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驚濤駭浪 文 / 雞毛令箭
因為搬到了哲哲的帳篷旁邊,小玉兒這才知道原來皇太極做為大汗也不是日日**快活。
起碼接連幾日小玉兒都看到了那不遠處被團團圍住的帳篷，幾乎每個夜裡都亮到半夜。
幾日來小玉兒白天不僅要應對哲哲，不能出現任何的馬虎鬆懈。還要應付天天到她這裡來的海蘭珠當真是身心疲憊。
之前不住在的那麼近的時候,小玉兒偶爾碰到皇太極還會打聲招呼說句話什麼的。
但是自從住的近了小玉兒反倒不敢那麼明目張膽了，今日因為下午身體不舒服所以小玉兒睡得比較早。
等一覺醒來，發現外面已經黑了。因為已經過了晚飯時間小玉兒並不想吃的太油膩，所以晚飯也只是隨便的吃了一點茶點。之後覺得渾身沒勁的小玉兒便不顧侍女的阻攔偷偷的出了帳篷。
知道有些任性了，但小玉兒還是止不住的想獨自待一下。想到這幾天她對海蘭珠的蓄意交好虛情假意，連小玉兒都覺得陌生。上輩子她不是沒有做過壞事,後宮中的女人不管是有意的無意的都會在掌心沾染一點鮮血,雖然多爾袞的後院人數不對，但小玉兒也不可避免的做過殺雞儆猴的事情。
可上輩子她直來直往什麼都放在明面上，喜歡就是喜歡，什麼時候做過這樣違心虛假的事情。
想到今日她告訴海蘭珠他們這幾日就會回盛京時，海蘭珠那驚慌失措的樣子，連小玉兒都有了一絲不忍。
平心而論她不討厭海蘭珠他們兩人上輩子交際不多，這輩子她又不是那個真的被海蘭珠搶去未婚夫的人。所以她們算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了，可為什麼她偏偏一定就要嫁給皇太極呢？
小玉兒不是沒有懷疑過她也是重生的可能，可拐彎抹角的試探表明她也不是那個跟她一起的海蘭珠。
對於這個莫名其妙就像是著了魔一樣非要喜歡皇太極，嫁給皇太極的海蘭珠。小玉兒不是沒有猶豫過，沒有沒有給過她機會。只是她的執念太深，那也只好各憑本事了。
想到這幾日可能是因為哲哲的意思委委屈屈的跟她宿在一起的多爾袞，小玉兒想想就有些煩悶。
他這幾日偶爾回來的很早，偶爾就像今日似的這個時間都沒有回來要到後半夜才會回來。
每次回來都是酒氣沖天的，一副她逼迫他似的哀怨著宿在另一邊的矮榻上委委屈屈一片愁容。
本來要是不住在一起小玉兒還可以當他不存在，可一旦他在屋裡。那走動的聲音，在後面洗澡的聲音，喝水的聲音，翻動書籍的聲音就像是魔咒一樣一直一直的響在她耳側讓她寢食難安､不得安寧無敵柴刀。
帳篷裡多爾袞的每一個小動作，都讓小玉兒的神經開始高度的緊張起來。到底——到底什麼時候才是真正解脫的時候。
「什麼解脫？你為什麼到現在都不睡？」
耳畔穿過來的聲音讓小玉兒突然有了一絲驚喜的表情，剛想轉身身子便被人從後面環住。當那大的離譜的披風把她也包裹起來後。那身後暖暖的感覺讓小玉兒情不自禁的放鬆了身子整個人都靠了上去。
摸著那低垂下來的黑絲錦帶，小玉兒想到剛才她突然脫口而出的話便有些迴避。只能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道：「姑夫你喜歡過姑姑和大玉兒嗎？或者說你有愛過誰嗎？」
要是上輩子這個答案毋庸置疑肯定是海蘭珠，可現在小玉兒敢肯定他還沒有喜歡上海蘭珠，所以現在她突然好奇起來。
好像是被小玉兒問住了，後面的皇太極久久都沒有說話。後來直到小玉兒感覺她有點太冒失了。皇太極卻突然的出了聲：「愛過喜歡過吧。我那時才十四歲每日除了讀書習武外，天天都要去大福晉父汗那裡請安。
父汗那裡有一個大宮女每次給我遞茶送水的時候都會撓我手心一下。她長得很好看當真是人比花嬌，說話的聲音也很好聽。那時候我常常都會夢見她，我想這應該就是喜歡了吧？「
沒想到他竟然也有這樣的青澀的時候，小玉兒好奇道：「那後來呢？你有沒有要了她。我知道您的額吉生前也是大福晉，只要你提出來老汗王應該不會拒絕的？」
似笑非笑是聲音從耳邊傳來過來，那環在腰間的手突然的用力起來。當小玉兒感覺她和皇太極之間貼的已經毫無縫隙的時候。
耳側傳來濕濕的感覺，小玉兒不自在的轉了一下頭。但不一會皇太極其中的一隻手便橫過她的前胸，輕飄飄的放在了她脖頸。雖然知道那隻手沒有用力，但小玉兒卻也下意識的不敢在動了。
「知道嗎？」
「嗯？」呼呼熱氣從耳畔傳來，絲絲繞繞地鑽入耳蝸小玉兒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說的沒錯，父汗確實想都沒有多想就把她賜給我。我當時欣喜若狂對她好的不得了。只可惜她是沒命享福的人，短短十天不到她便香消玉殞。「
感覺皇太極身體燙的有些過分了，小玉兒顧不得多想什麼只能乾巴巴道：「生死有命姑夫還是不要多想了，其實能夠死在喜歡人的面前我感覺那就已經是一種恩賜了。」
伸出雙手，小玉兒摸一摸皇太極那放在她脖間的手。又不放心的低下頭把那隻手虛虛抬起來放在自己的額頭。
「姑夫你發燒了!難受嗎？外面冷我們回去吧？」確定自己不是出現錯覺後，小玉兒連忙轉身踮起腳尖，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當手被那燒燙的感覺刺激了一下後，小玉兒連忙拉起他就想回去。
但沒走幾步人便被猛力的拉了回來撞在皇太極的懷中，忍著鼻尖被撞得痛楚的感覺。小玉兒微微抬頭，便被面前那雙幽如深潭的陰冷眼神給驚到。那黑漆漆的雙眼在遠處燭光的照耀下，宛如她在上輩子在那小院中看到的試圖跳下去的陰冷恐怖的深井。那永無止境的黑和陰測測的感覺讓小玉兒當場面無血色。
看著皇太極盯著她慢悠悠的牽起那只剛才摸過他額頭的手，小玉兒心中狂跳人卻一動也不敢動。
但良久當發現皇太極只是溫柔至極的，在她的手腕動脈處印下一個淺淺的吻後。小玉兒終於像是脫力一樣卸去了全身的力道。靠在他胸前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注意到小玉兒的動作，皇太極輕輕的動了動眼簾放下她的手，把她抱得更緊市長大人好悶騷全文閱讀。
「放心我說過不會再嚇到你，你怎麼這麼膽小呢？」
「……」小玉兒只能乾笑，她已經明白現在的皇太極有些不正常了。
「對了你還問我有沒有喜歡過哲哲和大玉兒？哲哲她確實很聰明。但是我天生就有點忌憚聰明人，所以哲哲只能是夥伴和盟友絕無可能成為愛人。
至於大玉兒布木布泰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雖然我一直讓別人都以為我是因為她母儀天下的命格才娶了她，其實不然我是另有原因的。」說話間皇太極的語氣突然有點像個孩子神經兮兮的。
「什麼原因？」雖然知道好奇會害死貓但只要是布木布泰和多爾袞的事情，小玉兒總是無法做到置之不理和釋然。知道今天能聽到這麼多全是因為碰到皇太極的狀態不對，所以小玉兒幾乎壓低了聲音屏住呼吸就怕會驚醒他。
淺淺的笑著皇太極低下頭湊近小玉兒耳邊喃喃道：「知道嗎？其實大玉兒和多爾袞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從頭到尾我都清清楚楚。我忍啊忍直到知道他們倆彼此終於都有了白首之約，我才把多爾袞派了出去，讓哲哲把大玉兒給弄了進來。」
猛然睜大了雙眼，小玉兒又迅速的低垂著頭忍著心頭的驚濤駭浪和淡淡的恨意。悠悠的問道：「為什麼？」
把下巴支在小玉兒的肩頭，摸著小玉兒背上的那一頭青絲。皇太極緩緩睜開雙眼，昏沉的視線逐漸的恢復清明起來哪有一絲迷糊。
看著懷裡的小玉兒皇太極想了想咬著牙字字如鉛道：「為什麼？呵就因為我是皇太極是大汗是當時的四貝勒！
我做為汗父的嫡子，母親早逝，舅舅不喜。而他的母親阿巴亥卻在母親剛剛死了沒幾天就做了大福晉。我被趕出正殿一個遷到偏殿為了區區旗主之位拚死拚活時，他們兄弟三人一出生就有了旗主之位。
我那年為立戰功被亂箭傷到為了盡早回來覆命我沒讓任何人知道，只是自己草草處理了便回了盛京。可當我忍著痛快馬加鞭的趕回來時，得到竟然只是一句輕飄飄的知曉了。第二天他們一家人便開開心心的去秋收打獵了。每次看到他們一家人父慈子孝､共享天倫之樂時，我都有點懷疑我以前看到父汗對母親的萬般呵護都是假的。
哼！我不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為了能上戰場我私下隱瞞身份日日跟士兵切磋到渾身是傷才一點點有了起色。為了能在朝臣面前有說話的餘地能早日得到貝勒之位，我夜夜熟讀兵法治國之道每日都到後半更天。
可笑的是我所有費盡心機得到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是唾手可得。」
聞言小玉兒苦笑一聲不敢置信道「所以你便搶了大玉兒？」
淡淡的笑了一下，皇太極看著遠處的燭火輕輕的說道「是啊，憑什麼他可以得到所有的寵愛幸福，而我卻只能步步為營連婚約都要當做籌碼只能孤孤單單､孑然一身！」
心中被陣陣的寒意､絲絲的憐憫，以及無法掩飾的不寒而慄的感覺充斥著。小玉兒看著他完全的糊塗了：「大汗你現在娶了大玉兒終於算是得償所願擁有一切了，是不是可以滿足了？「
閉上眼細細的體會著小玉兒話中的意思，良久皇太極苦笑著睜開眼：「得償所願？可能這輩子我都不會有機會得償所願了？搶了他的人又如何？一個一個的心裡都只有他？」
慢慢的從他的懷中掙扎出來，小玉兒臉色慘白的站在離皇太極一丈遠的地方。看著皇太極那因為高燒迷迷糊糊､毫無焦距的眼神，終於忍不住輕輕的開了口「那麼我呢？大汗我會不會也只是你和多爾袞之間一個搶奪的工具。從頭到尾､自始至終你是不是從未對我動過一絲一毫的心思。跟我在一起是不是也只是為了你心中的那一份沉澱已久的不甘和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