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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46章 文 / 楊永燁

    「醒了。()」筆尖悉悉索索在紙張上流暢的書寫。熬了一晚上沒有睡覺石小楠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停下筆合上筆記。「做噩夢了?」

    聽到聲音頓變得更為僵直的身體。丹下意識望向身邊聲音傳來的地方,「你」陌生卻隱約有些熟悉的少女套著件淺色長袍,那個衣服的款式像是法師。「是誰?」

    「不記得嗎。」石小楠對於丹那金色眼睛戒備並且疑惑地盯著自己毫不在意。「身體感覺怎麼樣?」炙熱滾燙的溫度使得漫黃的沙碩就像是鐵板一樣,即使躲在泰勒獸貪得那一點點的陰涼。過高的溫度依舊讓石小楠有些難以忍受。

    在石小楠進一步提醒下才發現自己受傷的事實。胸口跟背部撕裂般的疼,丹伸手摸著破損的衣物底下指尖觸到猙獰外翻的傷口。關於自己是怎麼受傷的事一點都想不起來?

    為什麼?怎麼回事?

    一追究這個問題大腦就會突突的疼。逐漸模糊朦朧的大腦就像是被人用一隻無形手掌控制。那種感覺就像是隔了層揮散不去的薄霧,隱約看見了什麼,然而仔細想想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很不好,就像有人在他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對他大腦動了什麼手腳。

    這種混亂的狀態讓人丹下意識感到不安。單手撫摸著胸口繃帶另一隻手卻熟練地摸向身側「?」空蕩蕩地觸感讓他內心猛地一沉。幾乎是與此同時石小楠收好筆記拍拍裙子上的沙碩站起身露出她坐墊旁邊那柄長劍。「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將少年第一時間摸向身側的姿勢盡收眼底,石小楠咖啡色眼睛閃了閃微微揚起的聲音不出喜怒。

    在危險之極的荒漠中遇上一個身量嬌小年輕的少女搭救。常年進行的傭兵生活讓人丹嗅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不過,胸口深可見骨的貫穿傷口帶以及重新獲得生機的身體卻顯示著對方說的事實。「我沒有惡意,只是習慣性了抱歉」

    說慣了刻薄尖銳的話語,對於道歉丹擠出來的乾巴巴言語聽不出多少誠意。不過那蔫搭搭地虛弱模樣到是跟他初見時的刻薄鮮活成為強烈反比那模樣就好像威廉一樣,每次被捉到短處的時候也頂著柔軟乖順外表來騙取她的寬容

    真是讓人不愉快的聯想石小楠冷冰冰地掃了眼丹恢復不錯的臉色將一張乾淨毛巾和藥劑甩到他身上,「自己擦藥。」

    憑空丟過來毛巾與藥劑突兀地砸落在自己的膝蓋上。因為對方出手太突然丹居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藥劑瓶磕在腿上反彈滾到地面的沙碩上。幸運的是身下沙碩很鬆軟不然就這力氣藥劑瓶估計當場就得破。果然法師都是財大氣粗貴族,一個個脾氣都刻薄的可以。微微顯露出嘲諷般的嘴角剛剛掀起,丹腦袋裡恍然閃過一張臉猛然想到一個人,「原來是你!」

    「嗯?」石小楠並不與意外自己被認出來。她是個戀舊的人,在不必要的情況下不喜歡把自己外表換來換去。「終於想起來了。」

    「原來是你。」初見時嘲諷過的對象,丹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會被對方搭救。這算什麼!神都在戲弄他嗎?尷尬與莫名的憤怒在心底騰起。這是屬於少年的自尊心,或著該說這只是一種情緒上的惱羞成怒。什麼叫三百年風水輪流轉。不用問石小楠都知道對方僵直的背脊是怎麼回事。

    知曉對方身份之後氣氛尷尬的嚇人。石小楠不想說話,而丹本身就不是個善於聊天好相處的人。一時間兩人間氣氛寂靜就只剩下風聲以及泰勒獸打著響鼻的聲音。

    沾濕藥劑的毛巾擦在傷口上微微刺疼,這種凝固地氣氛之下丹只能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的傷口上。這個印記深可見骨的齒痕明顯屬於魔獸利齒貫穿撕裂而成的傷口,丹幾乎是下意識皺起英氣的眉毛。

    魔獸?在這種獸潮逼近賽斯城整個荒漠都騰空的狀態下到底哪來魔獸?

    完全想不起來的莫名傷口以及在荒漠中獨自一人行走少女,現在經歷的事情雖然平靜但似乎處處都透著詭異。他是不是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是什麼的呢?渾濁的大腦朦朧一片似乎什麼都想不起來。

    隨後遞來的食物和乾淨清水。

    丹陷被記憶主宰的片段被那罐清澈的液體所打斷。不要斥責他的意志力不堅定。在這個荒無人煙連根草都看不見沙漠中,連續的幾天幾夜滴水未盡。僅僅只是這麼看著丹都覺身體已經蠢蠢欲動地想要搶奪。野性難馴如同野獸般的少年已經不知不覺中蹲起來身體背脊繃緊。深色皮膚在陽光下即使沾染血污依舊泛著油亮的光澤。結實的背脊繃緊的線條漂亮,卻使得已經止血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重新湧出,然而丹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那樣熠熠生輝的金色眼睛隨著隨著石小楠手裡水瓶晃動。

    果然除了外表以外。無論是身體素質,戰鬥力還是行為習慣比起人類似乎更貼近獸人血統。觀測出想要的結果石小楠不再逗弄對方。將水瓶和食物都放在離丹半米遠的地方。幾乎是在她鬆開手的瞬間少年就繃緊身體猛地朝她所在的方向撲過來。快地就跟獵豹一樣,跟威廉那種潛伏在黑暗中舒展開的力量與殺戮不同。丹的行動更像是從林中剛剛享用過殺戮年輕的猛獸。鮮活銳利但是欠缺點經驗與老辣,不過那種遮掩不去存在感則是讓人很難忽視他的存在。

    在沙漠中賴以生存的乾淨水源。幾乎是一口氣將整瓶水飲盡,丹捧著瓶子昂頭舔著濕漉漉地瓶口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還要嗎?」石小楠依舊是站在半米外地方,看著轉過頭少年搖了搖自己手裡另一瓶清水。

    就像是給虛弱地動物餵食般輕描淡寫。丹並沒有注意到少女平靜的表情下,掌心裡已經捏著一個小小的陶土人偶。只要他有任何一點點的行為差錯她就捏碎它。

    「不用了」莫名有些泛紅的俊俏臉蛋,「謝謝你。」像是蚊子哼哼唧唧的道謝,幸運的是他皮膚深就算臉紅也看不清楚。「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乾淨的水緩解了身體與精神上的飢渴似乎連同丹渾身豎起的尖刺也倒下不少。燦爛的金色眼睛環視了空蕩蕩地荒漠,「你的侍從呢?」

    石小楠背對著太陽低著頭一句話輕輕帶過。「走散了。」抗拒的之態表明她不想繼續這個問題。丹嚼著食物用那雙充滿野性的金色眼睛打量著一邊收拾東西少女。貴族果然都是一群奇怪的傢伙。

    昨天晚上見面的時候還是奄奄一息馬上就要斷氣。僅僅做了簡單的止血傷口處理,一晚上這傢伙就已經可以正常活動石小楠看著丹那雙結實性感的腿,稍稍遺憾自己昨天錯失的好機會。「你呢?為什麼也會一個人失血暈倒在沙漠裡。」修長緊實的小腿線條流暢漂亮,大腿結實有力。身材不像雷那樣壯碩反而顯得纖細。當然只是相對於雷那樣的體型來講,對比自己的話這傢伙大比她高出一個頭還有多。

    盯著那雙結實修長的雙腿在眼皮底下走來走去。腦袋裡就不自覺顯現出割開皮膚竊走底下鮮活的肌力跟骨骼的畫面。這具身體素質高,採取下來的素材也應該相當優秀才對。

    「遇到了點事情。」那個女人!不提還好,石小楠一提醒,丹那張俊俏的臉表情就顯得猙獰並且煞氣騰騰。他無論如何也要活著離開這片沙漠,然後將那傢伙撕成碎片。

    咬牙地咯咯作響的牙齒,看著少年攥緊的拳頭指尖深深扎入指尖。石小楠心情莫名的轉好,也不再垂涎對方那雙骨骼修長肌力勻稱的雙腿。「想活著離開這裡嗎?」稚嫩的聲音被炙熱的空氣烤過隨著漫漫風沙飄來似乎沾染了惑人的力量。聽到聲音的丹下意識回頭。

    靠在泰勒獸身上看著遠處少年昂起頭。視線掃過他空蕩蕩的身上那把孤零零的劍,石小楠嘴角不自覺勾出個勢在必得笑容。「陰陽怪氣的,你到底想說什麼!」僅僅被那雙眼睛盯著就有種被人彎彎繞繞套進去的滋味。掩藏在心底那些不愉快的經歷瞬間湧上心頭讓丹瞬間炸毛。

    盤在一起的雙腿放開擺出個舒服的姿勢,石小楠擺弄著手裡捏著的一小束深藍色頭髮笑的異常和善,「不如我們來做比交易吧!」丹用那雙燦爛金色眼睛瞪了她好半響,「說出來聽聽。」

    「我是個魔法師給你提供食物以及純淨的水源。」看著丹那雙金色眼睛閃了閃,石小楠嘴角的笑容頓了頓隨即加深幾分,「而你保護我離開這片沙漠。」

    「惹上麻煩了?」蔑笑的聲音,丹將劍帶有往上調了幾分避開傷口的位置。「我為什麼要幫你。」

    「你確定你是在幫我嗎?」石小楠壓低了聲音慢條斯理地開口,「昨天晚上如果不是運氣好遇上我你恐怕就在那個沙丘變成乾屍了」一句話踩住痛腳丹的表情微微有些煩躁。看著少年那俊朗的眉毛打成結石小楠停頓了下又將聲音放軟。「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做個互利互惠的交易而已。這樣不是很好嗎,只要走出這片沙漠契約就結束」

    「我為什麼要給貴族服務!」彷彿難以容忍自己要給一個人類指使一樣,丹充滿野性金色眼睛變得狂躁並且逐漸漫上殺氣,「只要殺了你,奪走你的東西我同樣可以離開這個地方。」

    「你殺不了我的。」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般石小楠驟然舒展眉眼。「不信你可以試試。」

    手壓在劍柄上沒有拿開。明明是異常炎熱的沙漠地帶,丹繃緊地背脊卻泛起一陣冰冷的戰慄。這傢伙!吃不準坐在遠處沒有挪動的少女有什麼手段。只是那張面帶笑容的臉怎麼看怎麼有種有恃無恐的感覺。彷彿他只要拔劍,有什麼東西就會在他無法逃離的地方被分食殆盡。

    莫名其妙的危機感使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明明是溫度極高的沙漠中居然還會感到的寒冷。丹狠狠瞪著坐在地上指尖輕輕把玩著小物件的少女,僵硬著脖子萬分不甘地點點頭,「出了沙漠交易就結束。」

    已經走到哪裡了呢

    熾熱陽光下漫漫黃沙中蹲□體的男人。蒼白地指尖觸摸著柔軟沙碩,即使經歷過很久之後依舊能聞到沾染在黃沙上的血腥味。遇上敵人了?男人蒼白的眉眼異常溫柔地舒展。但是自己依舊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裡。這就說明著她依舊平安無事。隨意披散在身後的灰色髮辮被風揚起,男人蒼白俊美的臉孔隱約帶起偏執的狂熱。

    黑暗中纏綿在一起的身體,濕熱喘息粘膩的噴灑在胸口,在深色織物上鋪開的黑色長髮纏繞著他蒼白指尖衍生出別樣誘惑。讓人止不住想要踏入其中徹底沉淪。光是回想著那具馥郁柔軟的身體壓在自己身下的旖旎光景。無法擁有的焦躁感覺就在心底瀰漫開。

    離開時頭都不回的背影,那種擁有了卻又離開的巨大失落感讓他難以容忍。雖然是他主動放她短暫的逃離,然而差點失控的狂躁幾乎將他理智焚燬。從指間上逐漸滑落的溫熱沙碩,揚起的風沙中威廉緩緩站直身體。

    「親愛的一定要早點發現。」溫柔輕吻著纏在手腕上深色髮帶,男人顫動合下睫毛異常的動人。「除了我以外沒有人可以成為你生命最重要的存在」

    就像是在深不見底的泥潭中費力掙扎。

    纖細大腿無力貼著男性性感腰身起伏結實充滿力量的手臂將她不容拒絕地圈住其中遊走在身上寬厚手掌不容抗拒地沿著身體撫摸向上,耳邊響起聲聲低沉性感的聲音就像是惡魔的召喚讓她悚的渾身發抖就像是在享用自己獵物的凶獸強勢的掠奪姿態,不許逃避,不容拒絕。所有反抗都是徒勞的掙扎。瞪大的瞳孔裡只能看到男人蒼白漂亮的下顎滴落汗珠畫面順著肩膀垂落下來的頭髮掃過她的臉就像是刺在皮膚上的鋼針讓人想要厲聲尖叫

    猛地然驚醒瞪大的眼睛,躺在粗糙的織物上僵直的身體後背一片的冷汗。熊熊燃燒的篝火照地漆黑夜幕暖紅一片,心有餘悸地攥住衣領石小楠疲憊地坐起身雙手環繞著自己。白日極高的溫度,夜晚刺骨的寒冷。烈日下耳朵風沙可以遮蔽一切讓人渾然忘記,然而到了夜晚那些試圖遺忘的事情就會點點滴滴從那些黑暗縫隙中悄然爬出漫上心臟。

    她不願意去想。她以為自己不恐懼的。從前都只是從文字上看到類似的事情。會留下心理陰影也只是從書面上讀到過。然而當她真正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石小楠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豁達和堅強。即使她不是未經人事的純情少女。但恰恰因為什麼都知道,在面對威廉那雙寫滿偏執瘋狂的時候她害怕。她不知道那是怎麼樣衍生出的**與感情。僅僅只是那麼隔著距離初次感,那洶湧狂躁的黑暗**似乎隨時就會將她吞沒嚼地粉碎。

    身上溫度似乎都被黑夜的寒冷被帶走。即使裹緊身上厚實的衣物也感覺不到溫暖。石小楠往靠近篝火的地方挪進,幾分瘦小的身體蜷的更緊。

    「大半夜的不睡覺幹什麼呢!」踩著沙碩走到面前的年輕少年。異於人類的深色皮膚彷彿會融入夜幕的深沉,瞧不清表情只有一雙金色眼睛在篝火的映照下泛著璀璨流光。身上套著一件皮質大衣,過大的衣服套在他身上歪歪斜斜總有種說不出流氓氣息。

    丹的語氣實在算不上友好。只是石小楠剛剛從噩夢中驚醒獨自沉浸子在悲傷的情緒中難以自拔,有個活人能說話哪怕難聽也能算是股子人氣。「我告訴你,你就算不睡覺後半夜你也必須起來守夜。我是不會幫你做的想都不要想」

    插著腰像個地痞流氓一樣說著尖酸刻薄的言語。石小楠看著丹敞開衣襟露出的大片胸口張口,「你不冷嗎?」

    風馬牛不相及的言論砸的丹接下來的話都拋到腦後,嘲諷的嗤笑一聲,「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嬌貴啊。」隨意大敞的衣服石小楠看著都覺得冷。更不要丹一副自己很彪悍的姿態,完全忘了自己胸口那尚未癒合的猙獰傷口。

    那衣服。

    看著那件隨著丹轉身的動作揚起的衣物,石小楠眼睛不受控制的暗了暗,這是威廉的衣服。他的身材修長勻稱,身量穿著衣服看不出事實上脫了衣服非常結實。丹身量個頭明顯比他小不少,穿著身上難免有種小孩穿大人衣服的既視感。

    真是無論哪裡都有他的影子。就像是看不見尋不著的幽靈一樣消無聲息地侵入佔據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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