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8章 文 / 楊永燁
喂！少年你那副活見鬼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姐姐我就算沒有美到驚天動，配你還是綽綽有餘的好不好。
老娘還沒嫌棄你那麼一丁點的小身高,你居然敢給我翻白眼。
面紅耳赤的伊恩,跟氣勢洶洶的石小楠。也不知道安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猛地插進兩人中間。
二話不說揪著伊恩領子就開始搖。一邊搖一邊嘴裡還在尖叫,「伊恩，你怎麼可以這樣可以。瑪麗，我是打算介紹給哥哥的」
石小楠至今不明白安的大腦回路到底是怎麼長的。
但就在當時來說,侯爵家的小姐撲倒了青梅竹馬的少年場面一度很混亂。
最終石小楠像送大神那樣,好歹送走了伊恩和安。她整個人幾乎虛脫地倒在沙發上長長歎息一聲。嘖！這感覺,就好像脫層皮一樣。
癱坐在沙發上，石小楠看著窗戶外面精心修剪過的庭院，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學院把我推薦出去了,那我交的三年房錢呢？」
安靜的別墅裡沒有任何人給她回答。
「呼——」凌亂的文件鋪滿了長桌。加裡特盯著長桌上，白花花的文件眉頭越皺越緊。「那男人，他簡直瘋了！」手裡薄薄的文件紙狠狠拍在桌子上。安靜的房間裡只剩下加裡特憤怒而急促的呼吸聲。
瘋狂失去耐心的男人。就像克洛弗所說的那樣。那個男人已經徹底失去理智。發狂發瘋的野獸，只想著撕碎視線裡所有看到的東西。
而且，偏偏就是這一個瘋狂的男人，居然這麼輕易就毀掉他的精心佈置拳頭狠狠砸在桌子上，加裡特抹了把凌亂的髮絲平穩自己的呼吸。
「留著一個已經完全瘋狂的敵人？」手指又從新拿起桌子上那薄薄的紙張，「雖然很不甘心。但是，不得不承認，你這傢伙真的厲害。我的確不是你對手所以，才更加不能理解，克洛弗為什麼到現在還留這著你。」
白色的紙張在空氣裡搖出纖薄的弧度，加裡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翻出書堆上的另一張紙放到燭火上。「現在只，希望時間上還來得及。」擴散開的火焰逐漸吞噬雪白的紙張。
瑪麗·布朗希爾這個名字,也隨著燃燒的紙張徹底變成一堆黑色粉末。
有魔法學院的推薦信在，事情的安排比所有人預想的都要快。
石小楠穿著魔法袍跟著導師從魔法公會走出來。
陽光底下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做了場夢一樣。手裡緊緊捏著那枚魔法學徒徽章，冰涼的似乎不真實。
沒辦法，要知道幾個月前她還因為這個東西，哭喪著臉踏進魔法學院。本以為需要幾年時間才能拿到手的東西，才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拿到手裡。
這時間差太快了！這種種不真實的感覺，就像做夢一樣。
「回來了？」心情複雜回到別墅的時候。加裡特先生跟提著箱子的勞倫斯正站在客廳裡。
「嗯！加裡特先生，你們這是？」石小楠狐疑地看著勞倫斯拎在手裡的小皮箱。
「你知道的，這傢伙身份不能見光。我打算先把他弄出去，等出了校門再給你還回來。」加裡特曖昧的湊到她耳邊來了句。
「不。」加裡特先生請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你就算把這傢伙帶走了，不送回來我也沒意見。而且，她跟勞倫斯之間真的非常乾淨。
當然加裡特一如既往忽略了，石小楠滿含真相的眼睛。帶著勞倫斯揮揮衣袖就走了。偌大的別墅裡面，再次只剩下她和威廉。
除了溫柔美男給她添置的特大號衣櫃以外。說實話，石小楠行李還真不多。
首先收拾的，就是她放在地下室精心煉製的藥劑材料。雖然大多是品相不怎麼好的半成品。但這可都是她的心血，指不定以後什麼時候就會用上，怎麼能丟呢？
一股腦把東西塞進空間戒指。石小楠走到二樓房間，對著滿滿一衣櫃的衣服頭疼了。滿滿一面牆壁的大衣櫃，裡面塞面的算是各色種類的衣服。
這麼龐大的衣物數量要帶走明顯不可能。所以說，她只能帶走一部分？
哦！不對，不對，這別墅都要不是自己的了。難道她要把一部分衣服留下送給之後收拾房間的人？這麼好料子的衣服送人，敗家也不是這麼玩的。這要讓她老娘知道了，還不打斷她的腿。算了，能帶多少帶多少吧！
石小楠挑出自己常常穿的。把其它衣服全部塞進空間戒指。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那麼滿滿一面牆的衣物全都放進去了。而且空間戒指裡的位置現實，還有空餘？
怎麼會？她明明記得當初這個破戒指連威廉都放不進去。難道威廉的體積比她身後這整整一面牆的體積還要龐大？
「怎麼可能？」石小楠都被自己的突如其來的想法逗笑。抱著她從威廉手上收繳出來的金幣，樂呵呵地跑向隔壁房間。
石小楠盤膝坐在床上點金幣。威廉拿著大皮箱收拾衣物。比起她這個麻煩的人類。威廉的收拾明顯就簡單的很多。偌大的箱子，放完不多的衣物，也沒有什麼平常使用的日常用品。蓋上箱子搭扣一按，空蕩蕩地拎到手裡放到一邊就算完事。
「威廉，你的衣服是不是太少了。」傀儡畢竟不是人。很多細節方面一不注意就會忽略。現在天氣逐漸轉涼，威廉的衣服還是只有之前買的那幾件。現在穿還能湊活，等到冬天的時候那薄薄的衣服，一看就很打眼好不好。「看來需要在去買幾件厚的。」
金錢方面，威廉得到的不義之財明顯佔絕大多是。石小楠看著那金晃晃的一百多枚金幣，以及她這幾天在西院流血流汗才得到的三枚銀幣。
哦！這真是讓人傷心的血淚史。這麼相差甚遠的金額收入，讓石小楠徹底不平衡。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不義之財來的比較快？
當然她也不是絕對絕望。三枚銀幣那只是她交任務得到了。任務裡，她也得到不少魔獸材料。如果全部賣掉的話，多少能值幾個金幣的價格吧！要知道當初萊克獸的爪子可是賣了二十多個金幣
輾轉了好幾天終於來到目的地。石小楠從顛簸的馬車上下來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晃散架了。嘖！嘖！真嬌氣。這才多久呢？就忘了克洛弗的血腥手段。這人哪長時間不做事就會退化，還真是這樣。
「魔法學院的學生？」跟魔法學院和魔法公會精細的建築風格完全相反。冰冷粗礦的黑色建築，就像是巍峨的巨人，強大，陰森，不可撼動。
「是。」週遭形形色色全是來接任務的各種職業。當然還有石小楠從來沒有見過的種族，精靈，矮人，獸人
沒錯，這的確是魔法世界。擁有除了人類以外的其他種族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但是對於一直生活在人類之中的石小楠來說。親眼看到這些樣貌各異的種族，無疑是魔法世界對她展開的奇妙畫卷。
知道和親眼看到完全是兩碼事。也就是這一瞬間，石小楠感覺得能到傭兵工會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跟我來。」領路的是一個絡腮鬍子的大光頭。臉上橫著一道疤，說話的時候挺凶神惡煞的。也不知道，是本身長的凶，還是態度問題。
當然石小楠並不想這麼惡意揣測別人的態度。但是就像伊恩提醒的那樣。傭兵工會，跟魔法公會完全不一樣。這裡就是敞開的大平台，五花八門什麼人都有。沒有所謂的規矩，從來強者說話。
即使她有威廉在身邊。但是天外有天，石小楠可不想拿自己的小明開玩笑。萬一真栽在別人手上，就她這豆芽似得小身板，還不夠給人家一巴掌抽飛！
石小楠乖巧地跟著領路的光頭。說起來，她纖細乖順的面容出現在魚龍混雜的傭兵公會裡本身就打眼。更何況身後還帶著樣貌氣質拔尖的威廉。
啊！疏漏了，她就應該讓威廉遮住臉再出來的。這種美色，在這種地方怎麼想都是找死的前奏啊！
傭兵工會總部。
房間是魔法學院安排好的，不用她花錢。關於這一點，石小楠勉強還算是能接受。畢竟她的學費跟房租費一個子都沒退。如果學院不搞定她歷練時的住房問題，石小楠肯定自己會吐血的。
只是，等石小楠真正看到房間的時候。她心裡僅剩的那麼點慶幸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這特麼還是房間麼？空蕩蕩的屋子佈滿灰塵。客廳裡一張桌子，四把椅子，一張矮櫃就沒了其他東西。最關鍵的是，臥室只有一間，小木床也只有一張。
她和威廉明明就有兩個人好不好。而且，之後還有一個勞倫斯。跟威廉不同，那傢伙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你特麼，就那麼小氣，安排房間就不能稍微照顧一下？
啊~~~~奸商，完全的奸商，這種好想抓狂別的感覺是怎麼回事。石小楠，忍住，千萬忍住「那個」
「還有事？」領路的大個子男人嗷一嗓子，嚎地石小楠不自覺的一抖。
這聲音跟炸雷似得，「那個，請問能不能換個房間。你看，我們有兩個人。」石小楠把頭髮撂倒露出靦腆和善的笑容。
「這裡的房間只有這種。你們只有兩個人，住這麼大的房間完全足夠。」
這不科學，糙漢子不應該對這種水嫩水嫩的蘿莉很溫柔的嗎。為什麼她都這麼嬌小可愛了，這個光頭男的臉卻已經開始扭曲。
難道說，是她姿色太差？
「那，能不能多加一張床。」她總不能跟威廉擠在一張小床上吧！就算她跟威廉擠擠就算了。那勞倫斯呢？啊~~啊~~~~加裡特先生你就發發慈悲把那傢伙留下吧！她現在自顧都很難了，完全沒有地方收留他啊！
興許是她的可愛柔弱，終於勾起大漢一絲絲的同情心。爽快地指出床位不夠可以去前台租用交租金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東西就要去市場買，說完這些就像風一樣迅速離開。
這可是真正意義上的歷練啊！從生活開始。
怕什麼！看著髒亂的地面跟房間，石小楠麻利地拍拍臉。克洛弗手上那麼血腥都折騰過來了，難道她還會被一間小小的屋子難道不成。「好！先把房間打掃乾淨。」
很久沒有做過家務了。石小楠體力上多少有點吃不消。比起她的狼狽，威廉就非常輕鬆。傀儡什麼的身體機能方面完全就是作弊啊！石小楠絕不承認她現在非常嫉妒威廉的好體力。
「椅子擦乾淨了。小姐還是休息一下吧。」威廉貼心地拿走她手裡髒兮兮的抹布。
「那就麻煩你了。」是真累了，石小楠捶著酸軟的腰椎站起身，毫無形象的癱軟在椅子上。剛剛坐了不到三分鐘，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我去開，你繼續。」阻止威廉要去開門的動作，石小楠起身開門。「誰啊？」
那是個遮地嚴嚴實實的人。個子挺高，看不清楚臉。初來乍到，會有誰來拜訪她？石小楠開門的同時眉頭皺緊。
「瑪麗小姐」修長的手指稍稍拉下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張讓熟悉的艷麗面容。
勞倫斯？這可真是，想誰來誰。怎麼想金錢的時候，彩票總是不中獎呢？
勞倫斯走進房間的時候，也對裡面的狀況稍稍感到吃驚。路上過來的之前，有人告訴過他居住的環境並不好，而且周圍的人群複雜。但是他也沒想到，她們三個人但是房間只有一間。
這就意味著，如果瑪麗小姐住在臥室的話。他就要和那個冷血男人一起呆在外面的客廳。哦!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勞倫斯下意識看向灰髮男人。兩人的視線不經意在空氣裡相遇。被那雙陰冷的深灰色眼睛盯著，勞倫斯不自覺泛起一身雞皮。
再不願意，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而且走到現在這個地步，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已經不是他想回頭就能回頭的了。
勞倫斯的加入，無疑讓打掃的衛生的進程變得輕鬆很多。石小楠毫無疑問地做回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當然她高傲的態度配上擦地時臉上染上的灰塵，滑稽又具有喜感。
「呼——終於是能入眼了。」果然是威廉，整個房間窗明几淨。當然這並不是說勞倫斯做的不好。只是對於偏心的石小楠的來說，當然還是她的威廉比較出色。
打掃完房間，下一站就是市場。
市場石小楠並不陌生。因為在克洛弗身邊的時候，她也是經常去市場買東西。
但是真正站在那個男人口裡的市場。石小楠還是這個交易市場龐大的規模所震驚。這可是真正意義上的市場啊！
一看看去望不到頭的全是人，賣的什麼的都有。空氣似乎漂浮著香料跟其他東西混雜的味道。
周圍路過的人形形色色，一看就是魚龍混雜。威廉似乎不經意地拉近他跟小姐之間的距離。蒼白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戴上掛在腰間的臂爪。
真的很熱鬧，喧嘩的人流看不到頭。勞倫斯跟周圍的商舖問了路，照著他們指引的方向找到了商店。
比她想像中的要簡陋的多。空氣裡的嗆人的煙草味，讓石小楠有些不習慣。勞倫斯似乎並不驚訝這裡環境的惡劣，直徑走了進去。
三床被褥不算好。其實在石小楠看來，這已經算得上是差了。薄薄的被褥，厚薄不勻。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被子上似乎有那麼點怪味。
「沒有比這個更好的麼？」森冷烏亮的大黑皮手套。一直跟在石小楠身邊沒有出聲的威廉，伸出兩根手指輕輕翻動著被褥。
「有！」不知道是不是石小楠的錯覺。她總覺得威廉伸手的時候，店舖老闆那行刻薄表情頓時殷實許多。變戲法似得從店舖裡面，抱出三床明顯乾淨厚實許多的被褥。
這態度怎麼變得太快了。石小楠低頭看著威廉手上的烏亮的臂爪。好傢伙，什麼時候帶上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石小楠猜不透老闆變臉的關鍵，勞倫斯那雙眼睛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也對，傭兵工會，拳頭硬才是真道理。
「老闆，這個價格是不是有點離譜了。我們買了這麼多，怎麼樣都要給個優惠吧！」威廉和勞倫斯，從見面為止就氣場不合的兩個人，這會倒是難得的默契。
勞倫斯砍價太犀利，老闆臉色鐵青的。石小楠看他那尖刻的模樣只怕很快就忍不住了。可惜在她不知道的是。她身後的威廉，每次在老闆氣急敗壞的時候，就狀似無意地拉扯一下那手上的臂爪。然後那個小個子的刻薄老闆，就會像是扎漏的氣球迅速癟掉。
最終三床被褥以一枚銀幣的價格拍定。在普通貧民家，一枚銀幣夠生活半年的了。但是經歷過魔法學院的奢華消費標準，石小楠的金錢觀一時還沒扭轉過來，頓時覺得這個價位好便宜。
所以最終付賬，價格就是一銀幣。
石小楠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剛買的東西收進空間戒指。這個表情剛剛還跟割了塊肉的刻薄老闆，頓時笑的跟朵菊花似得。三人走到門外，還一直跟在後面說歡迎下次光臨。那表情就跟看著待宰的肥羊似得。
直到威廉從他店舖裡扯了一條絨毯，陰冷的說了句贈品。他的燦爛表情頓時僵在臉上，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出去時加租床位，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擺進房間。就跟那個引路男人說的一樣，打掃乾淨的房間真的很大。寬敞明亮的客廳裡，即使多加上兩張床也完全不會覺得窄小。
相比之下她的那個臥室就顯得很窄小。夠了，能有你一間房就不錯了，還想怎樣。
打掃，收拾鋪床，有事情做時間過得飛快
所有事情忙完的時候。石小楠感覺自己像是打了場仗，手指都不願意抬。晚飯，也是拿出乾糧湊活湊活就算了事。
直到躺在窄小的房間裡，石小楠看著低矮的天花板感覺還有點不真實。
她現在就在傭兵工會。翻身的時候，小木床發出發出吱呀的老舊響聲，在夜裡聽起來有些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