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章 產子 文 / 雞毛令箭
沒有理會不停哭泣自責的阿納日,哲哲現在只希望她腹中的孩子能讓她逃過一劫。十餘年夫妻，她清楚皇太極的秉性。孩子便是他的逆鱗，現在只能祈求皇太極能看在她為他承受生子之痛的份上饒過她。
慢慢把藥丸放進嘴裡,苦苦澀澀的哲哲立馬喝了一口水。阿納日還在自責，輕歎一聲哲哲終歸還是蹲□子把阿納日扶了起來。
「別哭,趕快吩咐人把產婆叫過來吧。」
「格格——」
心中一時酸澀難當,看著這個陪了她十餘年的女子。哲哲輕聲安慰道：「無妨的,阿納日只是提前幾日而已。」阿納日全是為了她,於情於理她都不忍責備她……
皇太極雖然走出太極殿很早,但是當他出了太極殿後卻越走越慢。腦子都是今天那些御廚和太醫的話，皇太極終於還是止住了去往清寧宮的步伐。
可能是對哲哲還存著那麼一點期望,可能不想就這麼一直糊塗著五行真仙。想了很久皇太極還是決定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的清清楚楚的。
他沒有管那個已經被亂棒打死扔出去的雁兒，只是讓人把剛剛關起來的那些御廚和太醫都給提了出來。
殘害皇嗣他們所有人的命已經保不住了，當皇太極把他們提出來時，所有人都已經被嚴刑拷打詢問過了。
沒有看他們一眼，空氣中全是濃濃的刺鼻血腥味。皇太極高高坐在那裡一直在沉思。
直到地上那些人快要被逼瘋時，皇太極這才摸著手上的扳指幽幽道：「是自己死還是要株連九族，你們自己選，我不逼你們。「
點頭衝門口侍衛點點頭，看他拿來一個香爐擺在眾人面前並點著裡面細細的黑香後。皇太極這才繼續道：「一炷香時間，有想通的可以站出來。如果都沒有想通或者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你們就先去地府給你們的親眷探探路吧。」
大殿內有人聽到皇太極的話，開始崩潰哭泣起來。正好進來的一等侍衛統領德長安，見皇太極皺眉立馬上前手起刀落。
短短剎那間一個剛才還在啼哭的鮮活生命就沒了，眾人一個一個的全部凸著眼睛癱在地上。有人身子開始抽搐起來，空氣中一下子傳來了一股更加刺鼻的味道。
沒想到竟然有人尿出來，德長安恥笑一聲。跟在他身後的兩黃旗隊伍中立馬站出來兩人，大步走到那個嚇尿的櫥子前。
直到穿著正黃色和鑲黃色盔甲，佩戴著兵刃一身蕭殺氣息的侍衛像是拖死狗一樣。把剛才那個嚇破膽的和已經沒氣的拖出去。眾人這才正真的清清楚楚的意識到死亡的逼近。
面前的細細香燭一點一點的在燃燒，空氣中的血腥味很快就被絲絲繞繞的佛檀香氣給替代了。
佛檀香寓意平和安泰，大金每個國民都喜歡。但是到了此刻它卻成為了他們所有人的催命符。
靜靜的緊緊的盯著香爐的人，一個一個的看著那一點一點跌落下來的灰燼一個一個的抖的更加厲害。
寶座之上的皇太極一直面無表情並且閉上了眼睛，只有站在他身邊一直盯著他的小全子才明白皇太極今天是真的起了殺意了。
世上可能真的有不怕死的人，但是卻沒有人能夠真正的承受的住，那種一點點眼睜睜的看著死亡逼近的感覺。而且當那一點點灰燼之中還承載著至親至愛所有親近之人的生死後，那便不是簡簡單單的死亡和害怕了。
當空氣中的佛檀香味道越來越濃，當那金色香爐中的細細黑香眼睜睜的變得只剩下三分之一後。
人群中老態龍鍾的呂太醫終於留著兩行清淚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暗暗鬆了一口氣，德長安立馬帶人把老太醫拖到了皇太極身邊跪了下來。
隨著老太醫的率先妥協，陸陸續續有幾人被拉了出來。
當第六個人終於在香燃盡前站起來時，隨著他的離去。整個大政殿一下子變成了人間煉獄，跪著那裡的四十來號人轉眼之間已經身首異處了。
身邊有侍衛在快速的處理屍體，待皇太極睜開眼睛後。還是呂太醫第一個開了口：「啟稟大汗，老奴一家九代單傳，老奴的兒子不到十七就害了天花跟兒媳早早離了老臣。幸虧他們倆給老奴留了一個孫子，老奴這才有個盼頭。」
留著兩行淚呂太醫表情有了一絲憤恨和後怕：「可兩年前一天晚上老奴回家後卻怎麼也找不到我的孫子了。」
「……」
身子動了一下，呂太醫看了一眼皇太極，然後把頭磕的低低的：「老奴一輩子只有一個盼頭了，老奴家就只有一個獨苗了無敵柴刀全文閱讀。老奴的石頭才六歲，大汗請恕老臣放肆。如果大汗的兒子丟了五天後才被人砍了小指送回來，大汗到那時該怎麼辦。」
皇太極沒有出聲，身邊德長安立馬動了動身子上前：「大膽——」
抬手制止了德長安，皇太極死死的盯著老太醫：「繼續——」
放在地上的兩隻皺皺巴巴的手動了又動，太醫久久才嘶聲道：「老奴無能，當時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保住我的孫子。臣從先汗在位時就一直在太醫院兢兢業業，沒想到臨老卻做了哪些個違心造孽的事情。」
盯著高高在上的皇太極，老太醫突然站起來沖高高在上面無表情的皇太極深深的拜了一下：「老奴今年已經六十有五了活夠了，還請大汗能夠一言九鼎。讓——不——是——求大福晉——再也不要碰老奴的石頭了，給我家留一個根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頭亂糟糟的皇太極看著老太醫輕聲道：「你是說——」
慢慢的把腰直起來，太醫異常平靜的看著皇太極幽幽道：「老奴什麼也沒說，老奴——」
「碰」毫無預兆的還在說話的呂太醫一下子朝著右側方大柱子上狠狠撞去。
碰的一聲，鮮紅的血漬一下子從大殿內同樣紅色的大柱子上快速的流了下來。
見皇太極猛地站了起來再也不會無動於衷了，慢慢轉過身的老太醫看著皇太極伸出手悲憤道：「大汗，老奴——什麼都沒說。老奴——老奴對著我的孫子發過誓——若我說出去，老奴的孫子一定會——一定會——」……
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在去清寧宮的路上，看著一個一個跪在地上的宮人，皇太極腦袋轟轟的。
「大汗，我有八十老母啊不得不——」
「大汗，求你放過奴才家人吧，都是奴才貪財啊——」
「大汗，大汗，我不該賭的，我不該啊——」
「大汗，嗚嗚，都是奴才妄想了。一個閹人我竟敢喜歡上了小翠，是奴才自作孽啊——」
「大汗，奴才——奴才只是想——想活著而已。」
吱呀一聲清寧宮的宮門從裡面打開，周圍有人在跪拜。皇太極神色不明的看著裡面。清寧宮還是那個清寧宮，但這裡的人還是當初那個他親自迎娶的善良賢惠福晉嗎？
「大汗，大汗，大福晉終於生了。」早早接到消息，阿納日立馬跑了出來報喜。
看著哲哲身邊這位平時像她主人一樣冷靜的大宮女現在冒冒失失的，皇太極愣愣道：「生了？」
「大汗，老奴家九代單傳只有一個石頭啊。」腦中無端端浮現出呂太醫的哭喊的樣子。
皇太極幽幽道：「是兒子？」
沒有聽出皇太極的語氣間的異樣，阿納日從地上站了起來喜極而泣道：「恭喜大汗是阿哥，我們福晉她——她終於為大汗生了一個阿哥。是阿哥啊！」
嘴角扯出一個弧度，皇太極一步一步的向裡面走去：「那大福晉還好嗎？」
跟在皇太極身後，阿納日興奮道：「沒事，奴才剛才進去的時候我們福晉還很精神呢？大汗我們——」
一行人剛剛進了大殿，一聲高亢興奮的聲音立馬打斷了阿納日的話：「來人啊，大福晉肚子裡還有一個，來人啊市長大人好悶騷！！！」
聞言皇太極一下子頓住了腳步，阿納日先是一驚然後立馬笑道：「大汗，大汗，可能是龍鳳胎，也可能是雙胞胎兩個阿哥啊。」
因為興奮，因為高興，因為激動阿納日連聲音都變了……
殿內阿納日和所有的宮人都擺出一副開心，高興的表情來。確實主子開心了他們才能有好日子過，哲哲能平安生下阿哥確實讓這裡所有人都高興不已。
為了讓皇太極清楚的意識到他們的大福晉為皇太極生了嫡子，阿納日立馬讓裡面的乳娘把孩子抱了出來。
「大汗，你看孩子多像你啊。」
「大汗，我們福晉終於對得起大汗你了。」
「大汗，看看小阿哥多精神啊，一直在哭。」
「大汗，小阿哥在看你呢？」
聽著身邊宮人太監，阿納日等你一言我一言的吉利話。
皇太極穩了穩心神，看向了他期盼已久的嫡子。
孩子小小的紅紅的，瘦瘦的。一直在撕心裂肺的哭泣。
想起小洛祥小的時候也是瘦瘦的小小的，所以皇太極壓下心中的那一絲異樣，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
「哇~~~~哇~~~~」
「大汗看孩子多精神。」
「是啊大汗，以後武雙全。」
因為已經不是第一次抱小孩子了，皇太極手上的動作相當的熟練了。
「大汗，其他福晉都來了，怎麼側福晉她——」因為不清楚小玉兒到底怎麼了，所以看皇太極高興，阿納日連忙小心的試探起來。
但是她無端端試探的話，到了皇太極耳中卻成了興師問罪。
皇太極不悅的看了她一眼，正要呵斥。但是手卻意外被小阿哥抓住，皇太極心中一暖立馬低頭去看他的六阿哥。
阿納日剛剛也嚇了一跳，現在看皇太極打算放過她。所以連忙住了嘴小心翼翼的看著皇太極。
但是下一秒就見皇太極臉色一變死死的看向他們。
「傳太醫——」
「還愣住幹嘛，趕快——」
孩子手上滾燙的感覺，讓皇太極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身邊阿納日被皇太極的語氣嚇著，立馬去叫裡面的太醫。
屋內哲哲一聲一聲的在呼疼大叫，皇太極看著懷裡的孩子。突然的想到剛才那個呂太醫還有所有人的悲傷神情，大政殿地面上那一道道紅好像就在眼前。皇太極心中一慌，立馬把孩子抱得更緊了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修改了一下，謝謝優雅52078.姑娘的地雷，破費了我剛剛才看到，o(n_n)o謝謝支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