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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第三十章 兩邊 文 / 烈刀

    「夫人,小姐,林姑娘又來了。」一個小廝對著正在吃早飯的康秀雲和玉藍鳶說道。

    康秀雲皺皺眉,這個林姑娘怎麼又來了,自從林喻離家後的這段時間,她幾乎一有時間便往丞相府跑。

    「你將林姑娘先帶到花園,我馬上就過去。」玉藍鳶見康秀雲皺著眉臉上有明顯的不悅,便站起身扶了扶腰對小廝道,似又想到什麼喚住正準備離開的小廝道,「泡壺好茶,順便端點點心過去,不可怠慢了林姑娘。」

    「是,」小廝領命下去了。

    康秀雲將筷子放下,站起來扶住玉藍鳶道:「這個林姑娘也真是的,我真不知道她怎麼有那麼多的空閒時間!可是苦了你了,懷著孕還要去陪她折騰。」說完喚來旁邊的玲兒和嬤嬤過來扶著玉藍鳶。

    「娘,沒事的,林姑娘是個好人,她其實並沒有惡意的。」玉藍鳶對著康秀雲笑著說道。

    康秀雲拍拍玉藍鳶的手道:「你這孩子啊,就是太善良。太容易相信人了!」

    玉藍鳶不可置否的笑笑,由玲兒和嬤嬤左右扶著往花園走去。

    花園裡林青婉正悠閒的坐在石凳上有模有樣的喝著杯子裡的茶,完全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

    遠遠的看見由玲兒和嬤嬤攙扶著而來的玉藍鳶,她唇角勾起一絲微笑。

    「妹妹,我又來叨擾了,你可不要嫌我煩才好呀。」待三人走近,林青婉站起來狀似不好意思的對玉藍鳶笑笑的說道,可是臉上完全看不到不好意思的表情。

    「林姑娘哪裡的話,你能抽出時間來陪藍鳶,藍鳶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嫌林姑娘煩呢!」玉藍鳶在玲兒和嬤嬤的攙扶下,坐在石桌旁的軟榻上,微笑著對林青婉說道。

    玲兒和嬤嬤將一切佈置好後便退了下去,每次林青婉和玉藍鳶說話時,都是不讓人在身邊伺候著的。

    「誒,我說妹妹,我都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再叫我林姑娘了,你便和喻兒一樣叫姐姐嘛!」林青婉坐回石凳上,嘟起紅唇對玉藍鳶不滿道,眼裡卻帶著打趣。

    「姐姐。」玉藍鳶微微一笑輕喚了一聲,她不是沒看見林青婉眼裡的打趣,可是若不叫林青婉定會沒玩沒了的對自己撒嬌打滾。

    「哎!」林青婉滿意的應了一聲,緩步走到軟榻,盯著玉藍鳶的肚子,滿臉好奇,「妹妹懷孕很辛苦吧?」

    玉藍鳶摸著肚子臉上帶著複雜的神色,道:「有點吧,可是一想到肚子裡有個小生命正在孕育成長,就會覺得辛苦一點也是值得的吧。」

    林青婉看著玉藍鳶摸肚子的動作,自己也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看,不過她並沒有這麼做,她雙手撐在身後,頭微微揚起,透過樹葉看著天上的太陽,早上的陽光依舊刺眼。

    「孩子生出來後你準備怎麼辦?」林青婉伸手擋了擋陽光問著身旁的玉藍鳶。

    「什麼怎麼辦?」玉藍鳶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轉頭看著林青婉問道。

    「好吧,換句話說。」林青婉坐正身體對上玉藍鳶疑惑的眼神道,「孩子出生後你準備讓她跟誰姓?」

    玉藍鳶聽了林青婉這句話,愣住了,跟誰姓,她倒是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她移開視線道:「姐姐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妹妹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我也不拐彎抹角的了。」林青婉站起身來,理了理裙擺,走到樹下背對著玉藍鳶道,「林家傳到我和喻兒這一代就只剩下我們兩個是嫡系子孫,其他的全部是旁支,外公和舅舅不想百年後基業落入旁支手中,所以費盡心思尋我和喻兒回去繼承家業,奈何喻兒生性淡泊對這些生意場上的勾心鬥角不感興趣,所以外公和舅舅將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我的身上,一心希望我可以繼承家業,以後好為林家傳一脈香火。」說道這裡,林青婉轉過身來面帶無奈的看著玉藍鳶又說,「可是天意弄人呀,我喜歡上的人注定我不可能為林家傳序香火,於是我便將希望放在離家的喻兒身上。沒想到啊,沒想到喻兒不僅成了探花郎,還,還成了你的夫君。呵呵,我當時就想難道是天要絕我們林家?可是,沒想到你居然懷孕了!」說到這裡林青婉一臉興奮的走回軟榻旁,雙手搭在玉藍鳶的肩上,眼裡儘是興奮的光芒。

    相比之下玉藍鳶就要冷靜得多,她仔細回味著林青婉的話,突然想到什麼她狡黠一笑對林青婉倒:「姐姐說,你喜歡上的那個人注定你不可能傳序香火,為什麼?」

    林青婉聽她這麼一問,訕訕的收回手,臉上帶著淡淡的紅暈,一副女兒家嬌羞的模樣,轉過頭道:「因為我喜歡的那個人,和我一樣,同是個女子。」

    玉藍鳶聽到這樣的回答,驚訝得張大了嘴巴,隨後卻又陷入了沉默。

    林青婉等了半響也不見玉藍鳶說什麼,便轉頭一看,玉藍鳶正兀自陷入沉默。

    「怎麼?覺得很不可思議?還是說,覺得我很噁心?」林青婉的眼神冷了下來,看著沉默中的玉藍鳶道。

    玉藍鳶搖搖頭,眼神望著遠方卻並不說話。林青婉看著玉藍鳶這個樣子也不禁疑惑起來,這是個什麼情況?難道?

    她正想說話,玉藍鳶卻先她一步開口道:「姐姐,如果你不嫌棄就讓這孩子姓林吧,反正,哎,就姓林吧!」說完玉藍鳶歎了口氣,扶著腰站了起來對林青婉道,「姐姐,小妹今天有點不舒服,就不陪你了,你請自便。」說完便慢慢的走了。

    林青婉望著玉藍鳶的背影,暗自沉思著,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林青婉剛出了丞相府,便看見一個驛站牙差交給了門童一封信,門童接過信便快速的跑了進去。林青婉看著關上的丞相府的大門,輕聲言語道:「影暗也快回來了吧?」說完她快步朝「新月樓」的方向走去。

    門童拿著信在走廊裡快步的走著,玲兒從走廊的另一頭走了過來,由於門童只是快步走著沒有怎麼看前面的路,和迎面走來的玲兒撞了個正著。

    「小李,你怎麼走路的啊!怎麼都不看路的!」玲兒揉著被撞疼的肩膀瞪著面前的小李大聲抱怨道。

    「對不起玲兒姐姐,我也是,也是太著急了!」小李趕緊給陪著不是,這位奶奶可是府裡出了名的潑辣,惹不得啊!

    「著急就不看路呀!看把我個撞的!咱們這可是丞相府,要注意點氣質!」玲兒還在抱怨著,突然她看見小李手裡拿著一封信,「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小李將手裡的東西捧到玲兒面前道:「這是姑爺從前線發回來的家書,我剛……」小李還沒說完玲兒一把抓過他手裡的信,快速的往玉藍鳶的臥房跑去。小李看著玲兒跑遠的背影嘀嘀咕咕道:「剛才還叫我注意氣質來著,現在自己都沒氣質可言了。」搖搖頭,「還是回去看我的門去。」

    玲兒一路快跑到玉藍鳶的臥房前,玉藍鳶正坐在桌前繡著什麼。「小,小姐,姑爺,姑爺來信了!」玲兒扶著門,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朝玉藍鳶揚了揚手。

    玉藍鳶放下手中正在繡著的東西,站起身快步走到正在喘氣的玲兒旁邊,伸手拿過玲兒手裡的信,急切之情溢於言表。

    玉藍鳶將信拿在手裡,卻遲遲不打開,「玲兒,你去給我換杯水來,這水都涼了!」玉藍鳶對正在努力將氣喘勻的玲兒說道。

    玲兒走到桌邊,捧起桌上沒喝多少的水杯,奇怪明明還是熱的啊,玲兒捧著水杯出門時心裡納悶的想著,管他的呢,小姐讓換就換吧,也許小姐喜歡喝更燙一點兒的水呢!

    待玲兒走後,玉藍鳶關上房門慢慢的走到桌子前,將信拿到眼前仔細瞧著信封上的幾個字「玉藍鳶親啟」,字體工整而大氣,可以看出寫字的人是一個認真而心胸開闊的人。玉藍鳶嘴角始終帶著微笑,她輕輕的小心的打開火漆封口,抽出裡面的紙,薄薄的一張。玉藍鳶小心的展開紙,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話:「一切安好,勿念!」

    玉藍鳶看著這短短的六個字,心裡卻沒有因為字數的稀少而感到失望,生氣,反之心裡卻有一點安心,一點愉快,一點慶幸,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她將信紙慢慢貼到自己隆起的肚子上,彷彿是要將這幾個字通過這種方式傳達給肚子裡的孩子:她,一切都安好!過了許久她小心的將信折起來,放回信封裡,然後緩緩起身走到梳妝台前,將信放到自己放珠寶首飾的盒子裡,銅鏡裡,是一個始終帶著淡淡微笑的女子。

    在前往南邊的官道上,一大隊的官軍正在急速的前進著,隊伍很長,像一條長蛇在官道上前行。隊伍的兩側不時有人騎著馬,前後跑動著,指揮隊伍。

    「將軍,我們離距戰場最近的『望北鎮』還有幾十里的距離,如果日夜兼程不久就可以到達!」魯忠騎在馬上對左邊的司徒敬說道。

    「不可日夜兼程,最近天氣越來越熱了,還不到晌午太陽就毒辣得不得了,叫將士們先找個陰涼的地方休息下,晚上趕路!」司徒敬看了眼萬里無雲,太陽高掛的天空,對魯忠說道。

    「是!」魯忠領命趕馬往隊伍的後面趕去。

    林喻催馬來到司徒敬身邊,道:「由於天氣炎熱,再加上將士們有些水土不服,已有一些體質較弱的士兵病倒了!」

    司徒敬擦了擦順著臉頰流下來的汗水,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水土不服到了前線還怎麼打仗?魯忠說距戰場最近的『望北鎮』便在前面不遠處,還有幾十里的路程便到,現在只有先到了鎮上,派先頭部隊前去聯繫鎮守南關的守將潘留成,讓他派人帶些藥草來先解決水土不服的問題,然後稍作調整在開往南關!」林喻點頭表示贊同。

    由於太陽實在是太毒,大軍只好躲進樹林中避暑,等這日頭稍稍下去一些在趕路。林喻和司徒敬坐在一棵大樹下,喝著各自水囊裡的水。看著神態懨懨的士兵們,林喻很是擔憂。行了這麼久的軍,戰士們疲勞不說,北方人來了這南方水土不服是最大的問題,開始的時候還好,可以越靠近南邊水土不服的問題便越明顯。

    司徒敬將「煉獄」放在自己的右手邊,脫下頭盔放到一旁,看著林喻皺著眉頭看著士兵們,便知道她又在為他們擔心了。「放心吧,離『望北鎮』也不遠了,到時候在那裡多休整一陣子就沒事了!」

    「但願如此了!」林喻歎了口氣,又喝了一口水將水囊掛回腰間。

    「對了,前陣子玉小姐送來的家書說什麼?」司徒敬靠在樹上,看著也懨懨的林喻試著找些輕鬆的話題。

    「沒什麼大事,只是說了些家裡的小事而已,說姐姐經常去家裡陪她。」說道這些林喻這幾日愁眉不展的臉上總算有了點笑容。

    司徒敬笑笑,道:「林青婉那個女人上次去玉府掀起那麼大的風波還敢去丞相府?她不怕玉老爺玉夫人剝了她的皮?」

    林喻隨手扯了一根草在手裡把玩著,道「玉家夫婦不是那般小氣的人,再說,姐姐她並沒有惡意呀!她,只是關心我而已!」林喻說完似又想到什麼,問身旁的司徒敬,「對了,你上次說幫姐姐找人?找什麼人呀?」

    司徒敬眉毛一挑,邪邪一笑,在懷裡摸了摸掏出一張紙來,遞給林喻。林喻疑惑的接過紙,打開,上面畫著一個很奇怪的東西。

    「這是什麼?」林喻將紙倒過來翻過去的看著,仍不知道上面畫的是個什麼東西。

    司徒敬一把拿過紙,疊好放進懷裡,又靠回樹上,臉上帶著莫名的笑容對疑惑不解的林喻道:「找到這個東西的主人便可以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了!我想,你姐姐的心上人定不簡單!我還挺想快點見見這是個什麼樣的人,能把林青婉那女魔頭給收服了!要知道,你姐姐可是匹高傲的烈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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