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2章 無題 文 / 雞毛令箭
「布木布泰謝過——大福晉恩典,福晉萬福金安!」
藏在袖子裡面的手緊緊的捏著,掌心被長長的指甲戳的疼疼的。看著旁邊哥哥和族人們期盼的眼神,布木布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擠出這句話的。
搖搖晃晃的起身,周圍的人都已經吆喝著興奮的全部圍了上來。看大家無論男女老少都一個一個興奮的越過自己,跑到了自己的哥哥以及現在已經笑容滿面的鰲拜身邊。
轉頭看著一邊同樣被忽視慢慢站起來的人,布木布泰上前看著前方輕聲諷刺道:「真是一個好奴才,這樣的幫著那位。甚至到了不惜違背大汗旨意的地步,你這樣對得起大汗臨行時對你的期望嗎?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福晉——」
「讓我在這麼多人面前出醜,讓我一時回不了科爾沁。她倒是想得美,她這樣難道就不怕被人嗤笑說她妒忌,用這種方法污蔑我虧她想得出來。」
轉頭看著難得激動,死死看著前方的布木布泰。德長安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幽幽道:「福晉不管你信不信今日的事情我確實不知情,而且是你自己決定去看十四爺的,自己決定不帶一個侍從隨從的。我一個被你隨便就能打打罵罵的小侍衛應該還沒有那個本事左右福晉您的決定吧?」
「你——好——好-好!」鐵青一張臉,緩緩的轉過了頭瞪一眼這個一臉淡然的人。布木布泰剛剛還想說其他,但是突然想到他的身份。最終她卻只是突然收起了所以的不憤不甘,緩緩的低下頭輕聲自言自語道:「罷了,罷了。這樣也好,這樣也罷。誰讓大汗喜歡她,我——我這樣總比我的姐姐強一點吧。起碼我留住了我的一條命,只是——只是可憐我的福臨了。」
布木布泰說這話時一改剛才的恨絕摸樣,低著頭看起來意外的可憐楚楚。
一時有些恍惚,又有點諷刺,最終德長安卻也只是自嘲的看著前方淡淡道:「是啊,福晉確實比令姐幸運的多也強的多。記得上次清明我無意中路過令姐的寢墓前時,那裡連一個果子一盤糕點一張冥紙都無,冷冷清清安安靜靜的讓人都覺得害怕。」
轉頭見布木布泰終於又冷了臉,德長安緩緩露出一個笑神色不明道:「放心福晉,你確實比海蘭珠要幸運的多。起碼你永遠都不會走到海蘭珠那一步的,你沒她傻,沒她看不清楚狀況。而且你不是還有兩個永遠都不可能不管你的人嗎?」
「……」
見她無言,德長安也不想多說什麼。只是微微俯身拱手恭敬道:「一路舟車勞頓福晉應該很累了,德長安便不打擾了,告辭!」
「福晉這人也太不識抬舉了,對著您看似恭敬其實卻無禮傲慢的很。一條狗而已,他還真的把他自己當人物了」
姍姍來遲的大玉兒貼身大宮女,見德長安終於走了連忙湊了上來。
本來想多說幾句好聽的想讓布木布泰好受一些,但是卻見布木布泰此刻完全的沒有注意到她。只是一直看著前方一動不動,暗暗的吐槽了一下德長安德不識抬舉和大膽。小宮女轉頭剛想安慰布木布泰,但是下一刻小宮女卻只是縮了一□子然後連忙的退到了布木布泰的後側。
剛剛看到的那雙眼,冷的像刀,只是看了一眼便覺得毛骨悚然似乎渾身便僵硬了。從來都沒有見布木布泰這般摸樣,小宮女的心驚了一下立刻選擇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了……
晚上科爾沁照例又舉行了一次慶典,在整個科爾沁都載歌載舞熱鬧非凡時。鰲拜和德長安趁機表明明天就要回盛京覆命的打算。
笑著看著底下的歌舞,吳克善聞言頓了一下。然後立馬笑道:「那就不耽誤兩位大人了,兩位都是大汗身邊不可或缺的人物。吳克善自然不會不明事理,明天我就親自送兩位。」
「國公客氣了,這是我二人的榮欣!」鰲拜和德長安連忙舉杯謝恩。
在人前傳旨時,他們有大汗和大福晉這道護身符,自然不可以丟了身份。
但是私下他們卻不敢太過放肆,不管大汗和福晉打什麼主意。在事實不明懸而未決前,他們都不想輕易的得罪任何人。
輕輕的端起大酒碗抿了一口草原上最烈的馬奶酒,吳克善見他們兩人都喝完酒了。這才像是突然想到似的重重的把酒碗放在桌上大聲激動道:「大汗如此恩情,吳克善想來想去都無以為報。所以眾位覺得我親自去一下盛京,去當面叩謝一下大汗怎麼樣?」
吳克善這話一出,底下有一秒的停頓。但是很快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坐在他下首的一中年大鬍子立馬笑道:「本來就該如此,我們的族長大人可總算是想通了。」
淡淡一笑,吳克善大笑起來:「還是叔叔最懂我的心思啊,大汗如此大恩,我科爾沁確實不能失禮了!」
「對啊,而且乘此時機,台吉也還可以去見一下我們的哲哲大福晉和蘇拉玉兒大福晉。感謝一下她們對我們科爾沁的照顧。」
輕輕的點頭,做認同狀。看著此刻安靜了下來的兩位大金使臣,吳克善突然歎息道:「還有大玉兒的事情,我這妹妹從小就被寵壞了。在大金又一直被姑姑照顧縱容著,後來生了小阿哥,為人難免有些驕縱了。不知輕重,今日這事說起來也是她辜負大汗和福晉的恩典了,小孩子心性還胡亂跑。不如這次我乾脆便回去找大汗負荊請罪一番。對了今日她還差點傷到了安統領可真是不該啊!安統領我替我們——」
「國公嚴重了,這事確實是安某違背了福晉的旨意。一點都不能怪福晉的,而且這也只是皮外傷而已!"輕輕的擠出一個淡淡的笑,德長安識時務道。
今日他對布木布泰不客氣只是因為他確實有些生氣和衝動了,但是到了此刻他卻不敢不給吳克善這個面子。
「唉!對了,我這邊有上好的膏藥.等會我就找人給安統領送過去,明日起大家就都一切出發了,安統領這傷疤我可是見一次便愧疚一次啊,真的希望能盡快好呢!」
自嘲了一笑,輕輕的摸了一下臉上的傷疤安德海輕笑著,便謝過了吳克善。
見安德海沒有拒絕吳克善的心情立即大好,科爾沁如今雖然不比從前了。但是它在外人眼裡,尤其在各個蒙古部落之間卻意義非凡。
作為大汗的第一個選擇聯姻收服的部落,如今大汗對科爾沁的態度,幾乎就是大汗對整個蒙古族族眾的態度的表率。所以不管怎麼樣只要他吳克善不做犯上忤逆之舉,便可能一輩子都將受到大金的禮遇。
但是今日小玉兒的那個口諭,他卻不能不在意。還有現在被大汗特意宣召過去的阿木兒以及受傷的大金大阿哥。所有的一切都逼的他不得不親自跑一趟,看樣子於公於私這趟他都免不了了……
布木布泰一直都在等自己的哥哥,從會場上下來她便立即去自己額吉和阿布的陵墓前了。
拖著疲憊的身子,布木布泰在整整跪了三個時辰後。這才在周圍侍女的勸解下,回了自己的帳篷。
她的帳篷還是乾乾淨淨,大到放在邊上的櫃子小到放在梳妝台上的髮簪。所有的東西都沒有變,彷彿她不是一個已經嫁出去好幾年的福晉,而是一個待字閨中無憂無慮的小格格。
揮手讓所有的下人都退下後,布木布泰慢慢的站了起來。
站在帳篷中央的羊毛地毯上,一點一點轉動著身子看著周圍的一切。
當雙手一點一點的摸過雕花的書桌,劃過後面的書架。到達裝滿珍珠瑪瑙的梳妝匣子時,布木布泰不知不覺的變了臉色。
不知在屋裡站了多久,當身邊的侍女來稟報。說族長還在跟使臣喝酒可能不會過來後。布木布泰都不記得她是怎麼一臉冷靜詳裝無事的揮退那個侍女的。
科爾沁無論男女老少都能歌善舞,她坐在帳篷中都能清清楚楚的聽到外面的嬉笑聲和歌舞聲。
冷冷的笑了一下,布木布泰便很快的上了床。
自己吹滅了身邊的蠟燭後,抱著被子面無表情的布木布泰許久都沒有再動一□子。
靜靜的躺著,不知過了多久。布木布泰這才輕輕的把身上的錦被往上拉了一下。
當四周的聲音越來越大時,漸漸的剛才還面無表情的布木布泰終於一點一點的將自己完全的縮到了自己的被子裡。
縮成一團躲在被子裡,無人看見時。布木布泰終於緩緩的將自己的雙手蓋在自己的臉上,淡淡輕輕道:「對不起,對不起。」
剛才她一個人跪在父母的陵墓前時,她本來想哭。但是卻意外的流不出一點的眼淚,只是一直都控制不住自己想來想去。
想著昨天的多爾袞,想著臨行前的大汗。想著自己的姑姑,想著小玉兒今日的旨意。想著剛才對她毫不客氣的安德海,想著魯哈蘇想著鰲拜,明明知道不對,但是就是止不住。
三個時辰,整整三個時辰她都在想其他的人。以為自己已經寡情的可以,但是剛才看見這一點都沒有變的帳篷後。看著這床她額吉親自教她繡的錦被,她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不孝的人,玉兒不是那樣的人。真的不是。」直到這話出了口,布木布泰這才明白,原來今天那些人的眼神,她都看在了眼裡。原來她並沒有想像中的豁達,原來她只是假裝看不見周圍人的別樣的眼神不是真的看不見聽不見。
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但是一想到今日被眾人漠視時的尷尬,布木布泰便覺得心如刀絞難受不已。
她生來便高人一等,身份,容貌,才識這些沒有一樣不是她驕傲的資本。可現在自己的額吉和阿布這才剛剛走了她便遭到如此的對待,這樣情況她怎能不願,怎能淡定。
狠狠的盯著頭頂的帳篷頂,死死的抱著懷裡的錦被。半響布木布泰聲音低低道:「哥哥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呢?怎能?」……
一夜都沒有睡好,早晨等布木布泰頭痛不已的起床,剛剛洗漱完畢後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猶豫了一會,但是很快布木布泰便下定了決心出了帳篷。
「福晉,你還沒有用過飯呢?」剛剛伺候大玉兒洗漱完畢的小宮女見她還沒有用早膳便要出去的樣子,連忙著急道。
耳邊的小雕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頓了一下。布木布泰立即如常道:「我想去林子裡走走,你親自幫我做點點心吧,我回來吃。」
「庶,但是福晉你面色這麼蒼白。不如還是等吃過早飯後再出去如何?」雖然知道布木布泰不樂意,但是雅朵還是忍不住的開了口。
看見小丫頭的樣子,布木布泰的腦中無端端的浮現出了另外一個人的摸樣。
「福晉?」
「不用,我等會就回來。」急急忙忙的打斷了雅朵的話,布木布泰立馬沉著臉獨自走了出來。
「福晉吉祥!」
「福晉要出去啊?」
「福晉起的可真早啊。」
一路上不斷的碰到人,不斷有人給她請安。笑容有點僵硬,布木布泰待徹底的離開人群後,終於完完全全的收起了所有勉強的笑來。
一步一步的順著小雕的叫聲向前,當終於進入到林子中間後布木布泰卻有了一絲的猶豫。
昨日的事情她已經想了許久了,她也懷疑過很多人。但是到了最後她卻越來越覺得他的侍衛有問題。這也是她今天還會選擇出來見他的主要原因。
「玉兒——」見她遲遲微動,多爾袞終於還是忍不住從一邊走了出來。
沒有出聲,布木布泰只是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玉兒——」布木布泰的眼神裡面有太多的東西了,感覺有點受不了。多爾袞終於伸開手去抱她。
「啪——」重重的揮手打掉多爾袞的手,見他有些驚訝不信的看了過來。布木布泰雖然有點心疼但還是立即道:「告訴我,昨天讓我去看你。真的不是你的主意,真的是虜哈蘇他擅作主張?」
已經聽說了昨天的事情,多爾袞見布木布泰如此摸樣。心中不捨大聲道:「玉兒不要擔心,我回去就求四嫂求四哥。你都有了福臨了,他們不會真的不管你的。」
「我問你昨天的事情,到底是誰的主意?」抬頭靜靜的看著他,布木布泰依舊輕聲面無表情。
「玉兒你——「瞬間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猜忌和殺機,多爾袞立馬猶豫起來。若是其他人他還可能會懷疑,但是虜哈蘇從十四歲便在他身邊了親如兄弟,他怎能懷疑他。
「你說啊?到底是誰的主意?」猛然提高了聲音,見他這個時候卻還是吞吞吐吐猶猶豫豫。布木布泰終於忍不住伸手推他崩潰大叫道:「是誰?到底是誰?你快告訴我啊?你知不知道你害的我有多慘,我都不能回盛京了,不能再看到我的福臨了。我都恨死你了,要不是你——」
不經過大腦的話,再看到多爾袞黯然的眼神後終於的頓住了。突然的退後一步,蹲在地上布木布泰一下子淚流滿面。
布木布泰一向自傲,從不輕易的在他面前落淚。上次這樣的默默的垂淚看著他,似乎便是她告訴她要嫁給大汗時。
心頭一時心如刀絞,見她抱著膝蓋完全的將自己藏了起來。多爾袞連忙上前蹲在她面前伸手將她完全擁在了懷中。
「不要哭了玉兒,我會搞定的,真的。」
「你怎麼搞定,怎麼幫我。沒用的,多爾袞沒用的。」緩緩的抬頭,布木布泰滿臉的絕望:「如果不是你,那便是小玉兒了。她——她恨死我了,多爾袞我真的怕了,我真的怕了。如果不能回盛京,那我便永遠都見不到你了,永遠都不能再看我的福臨一眼了。這樣——這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這樣我還怎麼活。」
「不會的,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的,一定不會的玉兒相信我。」抱著布木布泰的手越來越緊,多爾袞表情淡淡的在布木布泰的眉間落下一個吻來。
默默的垂著淚,聽到多爾袞淡淡的語調,布木布泰反而有了一絲放心。她熟悉面前這個男人熟悉到如骨,上次見他這個摸樣時,就是大妃死時。從那個本來癲狂大吵大鬧的男子突然安靜了下來時,她便知道他其實遠比她想像的要厲害的多。
一個才十三歲的小阿哥,前一秒拿著大刀激動萬分的就想要殺了仇敵。但是一下秒卻能因為她和他的弟弟,一臉溫順無害的跪在弒母的仇人面前。這樣的男人這樣的隱忍,讓她怎能不心疼怎能不欣賞。
落在眉間的唇淡淡的隱忍至極,一點都沒有越禮討厭的感覺。抱著自己的懷抱越來越熱越來越用力。
輕輕的睜開眼定定的淚眼朦朧的望著他,終於布木布泰緩緩的抬起胳膊繞到了他的脖子上。
「玉兒——」微微的遠離布木布泰一些,多爾袞一時有些恍惚。
淡淡的勾起一個笑,布木布泰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察覺到多爾袞的遲疑和呆愣,布木布泰笑了一下在吻著多爾袞下巴的同時。直接將他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胸前。
「皇太極,哥哥,是你們逼我的,真的!」心中暗暗閃過這句話,布木布泰冷著目光動作急切的撕扯著多爾袞的衣服。
暗暗的歎了一口氣,下一秒多爾袞便反客為主的壓了下去。身下這個女人本來就屬於他多爾袞,他忍的已經夠久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他怎能還讓她失望。
在科爾沁其實有林子的地方並不多,而且離布木布泰帳篷不遠的林子更是只有一片。
當從大玉兒的侍女口中得知了大玉兒昨天的等待後哭泣後,心中緊張愧疚萬分。揉著宿醉的腦袋,吳克善毫不猶豫的親自尋了過來。
「福晉臉色慘白看起來憔悴極了,都沒有用早膳便去林子散心了。」
侍女的話一直都在耳邊迴盪著,苦笑著趕走身後的侍從們。剛剛走進林子,吳克善便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痛苦的將頭抵在粗粗的樹幹上,吳克善終於忍不住的紅了眼眶:「額吉,阿布。兒子可真是不稱職,你們才走我就讓我們的玉兒受了委屈。她是我們家的驕傲和福星,我昨天怎麼就喝醉了呢?怎麼就把她弄哭了呢?「
搖搖頭壓□體上的不適合,吳克善立馬再次搖搖晃晃的向裡面走去。
現在她肯定是跟小時候一樣的藏了起來吧,是不是等我找到她了。給她賠不是了她就會開心了,心中這樣的想著,吳克善越走越急了。
「嘎」
意外的雕鳴聲,打斷了吳克善的胡思亂想。
不甚在意的抬頭後,當看清楚空中那飛來飛去大雕的摸樣後,吳克善一下子冷了臉。
「福晉那一夜就跟著十四爺的侍衛去了十四爺處,一夜都沒有出來。」
「哥哥,可是我喜歡的是多爾袞啊。我以為我要嫁給他啊?」
「哥哥,為了科爾沁我願意做任何事情的。」
「多爾袞?他只是一個貝勒爺。幫不了我們科爾沁,看樣子我和他真的是有緣無分了。放心吧哥哥,我會忘了他的。嫁給大汗我就會學著忘了他的,我不會給我們科爾沁帶來恥辱和危機的,哥哥放心吧。」
昏昏沉沉的腦海中飄過了侍衛昨天跟他說話的情景,還有很多年前大玉兒乖巧異常理智的摸樣。吳克善再次搖了一下嗡嗡作響的腦袋緩緩的向著那隻大雕的方向走去。
「我只是生氣她現在還跟多爾袞聯繫而已,我只是生氣而已。」緩緩的走了很久,當終於聽到大玉兒和多爾袞的聲音後吳克善停下了腳步自欺欺人起來。
不敢向前了,吳克善選擇轉身便走。
「多爾袞,抱著我。不要放開我,這世上我只有你了。」
熟悉的聲音用著一種酥軟的語調傳了過來後,吳克善一下子便呆住了。
緩緩的動了一下嘴角,過來半響吳克善這才再次搖搖晃晃的飄了出來。
不知該如何反應,不知該怎麼想自己的妹妹。
當終於離得他們遠遠地後,吳克善便越走越快。
「呃——」一時沒有站穩差點被橫過來的樹枝給帶倒,面無表情的坐著吳克善將眼睛落到了他被樹枝掛住的袖子上。
今日他穿的是一身黑色的吉服,是他的官服。面見大金使臣,接見族中長老時他必須穿著正式。
狠狠的毫不在意的直接用力收回了手臂,死死的看著右臂上那寬大黑色袖口下的白色衣衫。吳克善一下子面色越來越蒼白起來。
「惡——惡——惡!」捂著嘴巴猛然的斜著身子乾嘔起來,半響嗓子突然一甜。等手上那暗紅的色澤再次出現後,不甚在意的看了一下。吳克善木木的從懷中掏出了一方暗青色的方帕仔仔細細的擦起自己的手來。
一邊向前,一邊仔仔細細的擦著自己的手,當終於看到自己的侍衛後。吳克善連忙抬起頭淡淡道:「我沒看到玉兒,也許我應該從盛京回來後,再跟她好好談談,好好的談談。」
作者有話要說:寫不到一萬,大家湊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