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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2第六十二章 文 / 烈刀

    「哎喲,我的爺,您可小心著點。你們幾個給我扶好咯!」人未到聲先至,那個尖細是聲音再次傳來,還伴隨著開門聲。

    玲兒趕緊走到一旁站好,玉藍鳶也不自覺的緊張起來,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也緊了緊。

    「我的爺,這邊這邊。」喜婆和兩個丫鬟扶著吃醉了酒的林喻來到玉藍鳶面前,說這些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話,自是想多討些賞錢,殊不知卻是觸到了玉藍鳶的痛處。

    「行了行了。」林喻掙開兩個丫鬟的攙扶,不耐煩的揮手打斷喜婆討喜的話。睜著迷濛的眼,踏著虛浮的步子便往床上邊走去。

    「哎喲,我的爺,還沒挑蓋頭喝交杯酒呢!咱不急不急啊!」喜婆見林喻揮手打斷自己便急急的往床邊走去,以為林喻是急於洞房,用帕子捂嘴笑起來,伸手拉住林喻喜袍的袖子,對一旁的丫鬟招呼道,「來呀,把秤桿拿過來!」

    丫鬟捧了秤桿雙手遞到林喻面前,林喻接過秤桿看了看,道:「給我秤桿作甚,我又不做生意。」說完抬手便要扔。

    「哎喲,哎喲,這可使不得啊!」喜婆見狀連忙上前阻止林喻,「這個呀不是讓您做生意用的,這叫喜秤,挑新娘子蓋頭用的!我的爺,您呀,是真醉了!」說完用手中的香帕捂嘴笑起來。

    「誰……誰說我醉了!」林喻轉頭往床上看去,「咦,咦,床上怎麼有……有三個新娘子,我記得……記得明明只娶了一……一個嘛!其他兩個……兩個是誰家的?」一旁的兩個丫鬟聽林喻這麼說都捂嘴輕笑起來,一旁的玲兒仍不住翻了個白眼,虧自己剛才還在小姐面前大大的誇了這人一通!

    「哪裡有三個,明明是一個嘛!得了爺,您吶就趕緊挑蓋頭吧!」林喻甩甩頭,新娘子從三個變成一個又變成三個,不行,再甩。連續幾下,林喻才算看真切了,舉起稱桿慢慢的挑起玉藍鳶頭上的蓋頭。

    在玉藍鳶頭上蓋了一天的喜帕終於揭去,映入眼簾的是和畫上一模一樣的臉,不同的是,今日臉上由於喝酒的緣故多了些顏色,而且,此時臉上眼中更是染上了一層迷醉,這樣的表情讓玉藍鳶不覺得皺起了眉。

    「嘿嘿,好一個清水芙……」蓉字還沒有說完,林喻便向後倒去。

    這下喜婆和丫鬟們慌了手腳,連忙上前去察看林喻是否有事,玲兒也快步走上前去。

    「哎呀,這個如何是好,這交杯酒還沒喝呢!」喜婆看著倒在地上的林喻,急得打轉。

    「你們下去吧。」坐在床上的玉藍鳶冷清的嗓音傳來,猶如夏日裡的冰讓人舒爽。「可是……」媒婆猶豫著。「沒有可是,下去吧!我自己會處理!」沒媒婆身子一顫,好冷的人!「那,那我們先下去了!」媒婆連忙招呼屋內的丫鬟們撤退。

    「小姐……」玲兒走到玉藍鳶身邊,用嘴朝林喻倒下的方向努了努。

    「玲兒你先下去吧。」玉藍鳶邊說邊走到梳妝台前將插在頭上的東西一一取下。

    「可是……這個人……」玲兒猶豫著,難道不需要把地上那個人給弄起來嗎?

    「我倆均是弱女子,如何扶得動一個大男人!他待會若是醒了,便會自己起來的!」玉藍鳶脫了身上的嫁衣,隨手放在一邊。

    「那我伺候小姐洗漱完再回去。」玲兒一想小姐說得在理,當下也便不管還躺在地上的林喻了,打來水給玉藍鳶洗漱。

    待玲兒走後,玉藍鳶走到躺在地上的林喻旁邊,打量著自己日後的夫君。一副柔弱書生的模樣,秀氣的劍眉,紅潤的嘴唇,肌膚白得不像男人,全身籠罩著一股陰柔之氣。這就是爹娘口中那個可以托付的,良人?

    林喻剛起身躺在床上的玉藍鳶便醒了,屋裡多了一個人,淺眠的玉藍鳶當然是更加易醒。聽見他的腳步聲往床上移來,玉藍鳶的心不由得「砰砰」跳著,緊緊的閉上了眼睛,緊緊的抓著被子的邊緣。

    近了,近了。

    「哎喲!誰?誰在房裡?」

    玉藍鳶擁著被子坐在床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力氣,居然將靠近床邊的人給踢了下去!當下也沒有回答林喻的話。過了一會兒便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房裡的燈便亮了起來。

    「你,你是玉小姐?」試探的語氣。難道你還不知道你是和誰成的親嗎?!玉藍鳶在心裡不滿到,便也沒有回話。

    「如果你是玉小姐的話,請你在這上面簽個字!」紗帳被揭開一絲縫隙,一隻手伸了進來,拿著一張紙。玉藍鳶接過紙,那手便像觸電般縮了回去,彷彿裡面是個什麼讓人懼怕的怪物般。

    越往下看,玉藍鳶越覺得火大,胸膛開始劇烈的起伏起來。這人是把自己當成什麼了!若是不喜又為何要答應和自己成親!現在還寫了張勞什子契約要和自己約法三章!這……這……實在是……!玉藍鳶只覺得自己受到了什麼羞辱,剛想抬手將這紙張扔出去,卻又停下來,簽了這張契約日後……沒錯!

    「拿筆來!」她對著站在離床一丈遠的地方的林喻說道,聲音冷清。玉藍鳶接過筆,在下方簽上自己的名字,字跡娟秀。她將紙和筆一齊遞了出去,便準備躺下。

    「那個……那個,我睡哪裡?」詢問的語氣。

    睡哪裡?這個玉藍鳶倒是沒有想過,她沉思了一會兒便丟出兩個字:「踏板!」

    「這個,我沒有被子!」過了一會兒林喻的聲音再次傳來。

    玉藍鳶撐起身子,看著自己旁邊的一床喜被和枕頭,拿起來便扔了出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火氣,或許,正是因為那張該死的契約!

    房裡多了一個人的氣息,玉藍鳶實在是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不知道翻了多久才睡著。

    清晨。

    玉藍鳶昨晚翻覆到凌晨才睡去,卻不料剛睡著沒多久便被人給弄醒,而且還是只穿著裡衣的林喻!她正準備大叫,卻被林喻一把摀住了嘴,林喻把手放在嘴邊做噓的手勢。玉藍鳶滿臉通紅的掙扎著,誰知林喻不但不放手,還拉過被子將兩人掩蓋在被子底下。

    「小姐,姑爺」玉嬤嬤的聲音從紗簾外面傳來。

    玉藍鳶剛掙開林喻的鉗制,剛要喊,便又被林喻給摀住了嘴,可是這次由於慌亂卻給捂偏了,直直將自己的左手送到了玉藍鳶嘴邊,玉藍鳶也不客氣,狠狠的張嘴咬了下去!林喻忍住疼痛,從被子裡撐起半個身子,回答道:「呵呵,嬤嬤。我們這就起,這就起。您讓丫鬟放下洗漱的東西就下去吧,藍鳶她還想睡會兒,估計是昨晚太累了。啊!」林喻小聲叫了一聲,原來是被子裡的玉藍鳶加大了力度。

    「姑爺怎麼了?」嬤嬤關心的開口。

    「沒……沒事,呵呵,真沒事,嬤嬤快帶著丫鬟們出去吧!」林喻說話隱隱帶著點顫音。

    「那嬤嬤就先下去了,你們早點起啊,老爺夫人還等著你們去敬茶呢!」嬤嬤說完帶著丫鬟們退出去了。

    「喂,快鬆口!快點!」林喻一把掀開被子,對著正咬著她的左手並且此時正對自己怒目而視的玉藍鳶大喊道。

    「鬆口!鬆口!姑奶奶,你再咬下去我這手可要沒啦!」林喻見玉藍鳶沒有鬆口的意思,再次開口求饒。

    「哼!登徒子!」玉藍鳶終於鬆開了嘴,狠狠的瞪了林喻一眼,便掀開紗帳下了床,「在我沒叫你之前,不許從床上下來!也不許偷看!」臨了還加了這麼一句。

    「誰稀罕!」林喻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玉藍鳶眉頭一皺,身子頓了頓,但還是走到梳妝台前兀自梳洗起來。梳著梳著玉藍鳶的眉頭越皺越緊,這個登徒子,居然在床上數落自己!

    「說夠了麼?若是夠了你便可以出來洗漱了,若是不夠,那麼你便繼續吧!」玉藍鳶冷著臉說道。連「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都出來了!

    「呃,夠了!」誰知那人卻傻傻的回了這麼一句,便快速拿著衣服往屏風後面跑去,速度堪比逃命。

    「好你個林喻!」玉藍鳶死命的捏著絲巾,彷彿它就是林喻般。

    「喻兒,你,你吃飯的姿勢怎麼這麼奇怪?」康秀雲看見林喻只用右手吃飯,左手始終放在桌下沒有拿上來,「是不是不舒服?」

    「沒,沒有不舒服。娘,娘您快吃吧,一會兒該涼了。」

    看見康秀雲這般關心林喻,玉藍鳶不滿起來,她夾了一個小肉包放到康秀雲的碗裡,「娘,您快吃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嘔。」玉藍鳶吃著吃著便覺得胃裡一陣翻騰,趕忙放下碗,跑到一邊乾嘔起來。康秀雲見狀立馬喚來玲兒和身邊的幾個丫鬟扶她回房去休息,最近害喜好像是越來越厲害了,玉藍鳶在心裡想。經過林喻身旁時,玉藍鳶看見他呆愣的望著自己,一頭霧水的樣子。

    康秀雲跟著眾人將玉藍鳶扶回了房間,她打發了丫鬟們下去,又讓玲兒去廚房端些清淡點的東西來,支走了多餘的人,康秀雲坐在床邊看著靠坐在床上的玉藍鳶,愛憐的撫了撫她散落下來的髮絲。

    「娘,我沒事。」玉藍鳶對著康秀雲笑笑示意自己什麼大礙。

    康秀雲點點頭,她收回手,起身去倒了杯茶遞給玉藍鳶,「鳶兒,昨晚……」康秀雲接過茶杯放到一邊。

    玉藍鳶一愣,昨晚?

    「呃,娘是說,昨晚你們……可有……?」康秀雲看見玉藍鳶的臉上微微發白,以為她又不舒服,「又不舒服了麼?要不要娘去請大夫過來?」

    「我沒事娘,不用麻煩了!」玉藍鳶拉住想要起身的康秀雲,搖搖頭。

    「真的沒事嗎?若是哪裡不舒服你一定要告訴娘!」康秀雲關心的掏出帕子擦了擦玉藍鳶的臉。「鳶兒,你們昨晚……到底有沒有?」康秀雲再次問道。

    玉藍鳶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緩緩點了點頭。

    「真的麼?!那太好了!」康秀雲看見玉藍鳶點了頭,不由得喜上眉梢,雖然早上玉嬤嬤回來告訴了自己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但是她生怕自家這個倔強的寶貝女兒不願意配合,這下見玉藍鳶親自承認了,她一直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了。

    玉藍鳶看見康秀雲掩不住的高興,咬著下唇低下了頭,她不忍心告訴康秀雲其實他們昨晚根本就沒有,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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