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80章 文 / 楊永燁
「怎麼了？」灰頭土臉的伯蘭特表情有些疑問。
「不,沒什麼。」斷裂的橋面已經迅速從煙塵中間墜落。當然包括那上面跟莫名生物撕扭在一起的骷髏骨架。
那種彪悍戰鬥力的骷髏，就這麼讓它葬身深淵之下
石小楠下意識吞嚥了下口水。「感覺有點浪費。」
「哈——」完全沒想過，她可惜的是這種事情。伯蘭特拍拍身上的灰塵笑出聲。「那種東西有什麼好可惜。瑪麗你應該知道。對於我們來說,這種東西只要細心準備要多少有多少」
隨著這具輕飄飄的話語。石小楠看著少年身後重新出現的另一具嶄新骷髏,整個人頓時就呆在原地。
對啊！她怎麼就沒想過呢？
即使戰鬥中只能操縱一具骷髏或傀儡。但是沒有任何資料寫過，亡靈法師同時只能擁有一個骷髏或者傀儡。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從入行的時候就被文字局限。
只能操縱一具骷髏，那是因為沒有人在生死攸關的時刻還在一心二用。
但能擁有幾具傀儡跟骸骨這些戰鬥道具。這就要看亡靈法師本身的魔力夠不夠強大，能不能支撐起這些強大的戰鬥道具。
這可真是,石小楠突然覺得自己像是發現寶庫的窮光蛋。
瞧瞧她都幹了什麼。守著一座金山還被各種條條框框束縛的思維。
亡靈法師本身就是黑暗中的職業。
製毒,詛咒，銘文,道具所有學習中研究的致命手段，都是為了把心血全部灌入自己精心製作的道具裡面。
至於目的，當然只是為了戰鬥的勝利。
沒有能跟準備充分的亡靈法師抗衡。因為在那種時候，你面對的將不會是一個身體柔弱的法師。
而是眾多強大彪悍的殺人工具，一個接一個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是盡頭。
當然這個前提，都是在所有專業基礎跟魔力足夠強大的情況下。
雖然就她現在水平跟這種傲視群雄的亡靈法師水準相差遙遠。但是石小楠只要想想她自己也是站在亡靈法師這條光明的大道上，頓時覺得自己前途無限。
果然正大光明英勇廝殺這種事情，都是屬於英雄跟熱血的男子漢。
至於她這種身無二兩肉，肩部扛手不能提的小女人。還是陰險卑鄙的好，至少活的長。
被伯蘭特一刺激。石小楠覺得整個人都清明許多，她笑而不語地拍拍伯蘭特的肩膀。隨後就樂顛樂顛地跑向她的骷髏旁邊。
空中階梯的崩潰波及範圍很廣。到底有多大，沒有人知道。反正斷橋，那邊用火光晃過還可以看見深不見底的懸崖下，那層層疊疊尚未完全崩潰的半米階梯。
原來這還沒到地宮底下，隔空的高度讓石小楠一陣眩暈。之瞄了一眼，她就收回視線老老實實呆在骷髏旁邊。
黑漆漆的四肢都是冰冷的石壁。後路橋樑已經斷裂，而前面的道路又被巨石阻擋。戴維拿出地圖鋪開仔細研究了會，嚴肅的表示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因為是年代久遠的羊皮卷，許多地方的字跡已經不清楚。而且既然被稱為地宮，那麼就意味著這座建築不僅僅只是龐大。它裡面絕對是別有冬天。
迷路了啊！在這樣中陰森森的地方，可這個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因為在這裡，你無法分辨東西南北的方位。而且看戴維的樣子。很明顯他們當中也沒人有本事看出這座宮殿座向哪裡面朝哪裡。
所以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能確定她們所在方位的標緻。唯一幸運的是，她們還有張能夠作為指引地圖。
不錯，至少不是兩手空空算是幸運的了
那邊伯蘭特正操縱著巨大骷髏搬運巨石開路。
那邊石小楠則是讓自己大貓似地骸骨移開修長的身體。
長形的圓坑。
即使知道骸骨本真的破壞力很驚人。但真看到，因為衝擊力在地上造成的長形圓坑。石小楠還是覺得很驚訝，當然更多的是自豪感。
其實之所以造成這樣的痕跡，是她操作不當的結果。因為跟伯蘭特以力氣跟強壯為特性的野獸骷髏不一樣，石小楠的野獸骸骨是靈巧和爆發力出眾。
越是靈巧的生物，它的肢體就更容易收發。按常理來說，石小楠的野獸骷髏即使從高空躍下也不會造成這樣痕跡。
所以說，實戰經驗這種東西有的時候真的很重要。
修長巨大的野獸骸骨靈巧地移開。軟綿綿掛在肋骨上的男人也因為昏迷而滑落。
這可真是。
因為她的操作失誤，野獸骸骨從高空墜落的衝擊力，勞倫斯明顯受到波及。而且跟野獸骸骨強大的屍骸不同。勞倫斯可是活生生的人類，血肉，靈魂，生命，一樣不少。
還好，還活著。因為受到強大衝擊力波及，石小楠也沒有移動他。而是把這傢伙翻了個個，就讓威廉去伯蘭特那裡幫忙。
比起其他人僅僅只是狼狽的造型。地上的勞倫斯已經很明顯超出了狼狽的造型。紅色短髮全是汗漬，而且沾了不少塵土顯得髒兮兮。衣服也是亂七八糟鞋子都掉了一隻。
這傢伙可真命大，這樣都能跟上。
心裡這麼想著，石小楠手指按住他的肋骨開始仔細檢查。
表面傷口最大的是左肩。因為他是側身落地，從左肩到大腿的位置幾乎全是血肉模糊。而且因為撞擊傷口上沾了大片泥土碎屑髒的厲害。
當然這種範圍性的傷口雖然足夠致命，確不會立馬要掉他的小命。在石小楠看來他內臟破裂這個問題反倒更加棘手。
要不要這麼慘烈先。
這完全就是車禍之後的慘劇現場好不好。
話說回來，都摔成這樣了，你倒是給我斷氣啊！這麼半死不活的擺在面前，考驗我僅剩的道德心嗎？
你這傢伙可真是幸運。
石小楠不滿的小聲嘟噥，一把撕開男人肩膀上的衣服
即使渾身都疼的厲害。但是像火一樣的溫度貼著皮膚灼燒。出於求生的本能，勞倫斯顫悠悠地伸出手。
「醒了！」昏暗迷糊的視線裡是凌亂的鞋子。勞倫斯花了幾秒鐘時間弄清自己到底在哪裡。清醒的意識也逐漸明白過來身邊說話的是誰。
「瑪麗？小姐」乏力的聲音，也聽不出別的情緒。勞倫斯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被石小楠一巴掌按回地上。
「你最好別動。我的藥劑可比你這個人金貴多了。你要是讓敢讓它浪費一滴，我就把你從橋上扔下去。」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把他按在地上，石小楠看著小瓶子裡越來越少的藥劑肉疼不已。
軟綿使不上一點力氣的身體，很輕易就被拍回地上。勞倫斯一時沒反應過來，啪一下摔在地上碰了一嘴灰。
淡藍色藥水，連綿不斷的滴在傷口上。液體所有流到的地方，皮肉都發出像是焚燒一樣的臭味。
「疼！」嘶啞的聲音包含著痛苦。即使石小楠沒有親身體會過。但是趴著的男人已經疼的渾身抽搐，扣著石地的手指則是因為扣抓指甲裂開。
「不想死就給我忍著。」小氣是一回事，但是出手都救治人了。如果這時候這傢伙無法忍受痛苦扛不住，那她的藥劑可就真的白白浪費。
所以無論如何都給我撐住了。不然我就把你的屍體做成傀儡，當充氣娃娃賣給別人。
不知道是她的警告起了效果。還是這傢伙連哀叫的力氣都沒有。反正等石小楠仔細處理完所有傷口，地上的男人已經連動都不動了。
「喂——給我翻個身。」換了瓶藥劑，石小楠用腳尖提了提地上像死人一樣的男人。
半響地上的人沒有回應，石小楠心裡咯登一下。匆匆跑過去抓起頭髮摸向脖子。眼睛是閉著的不過還有呼吸。
不管是昏迷還是怎樣。反正沒死就好。
吧嗒一聲把人摔在地上。石小楠決定讓威廉把這傢伙的嘴撬開灌下去
還活著？
昏黃的光線清楚地映入模糊的眼簾。勞倫斯呆呆地眨動了下沉重的眼簾，平時激靈的大腦還有些迷糊。
「醒了。」威廉拍拍懷裡像耗子一樣啃著食物的少女。石小楠拍掉嘴角麵包屑，把半個麵包放到威廉手上。
「瑪麗小姐？」微小的聲音，嗓子還乾裂的厲害。
在勞倫斯的視線裡，只看到少女抿嘴勾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就在他還沒弄明白這個笑容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少女不大的手掌一點都不溫柔地捏上他麻木的左肩膀。
「額——」粘稠的血液從白皙的指縫中間滑落。即使是個少女，在作惡的時候手段是同樣殘忍。勞倫斯覺得自己幾乎都要，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偏偏這樣痛楚下，他居然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放，開！」那是掉著豆大的汗珠從牙縫裡擠出的話。卻被少女捏地更緊的手掌逼了回去。「放開！」不知是不是，痛苦到了頂點。勞倫斯在忍受了巨大的痛楚之後，不能動彈的肢體終於的奪回了自主權。
說是打開，實際上只是輕輕揮動而已。石小楠在看到他手抬起來的時候，也就笑吟吟的放開手。「不錯，沒白白浪費的我藥劑。」那一瓶瓶可全都是黃金堆出來。
軟綿綿地撐起身體的，當勞倫斯掙扎著做起身的時候。發現之前僵硬到不能動彈的身體，似乎靈活輕鬆許多。
「現在感覺怎麼樣？」話是對著勞倫斯說的。石小楠看著面前這個髒兮兮的男人只撇嘴，然後把染上血跡的手交給伸手的威廉。
「似乎，好多了。」很難形容的感覺。昏倒之前明明就是焚燒的觸感，但是勞倫斯看向傷口的時候，卻沒看見血肉崩裂的傷口。而是一層及薄的半透明皮肉。
就想是沒發育完成的早產兒的皮膚。不，不對。沒有那麼紅，顏色還要淡嫩嫩的微微偏紅的顏色。
「我建議你不要伸手去摸。一碰一個血窟窿。」石小楠揚了揚手上，尚未擦乾的血跡。從手威廉手上拿過，乾淨的手帕擦著血跡。少女停頓了下，用下巴點點了對面的男人。「壓住他。」再強大的意志力，在絕對的武力面前只有順從一條路。勞倫斯並沒有反抗。當然對於身後那個危險的威廉，即使反抗他也不覺得自己有勝算。「撬開他的嘴，別讓他咬舌。」
如果說之前的藥劑是讓他很痛苦。那麼接下來的治療則是讓勞倫斯痛苦的一度失去理智。
等到的石小楠裹好繃帶的時候，反正威廉壓著的勞倫斯就像是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完了？」氣若游絲，如果不是艷紅色的眼睛裡還有微弱的光芒閃爍。只怕所有人都會覺得這只是一具屍體。
「嗯，完了。」出色圓滿的完成。果然比起殺人這種事情，她還是更適合治病救人這種工作。
至少它是合法的。
因為前去的道路被徹底攔阻。全部人都被困在斷橋旁邊的這小片區域。這裡是一片突出的平台，斷橋下面就是萬丈深淵。前路只有一條，但是因為崩落的波及前進的道路被徹底攔阻。如果不把這些巨石挪開根本就沒辦法離開這裡。
所以不管願不願，這都意味著他們今天是要在這裡被耽擱了。
這樣也好，至少她剛剛把勞倫斯這傢伙從鬼門關上拉回來。出於救治者的心聲，石小楠是不希望這傢伙出事。至少不能再剛剛撿回小命的時候再把小命丟掉。
否則那就是鐵板釘釘的賠本買賣。
伯蘭特的巨大骷髏，還在繼續著搬運的工作。比起人類來說，魔獸骸骨的力氣更大。雖然龐大的身軀不像人類骷髏那樣做一些靈巧的事情。但是單單之論破壞還是很容易的。
乾癟癟的麵包。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從下地宮的時候，戴維就交代過沒人的食物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