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文 / 屢敗屢戰
「你說我比起劉方平怎麼樣?」李成梁對著鏡子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問站在他身後的顧芳。
「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來了?你跟他十幾年的朋友,我就不信你們兩個人沒有暗中比較過。誰優誰劣你們自己應該最清楚。」顧芳沒有回答李成梁的問題。她感覺得出來,這些日子李成梁已經開始疏遠自己了,而且也知道是為什麼。
李成梁轉過身來笑道:「我從來不認為劉方平沒有本事,相反我認為他有大本事,可有本事和能不能有番事業是兩回事,他在性格方面有天大的弱點,缺乏把本事轉化為事業的能力,說白一點他的書獃子太重,懂得雖多卻不會活學活用,總是事後諸葛亮,想得多做得少,更何況…」
「更何況你懂得也未必比他少,只是你不像他那樣常常掛在嘴邊上而已,是吧?」顧芳很清楚李成梁接下來要說什麼。「所以無論怎麼看,劉方平都比不上你,你不就想說這句話嘛!就算你不說前面那一大串直接這麼說,也沒有人會說你說得不對。只不過劉方平到底是你的好朋友,直接這麼說你有點不好意思罷了。」
李成梁只是一笑,既然沒有說顧芳說得對,也沒有說她說得不對,道:「那論起討女人歡心這方面呢?我比劉方平又怎麼樣?」
「那他就更不如你了,你相貌英俊,他帶了一副大眼鏡,特別是他那副眼鏡鏡片又厚,壓得整張臉都快變形了。你口齒便給,甜言蜜語張口就來,他雖然也喜歡胡說八道,可有些話打死他他都說不出來。」顧芳的話裡帶著淡淡的諷刺。
李成梁聽出來了,笑道:「你這話好像不是誇我的。不過有一條我自認要比他好,那就是我用情專一,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一個人,絕不會吃著碗裡看著鍋裡,我從來不會同時和兩個以上的女朋友保持關係,那是一種很不負責任的表現。」
「是啊!」顧芳已經知道李成梁想要說什麼了,話裡的諷刺之意更濃了起來:「李總經理辦事一向乾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說追求誰就追求誰,說甩誰就甩誰,沒有半點猶豫,什麼叫餘情未了,人家根本就從來沒有聽說過。用一句名人的話來就是『我喜歡誰就是誰』,對吧?」
李成梁心裡早就作好了顧芳發脾氣的準備,他這麼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區區幾句話對他造成不了什麼傷害。「顧芳,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這個人很無情,可我不這麼看。我認為決定兩個人之間關係的應該是感情,如果兩個人已經沒有感情卻還要保持關係,對兩個人來說不都是一種煎熬嗎?長痛不如短痛,還不如乾脆一點分手的好。」
「是啊,特別是當這種煎熬是因為男人變心而產生的時候,一個女人最應該做的就是全身而退,好讓那個男人沒有一點負疚感地去追求下一個目標。這就是你們男人的夢想吧?」顧芳冷笑著。
如果是劉方平的話,這個時候應該就會退縮了吧?他的膽子一向很小,特別是在做虧心事的時候。不過李成梁和他完全不一樣,要是連這種事都處理不了,李成梁早就被女人生吞活剝了。他的風流史要是寫成書加起來比劉方平人都高,對付女人劉方平真是騎馬都追不上他。
「我知道這樣做很殘忍,對你很不公平,說難聽一點就是始亂終棄,你不但是我的女朋友,還是我的好幫手。如果可能的話,我也不想和你分手,相信我,做出這個決定對我來說也是很痛苦的。我知道,這麼做會把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都給毀了,我在失去一個女朋友的同時,還會失去一個最得力的助手!你知道這對我的損失有多大嗎?其實我完全可以不必這麼做,我可以一面去追謝千千,一面跟你保持現在的關係,這對我來講不是什麼難事。可我是一個對感情很認真的人,我覺得這是對兩個女人同時的不負責任和欺騙,同時也是對自己的欺騙。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真實的感情都無法面對的話,都不敢去追求的話,那他還值得信任嗎?還值得別人去愛嗎?」李成梁說著說著有點慷慨激昂的意思了。
顧芳不屑地說:「你真是能舌燦蓮花,明明就是喜新厭舊卻被你說得好像是為了尋求真理而犧牲一樣。那個謝千千真值得你這麼做嗎?就算是讓我產生怨恨也在所不惜?」
李成梁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小看顧芳了,這個女人的精明強幹遠遠超過他以前的那些女朋友。那些女人聽說自己要和她們分手,不是痛哭就是哀求,要不然就是破口大罵,只有顧芳顯得雲淡風輕,連威脅的話語聽起來都那麼冷靜,如果不是自己真得迷上了那個謝千千的話,實在捨不得和她分手。也許,自己可以學一下劉方平,保持跟她藕斷絲連的關係?李成梁竟也有點猶豫了,但他馬上就又下了決心。不行,我怎麼能和劉方平一樣呢?這樣我以後就沒有辦法再嘲笑他了,絕不能有話柄落在他手裡!
李成梁道:「芳兒,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感情的事真得很難說,在遇到謝千千之前我一直是愛你的,絕對沒有半點虛情假意。可謝千千實在是太美了,我第一次看見她,就感覺心已經不是我自己的了。那個時候我就對自己說,我一定要追求到她,哪怕因為這樣而付出我的一切,我都不在乎。對不起,芳兒,我只能辜負你了,如果有什麼是我可以補償的,你儘管說出來,我一定會去辦!」
顧芳實在忍不住了,放聲大笑起來:「補償我,你為什麼要補償我?你又沒有欠我什麼,我們在一起是你情我願的事,又不是你花錢包我的。你只是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說破了天也不過是自私了一點,還能說你什麼?再說如果真要補償,你又能補償我什麼呢?給我買套房子,買棟樓,給我五六百萬,或者是一千萬?算了吧,我的李總經理,你只管去追求你心目中最美的那個女人好了,我會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你,看著你怎麼得到你的幸福!」轉身走了幾步,停下來又道:「還有,別怪我沒提醒你。照我看,那個謝千千對劉方平的興趣遠比對你的大,你是比劉方平優秀,但優秀又怎麼樣呢?女人的心思是很難猜的,你怎麼能保證一定可以把她追求到手呢?難道你想學俗套電視劇裡那種狗血情節,不斷地打擊劉方平,讓他沒有辦法和你競爭嗎?如果是那樣的話,到時候一定要告訴我,我很想看看你們到底誰勝誰敗!」
「我贏了,我終於贏了!」劉方平一蹦三尺高,好像中了五百萬大獎似的。不對,以他現在接觸到的這些人,區區五百萬早就不被他看在眼裡了,應該像是中了五千萬大獎。王海蓉看著他一副小孩子的得意樣子,只是低頭微笑。
天狐不高興埋怨道:「海蓉,都是你,一直在旁邊不停地跟我說話,害我分心,要不然我怎麼會輸給他?」
劉方平說:「你自己棋力不精可不能怪別人,是誰說得的?就算只用半個腦子也能下得贏我,現在不敢吹牛了吧?我就是業餘圍棋界的最佳攻擊手!哈哈哈!」他和天狐已經下過不下二十幾盤棋了,今天總算是贏了一盤,而且贏得極其漂亮,難怪他要得意了。
天狐撇了撇嘴,向王海蓉道:「海蓉,早就說這個小子不是什麼好人選了,《棋經十三篇》有雲,『棋雖小道,品格最高』,講究勝不驕,敗不餒,他贏了一盤棋就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哪裡像是下棋的人?」
王海蓉笑道:「千千,光是今天你已經贏了方平四盤,他好不容易才贏了一盤,高興點也是應該的。方平,你別跳了,快來吃點荔枝吧。」
劉方平坐下來看著盤子裡那一顆顆荔枝,不由感歎道:「有錢人的生活就是好啊,年還沒有過完,就能吃上荔枝了,這荔枝一定不便宜吧?」
王海蓉道:「這也沒什麼,其實吃荔枝還是天然的最好,像這種溫室裡面種出來的總覺得汁水不夠。等今年的增城掛綠成熟的時候,我買來讓你嘗嘗,你就知道什麼叫爽脆如梨了。」
「爽脆如梨?那我還是直接吃梨好了。我一直覺得這荔枝沒什麼好吃的,殼那麼厚,核又那麼大,吃一個嘗不出滋味,吃多了又上火,真不知道為什麼人人都喜歡吃這種東西。」劉方平知道增城掛綠的名聲,也知道現在全國只有一棵母樹,但他真不覺得會有多麼好吃。他聽說有人曾經化幾百萬買一顆增城掛綠,對這種人,劉方平只有一句話要說:「有兩兒糟錢沒地方花了!」
「沒見識!真是下里巴人,難識陽春白雪!」天狐輕蔑地道:「我算看出來了,你這個人一點品味都沒有,就算是王母的蟠桃,鎮元大仙的人參果,吃到你的嘴裡也跟普通的水果沒什麼兩樣。海蓉,不要管他,我們吃我們的,他不想吃就不要吃好了。」
劉方平向天狐扮了個鬼臉,搶先拿起了一枚荔枝。天狐叫道:「你剛才不是說不想吃的嗎?怎麼現在手又這麼快?出爾反爾,言而無信!」
劉方平把頭一揚說:「第一,我剛才只是說我不覺得荔枝好吃,可沒說我不吃,第二,我只是拿了一枚,你怎麼就知道我是要吃呢?我送給海蓉吃不行嗎?」他極小心地把硬殼剝掉,遞給王海蓉說:「海蓉,你先吃一顆。」
這種荔枝既不是糯米糍也不是桂枝,可王海蓉吃在嘴裡真是比蜜都甜。跟劉方平在一起這麼久,她第一次感覺到劉方平對自己的情意,這情意隨著荔枝的汁水融化在她的血液裡流進了她的心房。「真好吃,方平,你也吃吧!」王海蓉竟有些害羞起來,她彷彿想起了第一次和男朋友出去約會時的少女情杯。
「真沒意思,你們兩個打情罵俏,眼睛裡根本就沒有我嘛!」天狐眼睛一轉,心裡有了壞主意,向劉方平道:「劉方平,我們這麼吃荔枝沒意思,不如再來比試一下好嗎?」
「比什麼?」
「比吃荔枝的方法,要是有種方法我做得到,你做不到,就算你輸,你做得到就算我輸,怎麼樣?」
劉方平覺得天狐的笑容很詭異,知道她一定沒存什麼好心眼,本不想找這個賭,又不像示弱,硬著頭皮道:「吃荔枝就是荔枝,哪有這麼多講究?我知道你身體素質好,還練過瑜珈,要是你用手從腦後繞過來把荔枝送到嘴裡,我手弄斷了也做不到啊,有什麼意思?」
「我當然不會這麼欺侮你了。既然跟你打這個賭,這個動作就是普通人都可以做得到的,怎麼樣,敢不敢賭?」
「什麼動作,你先做出來看看!」
「就是這個!」天狐把一顆荔枝剝了皮含在嘴裡,捧住王海蓉的臉,用舌頭把荔枝送進了她的嘴裡,同時用舌頭不停地在裡面攪拌著,直到荔枝完全融化才用舌頭把核取了出來,吐在了手裡。「怎麼樣,劉方平,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你做不做得到啊?」
王海蓉羞得整個臉就像著了火一樣,在天狐身上擰了一下,道:「千千,你這是幹什麼?」
「什麼幹什麼?」天狐沒有一點羞愧之色,理直氣壯地道:「我這是在幫你考驗他,他身為你的男朋友要是連當著別人和你接吻這一點都做不到,還算什麼男朋友?劉方平,你敢還是不敢啊?」
「這個…」劉方平是真不敢,他和王海蓉接吻次數也不少了,但大都只是輕輕一吻,兩個人親熱的時候當然也熱吻,那也都是王海蓉主動,他被動接受。你現在讓他當著天狐面這麼做,他真不知道從那裡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