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真相,早已大白 文 / 微雨菲菲
誰也沒有料到,水寒天會突然之間縱身跳下衡陽樓,等到眾人反應過來之際,已經來不及阻止了,只好眼睜睜地看著他彷彿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從八層樓高的衡陽樓飛墜而下,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伴隨著一攤鮮血的,還有那迎風招展的九十九朵火紅玫瑰。
「有人跳樓了!」樓下一片混亂,這一聲尖叫,將樓上眾人從震驚中喚醒過來。大伙火速下樓來到衡陽樓的大門口。
「造孽啊,年紀輕輕跳什麼樓,我老太婆七十多歲了都還捨不得死呢。」
「就是啊,現在的年輕人,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動不動就死啊死的,父母把你們養這麼大容易嗎?讓白髮人送黑髮人,怎麼忍心喲。」
「這好像是水家大少爺啊,去年他的前未婚妻火緋月自殺,今年怎麼輪到他自殺了呢?這一家人莫非中邪了?」
「什麼中邪不中邪的,肯定是年輕人的感情糾葛問題……」
……
當火緋月等人趕到衡陽樓門口的時候,那裡早就圍得水洩不通了,當眾人看見火緋月走過來的時候,彷彿有默契一般,紛紛讓出一條道來,火緋月和水寒星火速來到水寒天的身邊,端木辰則站在人群中冷眼旁觀著,心中充滿了不恥:尋死覓活的,算什麼男子漢?!
火緋月一來到水寒天的身邊,眾人的議論聲更是一波蓋過一波,居然連火緋月水性楊花,甩了水寒天傍上太子殿下這種傳言都產生了。
火緋月仰天無語,丫的,流言蜚語真是恐怖啊,居然當著本尊的面說出這般扭曲事實的話來,那背地裡還不知道會扭曲到什麼程度呢。
哼,反正她早就已經聲名狼藉了,也不怕多這麼一件。
火緋月正想要拂袖而去,腦海中卻浮現出了落雪的身影,忍不住心頭一酸。
落雪他不惜冒著生命的危險,橫穿魔獸山脈來尋找她,可她卻連相認的勇氣都沒有。背負著如此狼藉的名聲,她怕從落雪的眼中看到鄙夷,那樣她會受不了的。落雪,是她記憶裡唯一的溫暖。
「緋兒,大哥他還有氣息,希望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救他一命。」水寒星將食指探到水寒天的鼻翼邊,當感到鼻翼間傳出的輕微氣息後,一顆高懸的心總算落了地。
火緋月默然無語,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幾粒藥丸,餵水寒天吞下,然後又取出數枚銀針,開始旁若無人地為水寒天施起針來。
沒過多久,水寒天居然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緋兒,我就知道,你還是愛我的,你一直都只是在跟我賭氣,對不對?」水寒天一睜開眼,便一臉癡情地望向火緋月,那可憐兮兮的表情,贏得了無數女子的同情目光。
火緋月一聽到這個話,便恨不得將水寒天拍暈過去,奈何光天化日之下,她可不想再背負什麼罵名了,她要一點一滴地將自己的壞名聲全部洗乾淨,然後,浪跡天涯,尋找落雪。
「水寒天,你想多了,醫者父母心,不管是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跳樓,我都會救的。」火緋月連忙撇清關係,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幾瓶丹藥,遞給水寒星道,「寒星,你趕快帶你大哥回家吧,我家裡有急事,得馬上回去。」
水寒星接過藥瓶,點點頭,背起水寒天就朝水府走去。
望著水寒天離去的狼狽樣,火緋月的心頭湧上一陣莫名的揪心,看得出來,水寒天是真心懺悔,他是真的後悔了,但是,這個世上並沒有後悔藥,更沒有起死回生的藥。那個愛他如命的女子,早就被他的負心寡情傷透了心,香消玉殞永遠地離開了,今天她若不救他,也許他真的會死,那在陰曹地府,喝了孟婆湯的他們,是否能夠認出彼此呢?
為什麼世人總是要等失去了才知道去珍惜呢?夜天旭,你是否也像水寒天一樣,後悔得恨不得殺了自己呢?只是,人家水寒天至少還能找到對方懺悔一番,而你呢?你又能找誰懺悔去?
跳樓的主角一離開,圍著的人群也漸漸地散去了,只留下火緋月一個人傻傻地呆愣著。
「人都走遠了還看什麼看,捨不得?想重修舊好?你忘了當初他是怎麼對你的了?」端木辰悄然靠近,一見火緋月那一臉癡望的傻樣,無名火頓時竄起。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們半斤八兩都不是什麼好貨,離我遠點。」正心煩意亂的火緋月,口中自然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剛吃了我的東西就嘴硬了?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永遠都搞不清楚自己是誰的女人。」端木辰一邊說,一邊將火緋月拉進自己的懷中,性感的唇瓣二話不說便朝著她嬌嫩的菱唇貼去。
火緋月嚇得差點背過氣去,這端木辰真的是越來越變態了,光天化日之下,在京城最高樓的門前,居然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她剛剛才背負了負心女的罵名,這一吻要是吻下去了,真的不敢想像到時候這謠言會傳成什麼樣子了。
急中生智,火緋月狠狠地朝著端木辰的腳上踩去,可是,想像中的哀嚎聲並沒有響起,端木辰只是一臉怒容地瞪視著她,任憑她用力地狠狠踩著他的腳,抱著她的手箍得更緊了。
痛也不放手,真是個變態,
「晚上,好不好?」再一次急中生智,火緋月用只有蚊子聽得到的聲音輕聲談判起來,「就當我今日欠你一個吻,你晚上來找我,我還你三個吻……」
火緋月面色酡紅,一臉嬌羞地輕聲哀求道,那軟糯的聲音竄入端木辰的耳中,直覺得愈發心癢難耐,恨不得此刻就將火緋月撲倒了,但考慮到火緋月難得這般低聲下氣地求自己,這正是自己的一個絕好機會,再強烈的火苗子也得暫時也熄滅掉,一切等晚上再說。
「真是個小妖精,那晚上我去找你。」端木辰在火緋月的耳際迅速地偷親了一下,然後輕輕地鬆開鐵臂,一臉不捨地道,「我現在還有公事要處理,先回宮了,等著我。」
火緋月聞言一陣惡寒,心中暗道:這端木辰真是越來越妖孽了,這種話也說得出來?鬼才等你呢!晚上找個地方躲起來,讓你找不到!等到明天麼,那自然是過期作廢了!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在熙來攘往的大街上,依依不捨地話別著,引來無數百姓的駐足,火緋月在心中哀嚎連連,經過了今天,不知道京城的百姓會將她火緋月傳成什麼樣的妖女了呢。
與端木辰分道揚鑣後,火緋月又到各大藥店去轉了轉,購買了一些藥材後,便回到自己的院子裡煉起丹藥來。
煉丹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眼看著夕陽西下,而手中的丹藥卻還沒有煉製好,火緋月忍不住有點焦急起來,今晚端木辰那廝肯定會來索要那三個吻的,真被那貨連吻三次,估計她的唇直接可以廢了,就那又是啃又是舔又是咬的折騰,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了,必須得趁端木辰還沒有到來之前就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心中念頭閃過,火緋月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終於,在火緋月的努力之下,那些丹丸總算全煉製好了,收拾好煉藥台,火緋月正準備出去避難,卻在院子門口遇見了林心芝和薛玲瓏。
只見薛玲瓏雪白的長裙被染得一片血紅,明艷動人的臉上此時一片蒼白,她一步三晃地從院門外走來,身後背著奄奄一息的林心芝。
一見這個架勢,火緋月驚得飛快地跑到薛玲瓏的身邊,接過早已昏迷不醒的林心芝,單手扣上林心芝的脈搏,震驚得連手指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玲瓏,發生什麼事了?娘親怎麼會中了食心散的呢?」火緋月一邊火速進門為林心芝醫治,一邊沉聲問著緣由。
「主子,是玲瓏失職,玲瓏罪該萬死!」薛玲瓏渾身是血地跪倒在火緋月的面前。
「玲瓏,你自己也傷得不輕,若不是你,娘親也許早就已經沒命回來了。」火緋月輕歎一聲,將薛玲瓏扶到籐椅上躺下,喂薛玲瓏吃了幾粒丹藥後,柔聲道,「我不是想要追究什麼責任,我只是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娘親到底招惹了什麼樣的敵人,居然連食心散這麼惡毒的毒藥都有。」
「食心散的毒很厲害嗎?那夫人她,她還有救嗎?」薛玲瓏一臉擔憂地道。
這些日子以來,她跟在夫人的身邊,早就已經情同母女了,一聽連主子都說這毒厲害,她的心便忍不住緊張起來了。
「救是肯定能救的,只是……」火緋月憂心忡忡地道。
「只是什麼?」薛玲瓏一臉緊張地提議道:「主子,你不是認識壽仙峰的老祖宗嗎,可不可以請他老人家下山幫幫忙?」
火緋月聞言,輕輕地搖了搖頭,壽仙峰雖然仙藥滿山,但是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中了食心散的毒,就跟死人沒什麼兩樣了,除非能收集到九星蛤蟆的唾液,那難度實在太大了,比殺掉十隻九星蛤蟆還難啊。而且,前陣子她剛上過一次壽仙峰,老祖宗雲遊四方去了,也不知道現在在哪兒逍遙呢,唉,當初老祖宗送傳訊玉珮給她,她硬是不要,就怕老祖宗有事沒事找她上山談談心什麼的,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的話,她絕對會收下那傳訊玉珮的。
「玲瓏,你還沒有告訴我,我娘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火緋月忙碌地為林心芝解毒,又是熬藥又是針灸的,雖然不能徹底清除林心芝身上的食心散,但多少能夠扛一陣子,讓她有時間去收集九星蛤蟆的唾液。
「主子,玲瓏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今日玲瓏陪夫人出去逛街,夫人說深秋了,就快入冬了,想到服飾店裡為主子你買件貂裘風衣,命玲瓏到翡翠樓為主子買些水晶餃子帶回家,等玲瓏買好水晶餃子趕到服飾店的時候,服飾店內已經被一群黑衣人控制住了,玲瓏拚死闖了進去,差點就與夫人一同死在裡面了,幸虧寒星少爺剛巧路過,救了我們……」薛玲瓏一邊為林心芝擦拭著身上的血跡,一邊低聲解釋道。
「是寒星救了你們,那寒星人呢?」火緋月聞言,急忙打斷薛玲瓏的話,迫不及待地問道,那個清俊淡雅的少年,可千萬別死在那幫黑衣人的手上啊。
「玲瓏不知,寒星少爺只是叫玲瓏趕快背著夫人離開,其他的事情全都交給他處理,當時情況很混亂,玲瓏只想救出夫人,想都沒想便背著夫人逃了出來,寒星少爺他……」薛玲瓏臉上慘白地道。
「我去找他!你照顧好夫人。」火緋月再次打斷了薛玲瓏的話,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火緋月剛踏出院子門,便撞上了一堵肉牆。
揚眸望去,火緋月喜極而泣。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水寒星。
「寒星,你沒事吧?聽玲瓏說,是你救了她們。」火緋月一臉擔心地上下打量著水寒星,就差沒脫掉對方的衣服仔細檢查一番了。
水寒星被打量得有點不好意思,俊臉微紅地道:「緋兒,我沒事,你娘還好吧?」
一提起娘親,火緋月的心中忍不住一陣刺痛,記得小時候,算命的說她是天煞孤星,命克雙親,父母不信邪,硬是不肯將她丟棄,最終,她果然剋死了雙親,不僅如此,連最疼她愛她的姐姐都被她剋死了,死在那個無人知道的深夜裡。不是說剋死雙親嗎?為什麼連姐姐都會被她剋死?為什麼?如今,連她靈魂寄宿者的娘親都要被她剋死了……
「緋兒,你別難過,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見火緋月一臉的哀傷,水寒星的心也跟著糾痛起來,他緊緊抓住火緋月的手,誠心誠意地道。
「寒星,謝謝你,我們進屋說話吧。」火緋月默默地抽出手,與水寒星並肩進入林心芝的房中。
薛玲瓏一見水寒星,撲通一聲跪倒,叩謝水少爺的救命大恩。幸虧水少爺沒事,否則她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當時情況緊急,她一心想著救出夫人,讓水少爺獨自一人面對強敵,她盡了忠,卻愧對一個義字。
水寒星罷罷手道:「現在不是講客套話的時候,你起來吧,我們得想辦法救醒林姨。」
薛玲瓏起身照顧林心芝,火緋月倒了杯茶和水寒星商量起林心芝的病情來。
當火緋月聽說水寒星有與老祖宗聯繫的傳訊玉珮後,心中頓時升騰起無限希望。誰知道好不容易聯繫上了老祖宗,卻聽說老祖宗跟一幫老朋友比試內勁,目前渾身就像被抽空了一般,別說煉藥治病了,就連飲食起居都靠弟子們伺候著,估計得花好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到那個時候,林心芝估計早就一命嗚呼了。
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去魔獸山脈尋找九星蛤蟆,與水寒星商量了一會兒,火緋月便起身想要去魔獸山脈。
「我陪你一起去。」水寒星的清眸中一片執著。
「太危險了,你留在這裡幫我照顧娘親就好了。」火緋月一邊說一邊整理行囊,將一些日常用品一一丟進納戒之中。
「就因為危險,所以我必須去。」水寒星清潤的聲音中滿是堅持。
「寒星說得有道理,魔獸山脈太危險了,上次某個小傻瓜好像差點就死在那了,居然還有膽在這裡逞強。」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緊接著,一身黑色勁裝的端木辰便出現在了屋子裡。
端木辰原本是打算來索取火緋月欠他的那三個吻的,還刻意打扮了一番,據說女人都比較喜歡穿白色長袍的男子,這讓他聯想到了風傾炎,他自然萬分不服氣。一個大男人,穿什麼白色啊,搞得跟個小白臉似的。所以他今日刻意穿了一身黑色勁裝,在他看來,男人嘛,還是穿得黑一點比較有魅力。
其實端木辰已經來了一段時間了,當他發現這麼晚了水寒星居然在火緋月的屋子裡後,頓時怒火高漲,像發現妻子出軌的丈夫一般,恨不得將水寒星給撕爛了。不過他知道火緋月的脾氣,吃軟不吃硬,所以他強壓住滔天的怒火,偷聽他們說些什麼,也好知己知彼,一聽之下,怒火是消了,但是擔憂卻爬上了心頭,此時此刻,水寒星也從敵人變成了盟友。
「太子殿下,你怎麼來了?」因為林心芝的事情,火緋月早就將白天的承諾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端木辰聞言滿臉黑線,張口閉口稱他為太子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將白天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但考慮到林心芝的情況,他知道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等救醒林心芝後,他多的是機會好好修理她。
「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出發吧。」端木辰一邊召喚黑鷹,一邊囑咐薛玲瓏明日一早便去請七王爺過來為林心芝醫治。
其實端木辰和水寒星都不希望火緋月跟著一起去魔獸山脈,但是由於九星蛤蟆的唾液非常難取,他們根本就不懂得該怎麼去娶一個**的唾液,因此火緋月必須一同前往,那為林心芝續命這個重任自然就落到了端木顏的頭上。
沒過多久,黑鷹便火速趕到,在火緋月的驚呼聲中,端木辰一把抱起火緋月縱身坐在了黑鷹的脊背上,水寒星清眸一暗,默然地跟著縱身躍上了黑鷹的脊背。一聲長嘯,黑鷹衝上雲霄,火速朝著目的地展翅高飛。
夜,漆黑如墨,端木辰取出一串夜明珠項鏈,掛在黑鷹的脖頸上,如同現代的探照燈一般,前方頓時一片光明,火緋月見狀嘴角抽了抽,有錢有勢就是不一樣,普通人就算傾家蕩產也拿不出一顆夜明珠來,他倒好,一出手就是一串的。
「緋兒,我哥他如今高燒不退,夢裡還一直喊著你的名字,等為你娘親解了毒之後,你要不要去看一下我哥?」猶豫了半天,水寒星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沒事兒,高燒這種小病,多的是名醫為他醫治,犯不著我去看他。」火緋月聞言,漫不經心地道。
端木辰見狀,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水寒星一楞,他沒想到火緋月居然會這般不在乎,抿了抿唇,水寒星繼續道:「緋兒,你跟我哥……」
「寒星,拜託你可不可以別再提你哥了,我並不欠他什麼,要說虧欠,也是他水寒天虧欠我多一點吧,我沒找他算賬他就該偷笑了,還搞出那麼多事情來幹什麼?」火緋月聞言,黛眉微蹙,一臉不悅地打斷水寒星的話。
水寒星抿了抿唇嚥下所有想說的話,清眸中凝滿疑慮。以緋兒對大哥的感情,就算大哥曾經對不起她,但是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大哥都已經當眾下跪認錯了,照理說緋兒的氣也該消了才是,可是看緋兒的樣子,好像事不關己一般冷漠,根本就不像是在賭氣。
見水寒星垂眸不語,火緋月也覺得自己說話語氣重了點,柔聲道:「寒星,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跟你哥,今生絕無可能。」
「緋兒,我支持你。」端木辰唇角輕揚地抱緊火緋月。
火緋月橫了端木辰一眼,這廝看來是抱上癮了,只是如今在高空中飛翔,就算她心中再窩火也不敢動啊。
太陽從東方升起又從西方落下,這樣沒日沒夜地飛翔了幾天後,黑鷹的速度也慢下來了。上次去魔獸山脈的時候,只有端木辰和火緋月兩人,現在多了一個人的份量,自然疲憊多了。
「我們休息一會兒再趕路吧。」端木辰提議道,火緋月和水寒星點頭附和,雖然大伙都很心急,但是,黑鷹再不休息的話,說不定大伙都得從空中跌落下去了。
下面是一個漁村,火緋月一看那些活蹦亂跳的魚,饞得連口水都要滴下來了,馬上掏出銀子買了幾條魚,撿了點柴火烤起魚來,沒過多久,撲鼻的香氣散逸開來,火緋月食指大動狼吞虎嚥地享受著烤魚,邊上的端木辰則一臉享受地凝望著火緋月,彷彿看著火緋月吃是人生最大的享受一般。
當水寒星拿了一碗海帶湯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色,他星辰般的眸子中閃過一道暗芒,長長的睫毛隨之垂下,掩藏起他此刻所有的情緒。
「寒星,你跑哪兒去了,快嘗嘗我烤的魚。」火緋月隨手拿起一根烤魚遞給水寒星。
水寒星接過烤魚,將手中的海帶湯遞給火緋月。
原本盤膝而坐的火緋月,見狀猛地站了起來,像躲瘟疫一般避開那碗海帶湯,捏著俏鼻道:「快拿開快拿開,我最討厭海帶了。」
端木辰一見,心疼不已,一把搶過水寒星手中的海帶湯,輕輕一扔,連碗帶湯扔出數十米遠,然後一臉責怪地望著水寒星道:「連緋兒最討厭海帶湯你都搞不清楚,真不知道你這個青梅竹馬是怎麼當的。」
水寒星垂眸不語,默默地吃著火緋月遞給他的烤魚,一絲辯解的意思都沒有。
「緋兒,這種男人靠不住,連你喜歡吃什麼都搞不清楚,以後少跟他來往。」端木辰趁火打劫,開始吹起耳邊風來。
火緋月揚唇輕笑,這妖孽不去投胎當妖妃真是可惜了,但隨即腦海中突然閃過幾個記憶片段,頓時整個人呆住了。
原來,曾經的火緋月,最愛吃的便是海帶湯,最討厭吃的便是她手中的這些魚,一則是因為魚刺太多,吃起來麻煩,二則是因為魚腥味太重,她聞了受不了,可是,剛才,她卻反其道而行之,水寒星該不會是看出什麼來了吧?
火緋月清了清喉嚨,尷尬地笑了笑,揚唇道:「寒星,人,是會變的,我被你大哥傷害得太深,所以,為了忘記你大哥,我連同自己孩提時代的愛好也變了……」
「緋兒,你不用解釋,我,懂得!」水寒星輕聲打斷了火緋月的解釋,溫柔地幫火緋月烤起了其他魚來,風兒吹拂起他兩鬢的髮絲,愈發顯得水寒星飄逸俊朗,清雅脫俗。
端木辰聽了一頭霧水,撇了撇唇也跟著烤起魚來。
水寒星的話,別說是端木辰了,就連火緋月也沒有聽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說他懂得,他到底懂了什麼了呀?
各懷心事的三人,吹著涼爽的秋風,吃著香噴噴的烤魚,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直到黑鷹休息得差不多了,三人才又開始了接下去的飛翔。
終於,在又一輪沒日沒夜的辛苦之下,三人順利抵達魔獸山脈。
魔獸山脈無邊無際,遮天蔽日的植物橫亙整個魔獸山脈,各種花草樹木努力地向上生長著,爭奪著陽光,火緋月他們進入的,只不過是魔獸山脈的外延罷了,九星蛤蟆並不是什麼珍貴的魔獸,在魔獸山脈的外延就有不少九星蛤蟆出沒。
在一番搜尋之下,火緋月等人終於找到了一頭九星蛤蟆,黑鷹負責在巡視四周。
普通的蛤蟆比拳頭大不了多少,但是九星蛤蟆卻異常高大,跟京城第一高樓衡陽樓有得一拼,火緋月一見九星蛤蟆,頓時像看到了寶藏一般,兩眼發光,飛也似地衝了上去,卻被端木辰一把攔住。
「緋兒,你將取唾液的方法告訴我,站在邊上指揮就可以了,讓寒星控制住這頭九星蛤蟆,取唾液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做吧。」九星蛤蟆非比尋常,它的頭部有劇毒,其毒性無藥可醫,雖然緋兒是神醫,但是神醫也是人,也會中毒死亡的。
火緋月搖搖頭道:「提取九星蛤蟆口中的唾液,這需要高難度的針灸手法,並非我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的。更何況,如果昏迷不醒的是我的娘親,我身為子女的,怎麼可以讓你來為我冒這個險。你們幫我控制住九星蛤蟆就可以了,只要別讓它亂動,我就能從它的口中提取出唾液來。」
「緋兒,要不還是我來吧,針灸這玩意兒,我也曾學過一點,雖然並不精通,但我想對付這個九星蛤蟆應該綽綽有餘了。」水寒星揚眸提議道。
「你們別爭了,取唾液的事情就交給我了,咱們先合力將這頭九星蛤蟆控制住再說。」火緋月話音一落,便縱身躍上自己的寶劍,調動內勁,念動口訣,御劍朝著九星蛤蟆飛去。
端木辰和水寒星見狀,急忙也跟著御劍而起,揮動內勁幫忙控制九星蛤蟆去了。
經過一場混戰,端木辰和水寒星終於將九星蛤蟆控制住了,火緋月急忙取出定身符咒,念動咒語,局部定身。因為如果全身都定住的話,那唾液就無法分泌出來了。
定住了九星蛤蟆的軀體,只剩下一顆碩大的蛤蟆頭搖來晃去的,火緋月御劍飛到蛤蟆頭面前,用內勁將蛤蟆頭的脖子控制住,然後再扳開蛤蟆嘴巴,用一根樹枝撐住嘴巴,再從納戒中取出數根銀針和一個空瓶,手指翻飛間,滴滴唾液從蛤蟆口中溢出,端木辰和水寒星一臉緊張地凝視著,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便合力將這頭九星蛤蟆擊殺。
隨著時間的緩緩流逝,瓶中的唾液越來越多,火緋月心中暗喜,端木辰和水寒星也忍不住鬆了口氣,眼看著這次任務就要圓滿完成,突然,一陣黑煙升起,火緋月暗道一聲不好,迅速收起瓶子,急速念動御劍口訣。
然而,從口訣的念動到飛身離開是需要一點時間的,就在這短暫的時間裡,在陣陣濃煙之中,九星蛤蟆居然又長出了一顆腦袋,火緋月震驚得差點一腳踏空從高空摔下。
兩世為人,她從沒聽說過,九星蛤蟆還有雙頭皇的,她聽說過三頭蛇皇,九頭龍王,但從沒聽說過雙頭皇蛤蟆,真是夠好運的,今天,居然讓她親眼見到了聞所未聞的雙頭皇蛤蟆!
「快跑,危險!」端木辰和水寒星在下面焦急地呼喊,他們想飛上去救緋兒,可時間來不及了,無論是御劍飛行還是化為原形飛上去,都需要時間。
火緋月當然知道危險,可是,此時的她,要麼保持鎮定繼續念御劍口訣,要麼就直接從高空墜落。
如果是曾經的鳳飛翼,這點高度自然摔不死她,可現在的火緋月內勁才剛剛突破第六重,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必死無疑。
既然沒得選擇,那就保持冷靜,繼續念御劍口訣。
就在火緋月沉著冷靜地念著御劍口訣之際,九星雙頭皇蛤蟆那顆剛長出來的腦袋倏地轉到了火緋月的那一側,張大如畚箕一般的嘴巴,一陣毒煙從蛤蟆口中溢出,對著火緋月噴了一臉,眼看那血盆大口就要將火緋月吞下,正在這時,火緋月腳下的劍如離弦的箭一般,火速飛離蛤蟆頭邊,險險地避過了這一劫。
端木辰和水寒星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端木辰飛身接過御劍飛馳而來的火緋月,將她交給水寒星,揚唇道:「寒星,你帶著緋兒到前面的涼亭等我,我結果掉了這頭蛤蟆就去與你們會和。」
水寒星一把接過火緋月,面色凝重地道:「九星雙頭皇蛤蟆不容易對付,你一個人……」雖然是情敵,但是,此時此刻,他們是生死與共的戰友,他不希望他有事。
「放心吧,我能應付得了,你快點帶緋兒離開這裡。」端木辰一邊說一邊在水寒星的肩上重重地一拍,將水寒星拍離數米遠。
水寒星回頭望了端木辰一眼,飛速離去。心中暗想:先找個地方將緋兒安置好,再回來幫忙。
見火緋月和水寒星終於離開了,端木辰冷睨了一眼雙頭皇蛤蟆,倏地一聲化為本體,口中吐出如煉獄一般的熊熊烈火,瞬間將雙頭皇蛤蟆燒成灰燼。
居然敢傷害我的緋兒,燒得你連渣都不剩。
剛剛跑到涼亭的水寒星,轉身發現身後烈火滔天,大吃一驚,連忙將火緋月放下,清泉般的眸子中寫滿焦慮。
「緋兒,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幫忙。」擔心端木辰會遇到不測,水寒星話音一落便轉身準備去救人。
這麼大的火,不知道太子殿下逃出來了沒有?若被燒到可就葬身火海屍骨無存了。
火緋月見狀,一把拉住水寒星道:「放心吧,太子殿下不會有事的,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火是太子殿下發出來的。」
「什麼?太子殿下的火焰竟如此厲害?」水寒星一臉震驚地望著升騰而起的烈火,這是什麼等級的火焰?聖火?神火?
見水寒星一臉不敢置信的震撼模樣,火緋月搖頭輕笑道:「就許你有天賜靈水,就不能讓人家有天賜聖火了?」
「這是聖火嗎?」水寒星一臉探究地望著那肆虐霸道的火焰,喃喃低語道。
「這個我也看不透。」火緋月揚眸輕聲道,突然胸口一陣劇痛,緊接著「噗」地一聲吐出大口烏黑的血。
水寒星見狀大驚,急忙為火緋月把脈,一把之下更是嚇得連嘴唇都發起抖來。
「緋兒,你,你這毒是什麼時候中的?怎麼不告訴我?」水寒星連忙從身上取出一些上等仙藥,喂火緋月吞下。
火緋月配合著吞下藥丸,輕笑道:「寒星,瞧你緊張的,我自己就是大夫,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你再怎麼緊張都沒用,你我都很清楚,這毒,根本無藥可醫。」
「什麼無藥可醫,緋兒怎麼了?」端木辰一趕到涼亭,便聽到了火緋月說的這番話,當下一臉責怪地望向水寒星,「你是怎麼照顧緋兒的?我這才離開多久,緋兒就成這個樣子了?」
此時的火緋月,臉色漆黑,彷彿塗上了一層墨汁,甚至連脖頸和四肢也全部變成了黑色,估計若將她的衣服褪去的話,整個人就是一塊黑炭。這才一刻鐘左右的時間,就算是染色也沒這麼快吧?也難怪端木辰要責怪水寒星了。
「太子殿下,不關寒星的事,剛才那只蛤蟆已經變異了,我被它噴了一口,中了劇毒,無藥可醫,你就別怪寒星了,讓我安靜一點離開行不?」火緋月氣息微弱地道。臨死之前身邊能夠有人陪著,老天對她已經不錯了,沒讓她這個天煞孤星死得太過冷清。
「閉嘴!」端木辰大聲吼道,「怎麼可能無藥可醫呢?你是神醫啊,那麼多難治的病都被你治好了,怎麼可能解不了自己的毒?天下萬物,一物克一物,一定有辦法的!」
「是!辦法是有的。」火緋月奄奄一息地道。
「什麼辦法?你快說!」端木辰焦急地問道,此時此刻,時間就是生命啊。
「我可以救緋兒!」水寒星揚眸輕聲說道,「雖然我的醫術不能與緋兒比,但是對於萬物之間的相生相剋,我也曾專研過,我的天賜靈水,便是這種變異蛤蟆毒的剋星。」
水寒星一邊說一邊從自己的納戒中取出一把匕首,「嘶」地一聲割破雙掌掌心,然後又對準火緋月的雙掌掌心狠心劃開,彼此的掌心相對,水寒星緩緩地將自己的鮮血引渡到火緋月的身上,而將火緋月的鮮血往自己的身上反向引入。
「寒星,既然你懂得這個方法,那你應該知道後果,你這麼做,會使自己陷入無限昏迷之中的。」火緋月一臉焦急地想要阻止水寒星。
可她卻不敢掙扎,她怕自己一掙扎,就會害得水寒星走火入魔,於是連忙叫呆愣在一邊的端木辰阻止水寒星,但端木辰只是抿了抿唇,完全沒有阻止水寒星的意思。他當然不希望水寒星有事,但是,兩相權衡擇其輕,死亡與昏迷相比,總是昏迷更能讓人接受一點。
見端木辰站在一邊無動於衷,火緋月心中大急,一咬牙,轉眸凝望著水寒星,一臉豁出去地道:「我不是她!」
水寒星的手一顫,星眸微垂,長長的睫毛覆蓋住他所有的情緒,火緋月以為他會停止推血過宮,卻發現水寒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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