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48章 文 / 楊永燁
平常刷存在就算了。這還找上門到底算怎麼回事，那個金髮妞到底想幹什麼。石小楠下意識皺起眉頭。
說起來,她還真是誤會了。麗芭因為驚嚇的刺激,現在精神處於一種焦躁並且狂暴的狀態。所以勞倫斯的舉動從頭到尾就是他個人的舉動。
紅髮男人當然沒有忽略，棕髮少女一閃而過的厭煩。勞倫斯知道這個叫做瑪麗的貴族少女不其他少女容易引誘。但是他也沒想過自己舉動居然會招致她的厭煩。就算是對著他這張足以讓人女人癡迷的臉蛋,也不應該。
嗯——大概是他太過自信了。送上門的買賣掉價是自然的。如果情況允許的話，似乎他需要調整下計劃。
突兀的出現,迅速的離開。石小楠看著遠去的紅髮男人,一時間倒是有點摸不著頭腦。那傢伙找上門到底想要幹什麼。
「人已經走了，我們進去吧！小姐。」石小楠對某些方面的事情向來比較遲鈍。但是她遲鈍卻不代表威廉不知道那傢伙的意思。
對于小姐，除他以外的任何人的接近，威廉都抱有一種無法容忍的狂躁態度。
之所以一直這麼安穩的容許了之前那些孩子的存在。只是因為那些傢伙在小姐心裡的份量。
因為小姐在意,他就不能做出任何傷害他們的行為。而且,在這個學院裡那些貴族的身份也是一件很讓人頭疼的事情。
所以不是他想要容忍,而是必須容忍。當然也不是沒有好處。雖然厭惡那些傢伙，但嚴格來說他們並沒有妨礙到他和小姐之間的關係。所以，時間長了也就覺得那些傢伙
其實也沒那麼討厭。
但是那個男人。那雙眼裡勢在必得野心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對于小姐不在意的傢伙。就算弄壞，似乎也不沒什麼大不倆的
同樣是陽光和煦的下午。石小楠和安並排坐在樹蔭下。同樣的時間，同樣的位置，跟往常不同的是漢娜不在。而平常不來的，塔林和威廉今天兩個都在。
現在這個時候石小楠和安正處於女孩子之間的交鋒狀態。雖然出發點不是因為男人。但就目前的形式來看結果都也是一樣的。
「溶於大氣中的水精靈，請聚集到吾等身邊，吟唱祝福的讚頌，編製出潔淨之網」純潔的氣息從少女手掌裡聚集擴散。
潔淨能夠洗滌內心的氣息，讓人打從心裡感到愉悅。
確實是足以讓人精神振奮的讚頌。可惜實戰裡，沒有攻擊力手段的扶持,這種加持效果的魔法就是廢的。「紛擾的游塵，迷惑的旅人，足以撕裂天際的疾風，請聚集成野獸的獠牙，切碎她。」
魔法咒語通常是晦澀繞口。相對於安這種沒有實戰過的魔法學徒。每天練習從來沒有間斷的石小楠，施展起魔法得心應手。就算她的風刃魔法不屬於特別優秀，但也足以把安砍成七零八落。
「啊——」短促的尖叫，在寂靜的樹林裡響起。安抱住腦袋瑟瑟發抖好久，感覺自己沒有砍成幾段，這才顫顫悠悠地抬起頭來。
「威廉，放她下來。」少女的表情很平靜。但就是這樣平靜的面容，配上土地上兩道深深砍入地下的溝壑，整個場面有種奇異的嚴肅感。
「放，放我下來。」魔法長袍下兩腿還在打顫，安努力平穩自己的呼吸。溝壑的位置就在她站的地方，剛剛如果不是威廉先生拉的即使。安絕對不懷疑，那幾下風刃一定會砍在她身上。千萬忍住，她是魔法師不能害怕。
做個軟妹子，生命危急突然逼到面前的時候。沒有一下子哭出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塔林看著自家小小姐，即使紅著眼眶努力不懈的樣子，既高興又心疼。她對石小楠採取的手段是支持的。跟石小楠想要打消安的想法不一樣。塔林原本的意思就是打算讓安小姐練手。
像這種實戰訓練對魔法師的歷練來說是很好的事情。要知道跟敵人面對的時候，人家可不會因為你是侯爵小姐就不砍你。貴族的身份不能護她一輩子，安小姐只有自己能保護自己才行。
當然因為水屬性的親和力，塔林並不求安能夠戰勝對面的少女。只要能學會保住小命就可以了。
其實作為魔法師這種聽起來就優雅的職業。說逃命似乎有那麼不合適。但是很多事實大多都是外表光鮮，撕下那層皮還不就那麼回事。
魔法師**相對其他職業是孱弱的。他不適合近身格鬥，雖然魔法本身殺傷力強大。但是同樣的，施法魔法咒語的時間裡，已經足夠敵人把你砍成碎渣渣。
所以她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讓安能夠學會逃命的本事。
石小楠和安之間的對練，因為有威廉在這裡的關係進行的如火如荼。當然這麼個難得的機會擺在眼前，塔林怎麼會錯過。就像威廉，同樣的機會擺在面前他也不會錯過。
貴族之間流行的嗜好算來算去也就那幾樣。作為塔林這種終身侍奉貴族世家的女僕，對於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她知道的也不少。
「勞倫斯？」不需要刻意的去告訴，只要裝作無意的透露一點。在塔林的眉頭皺起來的時候，威廉就知道目的已經達到了。
帥氣耀眼的男侍從，跟權貴世家的不諳世事的貴族小姐。光是那種懸殊的身份就像是懸著的利刃，一旦落下來肯定血肉飛濺。
特別是這個帥氣耀眼的男侍從，還是那金髮女人的私寵。
威廉光想想，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就止不住心裡的竊喜。卑微的愛情，或者是想逃出魔爪的救命繩。不管是哪種對於塔林來說，冷眼看著是一回事。但是一旦涉及到安小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侯爵家的小姐，是絕對不能跟那樣的男人帶上關係。特別是這個男人還擁一副容易讓女人心動的外表。再加上那男人身後那個金髮貴族的世家。錯綜複雜，不值得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傢伙
一點點的小暗示，就可以得到很好的效果。權勢是一種會讓人癡迷的東西。特別是當你很輕易的碾死對方的時候，那種心理上的優越感會讓虛榮心無限的膨脹。
當然這樣的錯誤，像塔林這種謹慎的人是不會犯的。所以那句話的重點就體現在了前半句。磨動一點嘴角，稍稍透出那麼點意思。下面就會有別人替你處理的乾乾淨淨。
這就是權勢。
野心啊！要能活著實現才叫做野心。如果野心在實現之前就丟掉小命那就只能被叫做白日夢。
背靠著寬大的樹幹，強行壓制自己不平穩的心聲。漢娜原本就蒼白的臉，此時已經沒有一絲血色。消瘦的身體就像是浸入深不見底的冰窟，淹沒口鼻的窒息感伴隨著冰凍刺骨的寒意。
乾瘦的右手很很摀住自己顫抖的唇瓣。乾澀的喉嚨裡幾乎是下意識，發出類似於嘶吼的低啞聲音。
為什麼？怎麼可能整齊的手指狠狠扣進粗糲的樹幹。就算是鮮血浸出，指甲開裂。漢娜似乎都感覺不倒疼痛，她的身體感知還留在那個夜晚。
殘破的房子，奇怪的男人，攤開的筆記，還就是少女的鮮血暗紅的殘破地板。
染血之後泥土的腥騷味，強烈的窒息感。因為泥土擠壓血液往頭上湧的衝擊感。所以的事情就像是噩夢一樣湧上心頭，讓她像是一尾離水的魚。只能無力的仰著頭，尋求著稀薄的空氣。
冷靜捂著嘴的手顫抖著往下移，絲絲揪住左邊的胸口的衣襟。衣服下面猙獰的傷口，灼熱滾燙似乎隱隱作痛。耳邊迴響著利刃穿透血肉的聲音。冷靜，冷靜後腦狠狠磕在樹幹上。
從頭部傳來的鈍痛感似乎讓她瀕臨崩潰的理智稍稍平穩。
離開，要馬上離開這裡。這是大腦清醒之後的僅剩的反應。漢娜努力調動顫抖冰涼的四肢，顫顫悠悠的扶著樹幹挪開步子。顫抖的步伐，很快就逐漸變成瘋狂的奔跑。
「威廉，你在看什麼？」石小楠看著緊盯遠處的灰髮男人，晶瑩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沒什麼？只是剛剛那裡跑過去一個人，很熟悉。」最後微不可聞的聲音，很快被兩個少女歡樂的打鬧聲所淹沒。同樣伴隨著這樣悠閒時光所淹沒的，還有那些逝去所無法反轉的現實
人生就像是五顏六色的調色板。什麼樣的色彩都有，艷麗的，純淨的，灰暗的，黑暗的說的好聽點，像是多姿多彩的畫卷。說的難聽點，就是雜亂骯髒的佈滿塵灰的顏料堆。
瘋狂的奔跑帶著呼呼風聲。單薄的胸口裡像是燃了把烈火，燒的灼熱滾燙。大口大口的新鮮空氣衝入肺部，帶來的則是更加劇烈的心跳反應。
咚！咚！咚！這樣的心跳律動對現在她來說，已經是這具病弱身體所無法承載的
奔馳的腳步最終停了下來。漢娜半倚著牆壁，瘋狂的喘著粗氣。蒼白的臉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心臟狂躁的鼓動，肺部的疼痛，腦袋裡血紅的記憶。所以有的現實與記憶參雜在一起，讓她狂躁的內心逐漸的平靜下來。
那個詭異的灰髮亡靈法師在魔法學院裡，轉身靠著背後冰冷的牆壁，漢娜機械制的盯著蔚藍的天際。
為什麼那傢伙會在那裡？
為什麼，安和瑪麗跟他的樣子好像是認識很久。那身衣服，是隨從的裝扮。
那麼，那個男人是誰的隨從？
腦袋裡驟然閃過那天個噩夢般的夜晚。修長的手臂攔住的嬌小少女。結實的臂彎裡露出的那一縷棕色的柔軟髮絲。
「瑪麗」
慘無人色的衝到卡申的住址。在薩姆詫異擔憂的視線裡，漢娜跌跌撞撞的跑進房間。「漢娜小姐你沒事吧！」聽到薩姆驚慌的叫聲，卡申快步走了出來。
看到漢娜的時候，卡申幾乎被她慘白如紙的臉色嚇住。「漢娜小姐」走過去蹲下的同時，溫柔的金色光芒從掌心裡散播出來。
亂糟糟的頭髮，慘白的臉色，似是驚恐萬分的神色，再加上滴血指甲翻裂的傷口。漢娜不開，卡申也不知道面前這個少女身上發生什麼。
許久之後，就在卡申和薩姆覺得少女就要昏倒的時候。像雕塑一樣坐在沙發上的少女終於抖著聲音開口。「我找到了。」
「嗯？」男人還在治療少女受傷的手指。
「我找到那傢伙了。」反手掙開男人的手掌，一把捏住對方的手腕。鮮紅的血液因為傷口的裂開，順著指尖滑落在男人的手臂上。「亡靈法師！」
兩人面對面離得很近。卡申驟然擴大的瞳孔漢娜看的清清楚楚。「漢娜小姐，您是真的。還是」
「我看到了。而且我的精神很正常。」少女癲狂的神色驟然變得異常冷靜。「卡申牧師，我記得你認識瑪麗·布朗希爾。那麼她身邊那個灰頭髮的男人，你也見過麼？」
少女的述說，讓卡申陷入某種焦慮的危機感中。他不敢想像，那麼一個彬彬孱弱的優雅男人居然會是亡靈法師。更讓他無法想像的是，那種殘忍狂暴手段的殺人兇手，居然這麼堂而皇之的在學院裡隨意走動。
而且，那傢伙已經從他手上溜走過兩次。這就意味他早就知道他們的舉動。還是說，手上捏著『人質』並不畏懼。
平靜的表面遮掩不住內心的激動的情緒。從猜到灰髮男人懷裡摟著是誰。漢娜的就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圈子。
瑪麗是誰？
能被一個狂躁嗜血的男人護在懷裡。那傢伙倒底是同夥？還是擋箭牌腦海裡一張張的記憶閃現。棕髮少女微笑的樣子，說話的樣子，三人在一起打鬧的樣子。不管哪一張記憶力，那雙咖啡色的眼睛一直都是清澈乾淨的。這不是沾過血的人，的眼睛。
所有的轉變，都是石小楠不知情的情況下。同樣不知情的還有，溫柔微笑著給她準備晚餐的威廉。
有些真像一旦揭開，血淋淋的現實殘酷的讓人無法面對。
西院的任務是分等級的。想石小楠這種魔法學徒，頂多能做些收割草藥的任務。雖然需求的量大耗時長，但是同樣的位置在西院邊沿很安全。
如果真的只是做這些簡單的任務，石小楠真心覺得還是不要來西苑歷練的好。所以她和威廉註冊成一個小隊之後，毫不猶豫選擇了c級任務。
按道理來說，以亡靈法師的等級，就算是兩人組隊頂多是可以領取d級的普通任務。但是石小楠剛剛填寫下布朗希爾這個姓氏，那邊接待他們的男侍者。則是遞過來一塊，精緻的雕花徽章。表示，學院下了新的指示。特許石小楠可以接取更高一級的任務。以後來接取任務的時候，只要帶著這個徽章就可以了。
這難道是她擅闖西院之後的影響？
c級任務無非就是擊殺一些大量的初級魔獸。或者單個的中級魔獸。在石小楠看來這些任務單獨做可能還有些難度，但如果是個威廉一起的話就沒什麼問題了。
選定了賞金最高的c級任務。石小楠一揮手帶著威廉就這麼殺進西院。
剝皮這種粗活，石小楠已經不是第一回干。但是一次性剝上百張皮卻是頭一回。瞧瞧這地上，好大一片密密麻麻的初級魔獸的屍體還沒動。那邊威廉還堵在，初級魔獸巢穴的門口在那裡『砍瓜切菜』。
晶鼠，這是一種群居的初級魔獸。體型不大整個身體不算尾巴足有二十厘米長。在這個世界的魔獸裡，這種動物的體型算是很小的。單體的攻擊也不高。但如果你覺得這種初級魔獸個子小攻擊又不高很好打那你就錯了。
什麼叫做蟻多咬死象。一隻撓不死你，一群保證把撕成血肉渣渣。而且一窩晶鼠的數量，大約在幾千隻以上。一旦受到危險的信號，那可是真正意義上的傾巢而出。
威廉截斷底下巢穴的一部分，然後從出口那裡丟了個火團進去不用一會的功夫
所以說還有多少晶鼠要出來。她已經手軟了好不好。而威廉依舊在那裡砍的行雲如流水。手裡捏的凶器分明就是廚房從來沒用過的剔骨刀。
草！真正意義上的血肉飛濺啊！刀鋒滑落獵物的皮毛，帶出一溜飛濺的鮮血。然後啪嗒一聲落在地上。血和泥滾得一身毛皮髒兮兮的。
石小楠現在是無限感歎，幸好這個任務沒要求毛皮的乾淨性和完整性。不過就算沒有要求這兩樣東西，像這樣髒兮兮賣相極差的晶鼠毛皮。怎麼說呢，交任務的時候，她壓根就拿不出手啊！！！
到底石小楠還是沒有播下一百張皮。比起威廉的速度，她簡直就是烏龜爬。天曉要整張皮，整張皮的剝下來，她的手腳已經夠麻利了。最後還是威廉先砍完魔獸，來幫她處理完最後的任務。
做完任務之後，石小楠發誓再也不貪圖賞金做這種瑣碎的事情。簡直就是要人老命啊！捶著被，看著身邊被剝了皮血淋淋的魔獸屍體，再看看一大片沒剝皮的屍體。
石小楠頓時頭皮發麻。臥，槽！威廉你這傢伙，這到底殺了多少。
毛皮送進空間戒指。石小楠看了看自己染滿血泥的手。比起她的狼狽，威廉的樣子就要整潔許多。除了指尖上稍稍沾染了血跡，其他的地方居然都是乾乾淨淨的。
好傢伙，什麼叫做優雅效率。她對面這傢伙完全就是箇中高手啊！
石小楠不喜歡身上沾染血跡。幾乎在她輕輕皺眉的時候。威廉告訴她附近有水源。像這種密林裡有水源？石小楠本身其實很懷疑。但是威廉似乎對她從沒說過謊話。所以她也是半信半疑的跟著他往林子裡走。
確實是水源，不過不是她預料中的小河或者是湖泊，那只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小溪。說起來在這麼個茂密的古樹林子的清澈小溪。怎麼看都是副賞心悅目的場景。當然比起美色這種東西，石小楠從來都更加注重這東西的實用性。就好比，她在看到小溪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洗手。
「已經這個時候了。」石小楠洗乾淨手，就在溪邊坐了下來。
深灰色的視線捕捉到遠處某個綠色的植被。「請小姐稍微在這裡等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兩人現在的位置，屬於西院進口位置的左測。位置很深，卻也是屬於西院的邊沿安全並不是問題。石小楠摔著手很爽快的點頭，威廉則是很迅速的轉身離開
幽靜的美景清香的氣息所有一切顯得格外美好。威廉剛剛離開沒有多久，石小楠身邊的草叢一陣悉悉索索。就在她以為是會衝出什麼魔獸的時候，從大樹後面出現的臉孔讓她頓時放下戒備。
「漢娜？」
在這種地方越到她，石小楠覺得很詫異。當然都是魔法學徒，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但是第一天做任務的情況下就能遇見，石小楠既覺得有緣更多的是覺得有些奇怪。
板著臉一言不發衝到石小楠面前。漢娜抓住她的手就往旁邊拉。「哎！漢娜，怎麼了？哎，等等。我的隨從還沒回來呢」
「幫我個小忙，很快就回來，不用管他。」拽著自己的力氣非常大，別看漢娜瘦的幾乎一陣風都能吹跑。愣是拽著石小楠不撒手，拉的她在後面跌跌撞撞。
手腕疼，腳也磕的疼，好不容易停下來，石小楠靠著樹幹喘著粗氣「什麼事這麼急啊！漢娜。」
作者有話要說：我以為我會寫完的,事實是我還是還沒寫完所以說，裸奔什麼的最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