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5章 文 / 楊永燁
不得不承認，克洛弗當時的舉動,成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當很久之後，他開始述說那個地下室的功用的時候。
石小楠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別墅裡還有那麼個詭異地方。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才知道，那個地下室是製作屍體與傀儡的地方。也就是她後來掛在嘴邊的亡靈工作室。
當初那一眼，只是匆匆一瞥。看的並不仔細。現在光回想起來，就覺得背上陰風陣陣。「嘖！真不想去。」嘟囔著著抓了抓頭髮，石小楠歎息一聲拿起壁櫃上的銀質燭台，不情願地往地下室走去。
大塊，大塊，石壁建成的道路陰氣森森。迴盪在道路裡的沉重腳步，更像是踏在人心尖上。
帶著森森寒氣讓人頭皮發麻。手掌輕輕貼上冰涼的木門。好像是到了目的地，石小楠莫名地鬆了口氣。真是詭異的安心感。像這種陰冷恐怖的地方，不應該是越靠近越恐懼麼。自己是不是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鐵質門箍上銹跡斑斑，就著燭火找到門鎖的位置。石小楠掏出貼在信封背後的鑰匙插入鑰匙孔。「卡嚓！」
木質大門沉的厲害，推開時，古舊門框發出的聲響非常刺耳。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在道路裡瀰漫開。滿屋陰冷的漆黑，像是張充滿尖牙的大嘴。帶著滿滿的惡意，匍匐在門口。耐心的等待著純白獵物，然後撕碎皮肉，嚼碎血骨
這種充滿危機幻想的，鬼故事情節到底是腫麼回事。石小楠對自己奇葩的想法無力吐槽。幸好克洛弗不在這裡，不然讓他看到自己這副廢材模樣。估計已經笑翻了。
被腦袋裡奇怪的想法一攪和，原本膽怯情緒少了很多。本著早去早回的心態，石小楠高舉著燭台完全踏進地下室。
手臂，大腿，頭顱，還有幾具光溜溜不著一縷的屍體。下意識地摀住嘴，壓下喉嚨裡的尖叫。石小楠踉蹌著退後幾步，背脊貼住冰冷的牆壁。這是！殺人了？？？腦袋裡下意識閃過這個念頭。幾乎是本能的，將空間戒指的骷髏丟了出來。石小楠戰戰兢兢地挨近骷髏，強迫自己冷靜。
這是，殺人分屍之後的兇案現場？目光驚愕地在房間裡來回查詢。白花花散落的屍體，在火光的映照下泛著質感的光澤。
充滿生氣，像活人一樣的光澤！
腦海裡突然閃過的話語像是捕捉到了什麼重點一樣。指使著骷髏將一隻斷掉的頭顱與完整屍體比對。看到兩張一模一樣臉蛋的時候。石小楠猛地一拍大腿，吼了一句，「不過是做個傀儡而已。要不要弄得跟殺人分屍兇案現場似得。」
早就聽說，亡靈法師到了魔導師等級，可以利用各種屍骸與亡者的靈魂製作出傀儡。就是這樣子的麼？真是栩栩如生，像是活著一樣。
這些大概就是，那個克洛弗煉製傀儡的試驗品吧！就這模樣，嘖嘖！做的還真是符合他挑剔的性格。
指使骷髏抱著一具完整的屍體送到她面前。石小楠仔仔細細打量。看起來富有生機的軀體，卻沒有生命的特徵。昏黃的燭光落在傀儡的臉上，落下濃重的陰暗。果然，即使看起來像活著，但還是很嚇人。
散亂的傀儡橫七豎八的躺在地板上。「還好沒有血，不然真的要嚇掉我小命啊！」知道這裡不是兇案第一現場之後，心裡雖然膈應但也鬆了口氣。嘟嘟囔囔抱怨著克洛弗如何如何。石小楠跨過一地的斷肢，將燭台擺在房間中的石床上。
燭光照亮整個房間。原本還有些看不清楚的地方頓時也顯露出來。赤條條的傀儡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下室裡。像是隨意仍在腳邊的廢棄品一樣，有些甚至是堆在一起。
只是第一眼嚇人而已。現在冷靜下來，仔細一看。感覺也就沒那麼排斥。目光掠過斷肢，落在石床上。石床正中間，板板正正擺著個很大很厚的破本子。突兀的擺放位置，跟那封信一模一樣。完全就是克洛弗的留言風格。
古舊的皮質封面有些年頭，只輕輕一拍，揚起的灰塵讓她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翻開封面，露出一片精緻的信封。
好眼熟！這信封，怎麼跟加裡特先生給的那麼像。雖然顏色上有著輕微的差異。但是石小楠一眼就能肯定這東西。跟加裡特先生給她的一樣。信封上面沒署名。話說加裡特先生給的那封信同樣沒署名。好像也沒指名說是要給克洛弗。那麼，這兩封信到底是給誰的？
正當她糾結著的信件問題。「咚！咚！咚——」東西摔落的聲音，打破地下室裡的沉寂。「咕嚕咕嚕——」不知是什麼東西，翻滾到腳邊。石小楠低頭一看，原來是個小瓶子。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因為環境的原因，驟然緊繃的神經頓時放鬆。拿起瓶子石小楠還猜測了下裡頭裝了什麼東西。重量很輕，捏在手裡搖了搖，也沒有什麼聲響。這裡頭該不是眼珠子一類的東西吧！
想著打開瓶口往裡一看，孤零零的眼珠子，突然翻轉過來瞪著自己。石小楠捏著瓶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行，被自己的想法噁心到了。眼珠子一類的東西頂多就是噁心。萬一是什麼特殊藥劑，冒貿然打開的話
算了還是放回去，裡頭裝著什麼都跟她沒關係。石小楠可不想拿自己小命開玩笑。是這邊麼？估計著位置將瓶子擺回落滿塵埃的架子上。剛剛放好東西，卻感覺外套下擺被什麼東西拽住。
什麼東西，石小楠往下一垂眼睛。看見牆角漆黑的陰暗處，伸出一隻手正好捏住她的上衣外套。
石小楠表示，她被嚇到了。在這個滿是傀儡的地方，居然有一隻手是會動的！就算已經是亡靈法師，可是她的身體反應卻是下意識往後退。
掛著褲子的手，似乎沒有力氣很容易就被扯落。無力地垂在地上，露出的修長指尖露在燭光下。
如果不是那隻手還垂落在地上，石小楠幾乎都要以為，那只是自己的幻覺。
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小心翼翼退到床邊拿起燭台。在燭光映照下，牆角的陰暗被驅散。她也終於看清楚，那只突兀勾住自己外套的手是個什麼東西。
是個髒兮兮的傀儡，坐在牆角身子軟綿綿歪靠著牆壁。灰色頭髮凌亂地披散在肩頭胸口。看不清楚臉龐，長髮垂落的縫隙裡，只能看見一小片染滿污漬的額頭，和閃爍著微弱光澤的眼睛。
眼睛！像是發現重大奇跡一樣。指揮著骷髏，將雜物堆開。露出壓在下面的傀儡軀體。因為骷髏力氣帶動，傀儡的身子軟軟順著牆壁滑落在地。
石小楠奇怪地招呼著骷髏走到傀儡身邊。抓起那傢伙的頭髮拽了出來。
果然是睜著眼睛的，灰色的額發被拉起。露出一雙微微睜開的眼睛。在燭火映照下泛有著微弱光芒。
在一房間閉著眼睛的傀儡中間，躺著這麼一個睜著眼睛的。為什麼感覺有些奇怪呢？在不遠的地方托著下巴蹲了下來。石小楠看著這張跟別的傀儡一樣的臉蛋，疑惑中。
還是感覺好奇怪？到底是哪裡奇怪呢？思慮地手指，輕輕戳了戳傀儡修長的手指。皮膚相接的時候，某人詫異的瞪大眼睛。
臥，槽！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總感覺眼前的傀儡跟其他的不同。因為眼前這傢伙，居然已經點亮了靈魂之火。是個，高——級——貨——
像是發現新大陸似得，瞬間來了精神。石小楠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傀儡。外表跟地下室其他的傀儡一樣沒有絲毫區別。但在本質上，兩者卻有著根本的不同。
如果把沒有點燃靈魂之火的傀儡，比作亡靈法師手裡的提線木偶。那麼點燃靈魂之火的傀儡，更像是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只需要一個意念，他就可以自主完成亡靈法師的命令。
這麼高級的東西怎麼會在地下室。該不會是她做夢吧！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確定眼前的傀儡不是幻像。石小楠捂著激動不已的胸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第一看見點燃靈魂之火的傀儡，完全的高級貨！她好興奮有沒有！蹭亮蹭亮地眼睛直勾勾地歪倒在地的傀儡。原本只是輕輕點在皮膚的上的手指。輕輕撤開，然後猛地張開她的罪惡之爪，抓起垂落在地下的那隻手。
怎麼說呢？跟其他傀儡的冰冷僵硬完全不一樣，很溫暖的感覺。只比正常的人類略底一點。有溫度的肢體，是因為靈魂之火麼？
暗自猜測著，石小楠捏了捏握在手裡的手掌。微涼的皮膚下肌理有些硬，配上傀儡蒼白的膚色。給人精神上隱射的感覺更像是大理石，冰冷而充滿力量。
當然那只是比喻，其實這傢伙的肢體並不僵硬，反而很靈活。靈活又充滿力量的肢體，大概是意味著這具傀儡很強大吧。
啊！手指好癢，好想解剖有沒有。輕柔地捧著傀儡那張精緻的臉蛋。最終，石小楠只是用貪婪的目光在他身上流連一圈。然後壓下心裡的衝動，戀戀不捨地放開這傢伙。
她目前只是一個小小的亡靈學徒。以她現在的水準。肢解一個點燃靈魂之火的傀儡。感覺好浪費。可是難得撿到這麼個高級貨。就這麼放棄，她也捨不得。
話說，在克洛弗的工作室裡撿到一具，點燃靈魂之火的傀儡要怎麼辦呢？對視許久，石小楠表示她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啊！「嘖！既然點燃了靈魂之火，為什麼不帶走。留在這裡，故意讓我苦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