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清香暗流 文 / 玄雨
鎮子的身影已經越來越明顯，這裡全鎮樓房高都不過二層，周邊用木柵圍住，箭樓崗哨齊全，看起來雖不大，但略一估算，卻起碼佔地近乎三四平方公里。
與此同時，康斯他們也看到鄉鎮大門已經站著數百名衣著雜亂，但卻都手握兵刃的壯漢。
一個站在隊伍前頭正中央，一副頭目模樣的漢子，一手舉起，一手按刀柄地喊道：來者停步！
康斯可不想和這些明顯是民團性質的地方武裝鬧出無謂的爭端，所以立刻停步。
而那個頭目看到康斯等人如此聽話，不由得萬分自得說道：你們是幹什麼的？快快報出身份來！不然的話，哼哼。手一舉，他身後的那些壯漢立刻氣勢洶洶的揮動武器叫囂著。
康斯還沒有說話，那個吉奧就已經指著那個頭目跳腳喊道：你們這些該死的團助會，難道你們沒有看到本少爺在這裡嗎？
那個頭目聞言定睛一看，見到吉奧的存在，先是一愣，接著便滿臉笑容有點巴結模樣的說道：原來是飛龍騎士團的少當家，如果是原來你帶走的那批人，我定然二話不說立刻放行，不過現在你帶的人有半過都是陌生人呢，不知道這點……呃……
這頭目說到這才發現，除吉奧這貨色外，其他飛龍騎士團的成員都被捆得跟粽子一樣，不由立刻大喊道：該死！戰備！
康斯又一次還沒來得及說話，吉奧就跳腳大吼道：備什麼戰？這是領主大人派來駐防清香鎮的傭兵團，不是什麼歹人！
駐防？
那個頭目臉色一變，很是猙獰的抽出兵刃，指著康斯一揮，喊道：吉奧少爺被匪徒綁架了！諸位聽令！給我殺了匪徒解救吉奧少爺！
他身後那些農兵般的武裝分子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也像是醒悟過來了一樣，嗷嗷叫著衝了上來。
該死的！你這是想連我都一起殺了啊！
吉奧立刻蹦跳到康斯身後，並且一邊慌張的對康斯說道：這位團長大人快把我們放了，我們也能幫上一把手的！一邊伸手去摘康斯腰間的兵器。
本來看到吉奧的樣子和聽到他的說法，奴僕們都準備給那些俘虜鬆綁，傭兵們則準備給這些俘虜扔兵器了，不過在看到康斯的動作後，所有人都為之一愣。
因為康斯輕輕一閃，便讓吉奧的意圖落空不說，而且還順勢抽出兵器架在了吉奧的脖子上。
剛被嚇一跳的吉奧本來還想抗議什麼，但康斯刀鋒微微一動，割破一道傷痕，便讓吉奧立刻不敢動彈。
康斯沒有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的朝那些正要衝鋒的壯漢側側腦袋。
看到康斯的這個樣子，吉奧不由神色一黯，然後衝著那些嗷嗷叫著，如同農兵一樣的傢伙吼道：叫什麼叫，都給我停下來！
吉奧這話一出，這些正在衝鋒的農兵如聽到祖宗令喻一樣，瞬間便停下了腳步。
原本還在發愣的傭兵和奴僕們，恍然大怒的猛踹那些俘虜幾腳，原來他們還真是一夥的，自己差點就給騙了，幸好團長大人機靈，識破了那個二世祖的詭計。
這些是什麼人？康斯此時才出聲詢問。
吉奧一臉沮喪模樣的瞄了一眼康斯，然後很是不屑的望著那些傻站著的武裝分子說道：還能是什麼人，都是由低賤的縴夫組成，幫助鎮內勢力維持治安看守門戶這類事情的，雖然擁有團助會的響亮名頭，但本質就只是一批看門犬而已。
不知道那個團助會的頭目是猜測到，還是聽到了吉奧這句話，原本還站在原地觀望的他，突然咬牙切齒的吼道：我們是看門犬又怎麼樣？沒有我們這些看門犬，你們這幫狗屁權貴能夠安心過活嗎？兄弟們，殺了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
這次這些等同農兵的武裝分子倒是沒有遲疑，立刻迅猛的衝了上來。
吉奧明顯傻愣了一下。
這是怎麼回事，剛才向他們打眼色讓他們解救自己，他們還聽令行事，怎麼才一會兒工夫，就真的準備殺了自己呢？就因為聽到自己貶低他們的話？這不可能，以前當著他們面羞辱他們，他們也不會怎麼樣，怎麼這次變成了這樣？
這次康斯沒有多說什麼，隨手扔了把砍刀給吉奧，然後抽刀衝了上去。
現在對方是來真的了！
傭兵們看到這一幕，立刻反應過來，不由一邊對比林特斯他們喊道：快解開俘虜的繩索並裝備他們！然後就猛刺戰馬的**，期望這些戰馬的衝鋒能衝散敵軍的衝擊。
不過眼睛完好的戰馬都有著生物躲避危險的天性，看到農兵那明晃晃的槍刺，全部嘶鳴一聲的四散而逃。
無奈的傭兵們在親身上陣前，都忍不住懷疑自己加入的這個傭兵團是不是災星團，幾乎從加入開始，這個傭兵團就沒有停歇過戰鬥，不過傭兵團豐厚的待遇讓他們根本沒有退團的念頭，所以也只能拼了。()
比林特斯他們一邊手忙腳亂的割斷捆綁這些俘虜的繩索，一邊擺出攻擊的姿勢。
而那些俘虜一恢復自由，馬上從雪橇上拿出兵器，配合奴僕們圍成一圈自守，同時拚命叫喊：你們的弓箭呢？快拿出來射擊啊！
不過剛喊完，發現那個弓箭最厲害的團長已經抽刀衝上去了，他們不由愣了一下，而拿到砍刀清醒過來，並跑回來叫喊快逃的吉奧，又讓他們遲疑了一下，就這麼幾下工夫，康斯已經衝進了這群農兵中。
康斯很輕鬆地一刀砍死一個拿槍朝他刺來的農兵，並順手奪過木槍，捅穿另一名農兵，然後不管不顧，一心勇猛前進地猛揮砍刀，但凡他經過的地方全部哀號一片，殘肢斷臂佈滿了一路。
這樣的血路不止存在著一條，整個衝擊而來的農兵中，居然出現了三條這樣的血路，康斯在中間，甲一甲二在兩邊。
至於甲零則躲在暗處，一半精力放在格殺農兵上面，一半精力放在防護康斯三人的安全上面。
有了這個不會死，並且神出鬼沒的超級密衛當護身符，那可是安全不得了。
之所以說團助會的人是農兵，不在於他們擁有人數的多寡和裝備精良與否，主要是因為他們的訓練度和戰鬥精神都無法和正規軍相比，既然正規軍的數百人圍攻都會被康斯四人嚇走，那就更別說這些農兵了。
被康斯這些人一衝殺，雙方的士氣都發生了變化，康斯這邊不用說，絕對是士氣如虹，傭兵和奴僕們都雙眼通紅、殺聲沖天，朝著比自己多數十倍的敵人衝去。
而那些團助會的成員則個個臉色發青，渾身顫抖哆嗦的往後退著。
本來想聽令逃走的飛龍騎士團成員，看到這一幕，不用多想，在興奮異常的吉奧帶領下，也勇氣十足的衝向了敵人。
被人連續砍掛了數十人，而自己的攻擊卻連對方一根毫毛都無法傷害，團助會的士氣低落到了極點，尤其當那個團助會首腦剛對康斯揮動了一下砍刀，就被削掉了腦袋後，所有團助會成員都一聲驚叫，立刻調頭逃亡。
不過，鎮門口卻被一票孔武有力的剽悍漢子堵住了。
這些漢子明顯不是一夥的，起碼有四五股勢力存在，雖然他們是站在一起，但不同顏色的衣服，還是讓人一下就能看出。
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些忙著逃走的農兵像是極為畏懼這些彪形大漢，不但沒有衝回鎮子裡，反而準備四散而逃。
可惜野外冰天雪地的天氣，讓他們跑了幾步就停留下來，因為白癡也知道，在這樣天氣下，像他們這樣毫無準備的跑到野外去，只要一到夜晚那就真是有多少死多少。
而這些停步的農兵，在康斯這票人繼續逼近後，也做出了選擇。他們不是衝擊那些彪形壯漢，也不是拚死反擊康斯，而是毫不遲疑的跪爬在已經被鮮血染紅的雪地裡，投降了。
一看到這一幕，傭兵們立刻指揮奴僕把這些農兵給捆綁起來，不知道這些農兵是被康斯等人的勇猛嚇壞了，還是這邊的習俗是投降後不抵抗，反正數百個農兵就這麼心甘情願的被十來個人捆綁起來——不過估計是前面一個原因的緣故，因為吉奧和他那票手下，居然毫不在乎榮譽的偷偷跑回了鎮子。
唯一古怪的是，那些彪形大漢不但沒有阻攔，反而在放行後立刻堵住缺口，完全一副外人不得進入的樣子。
不過康斯淡淡的朝這些壯漢瞟了一眼，立刻讓這些壯漢下意識的退後一步，並且紛紛朝自己身後組織的頭目望去。
他們可不是傻瓜，康斯一行人有多厲害，他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自己這些人雖然比農兵厲害，但也絕對厲害不到什麼地方去，了不起就是被一刀砍死還是被兩刀砍死的區別。
其中一股全部繫著白色圍巾的壯漢身後，走出一個矮胖狗熊打扮，也繫著一條白色圍巾的中年人。
這中年人一走出來就堆著滿臉笑容，笑呵呵的對康斯說道：這位兄弟，這些貨色算是你的俘虜了，不過他們絕對沒有金幣贖回自己，所以你可以隨意決定他們的生死，怎麼樣？要不要把他們都賣給我？我會給你個好價錢的。
說到這裡，也不等康斯回應，他就拍拍腦袋，一副才想起的表情說道：抱歉，忘了介紹我自己，本人是清香鎮愛特商團的大管事，叫我艾隆就行了。不知道兄弟是……
康斯。雷倫特，紅底白蔓黑玫瑰傭兵團的所有人兼傭兵團長。康斯說道。
鎮門口那些聽到這話的人都不由一愣。
因為這個傭兵團的名字實在是太古怪了，而且一點氣勢都沒有，簡直就是某圖案的描述語句啊！
這都能拿來當傭兵團的名字？還真是什麼人都有啊。
對這些人的反應，康斯都看在眼裡，他心中不由一笑，為了尋找姓氏的知情人，他還真的是用描述語句來當傭兵團的名字呢。
艾隆立刻改口繼續追問：嗯，那個康斯團長，你這些俘虜是否販賣？
我可以給出一個俘虜十枚金幣的價錢！我敢說，這方圓數十里中，只有我出的價錢是最高的了！
康斯掃視了一周，鎮內那些人全都是一臉的幸災樂禍，自己那邊的人則滿臉紅光，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是在幻想這些俘虜能換多少錢。
而那些團助會的人則都是一臉恐懼神態，看來他們很清楚，這個愛特商團把他們買去之後，他們會得到什麼下場。
抱歉，本傭兵團既然擔負著清香鎮的治安權責，那麼這些擾亂清香鎮治安的俘虜就得接受處罰，因此，在處罰期間，本傭兵團並不能把他們當成奴隸給販賣了。康斯很是禮貌的拒絕。
艾隆還沒來得及詢問康斯準備怎麼處罰這些俘虜，就突然想起前面那句話，立時驚呼道：治安權？
鎮子門口的那些漢子全都面面相覷。
這個勇猛無敵的傭兵團長在說什麼？治安權？他不會以為隨便一個傭兵團待在鎮子裡，這鎮子的治安就由他負責吧？這可是鄉巴佬才有的念頭啊，難道這個人是偏僻鄉下出來的？
想到這裡，許多人都差點笑出來，但考慮到這個傭兵團長那無可匹敵的戰鬥力，又紛紛低頭強行忍住笑意。
沒錯，本地的哈爾男爵聘請本傭兵團駐守清香鎮，相信這份證明文件能夠證明本傭兵團合法擁有清香鎮的治安權與徵兵權。康斯笑著拿出那份羊皮文書。
艾隆下意識的接過，不過他臉色為難的回頭看了看，接著便立刻走出四五個頭目模樣的男子，有老有少有弱有壯。
看到在場勢力都派出人手了，艾隆才打開文書仔細觀看。
看到上面的文字，在場的頭目臉上立刻出現了惱怒的神色，其中幾個壯漢甚至就想當場發作，不過艾隆卻搶先一步向康斯詢問：這位團長大人，剛才您說，您的傭兵團擁有治安權和徵兵權，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權力了？
康斯當然知道這傢伙為什麼這麼問，笑著點頭說道：是的，我的傭兵團只準備行使這兩樣權力，至於其他的權力，本傭兵團不會去強求，同時也非常樂意維持清香鎮原來的秩序。
聽到這話，艾隆眼珠子一轉，立刻一邊把文書遞回給康斯，一邊樂呵呵的說道：既然如此，我想我們愛特商團是很歡迎貴團這樣專職於維持治安的傭兵團進駐清香鎮的。歡迎您，康斯團長。
邊上的幾個頭目用眼神互相交談了一番，不知道是因為康斯捨棄了徵稅權，還是因為康斯的強悍戰鬥力，反正他們還是微微點頭認可了。
只見一個全身狐毛皮襖，打扮得跟狐狸一樣，模樣也像老狐狸的白鬍子老頭，笑咪咪的向康斯點頭說道：老朽是船主聯誼會的侍從長，我們也是非常歡迎專職治安的傭兵團進駐本鎮，歡迎貴團成為本鎮的一員。
話是很客氣，但說完這話，這老頭就帶著一票有著粗大胳膊的壯漢離開了。
那個老頭過後，就是兩個披著油光滑亮皮衣的商人，很是熱乎的向康斯表示了歡迎，從他們話裡，康斯知道，一個是專門負責皮毛的商會代表，一個是專門負責日用品的商會代表。
這兩個代表離去後，剩下的三個壯漢朝康斯瞄了一眼，冷哼一聲，沒說啥什麼就走人了。
而當中的一個中年壯漢前走幾步後突然回頭，皮笑肉不笑的對康斯說道：我家少爺讓我代表整個飛龍騎士團，熱烈歡迎貴團的到來。說完不等答覆，扭頭就走。
艾隆眼中光芒一閃，一臉好朋友模樣的靠前來向康斯問道：你怎麼得罪飛龍騎士團了？你可得當心了，他們可是一幫說是要具備騎士風範，但做起來卻連下三濫都不如的武裝團伙，可是什麼陰謀詭計都會用出來的。
康斯看到艾隆如此自來熟，趁機問道：哦，這飛龍騎士團是幹什麼的？
他們平時當當商隊護衛，或是船主的臨時保鏢，由於敢於和任何危害客戶的敵人作鬥爭，特別是在履行船主合約時極為聽從客戶的任何命令，所以在船主當中聲譽極好。
不過當他們面對的客戶不是船主或比較有實力的商隊時，那就立刻變成了最兇猛殘暴的盜賊團！當然，這點是沒有人會出來證明的。因為他們的背後靠山可是飛雪公國，為了避免飛雪公國順流而下，所以大家都睜隻眼閉只眼。
說到這，艾隆眨眨眼，一副你知我知的樣子。
康斯也識趣的沒有追問，反而轉移問題：嗯，那麼那個什麼聯誼會的侍從長呢？
艾隆很是小心的在康斯耳邊嘀咕道：別看這老傢伙只是個聯誼會的侍從頭目，但那聯誼會背後可是船主老大。
這聯誼會本來也沒什麼，一開始只是在清香鎮停留的船主聚在一起的活動場所而已，只不過因為船主們都不大樂意把精力放在清香鎮的雜事上面，所以隨口讓活動場所的侍從來幫他們跑腿做雜役，久而久之，這些同一出身的雜役，自然而然的就組成一個組織了。
因此，這聯誼會說起來雖只是個船主雜役的溝通會，但其實他們已經進化成在清香鎮除船主外，最強大的一個勢力了，要知道那些縴夫之類的苦力，也都是受這個聯誼會控制的。
那他怎麼坐視團助會的人被我俘虜了？康斯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艾隆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態說道：當然是坐視不理，如果不是面子上不好看的話，恐怕他巴不得我把你那些俘虜買走呢。
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因為團助會一開始就是為了和聯誼會的壟斷權作鬥爭，雖然後來團助會變質成其他勢力的走狗，但也因為這樣，而限定了他們一定要和聯誼會持續抗爭下去，因此雖然他們都是苦力的代表，但卻是敵人來的，都巴不得對方死精光呢。
這艾隆可能是為了賣好，也可能是談性大發，不等康斯詢問就把鎮子的事情說了個七八分明白，讓康斯瞭解到這個鎮子的本土勢力構成——
底層人員不用說了，就是那些苦力和貧民，佔了鎮子人口的八成;第二層就是依附各勢力的走狗，團助會就是在這一層;第三層就是那些小商隊小商販，他們數量眾多，根本就沒有人統計過;第四層就是大商團和武裝勢力，愛特商團和飛龍騎士團就是這樣一層。
而最後一層只有聯誼會存在，之所以會如此特殊，是因為聯誼會狐假虎威，藉著船主這個全鎮所有人金主的威風，才爬到了本土勢力的金字塔頂端，可以說除了團助會那些走投無路的苦力外，沒有哪個本土勢力膽敢得罪他們。
等同必要港口的清香鎮蘊含的財富是驚人的，如果單單憑藉外地船主和本土武裝勢力的話，絕對不能制止周邊貴族那貪婪的目光。
而能夠讓清香鎮保持原樣的因由是，毗鄰雪龍江的清香鎮，本身屬於冰耀公國，江對岸是左耳特公國，江上游是雪飛公國，完全是被三個公國的勢力包夾在一起，可以說如果要想獨佔清香鎮，就得考慮另外兩個公國的貴族會不會羞惱成怒，引發三大公國混戰。
特別是三個公國的貴族，都不怎麼受明面上的公國主人公爵的控制，一旦打起來根本就無法調停，所以稍微有點頭腦的貴族都不會輕舉妄動。
就因為這些原因，如同聚寶盆的清香鎮才能存在於一個小小男爵的領地中，也才能夠幾乎跟獨立一樣的進行自治，可以說，清香鎮的武裝勢力，都是其他虎視眈眈的貴族派遣而來的，而康斯則是哈爾男爵這個領地的合法所有人派來的。
只是，想想可憐的男爵大人只敢派傭兵團進駐，就可以知道男爵大人的鬱悶和無奈。
明明是自己的合法領地，明明知道那是塊聚寶盆，可就是不敢伸手撈好處，因為他也深刻的知道，只要自己一伸手，肯定會被圍毆至殘！
至於簽下合約，規定只要康斯控制了清香鎮，就能得到這鎮子當領地的行為，不過是自暴自棄的心態在作怪而已。
反正自己不敢要，乾脆拿來懸賞好了，誰能控制就給誰，最好讓傭兵團得去了，看不鬱悶死那些權貴！
得知了這些情況的康斯不由感歎，這麼小小的一個清香鎮，就等同于飛渡半島那麼混亂了。
不過混亂也有混亂的好處，插足這裡的勢力如此之多，而且消息的流傳也非常廣泛，只要自己傭兵團的名聲在清香鎮夠響亮，那麼造成的效果絕對比在外面辛苦奔波強上太多，這樣看來，自己還得費心想想，該怎麼壯大自己傭兵團的名聲呢。
幾個傭兵靠前來愁眉問道：團長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安頓？我們手中的俘虜可是足足有兩百多人啊！
雖然他們覺得自己的團長不把俘虜賣掉，是個非常錯誤的決定，但在這個強大團長的錯誤還沒有製造出什麼不良反應的時候，他們根本沒有膽子抗議。
不等康斯發聲，甲一就靠前來稟報道：主上，剛才從那些收屍人的頭目口中得知，鎮子上沒有處理事務的機構，進駐鎮子的勢力駐地得自己尋找，可以購買，甚至可以發動比武搶奪地盤，就是沒有預先安排好的。
看到這個樣子，傭兵們心頭感歎，不愧是團長的親信，看看這能耐，上司沒考慮到的就搶先考慮到了，實在厲害啊。
康斯略一思量，隨手指著一個俘虜問道：你們團助會的駐地在什麼地方？
這俘虜顯然被康斯殺怕了，一見康斯詢問，也不管對方是不是要殺上門去，是不是會出賣自己兄弟，慌忙跪下說道：老爺，我們的駐地就在鎮口四百米的地方，小人願給老爺帶路。
那好，帶路吧。
康斯把手一揮，五個傭兵、八個奴僕，加上康斯這四人，就這麼趕著鎮外繳獲的數十匹戰馬、數輛雪橇車、兩百名的俘虜，浩浩蕩蕩的走進了清香鎮大門。
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門衛，和那些同樣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收屍人，全都滿臉怪異神色的看著這一票人。
由於門衛，特別是收屍人都是下層人物，平時沒事就喜歡閒談，所以這怪異的一幕很快讓他們傳遍了全鎮，也讓下層民眾瞭解到，這個新進駐鎮子，名為紅底白蔓黑玫瑰傭兵團的武裝勢力異常厲害！
別看他們人少，可卻能一個頂十個！不然才十來個人，怎麼能夠俘虜兩百以上的敵人？
一行人穿街過巷，凡是看到這串隊伍的人全都震驚默然。
一般人只是震驚這個傭兵團的強大，而有識之士卻思考得更多——自己什麼時候看見過這樣懦弱的人了？自己數百人，而對方才十數人，但是我們的人不但不敢反抗，反而還乖巧得像什麼樣子！
還有，雖然被俘虜的人非常懦弱，但只憑藉十數人，就能俘虜這麼多人，那怎麼算也是強悍得厲害，如果扣除人數的話，鎮裡的其他武裝勢力，恐怕根本無法相比呢！
這樣一個嶄新的武裝勢力進駐清香鎮，肯定會造成重新洗牌的動盪。
當然，行走一段路後，震驚的目光消失了，全部換上了驚訝好奇的眼神，甚至還有不少佩刀壯漢滿臉不屑的準備攔截康斯這票人。
不過還沒等甲一等人發威，這些壯漢就被同伴拉開，一陣竊竊私語下，原本不屑的目光便變成了震驚，相信是得到門口的消息了。
和普通人看著康斯這邊的熱鬧一樣，康斯這邊也看著他們的熱鬧。
進入鎮子大門後，首先就是一條非常寬闊的青石板路，寬度起碼有十米，長度橫穿整個清香鎮。
這條街道上擠滿了人群，有做生意的，也有閒逛的，順眼看去，似乎超過比克城的熱鬧一樣，不過想想兩者之間的差距，就能知道這是錯覺，會這樣主要是因為這個鎮子比比克城小而已。
而這寬闊的青石板路上，不要說積雪了，就連一般鎮子隨處可見的垃圾都沒有一片存在，衛生乾淨到了讓人恐懼的地步。
而街上隨處可見，穿著統一制服，一手掃把一手箕斗，背後背著一的籮筐的清潔工，就是讓這條大街如此乾淨的原因。
除了這些清潔工外，街道兩旁的店舖也是整潔有序，門店口都有兩盞燈籠，估計晚上點亮後，完全可以讓人遊街玩樂。
最顯眼的就是，每隔上百來米，路旁就有一個門面有點狹小，寫著廁所的小房間。
看到這些便民設施，康斯完全被震驚得不行，雖然嘴上沒有說，但康斯對自己的領地，特別是清月城的基礎設施很有成就感，但和這清香鎮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估計任何一個統治者來到這裡都會感覺大受打擊了。
這裡的設施都如此的好？
康斯有點妒忌的喃喃自語道，身旁的甲一當然知道康斯說這話的心情，不由立刻向俘虜詢問，不一會兒就滿臉笑容的回來，正準備開口的他遲疑了一下，然後便轉而笑咪咪的不吭聲了。
康斯沒有在意手下的樣子，在俘虜的引導下進入大街旁的一條岔路，這是一條五米寬的道路，地面不再是青石，而是碎石塊鋪就，雖然也很乾淨，但感覺上卻差了許多，因為一眼望去，整條街也就一兩個清潔工而已。
對這點，康斯倒認為正常，畢竟不可能把整個鎮子的道路都鋪上青石板，因為那成本可就太高了。
在路人古怪沉默的目光中，康斯這一票人再次進入一條岔道。
進入這條道路的一瞬間，眾人全都愣住了一下，甚至好些人還回頭看了一下。
康斯不由哭笑不得，這還真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