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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四章 :一輩子的等待 文 / 微雨菲菲

    火緋月這一巴掌是卯足了勁打下去的,閔皓的俊臉一瞬間便印上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在雪夜的映襯下,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臉頰火辣辣的疼,被冰冷的雪風一吹,更加痛得徹骨,這一巴掌,將閔皓的整個魂都給打回來了,彷彿從睡夢中驚醒一般,閔皓那雙原本迷亂的眸子一瞬間清明了起來。

    「對不起,我想,我確實是認錯人了。」閔皓怔怔地撫摸了一下自己被打得通紅的臉頰,自嘲地笑了笑道,「挽晴雖然有點武功,但絕對沒有你這麼高的修為,最重要的是,無論我做錯了什麼,挽晴她,永遠都不可能會出手打我,你,只是和挽晴長得比較相似罷了,和你相處的時間越長,越覺得你們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是我太過思念挽晴了,所以才會將你擄來這裡,實在很抱歉,我這就送你回去。」

    火緋月見閔皓總算清醒了,也不枉費她剛才那麼用力的一巴掌,到現在她的掌心還隱隱犯疼呢。

    「你能夠想明白就好。」火緋月淡淡地道,與閔皓並肩而行,朝著寺廟的廂房所在位置走去。

    夜,靜靜的,風,涼涼的,閔皓偷偷地望了眼安安靜靜走著路的火緋月,突然有了傾訴的衝動,或許是因為火緋月渾身上下散發著恬靜而安詳的氣韻,讓他那顆漂泊而煩躁的心產生一種安寧的感覺,亦或者是因為火緋月長得實在太像挽晴了,讓他那顆飽受思念的靈魂終於得到了一絲安慰。儘管他已經清楚地知道,她,不是她。

    「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嗎?」閔皓轉眸望向火緋月,幽幽地道。

    「好奇心人人都有,我也不例外,但是,我能夠猜想到,你的故事,肯定是充滿了悲傷與淚水,我不能自私地因為想要滿足自身的好奇心而將你早已流血的傷口再次撕裂開來。」火緋月一邊走,一邊淡淡地回道。

    距離寺廟的廂房還有一段路程,如果能夠聽一聽他的故事,那確實能夠滿足她早已燃起的好奇心,只是,看他剛才一系列的反應,他的故事,應該不是什麼大團圓結局的美好情節,還是不要聽的好。

    「可是,我突然間很渴望傾訴。」閔皓輕歎一聲,幽深的眸子望著火緋月道,「你,願意當我的聽眾嗎?」

    火緋月有點愕然,但隨即想到,也許這個男人已經壓抑太久了,再不給他一個宣洩的途徑,真的就要憋出病來了。

    「你說吧,我洗耳恭聽。」火緋月轉眸望著閔皓,輕輕地點了點頭。

    「謝謝。」閔皓一臉感激地道,今晚也不知道怎麼了,他特別有傾訴的衝動,眼前的女子,身上有著一股說不出的魔力,站在她的身邊,就好比是嬰兒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中一樣,說不出的安全,說不出的寧靜,說不出的祥和。

    火緋月的身上,就是有著這樣的魔力,在她的身邊,彷彿一切苦難都能夠化解,再沉重的苦痛也能夠變為祥和,這,便是由火緋月的靈魂力產生的一股氣韻,容顏會隨著歲月的摧殘而漸漸老去,但是靈魂產生的光芒,卻永遠不會老,日久彌香。

    此時此刻,火緋月所扮演的角色,相當於現代的精神科大夫吧。連火緋月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不但能夠治癒刀劍對身體造成的外傷,連靈魂所受到的傷害,她都已經有了治癒的能力。

    有了火緋月這樣的高級聽眾,閔皓的心漸漸平靜下來,開始講述起那個令他心碎的過往。

    閔皓姓冷,個性也跟他的姓一樣,是個非常冷漠的人,從小到大,沒特別多的玩伴,最要好的朋友,除了瞭月國的國君之外,就是他從小指腹為婚的未婚妻辛挽晴了。

    雖然同樣是指腹為婚,但是,辛挽晴和濮陽寂香的命運卻是完全不同,冷閔皓對辛挽晴非常寵愛,兩人情深似海,羨慕死一大群的旁人,然而,就在他們濃情蜜意的時候,無情的戰爭爆發了,冷閔皓披甲上了戰場,孤軍深入,險些喪命,瞭月國的國君是他的摯友,當時也才十多歲,親自押解著糧草前來救他,然而,邊疆距離瞭月國的京城畢竟有千里之遠,遠水救不了近火,而那近火便是糧草,孤軍深入的軍隊,首先爆發出來的一個問題便是糧草問題,當時,他的未婚妻辛挽晴,不夠外面萬千敵軍的包圍,衝出敵軍的封鎖,去附近的百姓家征討糧食,然後,再衝破重重封鎖,將糧食送到了他的手中。

    他,身為六軍統帥,身上繫著無數將士的希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挽晴去冒險,自己卻無法跟她一起並肩作戰,他的內心充滿了愧疚和無助……

    當挽晴將糧食送到他的手中的時候,挽晴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那一刻。

    當時的場面,震撼全軍,即便是時隔多年,那些在場的將士們回憶起來,眼眶也會忍不住泛紅,以將士們的鐵血,都無法想像,挽晴是憑藉著怎樣頑強的意志力才能夠將糧食送到冷閔皓的手中的。

    只見挽晴的臉上,脖頸上,身子上,腿上,全都插滿了箭羽,刀劍的傷痕更是數不勝數,衣服早就被鮮血染紅了,整個人就像是一個血人一般,慘不忍睹。那慘烈的一幕,深深地刻入了所有將士的心中,也永遠定格在了冷閔皓的腦海中。

    一個與火緋月有些相似容顏的女子,可想而知她有多麼絕色出塵了,冷閔皓恨不得將自己的未婚妻藏起來不讓世人見到,辛挽晴理解他的心情,所以一直以來都戴著一個面具,將自己那張國色天香的絕美容顏給遮擋住了。

    辛挽晴默默地為冷閔皓做了那麼多的犧牲,卻反過來安慰冷閔皓,辛挽晴當初是這麼說的:自古紅顏多薄命,我從小便將這張薄命的紅顏遮擋住,我的人生,一定會與很多薄命的紅顏不同的,咱們一定可以相親相愛一輩子,生一大堆的兒女,子孫滿堂……

    紅顏,真的是多薄命嗎?可是不是已經遮擋住了那張薄命的紅顏了麼?為何,為何還會死得那麼慘?

    他怨老天,可是老天無語,他恨大地,但是大地無言,最終,他只好將所有的恨都砸到了自己的頭上。

    「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怎麼會那麼愚蠢呢?如果不是我孤軍深入的話,挽晴就不會死,如果我當初攔著挽晴不讓她出去的話,挽晴也不會死……」冷閔皓停下腳步,高大的身軀突然間蹲下,狠狠地砸著自己的腦袋。

    火緋月一把抓住冷閔皓的手,厲聲道:「冷閔皓,你別再自責了,就算你自責到死,挽晴也是活不過來了,戰場上腥風血雨,瞬息萬變,你也不想孤軍深入的,但是,很多時候,有太多的因素來干擾一個將領的判斷,你剛剛說那個時候,你們瞭月國的國君才十幾歲,那你當時的年紀,應該也才十幾歲吧,那個時候,沒有太多的經驗積累,犯錯更是在所難免,挽晴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來拯救大軍,拯救你,你就更應該好好活下去,別再用自責來折磨自己了,你不要老是想著挽晴臨死前的那一刻,那太悲傷太淒涼了,你該多想想挽晴快樂的時候,歡笑的時候,你的心情,也才會跟著明朗起來。」

    被火緋月一頓怒吼後,冷閔皓的神智再次清醒了過來,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地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自嘲地笑了笑,然後揚眸望向火緋月,真誠地道:「對不起,我又失控了。」

    「沒關係,你不要老是將時光定格在挽晴死去的那一刻,不如說說後來的戰況吧。」火緋月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道。

    「後來……」冷閔皓一愣,其實,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而且每一件都是天大的喜訊,只是,他一直都沒有去回味後來的喜訊,只是將時光定格在了挽晴死去的那一刻,永遠。

    「因為挽晴冒著生死出去募集糧食了,所以,附近的百姓們都知道了我軍被包圍即將斷糧的消息,這個消息一傳十十傳百,最後,附近城鎮的百姓們侍衛們將領們士兵們,紛紛帶著糧食前來支援,這些人,有的,是因為接到國君的命令而來,有的,則是因為被挽晴感動而來,當那些曾經見過挽晴的百姓們聽說了這個噩耗的時候,紛紛流淚,百姓們拿著鐮刀鋤頭來助陣,一個個都奮勇殺人,彷彿不要命了一般,後來,國君也趕到了,當時國君才十幾歲,親自押解著糧草,感動了無數百姓,大伙的戰鬥力更強了,最後,我們反敗為勝,瞭月國因為這場戰事而變得愈發強大昌盛了……」冷閔皓的思緒陷入了多年以來,自從挽晴死後,他的腦海中,一直沒有回憶起這些盛事,現在想想,挽晴的死猶如他人生的一個最低谷,從那之後,一切,似乎又都好轉了起來,只是,他的靈魂隨著挽晴的死一起墜入了那個最低谷,一直都沒有爬出來。

    「閔皓,挽晴雖然死得慘烈,但是,卻是值得的,我想,她泉下有知,必定是瞑目的,她所想要達到的目的,全部都達到了,她拯救了那場戰事,拯救了無數兵將,拯救了你,也使得瞭月國愈加強大昌盛,九泉之下的她,看到這一切的話,一定是幸福的,但是,你的自責與愧疚,以及深深的思念,卻沉沉地束縛住了她,讓她無法安心往生。」火緋月耐心勸解道。

    「無法安心往生?這是什麼意思?」冷閔皓聞言一愣,一臉不解地道。

    「閔皓,當一個人死了,如果塵世間的人太過思念他的話,他會捨不得去投胎的,但卻又無法重返人間,於是魂魄只好無依無靠地在人世間飄蕩,你的這份濃郁的牽掛,雖然令人感動,但卻只會害了她。」對於玄學,火緋月也是懂一些的,如果她修煉攝魂術的話,說不定還能夠見到辛挽晴呢,如此堅毅無畏的女子,她倒是希望見上一見的,只可惜,她一直都沒有修煉攝魂術,關於攝魂術方面,她最多也就只會精神力的搏殺,那是在戰鬥中被逼發出來的,漸漸地也便形成了自己的一種能力。

    「什麼?你的意思是,挽晴的魂魄還在人間,在我的身旁?挽晴,挽晴你快出來,我好想你……」冷閔皓聞言,激動得整個跳了起來,發瘋般地尋找辛挽晴的蹤跡。

    火緋月見狀滿臉黑線,她只不過是說也許,而且,她說這個話的目的是希望他不要太過執著,免得綁架了挽晴的靈魂,讓她無法安心地前去往生,可這冷閔皓怎麼回事啊,反而發瘋一般地想要將挽晴的靈魂給找出來,靈魂豈是肉眼凡胎便能見到的?

    「冷閔皓,靈魂不是那麼容易見到的,除非挽晴自動現身,既然她一直都沒有主動對你現身,說明她希望你早點忘記她,之所以不走,只是放心不下你。」火緋月語重心長地道,「冷閔皓,你如果真心愛挽晴的話,你就該懂得放手,不要再這樣虐待自己了,否則的話,你不但害苦了自己,也害苦了挽晴。」

    「對不起,我又失控了。」冷閔皓聞言,猛地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幽深的眸子望了眼附近,聲音低沉地道,「前面就是寺廟的廂房所在位置了,你快回去吧。」

    「好。」火緋月輕輕地點了點頭,揚眸道:「你既然會出現在這裡,想必也是住在寺廟之中吧,你不回去嗎?」

    「不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到附近隨便走走,你快回去吧。有緣再見吧。」冷閔皓輕輕地搖了搖頭道。

    「我看咱們最好還是別見了。」火緋月輕歎一聲道,「我長得太像你的未婚妻了,容易勾起你的傷心往事。」

    「嗯。」冷閔皓眼神複雜地點了點頭道,「姑娘說得有道理,今天在下就失控了好幾次,確實還是不要再見面的好。姑娘多保重,後會無期。」

    「你也多保重,後會無期。」火緋月話音一落,便轉身朝著廂房方向走去。

    「可否請教姑娘芳名?」一見火緋月轉身離去,冷閔皓的心突然間一陣失落,既然約好以後不再見面,那麼今日一別,也許便是一生,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突然間很想知道她的名字。

    「我叫濮陽寂香。」火緋月淡淡地拋下自己的名字,反正她本來就是假冒的,告訴對方也無所謂。

    「濮陽寂香?那不是文家將要迎娶進門的新媳婦嗎?」冷閔皓剛剛提起的長腿一頓,一臉詫異地道,因為在和花落雪賞雪月的時候,她早就脫去了喜服換上一襲貂毛大衣了,原本的新娘髮髻也早已改換成了一個普通的少女髮髻,所以冷閔皓壓根兒就沒有想到,眼前的女子,居然會是眼下傳得沸沸揚揚的濮陽寂香公主。

    濮陽寂香之所以會如此有名,那自然得感謝文天祐了,文天祐貴為一國丞相,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除了又高又帥又有才華而且還有錢之外,他最為有名的一件事情,便是他對林玉詩的迷戀,當然,說得好聽一點,那叫做癡情。

    以文天祐的條件,對他投懷送抱的女子自然多如過江之鯽,但他卻始終沒有動心,只愛林玉詩一人,身為堂堂丞相能夠做到這一點,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他們瞭月國,癡情的男子還真不少,而且這些個癡情男子,身份地位都不是普通的高。要說瞭月國癡情榜單上永恆的第一人,那自然菲他們的國君莫屬了。

    身為一國之君,瞭月國的後宮之中,不但連半個女人都沒有,而且,就連侍候國君的人,都是太監侍衛。

    據說,國君早已有了心愛的女人,又據說,國君深愛著的女人並不愛他,所以國君不得不放手,但國君並沒有因為放手而去選擇其他的女子,相反的,國君越來越變本加厲了,為了那個女人,守身如玉直到現在,宮中秘聞,國君他到目前為止還從來沒有開過葷。

    這種如傳奇一般的傳說刺激著瞭月國的每一位懷春少女,恨不得能夠與國君來個浪漫邂逅,希望國君能夠移情別戀愛上自己。只是,如果國君那麼輕易便移情別戀了,那麼,難保當另外一個女人出現的時候,他會在此移情別戀愛上別的女人,但是,女人永遠不會這樣想,在一般女子的心中,心有所屬的男子可以移情別戀愛上自己,而當這個移情別戀的男子一旦愛上了自己之後,便會立刻變得深情無比,誰來都搶不走。其實,男人還是原來的男人,既然他會為了你移情別戀,難保不會為了別的女人再一次地移情別戀,不過,女人多半是感性的,沒有女人能夠這麼理智地去分析一個男人。

    按照排行榜,國君自然是瞭月國最具有吸引力的鑽石王老五了。

    除了國君之外,在瞭月國的鑽石王老五的排行榜上,接下去的兩位,就是他冷閔皓和文天祐了。冷閔皓因為最愛的女人已經過世了,所以,很多女子都渴望嫁給他,那勢頭甚至有趕超國君的趨勢,畢竟,國君的愛人只是不愛國君罷了,難保有一天國君不會對那女子用強的,若國君強行將那女子搶到身邊,那即便真嫁給了國君也只有被打落冷宮的份,而丞相文天祐深愛著林玉詩,那林玉詩看起來嬌嬌柔柔可愛天真,但是,是女人都知道,那絕對是假裝的,遇到假仙一族的女人,還沒斗上就被氣個半死了,雖然瞭月國很多女人都被文天祐迷倒,但是,一想到林玉詩就覺得彷彿吃了個死蒼蠅一般,怎麼想怎麼噁心,最終,大夥一致認為,還是冷閔皓最適合做夫君,因為,對著冷閔皓投懷送抱的女人是越來越多了,這也導致冷閔皓變得越來越冷漠冰森了。

    「對啊,我就是文家要娶的媳婦,有什麼問題嗎?」火緋月足下的腳步一頓,想聽聽對方的意見,畢竟,她初來乍到,多聽聽別人對文家的評價也是好的,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濮陽寂香,實不相瞞,天祐他……」冷閔皓深吸一口氣,欲言又止地道,「……不管怎麼說,你嫁給他,真的是糟蹋了,你人這麼好,不該受命運擺弄的,我看,要不,你還是逃婚吧……」

    「冷閔皓,謝謝你的關心,但是,逃婚,我目前還沒有這個打算,他文天祐糟蹋不了我的,我又不是紙糊的,哪那麼容易就被人給糟蹋去了的?」火緋月冷冷地道,「其實糟蹋,就跟周瑜打黃蓋一樣,需要有人願意打,有人願意挨的,如果女人不想被糟蹋的話,是沒有男人可以糟蹋得了她的,其實很多時候,女人之所以受到羞辱與踐踏,真的是自找的。我不是那種女人,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希望今日一別,便是永別,也請你早日放下挽晴,放她的靈魂早日投胎,再見。」

    火緋月話音一落,便再也不顧冷閔皓的任何反應,淡定從容地漸行漸遠。

    再見,永別了濮陽寂香,你說得對,以你那冷靜得近乎冷血的理智,任誰都無法糟蹋你的,確實,很多時候,被糟蹋,的的確確是自找的,相信即便沒有文天祐的愛,你依然可以活得燦爛,活得開懷。冷閔皓在心中默默地道,頎長的身軀佇立在風中,看著火緋月愈行愈遠的身影,最終變成一個小黑點,徹底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雪夜之中。

    就在火緋月的大紅花轎吹吹打打地趕往文府的時候,文府上下也都忙翻了天,當然,除了新郎文天祐之外。

    文府的正廳內,文夫人和文老太君正為了新郎逃婚的事情傷透腦筋。這個文老太君,也就是文夫人的婆婆,文老爺的母親,文天祐的親奶奶。

    「什麼?用雄雞來代替新郎拜天地?母親,這怎麼行?這樣做,豈不是太委屈寂香了麼?」文夫人一聽文老太君的提議,馬上跳出來第一個反對。

    「不然怎麼辦?天祐不在家裡是無法改變的事情了,總不能讓新娘自己跟自己拜天地吧?」文老太君輕歎一聲道,用雄雞代替新郎拜堂,他也不想的,可是,不這樣做又能怎樣做呢?她又不是神仙,變不出一個新郎來。

    「母親,我想讓天衍代替天祐拜堂,你看如何?」文夫人揚眸建議道。

    「媳婦啊,不是我這個做婆婆的刻意要刁難你,這從古到今,弟弟代替哥哥迎娶新娘倒是見得多的,但是,讓弟弟代替哥哥拜天地我卻還是頭一回聽到,這拜天地,可不能隨便亂拜啊,搞得不好就亂了倫理綱常。」文老太君搖頭反對道,「再說了,天衍一大早便被國君傳入宮中,據說是國君突然之間想要狩獵,找天衍作陪,你說國君早不狩獵晚不狩獵,偏偏選擇了在寂香公主即將進門的時候狩獵,擺明了是在幫天衍擺脫你這種不切實際的安排。」

    「母親,我還有其他兒子呢,就算天祐躲去了溫柔鄉,就算天衍有國君庇護著,另外幾個呢?總不至於都逃走了吧?」文夫人一臉不信邪地道,她就不信了,在她最需要兒子們的幫助的時候,她的兒子們一個個全都撇下她逃走了。

    「媳婦,你自己生的兒子,應該自己知道才對,就你那荒唐的安排,你的哪個兒子肯順從啊?」文老太君輕歎一聲道,「雖然說用雄雞代替天祐確實是委屈了公主,但是,眼前實在沒有什麼更好的法子了,咱們做父母的,永遠都是鬥不過孩子的啊。」

    「我的那些個兒子,真的全部都逃走了?」文夫人氣得渾身發抖,「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些個白眼狼,老娘十月懷胎容易嗎?老娘把他們養那麼大容易嗎?現在老娘想要用一用他們了,居然一個個全都過河拆橋,好樣的,算他們狠,他們不要我的兒媳婦,那我就幫兒媳婦找一個更好的男人,後悔死他們。」

    「我說媳婦啊,到底誰才是你親生的啊,怎麼我覺得你對這個未過門的媳婦比對你的親生兒子還要好啊,難怪你的那些兒子們全都要逃走了,就連我這個老婆子也都要看不下去了。」文老太君搖頭輕歎,然後一臉正色地對著文夫人道,「不管你有多麼不願意,但是眼下,除了用雄雞代替天祐之外,咱們實在是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我看還是叫下人們先去準備好雄雞,否則等到公主進入花廳的時候,咱們就真的只有乾瞪眼了。」

    「好吧,就依母親的話去辦吧。」文夫人無奈地搖搖頭,銀牙磨得咯咯響,恨恨地道:「天衍這個臭小子,前陣子還跟我說,什麼都聽我的安排,現在眼看著公主就要進門了,他倒好,陪國君狩獵去了,拿國君壓我們,我們確實是沒有辦法,等這個臭小子回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媳婦,你是不是搞錯了,首先應該要扒皮的,應該是天祐才對,畢竟,公主是他的媳婦。」文老太君抗議著替文天衍打抱不平,攤上這樣不講道理的親娘,真是可憐啊。

    「母親,天祐那孩子,我已經對他徹底絕望了,我放棄了,再不當他是我的兒子。」想起那天的情景,文夫人恨得咬牙切齒,都說父母跟孩子斗是怎麼都鬥不贏的,其實為人子女的,還不是仗著父母對自己的寵愛任意傷害父母的心,如果為人父母的,能夠比當子女的心還狠,他就不信鬥不贏。

    「你啊,都已經是那麼多孩子的母親了,性子還是那麼剛烈,哎,可憐的天衍。」文老太君的臉上滿是心疼,天衍那孩子,乖巧懂事的很,現在居然被自己的母親如此設計,她看著真是心疼,幸虧逃走了,逃得好,逃得妙,逃得頂呱呱啊。

    「天衍可憐?」文夫人一臉不服氣地指了指自己的心窩道,「母親,最可憐的是你的媳婦我啊,我原本對天衍寄托了最大的希望,我原本以為,就算我的所有兒子都逃走了,天衍他也是不會逃走的,從小到大,就屬他最懂事最乖巧最聽話了,現在好了,我最貼心的兒子都忤逆我了,你說我這日子過得……等天衍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他。」

    「阿嚏!」文夫人的話音一落,京城的一片森林中,一個清俊修長的男子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天衍,看來,有誰正在瘋狂地思念著你,你這出來也沒多久,就已經打了好幾個噴嚏了。」一個雍容華貴,絕色風華的男子一臉戲謔地調侃道。

    「陛下,你就別再取笑天衍了,今天這種日子,還能有誰思念我呢?除了我的那位奇葩母親之外。」文天衍甩了甩被狂風吹亂的滿頭青絲,一臉無奈地道。

    國君聞言揚唇輕笑,天衍的母親確實是個奇葩,普天之下,他還真沒有見過這樣的母親。

    「天衍,既然出來了,就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聽說北嶽國的公主長得絕色傾城,你哥哥是因為早就有了心上人了,所以才死活不肯迎娶公主進門的,你說你幹嘛這麼抗拒呢?要我看啊,反正你也沒什麼心上人,既然你母親喜歡,你就娶了算了。」國君一邊策馬揚鞭,一邊忍不住哈哈大笑著繼續調侃道,這麼好玩的事情,也就只有文夫人才能夠想得出來。冬日的寒風吹拂起他那滿頭的青絲,拋捲起一道道美麗迷人的弧度。若是此時有少女經過的話,必定會驚艷得尖叫起來。這便是瞭月國的國君,那絕色的姿容,總能夠在不經意間撩撥起無數少女的春心。

    「陛下,雖然我現在還沒有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但那並不代表我以後也不會遇到啊,如果我現在隨隨便便娶了一個女人回家的話,這不但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也是對我未來的心上人的不負責任,就連對公主,那也是極其不負責任的,既然不喜歡她,何必將她娶進門呢?那不是糟蹋了她麼?」文天衍一臉正色地解釋道,對於感情,他向來認真,不像時下的花花公子那樣,他從不亂搞男女關係,但也從不耍酷對女人不屑一顧,對於女人,他是尊重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他的愛情觀,非常健康。

    「天衍,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忍不住好奇起來,將來會是什麼樣的女子,能夠虜獲你的真心,我開始有點期待了。」瞭月國國君那猶如深海夜明珠一般的璀璨眼眸半瞇著,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那禍國殃民的姿容,就連身為好友的文天衍都有點失神了。

    「我說陛下,你這張臉,美得也太人神共憤了點,我看我遲遲遇不到心儀的女子,跟陛下你的這張臉有著莫大的關係。」文天衍反守為攻,化被動為主動,輕笑著調侃起國君那美得令女子汗顏的容顏。

    國君聞言,性感豐潤的紅唇揚起一抹優曇般的弧度,輕笑著道:「真要有你說得那麼迷人就好了,可惜,我至始至終都沒有迷倒過她。當我醜得令天下人紛紛閃避的時候,她待我就像是對待一個正常人一樣,既不同情我,也不可憐我,更沒有像躲避瘟疫一樣避開我,當我美得令天下人驚艷的時候,她還是待我就像普通人一樣,她待我,始終都像對待普通人一樣,既不因為我的醜而厭棄我,也不因為我的美而討好我……」

    國君長睫微垂,思緒跌入了回憶之中,在淡淡的傾訴之中,隱含著濃濃的思念之情。

    文天衍默默地聆聽著,從國君的字裡行間,他彷彿見到了一個淡泊寧靜的絕色女子,清雅脫俗,安詳靜默,不為世俗的繁華美景所惑,彷彿這冬日裡的臘梅花,以她獨特的芬芳,傲然開放在這寒冬臘月之中。

    「陛下,如此淡定從容的女子,你怎麼就沒有將她娶進門呢?莫非真的如同坊間傳說那般,你的心上人,她,另有所愛?」聽完國君的傾訴後,文天衍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喜歡她的男子,不但實力超群,而且,還是個無賴,我們差點就要成親了,在拜堂的時候,那個該死的男人闖了進來,以死相逼帶走了她,我想,她對我,也是有感情的,只是被那個男人以死相逼著,她的心太軟,最擅長救死扶傷,最怕見到鮮活的生命從她眼前消失掉,所以,最終,那個該死的男人帶走了她,我,只好選擇成全……」瞭月國國君輕歎一聲,一提起往事,他心中的思念便猶如野草一般瘋長,他,多麼渴望再見她一眼啊,可是,他不敢,他狠下心逼著自己不去見她,就是怕自己一旦見了她,便再也捨不得放手了。

    「好卑鄙的男人。」文天衍憤憤不平地道,「陛下,你該將她搶回來的。」

    「天衍啊,你還沒有遇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你不會明白那種感受的,我若是強行將她搶回來,她不會快樂的,我不想自己以愛的名義綁架了她,我希望她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國君苦澀地一笑,揚眸道,「現在跟你說這些你也聽不懂,總之,因為愛她,所以我就要成全她。」

    「陛下,我是不懂,既然你已經選擇了成全,選擇了放手,那為何你的後宮中至今沒有一個女人?如果你真的打算放手的話,你就該為自己的終身大事好好謀劃了,而不是一味地空等,你這樣毫無意義的等待,她又不會知道,難道你要一輩子空等下去嗎?」文天衍的心中一酸,小心翼翼地建議道,「陛下,你是不是該立後了?」

    「立後?」國君苦笑著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天衍,我的後位,永遠只會為她留著,不管她知道不知道,我的後宮也不是沒有女人,而是,就只有她一個女人,三宮六院之中,全部都是她的畫像,就像她永遠陪在我身邊一樣。」

    「陛下,你……」文天衍的聲音有點哽咽了,他和國君,雖說是君臣關係,但是私底下他們其實是非常要好的摯友,如今見自己的摯友為情所困到這種地步,他這個為人好友的,心中除了苦澀還是苦澀。

    「好了,天衍,你那是什麼表情,明明是在說你的事情,怎麼突然說到我的頭上來了?」國君揚唇輕笑著道,「你也別為我難過了,這樣的等待,雖然很苦,但卻也充滿了幸福,人生就是這樣,苦澀中夾雜著幸福,我甘之如飴,就算這輩子我注定了要錯過她,但是至少在等待的過程中,我的心是甜的,是滿懷著希望的,有這份希望伴隨著我度過今生,那便已是值得的了。」

    「陛下……」文天衍只覺得眼眶一紅,清月般的眸子籠上一層霧氣,他努力地眨了眨眼睛,控制著滿眶的淚水不要落下。

    「天衍,你快看,那隻兔子跑得好快,咱們還不趕緊開弓,比一比看是誰先射中了那隻兔子。」國君指了指前方飛奔而過的兔子,英姿颯爽地衝了上去。

    文天衍一見,急忙收斂起所有的情緒,努力跟著追了上去。

    瞭月國,文府

    火緋月蓋著紅蓋頭,在丫鬟夏新荷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踏進喜堂,她一邊走一邊在心中盤算著,她火緋月自然不會隨隨便便跟人拜堂的,要不等會兒叫落雪假扮刺客,在拜堂的關鍵時刻進來搗蛋一下,那拜堂也就跟著不了了之了。

    就在火緋月打算傳音入密通知花落雪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咯咯咯的雞叫聲,火緋月心中一驚,急忙掀開紅蓋頭,揚眸望去,見一隻公雞正站在她的邊上準備與她拜天地。

    火緋月大吃一驚,氣得渾身發抖,手中內勁暗暗凝聚,素手一揮,二話不說便朝著那只公雞狠狠一劈。

    那公雞哪裡承受得了火緋月盛怒下的一擊,咯登一下瞬間便沒了氣息,死得不能再死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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