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章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文 / 山重水復
「你、你！……」黑霧凝成的手臂不穩的抖啊抖,在空中渲染出美麗的花紋。「你胡說八道——！你才沒有救我！你明明、明明是害了我！……」
聽著對方的聲線抖啊抖，看著對方一副快被氣抽但是□的不昏的模樣,凌霜無奈的一攤手，寬大的袖擺劃出一個完美的弧：「你不信就算了。真不是我做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是誰做的。」
「……誰？」拚命壓抑著暴走的怒焰,洛可麗努力又努力,才勉強維持了表面的平靜，但它週身像狂湧的波浪一般動盪的黑色霧氣卻已經將真實的情緒出賣殆盡。
「妙姬。」專業賣隊友,面不改色心不跳,凌霜這種堪稱最高境界。
誰……？
聞言，洛可麗有片刻的茫然,連帶著它週身的動盪都靜止了一下。
不能怪它記不住,實在是《書》中的妙姬只是個炮灰女的存在，完全引不起它的注意。而上一世它更是與之毫無交集，就算面對面也絕對認不出對方，更別提記住這麼一個人了。
「咳，愛上黃玉珠那個。」凌霜乾咳一聲，「適當」提示，心中卻止不住泛起冷冽的殺意。
說實話，洛可麗忘記了對方這件事，她並不意外。
恐怕整個書中世界在對方眼中都是虛幻，是一場大夢般的存在，任何人都是過眼雲煙，只配稱之為「npc」隨時犧牲捨棄掉。
「黃玉珠？」洛可麗重複了一遍，顯然更加茫然了。
男主裡好像沒有這位，男配裡……好像也沒有……？到底是誰？
凌霜有扶額的衝動。竟然連黃玉珠也沒記住嗎？她還以為這一對足夠特別呢。
「魔師手下，修心魔道的那個女人。」
如果洛可麗再想不起來，她就不再提示了。因為說了也是白說。
「好像……有點兒印象？」洛可麗不確定的道。
「算了，別想了。」凌霜無奈的揮了揮手，「總之，是她把你的身體奪走了。」
洛可麗凝神回想，當時的確是有聽到陌生的女音，難道她就是那個什麼妙姬？！
「她在哪裡？」洛可麗想要上前逼問凌霜，卻被冰灼限制住活動的範圍，為免被燒得東缺西少，她忍住了衝上去用力搖晃對方肩膀的衝動。「告訴我——！」
凌霜素色的衣擺登時被聲波衝擊得飄搖如雲，層層疊疊的輕紗散飛如花，這一幕當真稱得上是美人如花隔雲端。
便是洛可麗亦看得呼吸一窒，一時之間連眼珠也不會轉了。
女人，總是愛美的。縱然會被美刺得眼痛心燒，嫉妒瘋狂，亦是貪戀執迷的。
「你……真是得上天厚賜。」洛可麗感歎一聲，半是嫉妒半是羨慕。
「你是指這張臉。」凌霜摸了一下自己光滑如玉的臉，冷笑一聲。「禍之根源罷了。」
話音未落，她的臉上突然浮現大塊大塊的黑斑，無瑕的容顏瞬間被玷污，仙人變醜女不過眨眼間。
「這張臉你更熟悉吧。」凌霜的聲音像帶著利刺，每個音都直扎進洛可麗的心中。「其實我也更喜歡這張臉。」
「那你為什麼不一直保持著呢？」洛可麗極具惡意的道，陰冷的聲音像劇毒的蛇。「一直做一個醜女真的那麼合你的心意的話，一輩子都頂著這張臉不正好嗎？！還不是更愛那張美麗的臉蛋兒！因為只要有那張臉，男人就會愛你寵你疼你，無往不利！」
這是洛可麗第一次將心中埋藏至深的嫉恨真正的說出口。這是在現實世界積累了數年的陰暗情緒，早已經在她的心底打成死結，腐爛成無法清除的污垢。
曾經的那個不夠漂亮所以沒人愛的女孩已經死在了遙遠的過去，洛可麗連想都不願意想。然而新生所帶來的美麗容顏卻及不上所謂的「女主角」，於是腐爛的地方爛得更重更深，心變得穿孔破爛，醜陋不堪。
第一次見識到如此強烈的屬於女性的嫉妒，凌霜不由得愣了一下，瞬間更深刻的明悟了很多事情。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這張臉，還真是無愧禍根之名。
「你想要這張臉嗎？」白皙如玉的手指順著完美的下巴劃過，漫不經心的動作卻異常的吸引人。
粉潤的唇微微一勾，凌霜露出一個如寒冰乍破春意迸發的笑容：「修行近千年卻仍是堪不破如此膚淺的皮相，怪不得你會失敗。」
所謂萬箭穿心，不過如此。
黑色的霧氣已經失控變成不規則的猙獰形狀，魂體更是時隱時現扭曲又回復，洛可麗不穩定得簡直像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將自己跟他人一起炸成碎片。
心念微動，冰灼立刻向內擴展，削減黑霧的覆蓋面積，凌霜笑意不減：「你現在鬥不過我的。難道要因為區區皮相跟我翻臉嗎？」
聞言，洛可麗深吸一口氣。魂體並沒辦法吸入空氣，但這習慣的動作能令她更快更有效的鎮靜下來。
「幫我奪回身體，我們就繼續合作。否則，免談。」
就算身體並不是凌霜親手奪去的，也必是她算計指使。否則那個什麼妙姬好端端的來搶她的身體幹嘛。真想要身體奪舍，哪裡沒有合適的。
而且，凌霜該不會以為她沒有發現她在故意轉移話題吧。就算話頭是她自己起的，凌霜也沒少推波助瀾。
倒是跟前世一樣狡猾難對付。
暗嗤一聲，洛可麗索性繼續放任身周的黑霧暴走似的橫衝直撞。
「我恐怕能奪回你也不會想要的。」凌霜難得真心實意的一勸。卻理所當然的被洛可麗誤解。「我可以幫你弄一具更美的身體。」如果要求僅僅是漂亮臉蛋兒的話，這樣的身體簡直不要太好找。
「你會如此好心？」洛可麗還是沒忍住刺她，這是夙敵的本能，無論怎樣壓制，總會冒頭重佔上風。「你……她把我的身體怎麼了？」
凌霜尷尬的摸了一下鼻子，直說太傷人，不直說對方又不會放棄。兩者相較，她沒怎麼猶豫就選擇了後者。
「她已經跟黃玉珠圓房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凌霜還算是個厚道的人，那場刷新她認知的交｜歡僅僅是用輕飄的一語帶過，而非詳細的描述故意噁心洛可麗。
眼前一黑，洛可麗氣急攻心，差點兒穩不住三魂飛離。
那是、那是她的身體啊！妙姬這個賤人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這個時候，洛可麗卻又忘記了上一世她也用「洛可麗」的身體跟雲舒鴻圓過房，更享受過無數次魚水之歡。
或許人多少都有責怪別人卻看不到自身錯誤的習慣，但無疑洛可麗仍是其中翹楚，幾乎無人能及。
作者有話要說：夙敵見面，各種試探敵視交鋒墨跡……
白微快哭死了qaq：還我隼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