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3章 文 / 楊永燁

    直到，嘈雜的人群裡有人說了句。『女孩沒死，還活著。』他終於放開了勒緊的臂膀，任由一雙雙不知道從哪裡伸出來的手把女孩從他懷裡帶走。

    那艷紅的血，已經讓他恐懼。而兩人漸漸遠離的具體，讓威廉陷入一種難以描述的空曠感。兩種不同的情緒參雜交疊在一起的時候，突然轉變成另一種念頭。

    軟弱無力的生命。不需要太複雜的凶器。一把刀，一雙手，或者是地上那塊染血的石頭。指不定，什麼時候在他不經意的瞬間。女孩就可能在他無法顧忌的角落裡凋零。

    絕對不可以。這是屬於他的希望。軀體，笑容，言語，以及靈魂。一絲一毫都不會讓給其他任何人。即使有著那樣無法描述的**。但那時候小姐，不在他懷裡也是事實。

    哪裡？哪裡是，任何人都無法觸及的地方？腦袋裡，像是快要爆開。威廉死死按住頭疼欲裂的大腦。某個禁忌的念頭隱約就要浮出腦海。但是腦袋裡成倍增長的痛楚幾欲將他撕裂

    「威廉」安靜的內室，傳來一聲淺淺的囈語。女孩似乎睡得不安穩，迷迷糊糊翻了個身身。軟綿綿的手正好垂落在男人抓緊被褥的手背上。柔軟的指尖，像是確認一般。點了點威廉繃緊的手背。然後像是確定了一樣，滿足地將手蓋在男人的手背上。沉睡中，還自然地往威廉手臂的方向移動幾分。

    昏暗的房間裡。男人顫抖的背脊，緩緩歸於平靜。被壓在下面的大手，翻轉捏住綿軟無力的手掌。威廉閉緊的眼睛沒有睜開。反而彎下身子抵上女孩額頭，「小姐」

    第二天，石小楠起了個大早。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天，詫異自己居然從昨天下午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

    「醒了？」沙發的皮質在按壓下發出聲響。威廉退下身上的薄被，坐起身的時候。髮辮鬆散的垂落在側肩，有種凌亂的美感。

    「嗯！」石小楠睡得有些迷糊。整個人還沒完全清醒。威廉對著鏡子，整理了有些壓皺的衣服。過流一樣，把自己收拾乾淨。用乾淨的杯子，倒上滿滿一杯水送到床邊。

    「謝謝。」清涼的水，緩解了喉嚨裡的乾渴。被水的冷意一激，石小楠終於感覺自己清醒了些。「我沒醒的時候，你就一直守在房間裡？」

    看著沙發上凌亂的被褥。石小楠終於明白艾米老師為什麼這麼熱心的給威廉送食物。威廉不用，吃飯，喝水，休息。肯定在她昏迷期間，以擔心為借口。把食物都推掉了。

    其實，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子。但石小楠不知道的是。那時候威廉沒有找任何借口。嚴格來說，他沒有跟任何人說話。只是執著地守在她床邊，臉上沒有表情波動完全就是一具沒有生氣的人偶。任何人話都不聽，送來的食物也都是一點都不碰。

    所以說，誤會這種事情。基本都是這樣產生的。至少現在，別人對威廉這個忠實護主的僕從，好感度很高。

    雖然，這只是傀儡的特性。但是被關心。石小楠表示，她還是很高興啊！特別是在這個世界，兩人的關係又那麼親密特殊。這麼說來，威廉給她的感覺定位和克洛弗有些類似？就像是這個異世的家人一樣。

    說是家人，其實也不算全對。因為和父母，兄弟姐妹的親情不一樣。也不跟夫妻之間那種，相互扶持相濡以沫的感情不著邊。非要給一個定義的話。其實挺像是自己養的貼心小寵物。乖巧的在自己受傷時打滾賣萌給安慰。

    對，就是這個。她和威廉的關係就屬於第三種。當然這個第三定位，裡面不包括克洛弗。因為那傢伙是她在異世的引導者。而威廉不同。他是傀儡，而她是主人。所以從一開始，兩人的身份就不對等。跟主人和寵物的關係大致一樣。

    這麼說來。就算她對威廉，是不是有那個什麼之心。大多數也是被他優秀的異性形象吸引了。畢竟，沒有人不喜歡漂亮的東西。威廉的外形本來就好看。特別還是性格這麼溫柔體貼，吸引女孩子是肯定的。不過只是被美色迷惑了一下。結果，自己把問題想的太嚴重。完全就是家人的定位。完全沒有必要，擔心以後會不會喜歡上的問題好不好。

    就像今天今天。威廉,依舊迷人帥氣。但是，她完全就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嘛。果然是昨天的光線烘托的氣氛太好。嘖嘖！真是美色惑人啊！

    笑吟吟的視線在威廉身上來回打量。石小楠安坐在床上享受著男人的貼心服務。刷牙（自己來的。），洗臉，換繃帶。

    據威廉說，他換繃帶的手法。是她昨天下午睡著之後，跟那個韋西醫生學的。但是這麼嫻熟的手法，完全就不像初學者。

    好吧！按照威廉的說法。這不是學習，只是單純的模仿而已。所以說，傀儡模仿什麼的完全就是作弊啊！

    換完繃帶，石小楠照著鏡子把頭髮紮起來，對威廉勾勾手指。「你過來。」女孩拍了拍床沿的位置示意他過來坐下來。

    威廉繞道她示意的地方。當然他不著痕跡地縮短了兩人距離。這一點石小楠並沒有發現。

    昨天人那麼多。她都沒有機會檢查威廉是不是有破損。現在得了空，七手八腳解開威廉襯衫上的紐扣。露出白皙精壯的胸膛。

    傀儡和人不一樣。人會自身修復。只要不是太嚴重的傷口，基本都可以隨著時間長好。但是傀儡不一樣。他們是沒有生命的死物。壞了就是壞了。光靠自身根本就不可能復原。除非，亡靈法師來替他們修補。

    厚實的胸膛，結實的腰身。能清楚看見結實勻稱的肌理。身材好好喔~~完全就是她喜歡的類型啊！真可惜，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石小楠指使著威廉轉過來，挑起髮辮看了看光潔的背部。

    別說傷口，連快淤青都沒有好不好。「你這身板，到底是什麼東西做的？」小拳頭輕輕砸在男人結實的胸口。石小楠很是傷心。

    那可是中級魔獸啊！而且當時她在長看的很清楚。威廉絕對被萊克獸的爪子抓到了。那麼長的爪子，居然連條白印子都沒有。要不要這麼結實先。

    當然，她也不是非要威廉身上留下傷口才行。要知道這傢伙一旦真受傷，她完全就沒有那個本事來修補。

    但是就算這樣。也請你多少留點印子啊！這麼結實的身板。她還擔心個毛，線啊！要知道她的腦袋上，還因為擔心分神而豁的那麼長的口子。這個問題她到底要找誰算。

    面無表情的將衣服扔回男人身上。石小楠表示自己很受傷，需要滾回被子向柔軟的床鋪求安慰

    「瑪麗——」中午。石小楠看到安的時候驚悚了。依舊是可愛的娃娃音，夾雜著細微的啜泣很有幾分可憐兮兮的味道。但是配上那腫的像核桃一樣的眼睛，以及順著筆管滑到嘴邊的清鼻涕。石小楠表示審美無能，這種造型接受不了不了。

    「安，眼睛怎麼腫成這個樣子？」趕緊從懷裡，掏出手帕粗魯地抹掉，安的眼淚以鼻涕。石小楠用蠻力壓制了某人想要撲上來的動作，「哎！你看我不是沒事麼。哦對了！伊恩雖然臉蛋沒保住。但是沒少胳膊沒少腿。所以不要哭了。」

    「可，可是。人家擔心嘛！瑪麗和伊恩抬出來的時候，全身都是血。早，早知道。那天晚上我就跟你一起去了」

    「不，安！如果你去的話。我們就真的要橫著出來了。」

    「哎！」似乎還不明白，石小楠話裡的意思。安努力用她那雙腫成核桃的眼睛，表達自己的疑問。

    用腫成核桃的眼睛表達疑問，是一件技術性的活。至少石小楠看這個安這個表情感覺胃疼。

    「老遠就聽見，你的哭聲。安你能不能聲音小點。」不知什麼時候待在門外的伊恩。坐在輪椅上被戴恩管家推著進來。

    這麼一來，三個小夥伴又聚頭了。只是比起之前在課堂裡的輕鬆氣氛。這次相聚的氣氛明顯壓抑許多。

    安手指不安地攪動衣角，眼睛牢牢盯著腳尖。一副犯錯乖寶寶的模樣。「都先坐下吧！我去倒茶。」還是威廉出聲打破怪異的氣氛，將幾人安排在沙發上邊坐好。

    病房裡哪裡有什麼好茶葉。還是威廉之前從別墅裡拿過來的。石小楠可心疼了，就那麼一小罐，可都是錢啊！

    心情有些鬱悶地飲一口紅茶。石小楠的視線在安跟伊恩的臉上來回打量，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瑪麗——」可憐兮兮地聲音在耳邊響起。石小楠側頭看向身邊欲言又止的安妹子。

    「那個」手指糾結著衣擺，安抽抽搐的小模樣分外可憐。「我實在是太擔心了，所，所以才讓塔林去。嗯！通知了學校。」

    「這個啊！救援人員來的挺及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