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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章 魔師是塊牛皮糖 文 / 山重水復

    凌霜拄著下巴,伸出修長的左手食指,我戳戳戳。

    昏睡之人不勝其煩的皺眉,本能的偏頭躲避。

    手指如影隨形的追過去,繼續戳戳戳。

    於是不夠秀氣的眉皺得能夾死蒼蠅,略厚的紅潤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極具異域風情的臉皺得失了艷麗,看上去倒有幾分像老婆婆。

    眼見對方長長的睫毛開始顫動,薄薄眼皮下的眼珠開始煩躁的轉動,幾乎快要被鬧醒了,凌霜才不滿足的收回手,繼續她苦惱的第四十八次歎氣。

    一不小心就搶了個麻煩回來啊。

    她摀住眼睛,胃開始疼。

    不過是一個不知世事的千金,讓龍子殺了她對自己也沒什麼影響,為什麼就一時衝動撲過去搶人呢?甚至連暴露自己的存在也不惜?

    都不像自己了。

    深刻的反思著,凌霜的身體突然一僵,不敢置信的放下手直勾勾瞪向床榻上的女人。

    她如此反常該不會是……!!!

    許久之後,凌霜終於伸手……摸了對方的臉一把。

    手感稍差,皮膚不夠滑。

    第一時間閃過腦海的是女性直覺的挑剔,下一刻,她打了個寒顫,臉上卻浮現大大的心安的笑容。

    心跳沒有變快,血流沒有加速,面孔沒有發熱。

    ——她並沒有對她……心動。

    幸好不是這個最糟最可怕的原因。

    她可不想惹一個更大的麻煩上身——沒有什麼是比愛情還要更加可怕累贅了。

    上一世堪稱慘烈的經驗教訓讓凌霜不肯再相信愛情。所以她比任何人都害怕對他人動心。

    當確定不是的時候,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抬手抹去額上的細汗。

    突然,一隻仿若霜雪凝就的手伸過來,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心中一驚,凌霜很快勾起一抹極淺的笑回首,清艷絕美的容顏真是無情也動人。

    魔師的呼吸一窒,手登時握得更緊了。

    「她是誰?」

    「你問過一次了。」笑容一收,凌霜的目光慢慢冷下來,透出幾分不滿。

    作為唯一從魔師手底下活著離開的爐鼎,她對尺度的把握精準無比,既極大限度的表達了不喜他人干涉過多,又不會超過魔師容忍度的底線。

    曾經為了避免五年未過便折在對方手上,她花費了千百個日夜耗費無數心力去琢磨魔師的行為習慣品j□j好,把他揉爛了掰碎了翻來覆去的研究分析。

    甚至,凌霜知道怎樣才能讓魔師愛她至深或者厭憎她至極。

    「你剛才摸了她。」魔師的餘光掃過洛可麗的面容,唇線慢慢抿直。「你對她……?」

    「試一下手感而已,何必緊張。」凌霜覺得她出門的時候其實應該卜一卦的。否則怎麼會在搶了人逃走的時候好死不死偏偏撞上了魔師。

    雖然凌霜重活一世第一想見的就是他,不過卻是有個大前提的——得在她的實力強到能踩扁他之後。

    她從來沒有自虐的愛好,實力不強難道送上門再次給他做爐鼎嗎?這個男人有多不挑嘴多飢不擇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可是連臉上黑斑未除時又乾又瘦又小的她都不放過呢,而且還玩|弄折磨了她整整五年,連一刻鐘都沒有少。

    凌霜甚至敢發心魔誓——若非目前他對她更加感興趣更加重視,即使床榻上的女子醜如惡鬼,他都會胃口極好的立刻將她拖上|床一嘗滋味。

    所謂「節操盡碎,風流無下限」,不過如此。

    「手感?」薄唇微挑,魔師覺得聽到了最不好笑的笑話。

    磨蹭著手指下嫩滑如凝脂的雪膚,他緩緩湊近凌霜的耳畔,低緩如情人間的耳語:「本尊覺得不錯。」

    嘴角一抽,凌霜用力甩開他的手,順手把他的大頭推開,厭煩的道:「你離我太近了。今天的份已經給你了。」

    失策加自作死,凌霜簡直想給自己立個牌位了。

    她怎麼就那麼蠢以為那個傀儡半身是靈山派的人識破的呢?說起來還得多謝洛可麗的「多事」,因「凌霜」的黑斑同樣被除去,以致魔師見到她的第一眼便生出興趣,從此死死追著她不放。縱然她有法寶神器一大堆,也曾經甩開過他的追蹤,但最後還是被抓個正著。

    由此可見,魔修們對龍鳳之血的趨之若騖,恐怕比對神器還要熱烈幾分。更別提凌霜還曾經親身讓魔師領教過她身上神器的威力。

    所謂挖個坑埋自己,大概就是這麼回事了。

    凌霜無語的想著,抬手再次把魔師湊上來吃豆腐的大頭推開。

    被迫獻血就夠憋屈了,她絕對不要再被迫獻身。

    「難道不能再多來上些嗎?」被拒絕數次的魔師不甘的舔了舔嘴唇,逼人的氣|色立刻形成曖昧的網,密密實實的將她包圍。

    恐怕換了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可惜凌霜不屬於「任何一個女人」的行列,她甚至有些厭惡自己女人的身份。

    如果她生為男人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有那些悲慘的遭遇?凌霜曾經無數次的想過這個問題,然後她在神那裡找到了答案。

    ——只要她仍在書中世界裡,只要她仍被他人所擺佈著,無論她是何種性別,都免不了經受坎坷遭遇悲慘。

    就像現在,她明明已經避著他們走,一心只想提高實力掌握人生,但他們仍然會以各種各樣的方法與她產生交集,陰魂不散!

    用洛可麗在《第一世》裡說過的話來形容再貼切不過——「坑爹的命運,苦逼的人生」。

    「在想什麼?」在凌霜出神的片刻,魔師再次見縫插針的貼了上來,像撕不下的牛皮糖。「你不回答本尊就當你同意了。」

    凌霜的眉頭本能一皺,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

    於是她順應心意拔劍斬了過去。

    如烈焰一般灼熱暴烈的劍光疾速撲面而來,已經領教過數次其威力的魔師不敢托大,連忙瞬移閃避。

    然而足下未穩,另一道劍光瞬息又至,在將他的護身法寶斬成碎片之後,凜冽的劍風劃破了他臉上的皮膚。

    一滴血自傷口滑了下來,在白得幾近透明的妖異面容上劃出刺眼的痕跡。

    下一刻,瘋狂的殺氣撲面而來,如咆哮的可怕凶獸撲向鮮美的獵物,瘋狂撕咬著凌霜的身體。

    持劍淡定回望,曾經以更低的修為硬扛過這種程度的殺氣的凌霜表示毫無壓力。

    不爽來戰!

    相持許久,魔師終於挫敗的收斂殺氣,眼角抽了又抽,越發覺得無法理解眼前的女子。

    軟的硬的手段都用盡了,威脅利誘的方法也使了個遍,怎麼就是油鹽不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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