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1章 文 / 楊永燁
一直以來壓抑得在心底得不到舒緩的**彷彿都隨著那個飄渺的夢境悉數找到傾瀉口。似乎終於打開了禁忌的潘多拉魔盒。黑暗的房間裡威廉深灰色眼睛似有精光流轉。自上而下地臥躺回原本位置,左手強勢地將那柔軟的身體撈進自己懷裡。
睡夢中被打擾而略感不適的少女發出細微呢喃,感受到後背熱源直接翻身尋了舒服位置就安靜睡過去。柔軟芳香的身體自己這麼柔順地貼過來。因為襯衫微微鬆散而顯露的出來蒼白肌理感受著對方溫熱的呼吸。
指尖撥弄著少女散開髮絲，壓下心裡泛起地異常衝動。抱著懷裡毫無防備的少女，威廉仰面輕笑著抬手擋住自己眼睛,蒼白嘴角終於抑制不住地勾出得意的弧度,「這可真是甜蜜的煎熬。」
鏡子裡腫的像包子一樣的臉。頂著亂蓬蓬頭髮石小楠掬起水澆在臉上。
「小姐，衣服我放在床上。」鏡子裡映出半張蒼白臉孔。窄小木質窗戶斜斜透進來的柔和光線打在蒼白的臉上,讓那俊美的臉變得清透連同那雙輕顫的睫毛也彷彿鍍上一層柔和的金粉。「早餐已經準備好,換好衣服就早點出來。」
「嗯！」從鏡面裡一閃而過的灰色身影。背脊挺直束好發尾柔柔的垂落在後背。石小楠瞪著鏡子裡背對自己的高挑背影,隱約感覺威廉今天似乎跟平常有些不同。
難道是因為身體轉變的原因？
用餐刀塗滿果醬的麵包片。勞倫斯將準備好的食物送上餐桌。而威廉站在不遠的地方煮著香氣濃郁的紅茶。
跟往常熱鬧用餐氣氛不同。今天無論是加裡特還是石小楠都顯得很安靜。至於伯蘭特大概是溫柔美男加裡特事先給他打了招呼，一直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安靜享用早點。
在這個陽光燦爛的清晨時段裡，整個客廳都瀰漫著一股讓人安心的寧靜。石小楠很享受這種悠閒的時光。特別是在經受了昨天的驚嚇之後，這種久違的安寧就越發珍貴
翻開標注好日期的空白筆記，拖動的木質椅子擦著地板發出刺耳地「吱呀——」聲。回到床邊坐下，石小楠拿起筆將昨天掠過的日期重新標注。在只有兩個的人房間裡，習慣性地甩掉鞋子盤腿坐在床上。「今天感覺怎麼樣？」
昨天逐漸發生改變的身體。彷彿隨著那個血腥圖騰的開始，石小楠總感覺威廉身上有什麼東西逐漸開始鬆動發展。這是個沒有由來的猜測，石小楠不確定自己的推斷對不對。但是在經歷昨天改變之後，無論是她還是加裡特先生都一致認為這種轉變大概還會帶來後續發展。
會是什麼樣的發展走向？筆尖書寫發出細碎的沙沙聲。沒有任何可以參考的資料以及輔助。石小楠只能拼著自己對威廉的瞭解來推斷。獨自行走在的沒有亮光的黑夜中。
少女翹著腿坐抱著本子在床上，威廉蒼白唇瓣稍稍帶起幾分笑意。反手關上房門將手裡抱著簡單到甚至單薄的行裝塞進空蕩蕩的衣櫃。「跟平常一樣，似乎沒有什麼差別。」筆直修長的雙腿踩著穩健地伐走，到床邊在少女身邊的空位坐下。
堅實高挑地身體靠近帶來的迫人黑影。跟那張溫柔臉孔完全不符合的壓迫感。石小楠略感不適地挪動著身體。
總感覺有種讓人背脊發寒的壓抑錯覺嗎？
下意識迴避地身體被男人堅實的雙臂擁住。對於經歷過生死相依經歷的石小楠而言。她原本就不怎麼威廉排斥的親近，特別是在經歷這麼之後接受已經自然而變地變成了習慣。
習慣了威廉對自己別樣的親近。同時也習慣了無論什麼時候回頭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這既是幸運，也是悲哀。
自己站在比任何都她貼近的位置。卻只能懷揣著無法述說的**獨自在黑暗中沉淪。無論是竊喜或是恐慌只能肚子一個人品嚐。而她始終站在自己指尖無法無法觸及的光明中並且毫無察覺。
多麼不公平。她接納並習慣了自己整個人的存在。卻忽從來沒有探究到的他隱藏的**。僅僅作為信賴得以依靠『家人』守在她身邊，連最基本性別都被忽視。
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將他帶入自己的房間。雖說這種信任讓人感到愉悅，但心底卻總有那麼點不甘心的意味。
「我好像做夢了」坐在床上徹底舒展開的身體。將少女輕輕放在自己膝蓋上，散開地寬大裙擺下面交疊的雙腳大概是有些癢。下意識蹭了蹭腳踝的位置，那粉嫩白生生的腳丫子一下下就像輕輕撓在心口上的羽毛
背後地深灰色眼睛猛一暗。躁動不安指尖摟緊懷裡纖細的腰。腰上驟然加重的力道，配上男人之前那句話。石小楠捏著筆尖的手因為詫異而輕顫，「你睡著了！？」不用吃飯，不用呼吸，不用休息僅僅依靠魔力作為基礎能源的威廉居然睡著了。這重磅炸彈來的毫無徵兆石小楠被砸地措手不及。
「嗯。」傳到耳朵裡的低沉嗓音，稍稍拉出的尾音透出言語中的疑惑。感覺到抵在在頭頂上的重量石小楠微微往後靠。體型上差異使得她整個人都可以窩進威廉懷裡。而被她靠著地男人唇瓣含著笑看著她下意識地小動作。下顎輕輕低著她柔軟發頂，感受著那凌亂的髮絲撓著皮膚帶來的輕癢.
「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嗎？」認真仔細地在本子上寫下記錄，石小楠接著問。
「我不知道。」似乎有些疑惑彷彿連同自己都不確定。「可能幾個小時，也可能幾分鐘」那種恍惚的安寧，似乎在那裡什麼事情都可以實現。威廉捏起她胸口散落的頭髮，細細纏繞上修長的手指。「當時隱約做了個模糊的夢太混亂了，所以沒有注意」
「你還做夢了！」轉變地這麼快？石小楠想起昨天那不詳的血紅。「你夢到什麼了？」
「漆黑的房間裡大片大片濃重的紫色躺在床上chi身裸體的女人」從蒼白唇瓣裡平靜出的字眼。明明形容的是香艷的場景，但是背後呼吸一如往常的平穩。完全感覺不到平靜的話語裡有任何旖旎的色彩。那副平淡樣子，彷彿述說著場景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chi身裸體的女人？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那是指人!像威廉這種石小楠轉頭看著背後神色輕柔的蒼白臉孔。應該不好女色吧！
畢竟撇開行不行這個問題。以威廉樣貌氣質，想要女人是應該很容易的。就像是勞倫斯以前主人那個金髮妞一樣。只見了一面就被吸引，還試圖從她手裡將威廉換走。雖說這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但是從側面來講，她的舉動證實了威廉本身的魅力值。
做一個魅力值爆棚，殺傷力彪悍的『傀儡』。石小楠不認為威廉對於女人這種生物，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裡面女人你認識嗎？有沒有看清楚臉。」
「我不清楚看不清楚臉,很熟悉的感覺似乎認識了很久，但是我想不起來是誰」似乎陷入某種未知的躊躇中。威廉低下頭，那副姿態似乎想從她身上得到肯定。但事實上，那雙垂下的深灰色眼睛裡閃爍著驚人的亮光。
「熟悉似乎認識了很久的人？」石小楠書寫的筆尖停下，心裡有隱約有了個怪異的猜測。「威廉，你是不是夢到過去的事情？」
「過去？」蒼白的臉表情完全不受任何波動，只有那雙忽明忽暗的深灰色眼睛。其中湧動的情緒，似乎要將人的靈魂都吸走。「怎麼可能！全都是些連臉都記不清楚的傢伙」平和地語調隱約透出幾分寒意。按著少女的腦袋壓回懷裡，似乎要平息心裡交織起來的怨氣與無奈隱約還有幾分竊喜。
「也許是很重要的人」石小楠劃拉著短胳膊短腿想要把自己從對方懷裡拔出來。「畢竟所有的傀儡原材料都是來自於人類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你看，傀儡可以保留靈魂裡面戰鬥意識，這就意味著他擁有那部分記憶既然那部分記憶可以擁有，沒道理其他的就一定會忘記啊！說起來，威廉你似乎就從清醒開始很多事情不用怎麼教，幾乎是一學就會嗯——」
被牢牢捆縛在懷裡，蒼白地手指捏著少女的下巴讓她抬起來臉來。威廉那張蒼白俊美的臉，居高臨下地湊到她鼻子前面。「小姐想說，我會逐漸恢復以前的記憶嗎？」
「有這種可能性。」捏著下巴地手不容反抗，石小楠只能這麼昂著臉看著男人蒼白的下顎，「不過，如果威廉你要是真能夠想起以前的事情。」這大概不是創造生命，「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死而復生了」
「沒，那種可能的。」就像是惡劣到極致的壞蛋，威廉嘴角咧開一絲冷冽。「我只有殘存在身體中的記憶」蒼白的手拖住少女圓潤的臉，就像是揉搓麵團一樣肆意揉搓對比她身上讓人眷戀的溫暖。那一張張看模糊人影在他心裡記不起半點波瀾。虛假的冰冷，不值得去懷念
既然不是以前片段那是什麼？石小楠表情驟然變的有些古怪，「威廉你該不是夢到我了吧？」
深灰色眼睛清晰地倒映出少女張僵硬表情所隱藏的排斥。威廉蒼白的唇瓣突然露出絲絲妥協地笑容，低頭吻了吻她的臉頰。「不是小姐你沒那麼豐盈」
加裡特先生的離開很突然
搖晃地擁擠的馬車內石小楠緊緊靠在威廉身邊。對面換上粗布衣服的，伯蘭特就著窗口落進來的光線在地圖上標出最近的路線。因為長時間保持坐姿而酸疼的腰背，石小楠將身體輕輕靠在威廉身上。
外面喧鬧甚至嘈雜聲音。看著車子裡伯蘭特和勞倫斯，石小楠突然感覺繞了一圈之後，所有人似乎都回到了起點。
「還有多久到」外面太過嘈雜很快就被將勞倫斯地聲音吞沒大半。來不及細聽他們在說什麼，伯蘭特將手裡畫好路線的地圖翻轉過來在膝蓋上攤開。「到下個斯蕾爾城鎮我們就換車往北方向走，估計差不多十天就能到塞斯城。」
「我們要在那裡落腳？」顛簸的車輛身體順著車子一起搖晃。石小楠看著對面金髮少年俊秀的臉，幾縷調皮的髮絲從耳根後面跳落襯著雪白皮膚在太陽的照耀下透出健康粉紅。
「嗯！那裡交通方便消息也發達。而且那裡那裡是教會直轄的地界是個落腳的好地方。」
教會直轄地？那可真是個適合落腳地好地方
充斥著祥和氣息街道。石小楠壓著威廉的手掌跳下馬車。因為太陽的熱度帶著帽子的腦門上隱隱透出一層汗水。
「我們到了。」白色旗幟氣勢恢宏的金色徽章。跟其他城鎮的樸素不同，塞斯城到處充斥著一股祥和聖潔的氣息。
當然，至少表面是這樣。
傭兵工會除了總部以外，在其他很多城鎮也有大大小小的分佈。這是一種蜘蛛網般權利結構，同時其中這也是各種消息任務傳遞最快速原因。
走過最開始的繁華街道，四周景色逐漸趨於陰暗。原本以為教會直轄的地方即使為了臉面也應該是在基本生活水平以上。但事實上繞過前面祥和美好的表面，在這做繁華城鎮邊沿地區的貧民窟並沒有比其他地方好上多少。
蜿蜒濕滑的街道。兩邊不知道多久沒有修整過的木質房屋，斑駁的牆壁因為年月久遠不少地方長著濕滑青苔。
偶爾有路過年幼孩子光著腳丫子在巷子裡玩耍。石小楠看著那一張張套著破布衣服卻依舊洋溢著笑容的笑臉。突然覺得教會也不僅僅只是個不時用的花架子，至少臉皮上的那一層摸得倒是非常勻稱。
傭兵工會分佈靠近賽斯城另一面的邊沿位置。花了三銅幣雇了住在附近的男孩帶路，石小楠一行人花了整個下午的時間才終於到達最後目的的地。
終於趕在黃昏前在周邊旅館找到落腳位置。簡單乾淨的房間裡，石小楠摘下帽子甩在桌子上露出裡面凌亂的棕色頭髮。
「小姐，喝口水。」從被背後伸過來的蒼白手掌。石小楠接過威廉遞來的水杯，拉開房間裡木椅從空間戒指裡取出記錄的筆記本攤開。
常年有傭兵遊走的分佈區域。真心想要找個落腳的位置，只要捨得花錢並不困難。就像現在這間旅館最頂層的套房。地方大，又安靜相，相對而言這層居住的人也少，適合出行的傭兵團隊。
只是月租的價格稍稍更貴。但是對於她這種滿身秘密又『拖家帶口』的人士來講卻是最適合的居住場所。
勞倫斯跟威廉兩人將整件屋子徹底打掃一遍。石小楠則是咬著筆頭記下威廉這段時間的身體改變。
不定時的睡眠，不像人類那樣每天都會疲憊。威廉大概只需要隔上四五天時間，淺淺睡眠七八分鐘左右就差不多了。至於其他的依舊如常。而至於夢似乎除了最開始那次沉睡有做過往後就再沒有出現過後續。
石小楠始終還是覺得那是威廉身體殘存的過去剪影。雖然他自己說並不記得那些人和事情。但是有些東西映在腦子裡就是映在腦子裡。你可能現在想不起來，但是很有個能一個不經意見就會發現些存在很久的東西。
當然，她不是當事人。並不清楚威廉自身經歷的真實感受，所以這些細節還僅僅只是沒有得到印證的猜測。
「瑪麗小姐。」輕輕叩響地門扉，石小楠剛剛躺在床上攤開酸軟的四肢。那邊虛掩地房門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晚餐已經送上來了。」
「這麼快！」從門縫裡露出的半張臉，勞倫斯出安分低眉垂目。脫去外面那層厚重的罩衫，露出那張如同玫瑰花般的艷麗面容。配上身上簡單的麻質衣服，倒是有種順眼的賞心悅目。
只是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勞倫斯這身衣服似乎是威廉的。啊~說起來威廉這傢伙的衣服似乎也沒有。現在天氣逐漸轉冷，估計要多買幾套。當然還要算上勞倫斯這個脆弱的活人。
一想到這裡，石小楠就肉疼。那筆沒到手的傭兵費用。那可是金幣啊！那個該死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