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限時婚愛,闊少請止步

正文 V章 196:正文大結局(一) 文 / 茗香寶兒

    「我不是要放棄,對她,我從來不說放棄,我只要她平安無事!其他的什麼都可以不要!」裴少辰乾涸的嗓音帶著一絲堅定的語氣,陸淺行將他的衣領拽得緊緊的,手指骨節都泛了白,他知道裴少辰是什麼意思,就是說在孩子跟顧清顏之間,裴少辰首先選擇的是顧清顏,如果孩子是影響顧清顏生命的阻礙,那麼他願意捨棄孩子,保全顧清顏!

    任何一個即將為人父的男人在做出這樣的抉擇之前心裡都是備受煎熬的,一個是妻子,一個是孩子!

    陸淺行拽著他衣領的手依然沒放鬆,而是唇角顫抖了一下,聲音壓低了一些,「我沒那個興致要阻止你捨子保母的,我只是提醒你,她有可能只有這一次做母親的機會,而你現在如果拿掉一個,另外一個萬一--」

    也保不住怎麼辦?

    陸淺行最後的半句話沒有說出口,鬆開了手,表情頹廢地低下了頭,他心裡之所以這麼緊張是因為他之前讓顧清顏失去了一個孩子,他內心一直在懊悔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所以當他聽說要從兩個之中拿掉一個,他的情緒就有些失控了!

    婦產科醫生見狀,低聲說道:「陸醫生,我們之所以決定要拿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那個孩子已經有了流產的跡象--」

    「醫生,請您竭盡全力地保住大人!」過道上響起了裴廣淵的聲音,裴廣淵在兒女的陪同下走了過來,先看了一眼滿身血污的兒子,眼底劃過一絲心疼,卻對兒子的話表示了極力的贊同和支持。

    孩子可以不要,但大人必須保住!

    「爸爸!」裴漫月低低出聲,眼眶紅了紅,有過失子之痛經歷的她能深刻地體會一個母親失去孩子的痛苦,如果真是這樣,即便是清顏醒來,她要如何面對這樣的局面?

    裴廣淵伸手拍了拍女兒的手,又看了一眼面色痛苦的裴少辰,哽咽著停頓了好一會兒。13acv。

    兩父子靜靜地對望著,一道懇切的聲音嗚咽著響起,顧媽媽紅著一雙眼睛,臉色蒼白地站了出來,「醫生,如你所說,既然還沒流產,就請仔細觀察,如非萬不得已,在不影響治療大人的情況之下,能保住孩子最好!」

    身為女人,她在聽完陸淺行說的那些話之後,意識到這有可能將是女兒這一生唯一一次做母親的機會,剝奪了做母親的權利,不管是對於婚姻還是家庭,都將是一道難以治癒的傷痛。

    顧爸爸站在一邊,悶悶的他眉頭一直緊皺不散,眼底泛起了一抹憂慮和急躁,他聽完顧媽媽的話,轉過臉去通紅的眼睛裡有著一絲隱痛。

    糊塗啊!

    他相信少辰並不是不愛孩子,只是這種情況下,顧清顏搶救用了那麼多的藥,孩子才不到五十天,神經都處在發育階段,那些用過的藥怎麼可能對孩子沒有一點影響?且不說重傷懷孕對女兒也是一種身體創傷,萬一那保住的孩子發育真的受了影響,這是對孩子不負責的做法啊!

    顧爸爸將目光投向了裴少辰,雖然心裡是極有怨氣的,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女兒都進手術室了才通知他們,但現在看著女婿渾身的血污,跟平日裡見到的沉穩內斂的男人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他居然說不出狠話來。

    「少辰,清顏是你的妻子,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所做的任何決定,我相信我女兒都會無條件的信任你支持你!」

    裴少辰拿著筆的手緊了緊,顧爸爸的話就是給了他堅定信心的力量,他起伏不定的胸口驟然屏住呼吸,將握著筆的手移到了簽字一欄,筆卻如千斤重,他拿著筆,臉卻因為內心的難過而變得扭曲起來。

    寶寶,爸爸媽媽是愛你的!

    你,你別怪爸爸和媽媽!

    我們不是不要你!

    只是,我們的緣分真的只有到此為止了!

    簽字筆筆尖重重的落下去,他緊握著的手手背青筋露出,骨節都泛了白,意識到這個名字一旦落下,他就要失去一個孩子,他的手卻怎麼都不聽使喚地顫抖起來。

    清顏,你會不會,怪我!

    他咬緊牙關,將自己的名字一筆一劃地寫下去,就如當初在離婚協議上簽字的那般,每一筆都寫得無比工整,但此時的每一筆落下去,都像一把鋼刀隨著筆畫的落下一刀刀地割在自己的心頭上,他說可以放棄孩子,但是這個過程卻是讓他痛心到疾首,在他畫上最後一筆的時刻。

    「蔣醫生,傷者嚇體有大出血的症狀!」

    婦產科醫生和腦外科醫生對視一眼,那個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裴少辰畫在名字上的最後一筆僵在了紙上,一串眼淚落了下來。

    寶寶,你知道爸爸和媽媽不要你了,所以你先一步走了,是嗎?

    短短幾分鐘,那個小生命就選擇自己離開了,似乎是覺察到自己的存在會給母親增加負擔,他在大人們都還猶豫不決的時候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站在一邊的裴廣淵顫抖著轉過身去,為什麼會這樣?當年少辰出生時,雙胞胎也只留下了一個,然而這個劇本也同樣地將結果複製在了他的身上。

    裴廣淵轉過身去,渾身都抖動得厲害,之後便全身抽/搐不已。

    「爸--」走廊上響起了裴漫月尖叫的聲音!

    ***************

    醫院門口,門衛剛接到上面的通知,禁止其他車輛進入,除了急症通道暫時可以借用之外,其餘看病的家屬都從其他渠道疏散開了,白錦思站在門口的位置,目光朝正對著醫院大門的那條道路上望了過去,當她看到路中央駛過來一輛輛軍綠色的悍馬車時,她伸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表,秀眉輕輕一挑,不到五十分鐘,好快的速度!

    悍馬呼嘯而來,衝過來時刮起一道強勁的冷風,白錦思臉微微一側,冷風刮過吹得她短髮一縷縷地飛起,撲得滿臉都是,她隨意一甩頭髮,轉身便朝那輛驟然停下的車旁走去。

    「哇--」車裡響起一陣嘔吐的聲音,是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警衛員小李。

    駕駛座上的人一個箭步跳了下來,身上還穿著沒有來得及換下來的迷彩服,軍靴上還沾著一些泥土,渾身還夾帶著火藥和塵土摻雜著的氣息,見到白錦思張口就是,「我妹妹呢?我打她的電話為什麼一直打不通?」

    白錦思看了一眼神色異常的顧清揚,他應該是剛從訓練場地上趕回來的吧。

    「在手術室!」白錦思言簡意賅,顧清揚眼睛倏然瞪圓,才分開半個月,半個月前在裴家鍾艾心的送靈儀式上都還好好的的妹妹怎麼就突然進了手術室?顧清揚劍眉緊蹙,將車鑰匙一把扔給吐得臉色蒼白的小李,健步如飛地往住院樓那邊跑去。

    小李一把沒接住,扶著車門從座位上爬了下來艱難地蹲在地上,白錦思越過車的時候見到臉色慘白的警衛員,想來是顧清揚為了能盡快趕過來,將車開出了瘋狂野牛般的速度。

    顧清揚在看著電梯還要從二十幾樓慢慢下來再上去,他連一分鐘都不能再等了,轉身就朝樓梯間跑去,五步一跨地飛奔而上,白錦思在電話裡並沒有說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他在途中接到母親電話時居然聽出了母親話語裡帶著難以抑制住的哭音,母親不是個愛哭的人,但在說到妹妹的情況時都抑制不住地哭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顧清揚越跑越快,對他這種經常超負荷訓練的軍人來說,十幾樓的樓梯簡直根本算不上什麼,他一氣呵成地衝上十五樓,踏上最後一梯,身體順著牆飛快地轉了過去,在控制住身體慣性保持身體穩定的同時他的目光迅速地掃過在場的人,在看清他們眼裡一閃而過的是淡淡地悲慼,心裡頓時一緊,再看向那邊亮起了綠燈的手術室,心裡的不安情緒越來越濃烈。

    「我妹妹呢?我妹妹在哪兒?」顧清揚伸手抓過站在最邊上的程致遠,眼睛一下子紅得嚇人,長年累月的技能訓練讓顧清揚的臂力驚人,一米八幾的程致遠被顧清揚一把就拽了過去,絲毫不費力。

    程致遠臉色一白,此時他是不敢招惹顧清揚的,急忙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icu,「在,在裡面!」

    icu?

    重症監護室!

    程致遠聽見了顧清揚拽著自己的胳膊的手發出了卡嚓卡嚓的骨節錯響,他真是後悔死了站在這邊上,那邊是裴少辰的禁區,他站遠點,卻不想在這裡被顧清揚一把抓了個正著。

    顧清揚的那張臉已經變了,程致遠心裡嚇得心驚膽戰,用手摀住嘴才沒有叫出聲來,感覺到顧清揚抓著他的手臂的手還在不斷的收緊,他的手臂都快被擰得變了形,程致遠臉色大變。

    誰來,誰來制止住這只即將要發狂的豹子?

    「顧清揚!」一隻手快速地穿過顧清揚的手臂,落在他緊抓住程致遠的手背上,五指成爪扣住那只剛勁有力的手腕,往上用力一提,另只手飛快地將程致遠的手臂彈開,顧清揚反應奇快,在白錦思剛扣住自己的手腕時,身體已經矯健地轉過身去,手腕一轉,反手扣住對方的手,白錦思伸手去將程致遠推開,間隙之間便已被顧清揚霸道地扣住雙手往牆上一推,一手臂死扣住她的頸脖,膝蓋一抬死死抵在白錦思腰間的脊椎末端。

    「白錦思,你找死!」顧清揚一把勒緊了白錦思的頸脖。

    「顧清揚!」白錦思喘息不止,被顧清揚扣住了脖子,呼吸都變得艱難,一口氣上不來,臉憋得通紅,「這裡是,是醫院,你--」,白錦思沒料到顧清揚會因為情緒激動下得了如此狠手,他的膝蓋抵在她的脊背末端,大男人跟女人的力氣本來是懸殊,要說上次她險些一根領帶勒死他,那也是她投機取巧抓住了時機趁他不被才將他制服在身下,現在她不過是看程致遠被他拽的臉色發青出手拉開他,沒想到他居然下了狠手。

    只要他勒住她脖子的手臂往左一用力,她的脖子就會發出一聲卡擦的擰斷聲,白錦思在心裡咒罵,該死的,她就不該心軟,看著他這般失控,她真該一耳光狠狠煽過去也好比現在被他掐死的強。

    被推開的程致遠簡直是驚呆了,忍住胳膊的疼痛,急忙開口,「清揚哥,你冷靜點!白小姐是--」

    「清揚!」前面休息等待區響起一道詫異而急促的聲音,顧媽媽快步走了出來,看見兩人的姿勢,頓時將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兒子。

    顧清揚在顧媽媽無聲的目光中一把鬆開白錦思,走向前去,「媽,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顧媽媽先看了一眼臉色微變的白錦思,轉臉看向了顧清揚,平靜地說道:「你跟我過來,我慢慢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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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cu的隔離病房裡響起了醫療儀器的滴滴滴滴聲音,室內的燈光柔和,周邊擺滿了各種醫療儀器,透著冰冷的氣息。

    病床上的人戴著氧氣罩,一張小臉毫無血色,她閉著眼睛好像已經沉沉睡去了一般,一隻手落在她的臉龐邊,手指有著輕微地顫抖,指尖一靠近就貪戀著不想再離開,他撫摸著她的臉頰,這般近距離地看著她,他的眼眶被湧出來的淚水瞬間浸滿。

    清顏--

    你要堅強!

    「先生,你們不能在這裡面待太久,請盡早離開隔離病房,病人術後抵抗力很弱,你們待久了對她沒好處!」護士正色地提醒。

    「少辰!」裴少宇是站在隔離病房的玻璃門口,聽了護士的話,喚了裴少辰一聲,見裴少辰還站在病床邊不肯走,他上前拉住他的胳膊,低聲說道:「先出去,不要在這裡待太久!」

    裴少辰鬆開緊握住顧清顏的手,重重地點頭,出了icu,侯在門口的人都圍了過來,裴少宇看著臉色不太好的裴少辰,正要開口跟大家講講基本情況,就聽見裴少辰低啞出聲,「清顏剛做完手術,需要好好休息,一切都好,多謝大家關心。」

    他這樣的說辭就像顧清顏只是經歷了一場小手術,只要睡一覺就能醒來的一樣,等候著的人都心知肚明,顧媽媽看著臉色憔悴的女婿,看著他明明就忍不住傷痛卻強擠出笑容來安慰大家,不免心疼萬分,接了話,「大家都回去休息吧,這裡有人守著,有什麼消息我會盡快通知大家!」

    「阿姨,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宮言低低出聲,他還要趕去舅舅那邊看看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顧媽媽點了點頭,宮言轉身看了看江正郝,江正郝目光動了動,「我等會兒就走!」他要去看看裴爸爸那邊的情況,剛才林洵打電話來說,情況不太好!

    真是一波三折!

    江正郝在心裡歎息,看了一眼表情有些痛苦的程致遠,「宮言,你把他帶走!」

    這小子肯定是手骨折了,忍了這麼久,冷汗都出來了,還要在這裡死撐!

    送走了一批人,顧媽媽叫住了裴少宇,「少宇,你父親那邊怎麼樣了?」

    裴少宇看著正望著自己的裴少辰,遲疑了一下,裴少辰目光一緊,「哥--」

    「爸爸只是情緒不穩,暫時暈倒了,你放心,姐姐和姐夫在那邊照顧著,你照顧好清顏,不用擔憂他!」

    裴少辰聽完目光微沉,裴少宇也沒有再說父親的話題,顧媽媽叮囑裴少宇好好照顧父親,顧家這邊有他們在,事情既然發生了,就要好好面對,沉溺在悲痛中不能自拔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家人的力量是巨/大的,她堅信他們能熬過這一關。

    「爸媽,大哥,我先送你們去裴家!」裴少辰說完,他得要好好回去整理一下,收拾一些住院需要的物品,一直坐在旁邊沒做聲的顧清揚抬臉,那輛冷硬的臉上表情很沉,「今晚我在這裡守著,你們走!」

    裴少辰沉默了一會兒,顧爸爸雖然看兒子那表情有些不順眼,但還是認可了兒子的提議,這麼多人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與其都在這裡耗著,不如養精蓄銳換班來守著,每個人也有休息的時間,別照顧女兒不成,倒把自己給累垮了,而且看少辰這樣子,再折騰下去,女兒醒來了,他也怕是要垮了。

    「就這樣定了,少辰,你先跟我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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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是顧爸爸開的車,裴少辰傷了手,還綁著繃帶,他們要去的是裴少辰和顧清顏結婚的那棟別墅,離醫院最近,方便一些,顧媽媽要求顧爸爸在靠近別墅區那邊將車停在一家超市門口,她去買了些食材回來,一回到別墅,顧媽媽便讓裴少辰先上樓休息,並讓顧爸爸時刻監督。

    家裡收拾得很整潔,客廳的燈透過燈罩還伴著紅色的光暈,有些地方還保留著當日結婚時的模樣,就比如有著喜慶象徵的沙發套,是品質卓越的手工繡製品,綴著洋氣的流蘇,顧媽媽先去了廚房,廚房裡的很多家電都還沒有開封用過,她把提在手裡的食材放在大理石的廚房檯面上,抬頭看著還貼在儲物櫃上面的一排大紅喜字,就像回到了女兒結婚的前一夜,她給女兒做吃的時的場景。

    顧媽媽的目光凝著那個大紅喜字,眼睛裡畷出了一層淚水來,她強壓住內心的不安來,麻利地將塑料袋裡的食材都取了出來,擰開水龍頭開始沖洗起著,很快廚房裡便響起了一陣菜刀落在砧板上有頻率的響聲。

    顧爸爸在廚房門口站了許久,看著顧媽媽忙碌的身影,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妻子,他走過去拿起一根修長的四季豆開始掰了起來,把截好的四季豆放進小籃子裡,顧媽媽正在清炒絲瓜,見放進籃子的四季豆被掰成了一點點長的小截,她轉身伸手推了一把顧爸爸,怕顧爸爸見到她那雙紅眼睛,別過臉去,語氣裡帶著一絲嫌棄,「出去出去,礙手礙腳的!」

    顧爸爸被推了一下,也不惱,要是像以前,他肯定就跳起來了,說君子遠庖廚,他肯進廚房那是給了顧媽媽極大的面子了,但是現在顧爸爸被推開卻沒走開,而是繼續在旁邊轉悠,見顧媽媽又轉身炒菜,便靠過去,又開始掰四季豆,顧媽媽見他不走,有些心急。

    「老顧,你看看你弄的四季豆,你弄得這麼短,怎麼做女兒愛吃的干煸四季豆?」顧媽媽脫口而出,說完之後眼睛卻突然紅了,顧爸爸折菜的手一頓,伸手把妻子摟了過來,顧媽媽撲進他懷裡,把臉死死地抵在他的胸口,身體開始劇烈顫抖起來,那張藏在衣服裡的臉被狂湧而出的淚水浸濕透了,她咬著牙不想讓自己哭出聲來,身體卻止不住地顫抖。

    女兒,我的女兒!

    我該如何不擔心,我十月懷胎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啊!

    顧爸爸伸手緊緊抱住妻子,高大的臂膀穩住她那抖動不已的身軀,聽見她壓抑不住的哭聲就要迸發而出,哽咽著低低說道:「敏佳,別哭,少辰還在呢,每個人都在咬牙堅/。挺著,你哭成這樣,你想讓他更加內疚更加難受嗎?」

    他們都那麼得疼愛這個女兒,誰都不會想到這樣的噩耗會發生了自己女兒的身上,當他們奔至醫院看到亮著紅燈的手術室,聽完裴少宇的簡說過程,那一刻顧媽媽就差點急得暈過去,被綁架,被推下車,昏迷,連孩子都失去了一個!

    一連串的打擊襲來,讓人怎麼接受?

    顧媽媽把臉往他懷裡一沉,忍不住地張口咬住他的衣服,雙手往他的後背拼了命地砸,哭聲也變成了壓抑的嗚咽,她連哭都不敢放聲的哭只好把心裡所有的痛都發洩在了自己的拳頭上。

    廚房門口,一道斜斜的影子近似踉蹌地退後一步,身影顯得有些顫巍巍的狼狽,顧爸爸一聲不吭地承受著妻子的捶打,高大的身體把妻子緊緊地抱在懷裡不鬆開,他的臉壓在妻子的肩頭,目光卻朝門口看了一眼,瞧見那一晃而過的身影,眼睛裡閃過一抹擔心來。

    他們並不是怪女婿,畢竟最不想發生這種事情的就是少辰,他們只能將自己的堅強通過表面的偽裝來盡量說服自己面對現實,一個人的情緒會影響一家人的情緒,每一個人都有心痛的理由,少辰的心裡負擔夠重了,他們不願意再給他增加心理壓力。

    適當的壓力能激起一個人的鬥志,但壓力過重反倒會適得其反,活活壓垮一個人!

    顧媽媽雙手無力地垂下,再無聲地痛哭一場之後她抬起臉來,伸手將臉上的淚水給抹了個乾淨,眼睛紅腫得不像樣子,她抓過圍裙擦了擦手,止住眼淚,眼睛裡充滿了堅定的神色,語氣堅定地說道:「沒有過不去的坎!」她說完,轉身將煤氣灶打開,繼續炒菜,背脊挺得更加筆直了,顧爸爸看著堅強的妻子表明了自己的決心,心裡既是心疼又是無奈。

    是的,敏佳,清顏很堅強,我們也要堅強!

    顧爸爸走出廚房,見客廳裡空蕩蕩,他想起了剛才那個出現在廚房門口又急忙退出去的身影,眉頭微微一蹙,踩著樓梯上樓,在靠近主臥室的時候,還是猶豫著伸手敲了敲門,臥室的門開了,裴少辰站在門口。

    「爸!」

    顧濂輝的目光淡淡地瞟過女婿那張有些異常的臉,語氣平靜地說道:「你媽讓我來提醒你,受了傷的手別沾水,別拿重的東西,她怕你記不住,讓我上來在說一下!」

    裴少辰點點頭,「我知道的,謝謝爸爸和媽媽!」

    顧濂輝看著臥室裡地板上擺放著一隻大包,床上還有被特意取出來的衣物,裴少辰也讓開了門,顧濂輝看了一眼,「你手受了傷,這些交給你媽媽來弄就好!」

    裴少辰在床邊彎著腰,用一隻手麻利地疊好了一件衣服,「我可以的!」

    顧爸爸見他堅持,也不再說什麼,正要準備出去,卻見裴少辰直起腰來,「爸爸!」

    顧濂輝站定腳步,轉過身去,就見裴少辰那雙沖血的眼睛正望著自己,唇瓣也微微地顫抖起來。

    「爸爸,對不起!」

    是我沒照顧好她,我對不起你和媽媽的囑托!

    他的話帶著深深的自責,顧濂輝聽他說完,眼睛也跟著乾澀起來,他急忙轉過身,臉朝上地深深吸了一口氣,背對著裴少辰輕聲說道:「我和你媽媽都不曾怪過你!你別怪自己,這都不怪你!」

    顧爸爸說完邁著大步往樓下走,臥室裡就留下了裴少辰一人。

    不怪自己?

    爸爸,我親眼看著她在我眼前被推下車,我卻該死的什麼都不能做,我從來沒感覺我會這麼的沒用,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爸爸,我真的,沒辦法原諒我自己。

    蹲在地上的裴少辰一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頭,把自己的額頭往床沿邊狠狠地撞去,他恨透了這種無力感,所有人都用體諒的目光看自己,但他卻沒辦法原諒這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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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辰,爸爸身體很好,各項檢查都是正常的,你不用過來了,爸爸已經睡下了,我和你姐夫還有少宇都在的!你,你照顧好清顏,不要擔心這邊!」裴漫月說完這句話,用手摀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再發出一點聲音,確定那邊掛了電話,摀住臉的手指縫裡被淚水浸滿了,她靠在走廊的一角,感到身後有人靠近,有些緊張地看過去,見來的人是白錦思,這才沒有剛才那麼緊張,但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

    「我,我都不敢告訴他,爸爸中風了!這個家到底怎麼了?」裴漫月用手摀住自己的臉,把身體靠在白錦思的身上,哽咽出聲。

    醫生說舅舅是突發腦梗塞中風,舅舅住的病房其實就在樓下,想來他們也瞞不了多久,白錦思伸手拍著表姐的肩背,舅舅突然中風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家裡連續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現在舅舅也這樣,表姐說得對,這個家到底怎麼了?

    「會好的,姐,找個合適地機會給少辰說一下,他有知道的權利!」

    「我知道,可是我怕他承受不了,清顏到現在都沒醒,還失去了一個孩子--」

    「姐--」白錦思想說些安慰的話,可是現在覺得一切安慰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她半擁著表姐,感覺到身後有一道熟悉的氣息逼近,她敏感轉過臉去,見到了站在不遠處,手裡拿著一隻一次性紙杯的顧清揚!

    **********

    「他休息了嗎?」

    「應該沒有吧!」

    空氣裡一時安靜了下來,接著響起一陣倒水的聲音,顧媽媽從沙發上站起來,「老顧,你上去看看吧!」

    顧濂輝將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都沒靜下心來看過一小段文字的書刊放了下來,伸手揉著糾結著的眉心,今晚上誰還睡得著呢?剛接到兒子的電話,說那邊一切都好,讓他們別擔心,可是這樣的情況下,沒有人能真的不擔心。

    顧濂輝正準備上樓,便聽見了樓梯上響起的腳步聲,裴少辰提著一隻包大步地走下來,見父母還坐在客廳裡,「爸媽,我現在就去醫院!」

    「少辰,你哥在那邊守著,你在家睡一晚,明天再去也不遲!更何況你現在一隻手受了傷,怎麼開車去?」顧媽媽上前一步將他攔下來,見他身上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就是那只受傷的手還纏著繃帶,神色也有些疲倦。

    「媽,我想過去陪著她!」裴少辰低聲說道,顧媽媽還想說什麼,被顧爸爸拉了一下手,「少辰,你去吧,今天那個vip病房已經提前收拾出來了,你過去也犯不著一直守在icu的門口,去病房裡休息,我開車送你去!」

    顧媽媽見狀,也無可奈何。

    「爸,不用麻煩了,我有朋友過來接我,現在已經到了!」裴少辰指了指花園裡閃動著車燈的方向,他打電話讓江正郝來接他,江正郝速度挺快,不到十分鐘就過來了!

    見那輛車離開,顧媽媽和顧爸爸都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秋末冬初,天也黑得比較早了,車窗外華燈初上,路邊的路燈開始亮了起來,靠坐在座椅上的男人目光深遠地看著前方,時聚時散。

    「墜入江中的轎車打撈起來了,但是人還沒有找到,警方還在繼續打撈,可能是被激流衝到下游去了!」江正郝靜靜地說著,他也不去看身邊裴少辰的表情,盡量用平靜的語氣來轉述這個事實。

    身邊的男人沒有反應,江正郝朝這邊看了一眼,見他雙臂正緊抱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緊貼在黑色的呢絨大衣裡,車內的光線隨著路邊的燈光時明時暗,他也看不清是什麼東西。

    到了醫院,裴少辰提著收拾好的袋子往住院樓走去,江正郝本想陪同一起上去,被他拒絕了,他上樓,先找到安排好的那間病房,把東西放下來整理了一下,便朝icu的樓層走去。

    一直守在門口的顧清揚見到突然出現的裴少辰有些詫異,這間icu是院方臨時特別安排的,裡面也專門護理著顧清顏一個病人,整家醫院都是裴家的,此時的醫院正集結了腦科的專家團隊,二十四小時嚴密觀察,裴少辰過來的時候正碰上幾個醫生才從icu出來,見到他的出現,主治醫生金醫生朝他點頭示意,「裴先生!」,話語裡有著一絲恭敬,其他醫生也停止了低聲的探討,站在了一邊。

    這個病人讓整個醫院的高層都倍感壓力,尤其是腦外科和婦產科的主任醫師。

    「我太太情況如何?」裴少辰輕聲問道,眼神裡有著急切的期許,雖然他自己也知道清顏現在是不可能會醒來,但他卻是這般地期待著她能盡快醒過來。

    主治醫生金醫生表情有些為難,剛才裴老先生那邊也來了電話詢問,他的電話是每隔十分鐘就會有一個大人物來電,讓他感覺到了壓力。

    傷者是孕婦,而且剛剛流掉一個孩子,妊娠前三個月胎兒生長發育極其活躍,如果用藥不當最容易造成胎兒畸形,他們在做手術的時候就已經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用了不少的藥了,不少醫生私下裡就提議這個孩子不能要,誰都知道懷孕初期有些人只是稍微感冒了一下吃了一點藥都不敢要孩子,更何況她才經歷了一場生死浩劫,這個孩子即便是保住了,可誰敢保證那些藥對他的生長發育不會有影響?

    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病人在手術之後如果出現感染勢必會用上抗生素,在這個用藥問題爭議特別大。

    「裴太太情況穩定,並沒有出現發燒感染的情況,裴先生不要擔心!」金醫生說完,感覺有些力不從心,剛才覃然也親自來找過他了,陸氏醫院自從陸淺行離開裴氏接手,除了一些基本的人事變動之外,院長的位置一直還空著,而作為副院長的覃然便是整家醫院臨時的代理院長,行使代理院長職權,覃然語重心長地告訴他,務必做到全力以赴,他當然知道這個病人的特殊身份,但事實情況就是如此,醫生也不是神,開顱手術是成功了,也用上了最好的藥物,但能不能醒來,就要靠病人自己了!

    「我能不能進去看看她!」

    金醫生見裴少辰沒有再繼續追問,心裡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急忙點頭,「可以的,只是您不能在裡面待太久,等她病情基本穩定各項指標都符合條件之後便能轉到普通病房!」

    裴少辰暗吸一口氣,點了點頭,有專門的護士帶著他和顧清揚進去,但兩人都選擇了只站在隔離玻璃門外遠遠地看一眼,她剛做了開顱手術,以防她受到感染,他們都沒再進去了。

    哪怕是遠遠看上一眼也好!

    顧清揚剛毅的臉部曲線繃得緊緊的,看著病床上躺著一動不動的妹妹,只看了一眼,就轉身急速地往門外走,把裴少辰一人留在了裡面。

    別人的生死他可有淡然處之,但是,家人的生死,他做不到!

    裴少辰靜靜地站著,拽著的手慢慢地攤開,把那枚戒指緊貼在玻璃牆上,對著顧清顏右手的位置移了移,當那枚戒指跟她的無名指重合在一起,他眼眶一熱,嘴角卻溢出一抹溫暖的笑意。

    清顏,我等著你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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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市的一個邊遠山區,此時正是下課時間,但每個教室的門卻緊閉著,透過有霧氣的玻璃窗,教室裡的孩子們都坐在了一起,他們低著頭,小手裡熟練地將一根根彩色的小小的塑料管用手指甲勒直,再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疊了起來。

    「把千紙鶴掛在病房裡雖然是好看,但是會影響醫生治療的,我們就疊彩色的五角星吧,將這些五角星裝進許願瓶,然後大家一起許願,讓好心叔叔的妻子早點醒來!好不好?」

    「好--」

    稚氣的聲音飄出了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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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先生,下午好!這裡有您的快遞!」護士從護士站櫃子裡取出一個大包裹遞給裴少辰,裴少辰道了謝,在一個登記的地方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凌睿便將那包裹抱在懷裡,便聽見護士打趣地說道:「今天戚小姐來得比你早哦!」

    裴少辰淡淡地笑了笑,走到走廊上,他看了一眼包裹上的郵寄地址,對身後的凌睿低聲說道,「這麼冷,別讓孩子們再動手疊這些東西了!」

    凌睿癟了癟嘴,「董事長,這是孩子們的心意!」

    裴少辰蹙了蹙眉,「就怕是有些學校領導打著這個幌子讓孩子們受苦受累,你有時間讓人去那些學校走一走!」

    凌睿點點頭,董事長就是個人精,不過確實不排除這種現象,你看,一個學校比一個學校寄來的多,愛心這東西,是需要純潔的,孩子們固然有這個心是好,但就怕被人拿來當了邀功討好的工具,他就奇怪了,董事長夫人住院的消息是誰放出去的?

    兩個筆直的身影消失在過道上,交接班的護士又開始低聲談論了,「這位裴先生都快被大家評為最佳模範丈夫了,瞧這五個月以來的日日夜夜,都把醫院當家了!」

    「就是不知道他太太什麼時候會醒,肚子都那麼大了,你說這可真是個奇跡啊,起初那醫生有一半都不看好那個孩子能長大的,結果昨天婦產科的主治醫生來做完檢查,告訴大家寶寶一切都好,看著b超的圖像顯示,不少醫生和護士都激動得哭了呢!」

    「真情感動上天啊,昨天那邊婦產科的人不是說了嗎?看那些來做流產的人,再看看這個用了命保住孩子的裴太太,同樣都是命啊,但作為母親,不得不說,裴太太真偉大!」

    「我說裴先生才叫偉大,我們經常進病房,看見裴先生給他妻子做按摩,那細緻入微啊,滿眼柔情的,看得人感動得都想哭!」

    「你們有注意病房裡擺放著的那些照片嗎?看著都是一些小孩子的照片,你們有注意嗎?」

    「當然有注意啦,擺了那麼多,就像開畫廊一樣,拍得挺唯美的,抓拍的細節確實很到位呢!」

    「…………」

    「快快快--全體警戒!!」走廊那邊有人打起了手勢,眾人見狀,機警得急忙去做自己的事情。

    魔鬼到來的信號!每天準時報到!

    護士站的護士伸手摸了摸額頭,天殺的,每次一看到這個手勢就嚇得渾身直冒汗,聽見那有力的腳步聲和那一抹雪白的身影從護士站一晃而過時,眾人都忍不住地呼出一口濁氣,好險!

    「他朝那個病房去了!」

    不要說平意。「是啊是啊--」

    「其實他並不是傳說中的那麼可怕啊!你們幹嘛這麼怕他?」一位新來的護士低聲說道。

    「說來好像也是,他比以前是好多了!不過撇開他這個人脾氣不怎麼好之外,其實他優點還挺多的,比如,是這家醫院最年輕的主治醫生,是骨科室裡的精英,還有,他至今單身!」聽的人若有所思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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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白的病房裡收拾得格外整潔,一進房間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溫馨,像家裡一樣的溫馨,尤其是懸掛在床頭那一幅大的離奇的結婚照,還有床頭櫃上擺放著的那些照片,都沒地方再擺其他東西了,房間裡響起了女子調笑的聲音。

    「喂,顧清顏,你說你家裴少辰還真夠騷/包的,別人是恨不得一輩子隱婚,他倒好,把結婚照都扛到醫院來了,你爬起來瞅瞅,還惡俗地掛在床頭的位置,進來的人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唉,我說,他是不是在向陸淺行宣示所有權,你不知道上次陸淺行過來,一看到這張照片高高掛起,臉都綠了,裴少辰簡直就是無聲地放倒了陸淺行!」

    「顧清顏,你說你家孩子的名字叫什麼好,裴少辰說還等著你來取呢,你孩子挺爭氣,你怎麼就不給我掙點氣?你爬起來,咱們再鬥嘴,我告訴你啊,你現在一定不是我的對手!」戚天心的手捏著顧清顏那已經消瘦下去的手臂,說話的聲音一噎,「顧清顏,我每天來一次,每次陪你說話可能就半個小時,但幾個月過去了,我依然是學不會一個人自言自語地跟你說話,我連說一句心裡都覺得難受,裴少辰每天晚上都守著你,跟你說了那麼多的話,你到底聽進去了幾句呢?」戚天心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抬起手擦掉蹦出來的眼淚,「看,你一定又在心裡笑話死我了!」

    戚天心剛擦完眼淚,就聽見有人進來了,她急忙從大床上爬了起來,見到進來的人是裴少辰,裴少辰褪下外套,衝著戚天心淡淡一笑,走到床邊,俯身在顧清顏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又將臉貼在顧清顏那隆起的肚子上,說了一聲,「寶貝你好!爸爸回來了!」

    戚天心早已習慣他這毫不避諱的舉動,這男人舉止優雅做這些動作倒是美感十足。

    「你是恨不得把你家都搬到這裡來了!」戚天心咕噥了一句,從床上下來,打著光腳踩在昂貴的地毯上,繞了一圈找到自己的鞋子麻利地套上,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保溫桶,「顧媽媽讓我給你帶過來的,趁熱吃!」

    「嗯,謝謝!」裴少辰從床邊站起來,看著還站在一邊的凌睿,「把東西放著就走吧!」

    凌睿把那個包裹放下,又把從公司帶過來需要處理的文件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欠了欠身,「董事長,那我先走了!」

    凌睿走到門口,見到了在門口不知道站了有多久的陸淺行,只不過陸淺行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小姑娘,見到陌生人眼神有些怯怯的,拽著陸淺行的手緊了緊,有意識地要往陸淺行的身後躲,凌睿自然是認出了那個小姑娘,衝著陸淺行微微一笑側身走出房間。

    「趕來吃晚飯?可惜沒準備你的!」戚天心聳聳肩,看了眼陸淺行,看著那個小姑娘,隨即笑米米地瞇起了眼睛,「菲菲!」

    菲菲雖然還有些膽怯,卻是認識戚天心的,張了張小嘴,輕輕地喊了一聲,「阿姨!」

    戚天心有些微愣,抬臉詫異地看向陸淺行,「她會說話了?」

    陸淺行嘴角勾了勾,看戚天心的表情有些不滿,「你忘了我是醫生?」說完他鬆開菲菲的手,示意自己暫時有事,要等一會兒,菲菲很聽話地跟戚天心坐在了一邊,「我剛帶他去了心理科室,治療效果很好!戚天心,菲菲的治療期還要連續五天,你幫我安排一下!」

    戚天心嘴角一抖,啥米意思?你不找韓露找她幹什麼?在她家去住五天?

    陸淺行若無其事地說完不理會戚天心那吹鬍子瞪眼睛的表情,轉身走到床邊的位置,看著正在給顧清顏做按摩的裴少辰,抬眼看到那張放大了的結婚照,眼角再一次抖了一下。

    「我看了她近期的檢查報告,你相信主治醫生也跟你詳細地說了,你心裡有沒有其他的想法?」

    孩子六個多月了,如果她還沒有醒來的預兆,就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各項指標顯示所得出的結論,到了第七個月,就要將孩子從腹中取出來,她的身體已經承受不起漸漸長大的孩子,隨著孩子的月份越來越大,她的身體的承受力也會越來越弱,如果再拖延些時間,恐怕對她的身體也有害。

    只是七個月的孩子相當於早產,孩子的身體會比較羸弱,體質也會比其他的孩子差!

    「我知道,我已經跟主治醫生談過了,我同意她的方案!」裴少辰的手卻沒有停下來,繼續揉著顧清顏的腳。

    陸淺行眉頭緊了緊,卻什麼都沒再說,他記得裴少辰當時做手術時就說過,如果在大人和孩子之間做選擇,他選擇顧清顏。

    得到裴少辰的這句話,他心裡卻突然釋然了,他這麼愛她,還有什麼能讓他操心的呢?陸淺行看著沉睡的顧清顏,嘴角勾了勾,清顏,他對你真的很好,好得讓我都嫉妒了!

    陸淺行正要退出房間去,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站定了腳步,「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一周前下發的那個任職文件是什麼意思?」

    正在一邊陪著菲菲的戚天心心裡一咯登,怎麼怎麼?怎麼感覺話裡又有火氣了呢?戚天心真想站起來敲陸淺行的腦袋,你說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麼跟女人似的這麼記仇?經歷了顧清顏這件事,好歹兩人不會見面就打架了,人家裴少辰也沒心思再跟你打架,人家只需要把結婚照往這裡一貼就壓倒一切,你要再不服氣,說不定那廝明天就把結婚證給放大掛這裡了!

    裴少辰臉都沒抬一下,語氣很輕,「你沒看懂?」

    陸淺行嗤笑一聲,「怎麼?你費盡心思搶走的東西現在卻要還回來,別以為我會感恩!對你裴少辰,我是恨不得你馬上去死!」

    戚天心嘴角抖了抖,你想要他死,當初在橋上趁他受傷了就該開車撞死他,何必還像瘋了似的開著車把兩人往醫院裡送?

    「開車再撞一次?」裴少辰語氣漫不經心,陸淺行卻眼睛瞇了瞇,雙手在白衣袋子裡一塞,轉身就走,「裴少辰,你腦子有毛病!」

    一周前,裴氏人事部下發的任職令中,一直懸而未決的院長職務一欄上,是裴少辰親自寫下的名字。

    他把陸氏,還給他!

    ——————這是第一更,這一章字數比較多,跨度也比較大,今天會大結局,字數不定,我盡力寫完,今天是收假的第一天,妞們,記得冒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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