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0章 變故以及妥協 文 / 雞毛令箭
「我知道大汗讓你負責漢八旗,但是我想讓你負責蒙古八旗。我只能靠你了，多爾袞你一定要幫我。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而且多爾袞你想一想,大汗他為什麼一定要讓你負責漢軍旗。明明我們蒙古比較重要，他這樣明顯就是想扶持豪格想讓豪格獨當一面。」
「而且我真的希望你這次能幫我，我一點都不想其他人做科爾沁的族長或者凌駕與我們父兄。萬一要是事情真的這樣,我的處境——多爾袞你明白的,你一定要幫我，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大玉兒雖然人已經回去了,但是多爾袞卻坐在院子中許久未動。雙手不自覺的放在自己的腿上,待反應過來，剛才大玉兒好像一點都沒有注意到他右腿的異樣後,一時之間多爾袞有些恍惚起來。
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猜想大玉兒可能是不想他難堪。多爾袞這才起身緩步的走了出去。
腿上的傷當時其實傷的並不嚴重，也許他應該努力一把。畢竟大玉兒說的也對，汗八旗和蒙古八旗比起來確實是蒙古八旗重要無疑。
讓他負責漢八旗，豪格負責蒙古八旗此事是大汗在朝堂上當眾宣佈的。料想他要是當眾提出想去蒙古大汗肯定不會同意，待想通一切多爾袞立馬直接去太極殿求見皇太極。
太極殿
皇太極看著跪在下面的多爾袞不覺沉思起來，他比多爾袞大十多歲。當時為了討好父汗和當時的大妃，他從十多歲就有意識的開始教導親近起他們兄弟三人。
十幾年的感情就算天天作假也不可能說沒就沒有，所以他才會在大妃自盡前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她，一定會讓多爾袞兄弟三人平安無事。
從來都沒有真的想過要廢掉他們兄弟三人，所以他才會在他們很小時就給他們機會，讓他們建功立業。
後來要不是多爾袞一直對大妃的死耿耿於懷，一直與大玉兒藕斷絲連。一直有反意，他也不會徇私想趁機廢掉他。
但是他想廢掉多爾袞和多爾袞想自己廢掉自己，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心態。
說實話多爾袞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將才，本來還有點可惜覺得自己毀掉多爾袞算是暴殄天物空間傳送。畢竟多爾袞能有今日的成就，他皇太極也算是出力培養了很久。
但現在見多爾袞竟然當真這麼自以為是，忍不住歎息一聲看了他良久皇太極最後確認道：「你確定一定要去蒙古？確定是因為蒙古有你的弟弟多鐸？」
明明皇太極此刻的語氣已經很是失望，但是多爾袞卻只是從裡面聽到了鬆動。連忙急切道：「是的四哥，我昨晚上突然夢到額娘——她問我多鐸在那裡？好不好？可笑我——我竟然不知。」
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一陣失望襲上心頭。皇太極慢慢自言自語道：「確實可笑，當真可笑！」
說到最後連站在一側的小全子都看出大汗的失落，作為大汗最貼身的太監。這樣的情況他也只是在當日大汗得知明將袁崇煥已經被明帝處斬後才露出。想通大汗為什麼會這麼感慨，看著急急看著大汗的十四爺，小全子一時也覺得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四哥我——」
伸出手阻止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皇太極睜開了一直緊閉的眼睛似笑非笑道：「罷了，誰讓你是我的弟弟，豪格的十四叔呢。去吧，我明天重新宣旨。」
「四哥，都是我的錯。」眼見事情終於成功，多爾袞連忙恭恭敬敬的給皇太極磕了一個頭保證道：「四哥只此一次，以後我一定不會再讓四哥為難了。一定——要不是多鐸我也。」
看他期期艾艾起來，皇太極連忙輕輕淺笑道：「無妨，多鐸也是我的弟弟。他只帶了一萬人馬，又是第一次獨自出去，我確實也擔心。」
兩人坐著聊了一會難得氣氛融洽，待多爾袞終於離開後。皇太極舉起面前茶杯臉色忽晴忽陰了半響，這才重重的把酒杯放在桌上然後佛袖離去……
第二日早晨，在多爾袞的忐忑不安下。皇太極上早朝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讓小全子宣佈，這次負責蒙古八旗漢軍八旗的首領有變。
在多爾袞立即下跪領命時，朝堂上的氣氛一時安靜的嚇人。
本來還無知無覺的多爾袞，在終於安下心後，這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現在的氣氛有些不對。
剛剛反應過來是豪格沒有領旨後，多爾袞連忙跪著轉身去看身側的豪格。但是剛剛轉頭他便對上了豪格一張赤紅充滿怨恨的眼睛。
這幾日因為要去蒙古，興奮的豪格已經把喜訊告訴了自己的額娘。府上也接待了不少支持他的八旗子弟，眾人也嬉鬧著請他喝過無數次的踐行酒。
不說這些，但說為了此次能夠順利的完成任務。豪格都已經幾日都在夜裡默默的觀看那些蒙古風俗傳記，就怕到時會丟人，可現在呢？
放在身側的兩隻拳頭越來越緊，豪格在眾人或同情或嘲笑或漠不關心的眼神下，倔強的站著死死的看著已經跪下領旨的多爾袞。
「豪格——」
「豪格？」
皇太極和多爾袞的聲音同時響起，但是與皇太極淡淡如無其事的語調相比，多爾袞的語氣中有了幾分抱歉和擔心。
猛地轉頭把目光調向上面面無表情高高在上的皇太極，豪格的眼中的赤紅一下子變得越發明顯，漸漸的都帶出一份說不出的情緒來。
見到豪格現在竟然直接對著大汗半天都沒有說話，代善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大汗此事能否——」
「我意已決，二哥就不要勸了毒手遮天,特工太子妃。」沒有轉頭，皇太極只是再聽到代善的聲音後淡淡的回復道，但是目光還是沒有離開下面直挺挺看著他的豪格。
說實話豪格在朝中朋友並不多，大汗長子又是唯一成年的嫡子在大汗沒有確定汗位之前。大家儘管都在一起鬧鬧呵呵但是都不敢對他太放肆或者太親近畢竟大金從來都不是長子嫡子就能即位的。
而大家卻都因為他的身份對他莫名的期望甚高，基本上豪格從出生起就一直被大汗以及眾人拿來跟他的兩個叔叔比較不斷。
現在見豪格難得的鬧氣脾氣來，大家這才反應過來他其實也才十六歲。
「豪格！」語氣中多了幾份強硬，皇太極直接沉聲道：「朝堂之上大家都等你半天，你這是什麼態度太胡鬧了，太不穩重了。「
這樣的責罵在朝堂其實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了。以往大家都幸災樂禍的，但是現在眾人無端端的都覺得沉重起來。
有人看不過去，但是也明白大汗的旨意不可能輕易的改變。連忙上前輕勸道：「大阿哥趕快接旨吧？這蒙古風吹日曬的也不怎麼好。待在盛京多熱鬧啊我們兄弟幾個都還可以陪你多喝幾杯。」
「是啊，大阿哥。大汗這麼做肯定也是捨不得你離開呢？」
「對啊，豪格趕快領命吧。回頭好好的研究一下那些漢人也是蠻有挑戰的。」
眾人一句一句的勸阻著，眼見平時跟自己處的比較好的幾位哥哥子侄都上前關心豪格。多爾袞這才覺出一份不妙，連忙大聲道：「豪格，不要怪大汗，這次都是我，我實在擔心——」
彷彿沒有聽到多爾袞和眾人的話，朝堂之上這兩位天家父子就這樣各個都不服輸的對視著。
兩人一個是父一個是子，一個是君一個臣。一個一生戎馬身上滿是戾氣氣勢逼人，一個人才剛剛成年沒有多久，從小養尊處優都沒有上過幾次戰場。所以不一會豪格便已經不敢再繼續盯著皇太極了。
但是儘管心中隱隱已經明白此事已經沒有改變的餘地，但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豪格還是沒有下跪領旨。
朝堂上的氣氛已經徹底的箭拔弩張了，到了此時大家反倒都不再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砰」重重的甩奏折的聲音在上面響起。豪格應聲身子一抖。眾人連忙抬頭這才發現，剛才黑著臉的皇太極已經死死的看著豪格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
「大汗息怒，大阿哥還是孩子。等會就能想通了。」
不知道是誰帶頭，一時間大家都跪了下來：「大汗息怒——」
耳邊都是大家給豪格求情的聲音，這些聲音意外的刺耳。本來想為豪格說情的多爾袞，意外的安靜下來只是靜靜的低著頭一言不發。
剛才就已經轉過頭的豪格，聽著耳邊的聲音越發的難受的只是死死的咬著雙唇。
啪啪的腳步聲一次比一次的清晰，一次比一次的接近。最後當兩道目光像是刀子一樣刺在自己的臉上後，猛然的吸了一口氣豪格白著一張臉緩緩的抬眉看向了面前的皇太極。
「你是當真要——」
本來極怒的皇太極下一刻就沒有音了，眼中都是豪格那蓄滿淚水的雙眸。看他雙目已經紅成一片，但還是依舊死死的看著自己。
歎了一口氣，一時不知道是該怒還是該罵。
半響皇太極復有歎了一口氣，在眾人灼灼以及豪格依舊倔強的目光下官榜。無奈的輕輕抬手往上拉了一下豪格的朝服衣領，皇太極淡淡問道：「當真那麼想去蒙古？」
皇太極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後，跪在後面的代善以及好多人都暗暗的鬆了口氣。而多爾袞卻猛然的抬起了剛才一直低垂著的頭。
心中有點委屈，豪格垂下眼簾小聲道：「我已經讓人給我準備了很多蒙古的書籍，而且這幾個夜裡一直都睡不著，一直都在看。我不想——」
儘管一直都不太喜歡兒子的倔強和不成熟，儘管一直都希望他能更城府更穩重一些。但是到了此時，心中終歸還是有點不捨，看著現在低垂著腦袋的兒子。皇太極慢慢把手移到他肩膀上歎氣道：「罷了，這次就和你十四叔一起過去吧，記得要穩重要懂事。要是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我——」
「謝謝父汗，我一定不會給您丟人的。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父汗你就放心吧？」
心中又怒又氣，又有些不甘心。看著現在猛然抬頭，一臉興奮陰轉晴的兒子，皇太極板著臉一臉鐵青的返回到了自己的寶座上。
高高的坐著，看著此刻跪在多爾袞身邊恭恭敬敬的兒子。皇太極嚴肅道：「汗八旗的事情就由代善哥哥代為處理，至於豪格就——就跟十四弟一起掌權共同處理所有事情吧？」
心中滿滿都是不甘不快，多爾袞低頭恭敬道：「臣弟一定會好好照顧大阿哥的請四哥放心！」
「我也會好好，絕對會好好向十四叔學習，絕對不會丟父汗的臉的。」多爾袞話音剛落，豪格便連忙笑著保證。
沒想到到了最後竟是大汗頭一次服軟，一時大家心中心思各異，但是卻都異口同聲的幫豪格說起好話來……
朝中的事情有時候後宮的女子遠遠比外面消息來的更快，在大玉兒心中正是得意時。小玉兒已經讓榮信安排人把一封信早早的送出了盛京。
四月底在整個盛京終於變得暖洋洋時，多爾袞和豪格終於啟辰去往了蒙古境內。
遙遙站在宮牆上看著一身正白盔甲的意氣風發的多爾袞，小玉兒笑著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回首的的瞬間正好對上了一邊布木布泰審視的異樣目光，小玉兒淡淡的勾出一個笑便帶著自己的宮人率先向下走去……
蒙古科爾沁
不到十天的時間就收到了兩封快馬加鞭的書信。看著手上皇太極暗示要他一定要穩住的書信。以及另外小玉兒給他的書信，喝了一口酒阿木爾的表情有些微妙起來。
上次自盛京回來，阿木爾就又恢復了以前遊戲人間的生活。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一切都未曾發生改變，一切都平平靜靜的。
但是也只是阿木爾自己才深知一切是否當真那樣的無波無動無所改變，舉著酒杯努力的按捺住心頭的那份激動。阿木爾輕輕低下頭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將手中的美酒飲了一個乾乾淨淨。
作者有話要說：聖誕快樂！最後一段：
上次自盛京回來，阿木爾就又恢復了以前遊戲人間的生活。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一切都未曾發生改變，一切都平平靜靜的。
但是也只是阿木爾自己才深知一切是否當真那樣的無波無動無所改變，舉著酒杯努力的按捺住心頭的那份激動。阿木爾輕輕低下頭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將手中的美酒飲了一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