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被抓 文 / 舊日日
更新時間:2013-12-03
此時陌世已經穿好了衣服,面容陰鬱的坐在沙發裡。後腦勺被砸破,鮮血已經凝固,黏在頭髮上,觸目驚心。
房間裡猶如地獄一般的死寂,明明還是盛夏卻更似寒冬。
男人的面前跪著一個人,臉色慘白身體不停的顫抖,正是豹哥。而他的左右各站著一個黑衣保鏢,每個人的手裡都握著一把黑色的槍,槍口一動不動的抵著豹哥的腦袋。
啪嗒。
豹哥的冷汗從腦門上滴落,砸在地板上。他似乎再也受不了此時的氣氛,身體一軟幾乎癱倒在地。
「陌少,求求您,饒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那賤人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偷襲您,您放心,我一定會抓到她來給您賠罪的。」
豹哥說著還在不停的磕頭,肥碩不已的身軀如同一灘爛泥一般。
男人沒有言語,只是瞇了瞇眼睛,那一瞬間的氣場讓豹哥這類混社會的人也不由的只剩下畏懼的份兒。
他微微動了動身子,似乎是在調整坐姿。俊逸非凡的臉埋在陰影裡,只隱約瞧得見冷厲的稜角。
繼而,骨節分明的手慢悠悠的摸向自己的後腦勺。入手的黏膩讓他的眸色陡然變得陰暗十足,薄唇邊一點點蕩漾開一抹嗜血的笑。
「她,我自己會找。但是你,該死。」
從來沒有人敢傷他分毫,哪怕是一根頭髮掉了,也自然會有人精心收藏保存起來。而那個女人竟然敢讓他受傷流血,這一筆賬,他定然要討回來。
不過在此之前,這個豹哥更應該死。
他可沒有忘記初見徐婷的時候她嘴角的傷和惶恐不安的摸樣,那些全都來自於豹哥。
陌世曾說過,不想死的話就把徐蔚然帶到他面前來。他說話一向算數,但是並不等於他找不到其他殺了豹哥的理由。
而徐蔚然打傷自己逃跑,就是最好的理由。
道上盛傳,陌少從來說一不二。他讓一個人三更死,那人的命就斷然不會活過三更零一刻。就算是閻王,也沒資格跟陌少搶人命。
所以從陌少的嘴裡吐出死這個字之後,豹哥甚至都來不及求饒,兩邊的保鏢就同時開槍。
子彈穿透大腦,發出噗噗兩聲。
豹哥在一瞬間變成死屍,肥碩的身軀倒在地板上,鮮血從腦袋兩側的血窟窿裡湧出,很快就染濕了一大片。
男人再一次摸了摸後腦勺的傷口,陰鬱的臉浸淫在殺戮裡,襯托的唇邊的笑愈發的嗜血冷厲。
他起身,看也不看地上的豹哥,逕自離去。兩個黑衣保鏢跟在後面,房間裡只剩下豹哥的死屍。
男人一路出了酒店,門外,一隊黑色的奧迪a8並排停著。一輛車可能會顯得低調,但是十幾輛清一色卻透出一股奢華。
尤其是每一輛車的一旁都站著兩個黑衣保鏢,那架勢更讓路人心有餘悸,連靠近都不敢。
保鏢上前打開最中間的一輛車門,男人低頭坐了進去,車門再一次被關上。龐大的車隊開始前行,如同暗龍一般行駛在夜色裡。
男人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捏著電話,熟練的摁下一串數字。
「十分鐘,我要得到她的消息。」
一句話之後電話酒杯掛斷,之後彩信很快也發送給同一個號碼。彩信裡的不是別人,正是逃走的徐蔚然。
發送完畢,照片依舊在屏幕上。
男人瞇著眼睛看著手機裡巧笑倩兮的徐蔚然,幽暗的眼底閃過一層層的殺意。
女人,招惹了我,就休想要掙脫地獄。
徐蔚然狠狠的打了一個冷顫,醒來之後天色已經微亮。她瞇著眼睛看了大巴前面的電子錶,凌晨五點。
她睡了兩個小時,距離目的地還有一個小時。
側頭看著車窗外陌生的風景,徐蔚然眼眶一熱,忽然開始擔心自己這麼一走徐婷會不會受到豹哥的折磨。
連日來的奔波讓她精疲力盡,睡的兩個小時沒有使她清明,反而更難受起來。
就在三天前她還是一名普通的在校大學生,而現在卻像是逃亡的殺人犯。
這其中的苦澀,徐蔚然不能跟任何人說,只有牢牢地憋在心底。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大巴終於在陌生城市停下。
徐蔚然沒有行禮,下了車就快速出了車站,攔下一輛出租車就開始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遊蕩起來。
住酒店肯定不行,她身上沒有那麼多的錢更沒有身份證。思來想去,徐蔚然只能跟出粗車師傅打聽了郊區那些偏僻的廉價房。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出租車在市郊一片低矮的舊房屋面前停下。徐蔚然付了錢下車,捏著口袋裡剩下的五百塊走進小巷。
好不容易找到一處屋塔房,簡陋的只有一間臥室,廚房和廁所全都在一樓的走廊。
好在這裡是城郊,而且住宿條件差到不行,租房子不用要身份證,只不過多了一百塊的押金。
一來二去,徐蔚然的身上還有不到兩百塊。她摸著口袋苦笑了一下,然後倒頭蜷縮在床上。
因為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找到自己,徐蔚然一直不敢睡,只是瞇著眼睛。漸漸地眼皮開始重了起來,再之後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不要……救命,救命!」
徐蔚然猛然從床上坐起來,額頭上全都是冷汗,頭髮被濡濕,黏膩的貼在一起。小臉上一片慘白,眼神因為驚嚇過度而有些空洞。
她剛剛做了可怕的夢,夢到自己被抓了回去,豹哥找來幾個男人想要強暴她。那些人一個個面目猙獰,淫笑著向她靠近。他們的手幾乎要觸碰到她的身體,她一驚就被嚇醒。
窗戶外,陽光正濃,恐怕是到了午後。
儘管如此,徐蔚然卻只覺得冷,蝕骨的冷。
她蜷縮在牆角,環抱著自己,大眼睛裡滿是恐懼和淚意,卻死死地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約莫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小巷裡忽然傳來幾聲尖銳的剎車聲。
徐蔚然被嚇了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跳下床赤著腳跑到窗戶邊往下張望。
幾輛黑色的奧迪連貫的停在破舊的小巷裡,徐蔚然的心猛然咯登一跳。
那是來抓她的人!
這個念頭剛剛湧進徐蔚然的腦海裡,她的身體就瞬間做出了反應。
驚慌失措的推開門,甚至連鞋子都忘了穿,在堆滿了雜物的走廊裡跌跌撞撞的跑著。
很快徐蔚然就繞到了另一側的街道,因為是舊房屋,所以樓層都很低,徐蔚然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從樓上跳了下去。
雙腳一陣刺痛,徐蔚然顧不得那麼多,起身就跑。
此時,從奧迪裡下來的保鏢已經上了樓,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彼此交換了眼神。
很快,有人發現了徐蔚然逃跑的位置。
一群人分工明確的朝著徐蔚然包抄,短短的五分鐘,徐蔚然就被堵在破舊的小巷裡。
驚恐的瞪著眼睛看著周圍一臉冷酷的保鏢,徐蔚然的手心全都是冷汗。
她逃跑還不到十二個小時就被抓到,可見對方的實力非同一般。能做到這些的,徐蔚然直覺是那個神秘的男人。
想到她逃跑之前還砸傷了他,如果被抓回去肯定會少不了折磨。
與其每天活在屈辱裡,不如現在就去死!
徐蔚然的眼底閃過一抹決絕,忽然鼓足了力氣朝著一旁的牆撞去。
一旁的保鏢的衝上前一把抓過徐蔚然,猛然往後一扯。後扯的力道減緩了徐蔚然撞牆的力道,她只覺得一陣劇痛傳來,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保鏢上前試探了她的鼻息,確定還活著,之後直接彎腰把她抗在肩膀上,訓練有素的離開。
徐蔚然醒來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痛,額頭和雙腳痛的幾乎麻木。
周圍很黑,屬於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明明是夏天,房間裡的溫度卻如同冰窖。
徐蔚然艱難的搓了搓手臂企圖讓身體溫暖起來,嘴唇卻不聽話的顫抖著,甚至可以聽到上下牙齒打顫的聲音。
這裡是哪兒,她又怎麼會在這裡?
她記得之前自己想到了死,然後撞牆,然後被人抓住了雙手。難道,她終究還是難逃折磨,被那人給抓住了?
這個念頭瞬間讓徐蔚然手腳冰涼,一種從未感受過的絕望襲來,讓她幾乎癱軟在地。
「為什麼沒有死,為什麼沒有死?」
徐蔚然痛恨自己當時不夠果決,如果她再快一點再用力一點,說不定就已經死了,就不用面對現在的一切。
她像是瘋了一樣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不顧雙腳的疼痛掙扎著站起身,似乎是想要繼續撞牆。
「不想你最在意的人死,最好給我認命。」
黑暗裡,低沉而性感的聲音忽然傳來。帶著死神一般的陰冷和習慣性的嘲諷,嚇的徐蔚然瞬間不敢動彈。
她怎麼忘記了,豹哥可以拿著姐姐威脅她,這個男人同樣可以。而且他比豹哥的勢力要大的多,他甚至能夠更輕易的做到讓她們姐們倆死的悄無聲息。
徐蔚然不擔心自己,她擔心的只有姐姐和母親,如果他也去抓了母親,那該怎麼辦?
想到姐姐和母親因為自己而受難,徐蔚然瞬間連求死的力氣也沒有,苦笑著跌坐在地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