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3章 豪情萬丈 文 / 雞毛令箭
第二日早晨在給哲哲請過安後,小玉兒出來時果然在清寧宮外。迎面碰到了剛剛下早朝，過來給哲哲請安的大阿哥豪格。
哲哲最近一直說體諒大阿哥辛苦，讓大阿哥以後無需再過來給她請安了。
但哲哲不說還好,她這一說烏拉納喇氏反倒覺得她心中有鬼不懷好意。立馬囑咐大阿哥,以後早朝過後一定要每天定時去給哲哲請安。
大阿哥已經在這個時間來回將近一個多月了，從來沒有碰到過小玉兒。
現在見小玉兒迎面走來，立馬有了一種來者不善的念頭。
倒不是豪格平白多想，只是屢次的從他額娘那裡聽到小玉兒的各種話題。昨天又見他父汗破例的讓小玉兒進了大政殿，他自然不敢小瞧小玉兒。
整了一下衣擺,豪格輕輕彎腰：「給玉福晉請安,玉福晉吉祥靈域！」
抿嘴笑了一下小玉兒揮手讓身邊人停下後，連忙上前：「大阿哥多禮了,是剛剛下早朝？」
「恩」豪格拘謹有禮的回答。
瞅見他才十四五歲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小玉兒心中閃過一絲好心輕聲道：「那就不打擾大阿哥去給大福晉請安了。」
聞言豪格立馬站到一邊：「恭送玉福晉。」
身子剛剛越過豪格，小玉兒像是突然想到似得轉頭道：「對了恭喜大阿哥了，聽說大汗有意從幾位貝勒阿哥中選出六位尚書。提前恭喜大阿哥了。」
到底是孩子，聽到小玉兒的話雖然努力克制但也止不住的露出一絲急切來：「玉——額娘，不知父汗他還有沒有說其他？」
努力忽視這個彆扭的稱呼，小玉兒搖了搖頭做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來：「實在抱歉了大阿哥，小玉兒畢竟只是女子。有些事情即便大汗跟我說了，我也記不住的。」
雖然空歡喜一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但豪格依舊有禮道：「沒有什麼好抱歉的，這本來就不是玉額娘責任。豪格還要多謝玉額娘跟我傳達父汗的意思了。」
以前只聽說他魯莽，妄自尊大。但此刻看他的態度，連小玉兒都有了一絲好感。畢竟這種還沒有壞心思的單純少年沒有人會討厭。笑容間帶了一絲真誠小玉兒輕聲道：「大汗最近總是再看大明的地圖，還說什麼秋收突擊的。大阿哥不妨好好尋思一下，畢竟不管六部尚書的職位多重要，都沒有大金的興國大業重要。」
聽到小玉兒的話，豪格心中立馬不平靜起來。他一下子就想到蒙古有搶糧的行為立即興奮起來。興奮之餘豪格看著小玉兒直言道：「不知玉福晉為何想到告訴豪格這些？」
擺弄著身上的環珮，小玉兒看了一眼身後的清寧宮幽幽道：「我也只是愛屋及烏而已，誰讓大阿哥是大汗的長子，以前又是正兒八經的嫡子。烏拉納喇氏姐姐一直對我不錯，從來沒有找過我麻煩，我自然要投桃報李了。」
「……」這漁翁得利得的太容易，豪格有些不敢相信。
見豪格面色之間有些不信和多疑，小玉兒邊往前走邊笑道：「這事情大阿哥可以好好考慮一下。聽不聽，信不信，全由你。反正對我也毫無影響，打擾大阿哥了。」
小玉兒一走遠，她身後的小全子等連忙靠近圍了上去。
看著身邊宮女太監排場明顯大過他額娘的小玉兒一行人，豪格想了想立馬拐道直奔衍慶宮。
衍慶宮烏拉納喇氏最近受了風寒已經幾日沒有出門了，見太監傳話說大阿哥來了。烏拉納喇氏立馬讓人去準備熱茶糕點，那些東西她一直備著。
「額娘——」見桌上熟悉的茶點，豪格不禁心中一暖。
「快過來坐，讓額娘看看我的大阿哥最近有沒有長高點。」身著一件青色旗袍，面色蒼白的烏拉納喇氏見到豪格後明顯的有了幾分精神氣。
走上前挨著炕沿，看著才三十五歲就顯出老態的額娘。豪格無端端的想起了那個，今天一身美艷火紅的玉福晉來。
「額娘你好點沒，御花園現在好多花都開了。不如我囑咐人去摘一些過來，看到那些美艷的花沒準額娘的心情就變好了。」
搖搖頭，烏拉納喇氏笑道：「我素來不喜歡那些花花綠綠的，要那些東西幹嘛。說吧，碰到什麼事情了？怎麼這個時候來額娘這裡。」
知道自從額娘被父汗從繼福晉降為側福晉給哲哲讓位後，就不在奢望恩寵花間高手。平時所用衣服首飾器具，也全部一夕之間也全變成了深色。
腦中閃過小玉兒剛剛那句他曾經是正兒八經嫡子的話，豪格心中一路的激動一下子變得苦澀起來，連聲音都變得低低的。
看出兒子的失落，烏拉納喇氏也只能當做不知。不是她不懂得爭，而是她已經清清楚楚的明白，對皇太極來說再多的恩愛也比不上他需要的權勢。而且更加可悲的是她到如今都不知，皇太極當初娶她到底是為了她身後的權勢，還是為了她這個人。
聽完豪格的話，烏拉納喇氏尋思半響後終於在豪格期盼的眼神之下點點頭：「可行，你下次見到你父汗。不——你等會就去大政殿說你突然想到這個主意。
照小玉兒的意思，大汗現在也只是心裡大概有這個想法而已。你現在告訴他，你想到趁秋收時去攻打明朝邊境的想法。到時你父汗也只會覺得你和他想到一處去了，肯定會開心更加重用你的。如果這次你的意見被採納了，那——」
烏拉納喇氏後面的話不說，豪格自然也明白。他畢竟年幼，上面的十四叔多爾袞和十五叔雖然比他大不了多少。但卻一個一個的出生就有旗主之位。這方面不是他們的對手，豪格也只能靠自己多攢軍功，以期盼皇太極的另眼相待了。
想起皇太極總是說他浮躁比不上多爾袞和多鐸，豪格立馬豪情萬丈：「額娘這次我一定要去攻打明朝，回來一定要讓父汗給我一個尚書當當。看到時滿朝上下誰還敢說我年幼不堪大任。」
點點頭，烏拉納喇氏也笑了起來：「是啊，這軍功還不是一點一點攢起來的。聽額娘的話咱們慢慢來，你也不需要處處跟多爾袞多鐸比。你是你父汗的長子嫡子，就衝你父汗常常私下教訓你，就知道在他心裡你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其實豪格自然清楚他和多爾袞他們的不同，也知道皇太極對他態度的不同。但是他從小就跟著幾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叔叔長大，從小被周圍人拿來跟多爾袞兄弟比來比去。時間久了，如今就算長大了他一時也改不了事事跟他們攀比的心思。
豎日早朝，皇太極一臉喜色的看著大阿哥，把大阿哥的建議在朝堂之上說了一下。
自從上次皇太極親自帶人去攻打永平四城勝利回來後，整個大金就沒有好好的開過火打過仗。
現在聽到又可以去攻打明朝，朝堂之上老老少少各個摩拳擦掌，蠢蠢欲動起來。大金個個好戰，在他們身上一下子就可以看得出來。
「終於可以去打仗了，老子都快被逼瘋了。」第一個開口的是三貝勒莽古爾泰。他確實快被朝堂的氣氛被瘋了，急需去外面發洩一下。
「沒想到大阿哥真的長大了，恭喜大汗了。」代善也是一臉意外的看著大阿哥豪格。
眼睛亮晶晶的豪格努力的做出一副謙讓的樣子：「我也是碰巧聽到玉福晉跟我額娘說他們那裡，有專門一到秋天就去明朝搶糧的部落這才有感而發而已。」這是烏拉納喇氏和他商議過後的說辭，畢竟小玉兒跟他說話時沒有顧忌外人。與其讓別人猜測他是被小玉兒教導，到不妨虛虛實實大方承認也免得日後有詬病。
皇太極最近倒是一直在琢磨，怎麼才能給大明朝一重擊。不管這主意是小玉兒的還是豪格的，此刻他都興奮異常。見朝臣因為豪格的話愣了一下，皇太極立馬朗聲道：「你能從你玉額娘那裡學以致用想到秋天去騷擾明朝搶糧，果然是長大了好樣的。」
見豪格眼睛亮亮的，終於等到機會皇太極立刻道：「大阿哥豪格時刻想著為我和大金分憂。今日出此良策，我心甚喜。來人傳令下去即日起，大阿哥豪格升為大貝勒賜花翎，並且立馬讓內務府加緊給大貝勒趕建貝勒府不得有誤。」
其實大阿哥作為皇太極的長子，眾人自然知道遲早會有今日紅樓之成為林黛玉全文閱讀。所以大家立馬恭喜起來，豪格也一臉喜色：「謝謝父汗!」
賜了貝勒府就意味著在皇太極眼裡，他已經長大了可以離宮了怎能不喜。
滿意的看著兒子，皇太極嘴角也勾出笑。緩步走了下來拍著豪格的肩膀皇太極笑道：「只要你的計劃成功了，父汗一定重重嘉賞你玉額娘和你。」
雖然有點不樂意皇太極還記得小玉兒，但今日確實是多虧了小玉兒豪格也不敢忘恩負義，立馬點頭贊同。
眼看著豪格一臉的得意模樣，想起小玉兒的囑咐。多鐸為難的看了一眼一直靜靜保持沉默的哥哥。立馬朗聲道：「大汗，大阿哥的主意自然極好，但是既然要搶我們何不來大的。」
「哦？」剛剛走到高處雕龍寶座前，皇太極聞言立馬轉過頭來目光灼灼：「十五弟你的意思是——」
事到如今多鐸也不在考慮是否會搶了自己哥哥的風頭，立馬道：「大汗我們何不先派探子潛入大明邊境，讓他們查清大明在邊境的屯糧的地點。到時我們大軍就可以能搶就搶，不能搶就全燒了毀了，看大明朝還囂張幾日。」
從小耳濡目染多鐸也不是個善茬，小玉兒書信只提到搶點屯糧。但他卻覺得乾脆全查出來，能搶就搶，不能搶就全部毀掉。這話一出，周圍人全部稱讚。連上面的皇太極都連聲說了幾個好字。
眼見皇太極都要安排人手了，多爾袞立馬壓下心頭的異常高聲道：「四哥既然這樣，我們何不每年都整頓兵馬。每年只要到他們谷子熟時，我們就深入明境。還可以圍困燕京截住他們的援兵，好好的搶上一番。這也算是殘毀其屯堡，消耗其國力了。」
這其實是多爾袞考慮已久的計劃，他做夢也沒想到會被豪格捷足先登。就連自己的弟弟都可以一下子想到一二。儘管心中疑惑萬分又萬般不是滋味，但他想到的沒有理由別人想不到。到了此時多爾袞也只能認栽，誰讓他一直認為時機不成熟，沒有早點說出。
沒想到今日一下子，就可以解決了他心中困擾已久的難題。皇太極立馬大笑道：「好，就讓八旗軍隊繞道蒙古，越過長城，直接深入明境。好好的嚇一下那個崇禎皇帝，狠狠的搶一下燕京。」
大笑過後看著站在朝堂中央位置的那三個已經長大的小子，皇太極慷慨激昂，豪情萬丈道：「看樣子這大明的天下，遲早會收囊到我皇太極的手中。多爾袞，多鐸，豪格還有莽古爾泰哥哥。我令你們全權負責這次的行動，所有八旗都歸你們調配，這第一仗我一定要聽到捷報！」
「多爾袞領命！」
「多鐸領命！」
「豪格得令！」
「莽古爾泰遵旨！」
四人異口同聲，整個大政殿內一下子變得氣氛高漲起來。
心中激動看出皇太極的雄心壯志，大貝勒代善立馬跪下豪情壯志道：「我八旗子弟，定能讓大汗得償所願，一統中原。」
「好！！」皇太極也一臉豪氣。
看著上面那個一身明黃年僅三十多歲卻已經滿身都是帝王氣概的皇太極。眾人只覺得滿是豪情，熱血沸騰起來立即全部跪下大聲道：「我等一定誓死效忠，讓大汗得償所願，一統中原！！！」
「我等一定誓死效忠，讓大汗得償所願，一統中原！！！」振奮人心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大政殿內。一聲賽過一聲久久不斷。
高高在上的皇太極，低頭看著底下那些跪地伏拜的大金文武百官。頭一次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了——整個大明朝確實離他的手心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