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孰輕孰重 文 / 雞毛令箭
看海蘭珠無動於衷,小玉兒默然片刻然後保證道「不信嗎？時間會證明一切的，姐姐等回到盛京慢慢的你就會明白我的苦心了。」
此刻的海蘭珠已經再也不是那個傻傻的自以為是的傻姑娘了，雖然她一點都不稀罕那個昨天晚上羞辱過她的多爾袞。但知道自己可能要很長時間都待在十四貝勒府,受制於多爾袞和小玉兒。她還是壓下心中的不屑和不信任，彎身謝過了小玉兒。
在海蘭珠新婚四天後，在皇太極和眾人的期盼下一行人終於開始啟程回盛京了。
因為回去有皇太極和多爾袞的存在,一路上的行程明顯的與上次有了很大的不同。隨行保護的侍衛明顯的多了，路上大家也更謹慎嚴謹了。而且紀律嚴明一天走多少路，什麼時候休息什麼時候住宿都自成一套。事先的安排工作也做的很好,再也不像小玉兒她們來時的那麼的隨心所欲了。
唯一沒變的是小玉兒這些女眷還是要坐馬車,只是不能隨著心意隨時的下去走動了凌雲江湖。無聊了一路的小玉兒終於在兩天後把伺候自己的丫鬟趕到了後面的馬車,讓人把海蘭珠給換了上來。
看著這個脫去蒙古衣衫跟她一樣旗人打扮的海蘭珠,小玉兒當真覺得愛新覺羅家的男人當真好福氣。
不鹹不談的閒聊著,小玉兒一路上把一個年齡不大､城府不深又善忌喜歡多爾袞的刁蠻小姑娘表現了個徹底。
看著海蘭珠從剛開始的一言不發謹言慎行，慢慢的變得開始活波多話恢復起她平時的樣子，小玉兒心中突然的有了一種難以名狀的自豪感。
一路掀開簾子透透風也成為了小玉兒排遣無聊的方法，可能是因為當真不喜小玉兒和海蘭珠。一路上每次小玉兒掀開簾子，都只能看到在哲哲和大玉兒馬車旁邊的多爾袞的馬屁股。知道他在盡忠職守保護大汗的福晉們，小玉兒也毫不示弱的暗送秋波多看了皇太極幾眼。
不過好像是小玉兒的眼力不夠，或者說她表現的有點太含蓄了。一路上儘管皇太極一直騎著馬走都在不遠處，但也只是一直木著臉冷冰冰的對小玉兒挑逗毫無反應。
本來只是心中氣多爾袞的無聊動作，但之後卻因為皇太極的不合作態度。大大的刺激了小玉兒讓她完全的忘記了初衷在之後的一天內。小玉兒幾乎整個都把眼珠給掛在皇太極身上了，一直看著他。只要看見他突然轉頭小玉兒便立馬送笑臉上去。
等後來看坐在另一頭安分守己的海蘭珠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小玉兒這才在她面前嘟囔抱怨了幾聲多爾袞怎麼老是不回頭。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終於快到盛京的前一天晚上，小玉兒在路過皇太極時終於被他捏了一下手。
心中有一些欣喜也有點說不出的成就感得意感，小玉兒低著頭嫣紅著臉瞅了他一速的回了屋。
告訴侍女不用伺候後，小玉兒躺在床上小心翼翼的伸開了雙手。
掌心的那卷紙團幾乎都被緊張的小玉兒給汗濕了，但萬幸的是上面的字跡一點都沒有遭到破壞。
料想了千萬種他要說的話，但是等看到裡面的字跡後。小玉兒終於的收起了她這幾天有點瘋狂的漣漪心思。
看著手上的字條，想到皇太極說過要讓她盡快進宮的話。小玉兒一整夜輾轉反側一直都沒有好好的睡著覺，一直在想皇太極他到底要怎麼安排她進宮。
到了第二日小玉兒早早起身便給自己擦了一臉厚厚的粉，遮蓋住了她臉上那明顯的黑眼圈。
一路上小玉兒都在觀察到底會出什麼事情，神經一直繃的緊緊的。
就在離盛京只有五里遠的地方，小玉兒看著周圍侍衛愉悅放鬆的神情時都開始懷疑皇太極是不是在耍她。
靠在馬車裡的墊子上，小玉兒揉著腦袋苦笑起來。是不是因為她一路都不安分，所以皇太極才會故意給她假消息讓她緊張一下啊。
可剛冒出這個想法時，突然停下的馬車和周圍的亂哄哄的聲音立即讓小玉兒打消了剛才的想法。
看著四周圍得黑壓壓的全部一身黑的刺客們，小玉兒儘管知道他們可能都是皇太極安排的人馬。但還是忍不住的害怕起來。
「玉——玉兒——他們是什麼人。」
「我怎麼知道，告訴你等會不管出什麼事情都不要出馬車。馬車是最安全的地方知道嗎？」雖然不喜海蘭珠，但刀劍無眼小玉兒還是把皇太極告誡她的話告訴了她。
馬車動了一下，周圍的侍衛全部刷的拿出了兵器你好,上校爹地。小玉兒緊緊的抓住馬車內的扶手都不敢掀簾子只是緊張的聽著外面的動靜。
「大汗，他們不是。」貼身的侍衛在皇太極耳邊急道。
話剛說到一半便對上皇太極陰冷的表情頓時不敢言語，只能拿著劍擋在皇太極面前。
刺客明顯不喜歡廢話，領頭的用劍搖搖的指了一下皇太極的身影。便有大批的黑衣人全部不要命似的衝了過來。
皇太極這邊也有人放出了三顆煙火，儘管其中一顆雖然被對方射了下來。但總算是把消息放了出去。
被人圍在中央，皇太極看向了前面的馬車。哪裡多爾袞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明顯已經快安奈不住想要衝出去廝殺的衝動了。
此時多爾袞正好轉過頭來，皇太極立馬指了指馬車做了一個快走的手勢。
不想現在離開，多爾袞已經好久沒有練手了正想乘此機會好好動手一番。剛想出口反駁等聽到馬車裡面大玉兒安慰哲哲的話候，他立馬點點頭。
「來人保護福晉女眷立即衝出去。」指著前方多爾袞大聲起來，附近的侍衛立馬配合過來。
全部侍衛一下子一分為二，一部分被皇太極帶領去禦敵。剩下的一部分開始掩護著多爾袞帶著女眷開始突圍。
四周馬蹄聲，刀劍碰撞聲不斷。小玉兒跟海蘭珠縮在一起只能盡量壓低身子。蒙古族個個馬上功夫了得，但小玉兒子上次騎馬被阿布說過以後，便開始注意起來不敢以身犯險。
而且外面這麼亂，她真要是出去，後果只能是自尋死路。所以小玉兒也只好聽皇太極的話一直躲在馬車絕不出去。他說過只要躲著不出去，她一定會平安的。
可就在小玉兒還在一再的安慰自己一定都沒事，這些肯定是做戲，就算不是做戲也一定在皇太極的掌控之中時。
一支竹箭嗖的一聲飛過她的頭頂釘在馬車中的另一邊，伴隨著海蘭珠的尖叫聲，小玉兒終於不敢淡定了。
起身小心的掀開馬車的一角，當入目滿是一具一具流著鮮血的新鮮屍體。看著地上苦苦掙扎的已經沒有手臂的侍衛以及馬車前面已經被亂箭射死的還睜著眼睛的年輕馬伕。
小玉兒白著臉放下簾子，立即乾嘔起來。剛才的那近在咫尺的斷臂和，還有車伕那圓瞪的雙眼一直在小玉兒腦海中。
鼻息間全是血腥的味道，當小玉兒連忙睜眼這才發現自己那只剛才抓著門框的手上全是鮮血。
「啊——血—血！！！」
猛然聽到耳邊海蘭珠的尖叫聲，小玉兒以為她是看到她手上的血漬。連忙抬起頭怒斥起來：「閉嘴，沒事！！」
可能是小玉兒的聲音太嚴厲，海蘭珠立即摀住了自己的嘴巴。小玉兒順著她圓瞪的眼睛看過去，這才發現馬伕的血已經流了進來。
這時候騰地一聲馬車前座有人跳了上來，小玉兒連忙下意識的摸向她的腰帶。海蘭珠也抖了一下。
「福晉沒事吧？」其旺咯的聲音傳來過來。
小玉兒連忙鬆了一口氣：「我沒事，大汗他怎麼樣？」
其旺咯是皇太極的侍衛，小玉兒上次跟皇太極在篝火晚會上見面後。就是他送她會帳篷的，他聲音一直有些沙啞的難聽。小玉兒當時好奇問了一句原因，所以一直對他印象很深刻。
聽到小玉兒沒事，其旺咯駕的一身，狠狠地抽了一下一直不敢上前的馬匹半面紅妝傾天下全文閱讀。看馬車終於動起來他才大聲道：「大汗一身本事絕對不會出事的，他讓我來保護福晉你。」
絕地逢生一樣，小玉兒呼呼的喘著氣倒在馬車裡面。把手從腰間移開看著捂著嘴巴滿臉是淚的海蘭珠小玉兒終於笑了起來。
「護著我，一塊隨著十四爺衝出去。」用刀擋開飛來的亂箭，其旺咯大吼一聲立即有侍衛又護了上來。
「福晉抓緊扶手，低下頭絕對不要抬頭。」
「知道。」
儘管有亂箭再次一根一根的飛來進來，儘管外面還是廝殺聲不斷。但這一刻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知道自己沒被放棄。小玉兒真的感覺安心多了，慢慢的從腰帶裡面掏出那把皇太極給的小匕首，小玉兒雖然知道它可能沒有多大的用處，但卻還是緊緊的把它攥在手心。
「快跟上——來人護著大福晉的馬車，快。」
聽到熟悉的聲音小玉兒連忙抬頭，馬車顛簸了一下，小玉兒看著那突然射進來擦過她頭頂的箭，渾身開始冒冷汗。
「玉兒是多爾袞的聲音，他就在前面。我們追上他了，我們有救了。」
海蘭珠留著淚低著頭看著臉色泛白的小玉兒大笑起來。
沒有再出聲，沒有再抬頭。小玉兒俯著身子緊張的抓住扶手把自己穩住。
馬車上不時有兵刃相交的聲音，空氣中都是血腥和危險的味道。
仔細的撲捉著前方多爾袞的聲音，小玉兒甚至一度的希望她能有機會看一眼他現在的樣子。甚至她希望他們倆個人就這樣的死在一起也是一種造化。上輩子的她不是一直希望可以看到他殺敵的樣子嗎？
周圍的聲音明顯的小了起來，小玉兒知道他們已經突圍了。連忙稍稍支起身子稍微動了一下。她感覺她已經保持臥地的姿勢很久了。
「碰」額頭撞在馬車的門框上，暈頭轉向之際小玉兒看到剛剛同樣起身的海蘭珠已經暈了過去。
「福晉，糟了馬車車輪壞了」其旺咯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進來。
小玉兒顧不得疼痛連忙掀開簾子，只見其旺咯迅速的跳了下去向著左邊的車輪走去。小玉兒見那木質的車輪已經裂開了幾條大口子，立馬心急如焚。
「怎麼回事？快走啊。」蹬蹬的馬蹄聲傳了過來。
小玉兒往外爬了一下，抓住馬車邊框看著這個身上沾滿鮮血的多爾袞。
「十四爺馬車壞了，不如讓十四福晉和庶福晉到前面的馬車擠一下？」其旺咯聽到多爾袞的聲音立馬趕了過來。
「快小玉兒把手給我——」
幾乎有點喜極而泣的感覺，這一刻小玉兒突然有了也許她應該放過他和大玉兒的念頭。
搖著身子站了起來，抓住一邊的車框。小玉兒盡量伸長手臂去夠多爾袞那伸在半空中的大手。
「可是海蘭珠她——」
「多爾袞快回來，快——後面有追兵來了。快——多爾袞！」一道熟悉的聲音刺破了長空，一下子打斷了小玉兒的話。
小玉兒愣愣的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那已經碰觸到，但卻又飛快縮回去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