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文 / 屢敗屢戰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啊!」楊齊天一口把酒杯裡的酒喝光,自言自語道他這幾天閒著沒事,就想找李成梁和劉方平出來聚聚。哪知道這兩個人總是推說有事,今天好不容易答應下來了,竟然又遲遲不到,這讓一向以朋友情誼為重的楊齊天心裡很是鬱悶。
「成梁和方平之間的交情當然不是假的,論交情他們兩個恐怕比我還深,可他們兩個的行事風格完全不一樣,以前在學校裡反正都只是空口說白話,還不至於傷了交情,現在就不同了。成梁這幾年是順風順水,方平卻幾乎一步一跤,到如今更要在成梁手下討飯吃。他嘴裡雖然不說,只怕心裡不是很高興,更何況成梁一向喜歡以大局為重,難免有對不起方平的地方,要是不時常替他們化解一下,日子久了難保沒有翻臉的那一天。」他這麼想著,又喊了一杯酒。
楊齊天是不知道周信佛的事情,不然恐怕更會大叫自己有先見之明了。可惜他的這番苦心,李成梁和劉方平好像都不怎麼領情,直到現在兩個人都還沒有露面。
「真是太過分了!」要不是在飯店裡,楊齊天大概就要拍桌子外加破口大罵了。「這兩個混帳真是欠管教,這才多久不見面,就敢讓我等他們了!想當初都是他們等我的!」楊齊天怒氣沖沖地掏出了手機,撥通了李成梁的電話,電話一通他馬上就吼道:「李成梁,你現在是總經理了,架子大了是不是?我請你吃飯,你還敢讓我等這麼久,你是不是身上皮癢欠揍啊?」
電話裡傳出了李成梁懶洋洋地聲音:「怎麼了,楊科長,火氣這麼大幹什麼?看起來在國安局幹了幾天,是有長進,知道怎麼威逼別人了。方平現在應該也沒到吧,你怎麼光說我不說他啊?」
「你以為我會放過他?罵完了你我就打電話去罵他!」
「那就不用了,你要罵他現在就罵吧,因為我看見他正站在你身後呢!」李成梁笑嘻嘻地道。
楊齊天這才聽出來李成梁的聲音好像有點不對,他的聲音好像不是從電話裡傳出來,而是從自己身後傳出來的。他一回頭就看見李成梁和劉方平兩個人正笑瞇瞇地看著他。
「你們,你們兩個人到這裡多久了?」楊齊天瞪著眼睛問。
李成梁仰著想了想,問劉方平道:「方平,我們兩個到這裡多久了?」
「也沒有多久。」劉方平回答道:「只不過有人在背後說人壞話的時候,我們就已經來了。」說完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楊齊天站起身來叫道:「好啊,原來你們兩個早就到了,卻故意不露面,存心想看我的笑話!李成梁,就衝你這麼幹,今天這頓飯你就得清客!」
李成梁哈哈大笑:「好好,我請就我請,不就是一頓飯嘛,按你的話,我都是總經理了,難道連頓飯還請不起嗎?」
劉方平在一旁看笑話:「不管你們倆個誰請,反正不會是我請,快點點菜吧,我肚子都餓了!」
楊齊天來的時候就已經按各人的口味把菜點好了,三個人坐下不久,菜就送了上來。劉方平也不管別人,只是自己低頭吃菜,好像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過飽飯似的。
楊齊天看見他吃飯的樣子,心生不快,說:「我說方平,一說起來,你是咱們三人當中學問最大的一個,怎麼吃飯吃成這個樣子,一點風度都沒有。我們三個在一起是聊天為主,吃飯為輔。你不要主次不分好不好?來來來,喝杯酒!」
劉方平嘴裡塞著東西一個勁搖頭,嘴裡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就是不舉杯子。李成梁和楊齊天碰了一下杯子,說:「你別理他了,他這幾天消耗很大,也應該補一補。對了,你應該叫個豬腎,羊腎之類的,這對他最有好處了!」
楊齊天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劉方平已經停下了狼吞虎嚥的動作,用惡狠狠的目光瞪著李成梁,說:「你說什麼?你又想說什麼?」
「我能說什麼,當然是實話了!」李成梁滿臉的不懷好意,說:「你這幾天一下班就跑到王海蓉那裡,主動送貨上門,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要過這種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當然要付出一點代價了!齊天,你說對不對?」
「當然對了,這種事你問齊天就算是問對人了!」劉方平不容楊齊天說話,馬上截道:「人家齊天自從結婚之後,當真是如膠似漆,蜜裡調油,有詩為證,詩云『**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啊!齊天,你對以形補形這回事一定深有感觸,不要擔心別人說你的閒話,儘管同意成梁的話,快點說吧,說啊!」
他和李成梁一左一右,鬧得楊齊天說是也不對,說不是也不對。楊齊天把酒杯往桌上一頓,道:「你們兩個也夠了吧,不要一想爭個高低就拿我作炮灰好不好?喝酒喝酒!劉方平,你就算不能喝,也得把酒杯端起來裝裝樣子嘛!端起來,端起來!」
三人都把酒杯端了起來,楊齊天道:「這一杯酒是為了祝賀我們三個認識十年,人生有幾個十年啊?我們十年了還能保持這麼深的友誼,還能聚在一起,實在是難得,為了這個,我們就應該乾了這杯,是不是?」
李成梁看了劉方平一眼,笑道:「你這麼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就算是平時再不近人情的人也得把酒給喝了,方平,你說是不是?」
劉方平一笑,說:「成梁,你也不用拿話激我,我這個想喝得時候自然會喝,不想喝的時候,你說得再天花亂墜也沒用。今天齊天的話說得好,我們真是有緣,應該喝這一杯。」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趕緊夾了一筷子菜。他還是喝不慣白酒。
楊齊天又端起了第二杯酒,說:「這第二杯酒,則是希望我們三個人能永遠保持像現在這麼好的交情,我知道,只要是人與人之間的交往,矛盾就是難免的,就算是我們這樣的交情十年下來也難免心裡有點疙瘩。這都不是大問題,這杯酒一喝,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隨風散了,如果實在散不了,大家就在桌面上說清楚,可不許當面不說,到將來又算老帳。怎麼樣?我先喝了!」說完,一口把酒喝了。
劉方平笑道:「齊天,我看你不是在國安局工作,倒像是道上混的,怎麼我聽你的口氣,有點像給人了事的意思啊?」
楊齊天說:「你以為呢?我自從當這個科長,最常幹的事就是給人了事。老捨先生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官面上管不了的事,我管!不管是誰,都要給我們國安局三分面子。你還別說,這些日子我很是見了一些道上的人物…劉方平,你又想扯開話題是吧?你要想聽,我可以給你說一整夜,但現在,你先把這杯酒給喝了!」
李成梁笑道:「方平,你這次的把戲不靈了,齊天,我這個人最不會在心裡記恨別人了。我先干了!」把杯中的酒喝乾之後,向劉方平一亮杯底,說:「怎麼樣,方平,我和齊天都已經喝了,你就是不喝這杯酒,是不是心裡真有什麼事在記恨我們啊?」
「那當然了,我從以前就記恨你們了!」劉方平說:「還記得上學的時候嗎?齊天你啊,仗著學過幾招散打,一旦說不過我,就直接動手。成梁你呢?表面上裝得一本正經,實際上卻是個花花公子,交女朋友竟然連我們也瞞著,這樣的朋友還算是好朋友嗎?」
李成梁和楊齊天面面相覷,劉方平說的這些當然是真的,但他現在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呢?真想要翻臉,不會吧?楊齊天正想要說話,忽聽劉方平話風一轉,道:「不過呢,我劉方平一向心胸開闊,從來不會計較這種小事,是的,從來不會計較這種小事的。(李成梁在旁邊插了一句:「不會計較,你還記得這麼清楚。」)正像齊天說的那樣,人跟人相處矛盾是難免的,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來,大家乾杯!」把杯中的酒也喝了。
楊齊天鬆了一口氣,笑罵道:「好啊,劉方平,你故意裝模作樣來嚇我們。我就說嘛!咱們三個能什麼大矛盾,十年都過來了,總不會在現在翻臉吧?來來來,吃菜吃菜。方平啊,你不提以前也就算了,一提以前我就一肚子火!你小子仗著讀書多一天到晚挖苦我,你挖苦我也就算了,咱們兩個是朋友有什麼氣我也就忍了。最不應該的是你連我的女朋友都挖苦!我記得有一次,我好不容易泡上了一個出了名的『乳娘』,馬上就可以得手了。就是你!就是你這個混蛋!只因為人家說了一句『子產是孔子的學生』就好一陣挖苦,硬生生把人家氣走,後來她非讓我跟你絕交才可以當她男朋友。」
「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當然就跟她分手了!不然的話,我們現在怎麼還會在一起?像我這麼重友輕色的人,你還上哪找,你認識我,你偷著樂去吧!」楊齊天喝了一杯酒忿忿地說。
劉方平想了想,說:「哦,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這件事,你可不能怪我,這是成梁指使我幹的!」
「成梁?」
李成梁轉身就想跑,說:「我肚子痛,先去趟洗手間!」身子還沒從椅子上站起來,早被楊齊天一個鷹爪扣住肩頭,質問道;「成梁,這件事原來是你搞得鬼,你說,為什麼要和劉方平壞我的好事?」
李成梁掙脫不開他的手,只好說:「好好,我說,我說!我說齊天啊,你泡妞我不反對,不過你泡妞也應該選個好對象。那個女人相好滿校園,聽說連校外還有,你要是真泡上她,我怕你將來連甩也甩不掉啊!所以…」
「所以,所以就選了我這麼個面目可憎地人來當替死鬼,替齊天你把那個女人趕走。齊天,你知道了吧,李成梁他就是這個樣子,總是把別人推在最前面。」劉方平很不喜歡被人當槍使,雖然當時是他自願,但說起來還是有點不高興:「你就沒想過我會怎麼樣嗎?要是那個女人讓人來打我怎麼辦?」
李成梁笑道:「這件事你當然怎麼不想啊,我一說可以捉弄那個女人,你馬上就答應了。我早就知道你跟那個女人有點私怨,為了替自己出口氣你也一定會幫忙的。至於說找人打你,那是你多慮了,當時你在校內也算小有名氣,要是真有人打了你,那事情就鬧大了!那個女人不會那麼蠢的,事實也正如我所料啊!」
「總而言之,就是你們傢伙總是這樣聯手算計我!這件事直到現在我都被蒙在谷裡,真是太過分了!」楊齊天大叫道:「今天你們兩個要是不讓我灌醉了,就別想走出去!」
「你灌醉我們兩個,是我們兩個灌醉你吧!」三個人提起當年事情都很高興,很輕鬆,這頓飯一直吃到晚上十點才散。楊齊天有自己的車,當然是開車回家,好在他頗有點酒量,倒也不必替他擔心。
送走了楊齊天之後,李成梁問劉方平說:「你呢,是自己打車回去,還是我送你回去?對了,我忘了,你這幾天都是在王海蓉那裡的,那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想辦法回去吧!」
劉方平道:「早就知道你沒這麼好心,我不用你送,完全可以自己回去。」
「方平!」見劉方平要走,李成梁又開口把他叫住,說:「你知道今天齊天請我們吃飯的用意嗎?恐怕他已經察覺到我們兩個之間有點生疏,怕我們鬧出什麼不快,才把我們叫在一起談一談往事,希望我們兩個能和好如初。」
「什麼和好如初,你這話說得有點肉麻啊!」劉方平嬉笑道:「你是不是泡妞泡得太多,詞都改不過來了?你跟我之間又沒有什麼大事,談不上這些的。」
李成梁冷笑道:「是嗎?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麼大事嗎?在蘇曼青的事情上,我不幫你,算不算是件大事?你以為當年的事情,齊天真得不明白嗎?現在他身為國安局的人,也算得上手眼通天,你和蘇曼青的事,他真得一點都不知道?」
「不管他知道不知道,他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我都只認為是對以前趣事的回憶。」劉方平說:「其它的事我不想多想,成梁,快點回去吧,你是要做大事的人,身體要緊啊!」
李成梁看著劉方平那有繁華燈光之下更加顯得有些黯淡和茫然的身影,忍不住搖了搖頭,坐進自己車裡正準備發動車子,忽然看見車前現出一個人影。他把頭探出窗外叫道:「小姐,麻煩請讓一讓…」話說到一半,李成梁忽然呆住了。
在李成梁車前的是一個妙齡女子,聽李成梁說話,轉過身笑道:「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李成梁癡癡地說不出話來,他沒有想到這世間還有這麼美麗的女人。明明是個少女的身形卻又有成熟的丰韻,一張粉臉上沒有任何修飾的痕跡卻又顯得那麼艷麗,光彩照人,兩隻大眼睛清澈如水沒有半點塵污,但一笑之間卻又有無限的風情。「完美,這真是完美的女人!」他下了車,幾步走到那個女人面前,說:「小姐,對不起,剛才我的聲音太大,沒有嚇壞你吧?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這裡不太安全,你想到那裡,我送你去吧。」
那女人看了看李成梁,笑道:「這大概就是你們所說的搭訕吧?看來現代的人是比以前大膽了許多,以前要是有人這麼說話,非被當成浪蕩子不可。我的安全不用你操心,我倒想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叫劉方平的人?我剛才明明感覺到他就在這裡的,可我來到這兒卻已經見不到他了。」
「劉方平?這個美女找方平幹什麼?難道方平的魅力真這麼大,連這樣一個美女都自動送上門?也不對啊,我從來沒聽方平提起有這麼一個人。」李成梁一瞬間轉了千百個念頭,其中有一個念頭最明顯:「絕對不能讓這個女人見到劉方平。」
他說:「原來小姐你想找劉方平啊,那太簡單了,我跟他是好朋友,這樣吧,小姐把電話留下來,我找到他就給小姐打電話怎麼樣?」
那女人當然就是天狐,雖然下得界來神通被限制了不少,劉方平又有媚惑之珠能避過她的感應。但李成梁的心思又如何瞞得過她?她笑盈盈地對李成梁道:「你跟劉方平是好朋友也許是真的,但你絕對不會讓他打,打那個電話給我的對不對?小心點啊,帥哥,你現在的心態很危險,再進一步就會鬧出你們中常見的段落了!那就未免太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