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2章 文 / 雞毛令箭
小玉兒發現自烏拉納喇氏來過後，她和皇太極之間就有些不對了。對於烏拉納喇氏當日的言辭,其實在一時震驚過後,它在小玉兒心中並沒有停留太久。
小玉兒自認不是一個博愛的人,她已經有丈夫和兩個兒子要操心，根本就不想為了別人的事情弄的草木皆兵。
而且皇太極生在愛新覺羅家,那就注定他如果想要更多都必須要靠殺戮和權謀奪得。
小玉兒如果真的只是一個二十歲都不到的蒙古格格，可能會被皇太極的行為嚇到。但是現在的小玉兒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享受皇太極靠殺戮得來一切的同時,卻又在心底畏懼著他害怕著他。那樣未免有些太矯情也未免有點對皇太極不公。
自認為這件事情只要她不提就沒事的小玉兒，做夢也不會知道。她這樣不聞不問絕口不提豪格福晉的行為,反倒讓已經得知那日小玉兒和烏拉納喇氏談話的皇太極，覺得小玉兒是在有意的迴避他所以絕口不提豪格的福晉。
兩人一個覺得這件事情已經沒必要提及,一個又多疑敏感覺得小玉兒是有意迴避攝政大明全文閱讀。不知不覺等小玉兒發覺有異時,已經過了八貝勒洛睿的滿月酒。
在小玉兒漸漸察覺皇太極有些怪異，但是卻不知該如何好好解釋時，辛者庫的榮信的生活一下子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自那日被大汗罰到辛者庫後，一直沒有太受過苦的榮信可以算是吃盡苦頭了。
雖然他以前一直是做清掃工作，也算是受過苦。但是永福宮的清掃小太監和辛者庫的低等太監一比，那簡直是天上地下的區別。
一天辛苦疲憊暫且不提，但是在這裡個個都自覺比他高人一等的態度。就讓他適應了好長的時間。
榮信在辛者庫可以算是一個特殊的存在，第一他曾經是宮中除去太極殿全公公外數一數二的存在。第二那就是他是第一個被當今大汗親自罰到辛者庫的太監。
有了這兩個特殊，就注定他會在辛者庫這個皇宮最辛苦最無望的地方格格不入。
踩低捧高是人之常情，當這個曾經不可一世高不可攀的永福宮大太監被一下子打入低谷時，他的處境可想而知。
「轟隆」一聲眼見剛剛才清洗好擺整齊的恭桶，一下子又被剛剛來送恭桶的小太監又一次的「無意」「不小心」弄倒後。
聽著四周毫不掩飾的嬉笑聲，榮信又一次緊緊的握住手中的刷子幾乎就要把它掰斷。
手中用力的結果便是肩膀上那鑽心的疼痛，越發的清晰。想起身上被砸的青青腫腫的傷口，榮信終於木著臉。慢慢的扶著腰重新站起來，去整理身後的恭桶。
見他終於不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不識抬舉的來拚命。
辛者庫太監首領李德看著身邊的眾人哈哈道：「看看，我們的榮公公終於知道這裡誰最大了。不識抬舉的東西，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見榮信沒有給他一個眼神，才三十出頭但卻很現老成的李德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立馬狠狠的敲了一下手中的鞭子。
聽到這一個多月來幾乎每天都出現的鞭聲，榮信立馬條件反射似得往後竄了一下。
果然下一刻不光他面前的恭桶全部倒下來，就連他左右那些也全部向他倒去。
堪堪的躲到一邊，榮信已經沒有了以往的衝動。只是木著眼看了一眼面前傾倒一片的木桶，重新開始整理清洗。
"哈哈，果然是怕了。"
"還以為大太監有多厲害呢，原來就是這樣的孬種。」
「李哥幹得好，那小子到現在還在做白日夢呢？還拖小勝子去永福宮報信，他簡直就是蠢到家了。」
「是啊，他也不想想他剛來那會我們為什麼對他那麼好。不就是因為怕玉福晉會保他嗎？但是都這麼久了玉福晉那裡沒有旨意。他現在還存著那心思，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在辛者庫來的都是一些注定無法再出去的人，大家眼見都一個月了。永福宮都對榮信不聞不問，漸漸的大家都已經拋掉了心中的那點擔心和畏懼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聽到四周的奉承贊同聲，李德一想到榮信剛來辛者庫時。他對榮信的期望和厚待，當初有多期盼現在他就越感覺越虧得慌。連忙斜眼諷刺道「是啊，卑賤的東西。也不想想他那雙手，現在還配碰貴人和金枝玉葉嗎？」
本來木然的雙眼一下子變得血紅，抖著青白的雙唇。榮信看了一眼他那已經滿是凍瘡的手，閉了閉眼睛，很久後才再次整理起來。
到了如今他只想活下去，他們那些人個個就等著他發怒好名正言順的教訓他盛世錦。已經吃過幾次虧的他再也不會那麼衝動了。
不管別人怎麼想，他只想活著。只有好好活著，他才能等到主子的那個承諾。她說過只要他一直不背叛她，她就永遠都不會不要他。
所以他只能等待，不應該說他必須等待。他相信就算他上次失策，主子也不會真的對他不聞不問……
眼見小玉兒連生兩子在宮中越發如日中天，而大玉兒卻還被關押在宗人府暗無天日不能相見。這月餘的時間多爾袞可謂是寢食難安茶飯不思。
他的暴躁和擔憂，在外還能掩飾一二。但是到了自己的貝勒府他便不再掩飾肆意的宣洩起來。
昨天當知道伊雅又去找玲子麻煩後，多爾袞再也不顧及她為他生過一個格格的事實，立馬下令把囂張伊雅給關了起來。
伊雅曾經是小玉兒從蒙古帶回來的貼身侍婢，當初他不想碰那個他被迫迎娶的蒙古格格。所以才把目光調向了那個看起來美艷大方跟小玉兒完全不一樣的伊雅。
但是到了如今，多爾袞卻是後悔萬分。伊雅雖然只是一個格格，但是因為她擁有他唯一的子嗣。便在生下孩子後性格大變，越來越無法無天完全沒有了昔日的大方明朗來。
以前她針對自己侍妾的事情多爾袞不是不知道，但是她畢竟生育子嗣有功，所以他就當沒有看見。
但是昨天當從一向明事理的蘇麻口中得知，這個昔日小玉兒的侍婢竟然無法無天到當眾責刁難其他人後。多爾袞積攢已久的怒火一下子騰地噴瀉而出了。
今日當在早朝上再次暗示皇太極蒙古科爾沁族長不日就要到來，而皇太極仿若無聞的態度更是讓他急躁的想殺人。
他到了今日才好不容易達成了當日在額娘靈前要出人頭地，保護弟弟的誓言。現在他終於位極人臣，多鐸又被重用。到了此時他萬萬不能白白的輕易放棄面前的一切，皇太極喜怒無定他現在是一點都不敢冒險。
但是大玉兒是他的摯愛，更是他在科爾沁就發誓要照顧一生的人。所以此時的多爾袞基本上處於那種，一聽到蘇拉玉兒那個元兇就頭痛不已的地步。
本來從早到晚都期盼著多爾袞回來的蘇麻，見多爾袞又是這樣的神情。一顆心一下子滿滿的都是苦澀，再也沒有了一天的興奮。
黯然的摸了一下腹部，蘇麻連忙提前迎上去接過了多爾袞手上的披風。
當碰到多爾袞冰涼的渾身都不適的手指後，蘇麻連忙小心翼翼道：「爺，今天還是沒有進展？」
如果別人這樣明知故問，多爾袞肯定懶得回答。但是對方是大玉兒最喜歡的侍女，他也只能強打起精神淡淡道：「大汗近幾日心情看著不是太好，我托的人都不敢在這個時候貿然開口。」
看著那個說過話後，便直接上前越過她的人。想起他以往對大玉兒的濃情蜜意體貼入微，蘇麻摸著自己的肚子一瞬間幾乎咬碎了自己的牙。
低著頭，默默的跟在多爾袞的身後。當發覺多爾袞以前的侍女現在的格格玲兒已經替多爾袞端過熱茶後，蘇麻也只能收起自己心思連忙上去給多爾袞張羅晚飯。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十四貝勒府只要多爾袞在。大家都是一起用晚膳，然後各自回到各自的小院中。
今日的飯桌上少了一個母憑子貴平時多言的伊雅，所以一時之間屋裡竟然有點安靜的可怕。
瞅了一眼主位上一臉愁大苦深的多爾袞，又看了一眼那個顧不得自己只是使勁給多爾袞夾菜的蘇麻地主婆的發家史全文閱讀。海蘭珠諷刺一笑立馬開吃。
要是以前她還會羨慕多爾袞對大玉兒的一往情深，還會可惜他們倆的求之不得。
但是自從得知多爾袞早在娶她和蘇麻前，不僅有兩個格格還有好幾個通房丫頭後，她就已經開始作嘔暗暗唾棄了。
也許對於古人來說，他們的感情完全與身體無關。但是作為一個清醒理智的旁觀者，她卻覺得這樣的感情很作嘔。
人活一世不就求一知心人嗎？但是若那人在擁有她的同時又擁有其他紅粉知己，那她寧願不要。
想起那個日後會對她一往情深的人，想起今後他對她的百般好海蘭珠不覺甜蜜一笑。但是身邊的慇勤聲音一下子讓海蘭珠，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她終於忍不住抬眉輕輕的看了一眼對面的人。
早就被身邊的蘇麻和玲子弄的無心吃飯的多爾袞，一抬頭便對上了海蘭珠異樣的眼神。深知那眼神絕對不是愛慕期盼什麼的，多爾袞立馬直直對著海蘭珠道：「海蘭珠，你若有話但說無妨。」
沒想到多爾袞會注意到平時隱形人一般的海蘭珠，蘇麻和玲子對望一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她們一個曾經是多爾袞的大丫鬟，一個曾經是對面海蘭珠妹妹的大丫鬟。即便現在海蘭珠只是一個庶福晉，即便海蘭珠在科爾沁的地位很低賤。但是對方畢竟是位格格，知道多爾袞在意身份，她們也只能默默的等海蘭珠開口。
被她們那種隱隱帶著不甘的眼神瞧著，海蘭珠立馬感覺好笑至極。但是正事要緊她只是看著多爾袞淡淡道：「十四爺不急，我們可以等晚膳後慢慢細談。」
海蘭珠這話一說，已經深切明白她秉性的多爾袞，立馬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但是一邊蘇麻卻在玲子一臉失落時，露出了一份震驚和兩份惱怒來。
多爾袞後院的女人雖然不多，但是只要是有女人和男人的地方就一定會有鬥爭。這話其實一點都不算假。
多爾袞雖然對大玉兒一往情深，但是早在大玉兒之前他就已經嘗試過**之樂，自然也不會是一個禁慾之人。
早先沒有福晉，十四貝勒府就都是一些無名無分的通房丫頭。但是自從十四福晉給十四貝勒指了兩位丫頭出生的格格後，多爾袞的後院算是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同為丫鬟，伊雅怎麼說都是主母的丫頭自然不同。但是玲子的意外上位，算是讓好多人找到了發洩的對象。
早先嫡福晉在大家都還收斂一下，但是自從府上一下子沒了嫡福晉。但是卻多了一個同是丫頭出生的蘇麻庶福晉後，更是給了好些人一種可以出頭的奢望。
所以一時之間只要多爾袞在，府上幾乎每個夜裡大家都要進行一番明爭暗鬥。也正是因為這樣，十四貝勒府這才在多爾袞的煩不勝煩下，有了和和睦睦大家一起吃飯的場景。
此時見好好的時機被木頭人似得庶福晉給得去了，大家在意外之餘自然都沒有好心情。
而深夜時讓眾人羨慕嫉妒無比的海蘭珠，卻只是穿戴整齊的跟同樣一身整齊的多爾袞隔著炕桌面面相窺。
在炕上面對面坐了很久，直到多爾袞察覺海蘭珠有些不耐。這才不敢置信道：「這不可能！」
諷刺一笑，海蘭珠自信滿滿道：「絕對錯不了，蘇拉玉兒絕對對你餘情未了。所以您自己考慮清楚了，想要你的大玉兒平安無事，你只能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