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 329 一個人的婚禮 文 / 溢美
魔窟裡鑼鼓喧天,熱鬧非凡。
穿著白色婚紗的新娘,幾個侍女的陪伴下走上了觀禮台。
台下是無數的邪魔變幻的人形,他們穿的西裝筆挺,也有些穿著隨意的,衣服風格各異,看起來是從不同的地方趕來的邪魔。
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每張面孔上都掛著笑容,喜悅的笑容。
這是魔窟這些年來少有的喜事。
絲蘭腳踩著白色的高跟鞋,一步步穩穩當當的走到檯子中央,明亮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
這些光線經過巫婆巴亞的處理,不會對她產生絲毫的傷害。
潔白的婚紗將絲蘭襯托的更加柔美動人,靈動的雙眼中竟顯現著超出她年齡的智慧,她在赴宴的人群中,看到了小伍,看到了她的家人。
衛龍的神情有些憂慮,顯然心裡有事兒。
而她娘臉上沒有太多複雜的表情,就同別人一樣,臉上戴著應付的笑容。
估計他們已經被太多人打招呼,她光應對,應對的臉部都僵了吧。
小伍的神情有些僵硬,他此時沒有像往常一樣,笑容滿面的看著她,而是偷偷的看著她,當發現她看到之後,就會轉移目光,似乎在刻意的躲閃著什麼。
絲蘭知道,他們都在為她擔心,擔心她不能夠應對接下來的場面。
因為今天的主角可能不會出場,但是就算是沒有主角,她這個配角也要將這場戲完美的唱完。
吱娜在眾人的簇擁下,從台下上來,她全身珠光寶氣,但是渾身上下衣服的色彩搭配太過扎眼,看起來反倒失去了氣質,更像是地主婆一樣,只是有種財大氣粗的感覺。
儀式馬上就要舉行了。可是新郎卻還是遲遲不見人。
她轉頭對身邊的人耳語了幾句,幾個侍女匆忙的走下檯子,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粗大的火盆裡,各種枯骨被巫術點燃。燃燒著冒出一陣陣的幽白的光芒。
檯子中央一個寬大的祭台,祭台正中間擺放了一隻動物的頭顱,看不出那是怎樣的一種動物,生前也一定是凶神惡煞的吧。
白色的獠牙,長長的垂在黑色的唇外,兩隻半圓形的耳朵,卻又半尺長耷拉在頭上,黑色的毛粗的像針一樣。
在這顆可怕的頭顱旁邊,按照一定的順序,擺放了一些盤子。每個盤子裡都裝了不同的極祭品,從有鮮血的,到完全是水果的,整整齊齊的擺放了滿滿一個祭台。
兩邊站了兩排穿了青色長裙的侍女,每個人手上都端了一杯酒。這些酒杯都是透明的。
酒的顏色從裡面毫不掩飾的透出來,紅的,純清的,黑的,紫的,藍色的,黃的……
各類酒加起來足足有十八種。每種只是那麼象徵性的一口,可是在杯子裡的高度卻是一樣的,遠遠望去酒液排成了一條直線,像是七彩虹一樣漂亮。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巴亞作為城堡第一女巫婆,她正在進行祈福儀式。
之間她瘦削的身子上裹了一件黑色的袍子。寬大的袍子更像是披在了一副骨架上,長長的法杖被她拿在手上,高高舉過頭頂。
她嘴裡面唸唸有詞,朝著被祭拜的神壇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走到旁邊男邪魔那邊。從他的手上接過一隻大碗,她端起大碗,將裡面半碗液體都灌了下去。
然後轉身對著身邊圍成圓形的白骨盆,猛的將嘴裡的液體噴了出去。
一時間一個白色的火圈兒就在她周圍出現。
白骨盆裡的白骨,瞬間劇烈的燃燒了起來。
空氣中散發著一種奇怪的味道。
所有入宴的人都靜靜的等待著,儀式完畢,就是婚禮的正是部分了。
也是最*的部分。
只是這時候剛才匆忙離去的侍女又匆忙反悔了高台,她們來到吱娜的身邊,小聲在她耳邊匯報著什麼。
吱娜臉色一變,回頭斥責了她們幾句,便開始坐立不安。
羽衣怎麼會受的了她的束縛,這個城堡雖然是她們娘倆說了算,可是當別人聽命於她,將他關起來的時候,羽衣便不會心慈手軟,誰阻礙他,誰就得死。
原本吱娜以為自己派去的那兩個邪魔,已經將兒子看管起來了,這期間也沒有報告什麼,還以為風平浪靜,沒有什麼事兒發生。
可是剛才侍女回來告訴她,前去監視王子的邪魔都死了。
王子不知去向。
此時羽衣已經離開了城堡,他沒能夠和沙若結婚,這是他最遺憾的事兒。如果說他無情,那麼他的情可能都給了沙若。
巴亞的儀式已經接近了尾聲,透明的水晶杯裡裝的是動物的鮮血,巴亞將鮮血直接倒進了剛才祭奠的怪獸的頭顱上。
鮮艷的血漬從那巨大的頭顱上流了下來,順著那粗如針的黑毛,一股股的流下,將大半顆頭顱都染成了紅色。
血淋淋的顏色,竟是她們最神聖的顏色。
巴亞將她的法杖再次高高的舉過頭頂,然後對著那怪獸的頭顱深深的鞠了一躬。
她身後跟著伺候著的算是護法的男邪魔,也跟著跪下去,磕起頭來。
儀式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要宣佈,新娘新郎的禮儀進行了。
可是到處都不見羽衣的影子,巴亞剛剛轉過身子,正準備宣佈儀式結束,就看到吱娜朝她投來焦慮的目光。
她一雙眼睛,飛快的在台上一掃,剛才太專注於儀式了,她沒有發現最重要的人沒來。
見吱娜面露難色,她知道羽衣肯定是臨陣脫逃了,她轉過身去,找了個背人的地方,從懷裡掏出水晶球,一隻手托著水晶球,另外一隻手懸在上面,唸唸有詞,水晶球裡開始顯現羽衣房間門口的畫面。
顯示兩個邪魔的腦袋被他兩個幽靈侍女提了出去。接著有是增派的邪魔的腦袋被陸續的摘掉,最後是羽衣大搖大擺的離開臥房不知去向。
她將水晶球收好,慢慢吞吞的來到吱娜身邊,雖然整張臉是面對著所有的賓客的。可是嘴巴小聲說話卻只有吱娜一個人可以聽到。
「他走了,我們也不能隱瞞了,就看看未來的王妃如何處置這場面了。」
「這能行嗎?會不會引起騷亂,衛龍趁機謀反怎麼辦?」
吱娜不太敢,怎麼說她還是對衛龍有所忌諱。
「不會,衛龍不會這樣做,除非他想她的女兒死。絲蘭在我們手上,我們有什麼好怕的。」
巴亞的眼眸中透出一抹狡詐。
絲蘭此時正站在台中間,等待著她婚禮儀式的開始,對於羽衣她已經不再抱幻想了。他曾經不止一次的警告過她,她將面臨困境。
所以她也早就做好了準備,今天就算是他不來,她也要好好的感謝他,感謝他提醒她。
「現在宣佈儀式開始!」
巴亞的聲音剛落。台下立刻激起一片喧嘩。
果然有人開始疑惑起來,高聲嚷著,「王子沒來儀式怎麼可以開始,這是對王子的大不敬。」
或許說話的人出發點是好的,都是為了尊重羽衣。
可是他卻不知道,這種情況下,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敢當著吱娜的面兒,做這大不敬的事兒。
「就是啊,王子人呢?」
「王子呢?」
「儀式不能開始,王子沒來!」
「……」
眼看著台下的局勢就要失控,就算是最高權威吱娜在這裡也無濟於事,也束手無策。
這些個邪魔有些都是從很遠的地方趕來的。有些甚至都還記恨著吱娜和羽衣篡權,也有些態度不明朗的。
吱娜也不敢貿然做出決斷,或是懲罰,或是狡辯。
正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大家安靜一下!」
台上突然傳來了一個溫柔甜美的聲音,那聲音彷彿是天籟之音。鑽入每個邪魔的耳朵,他們浮躁的心,都突然變的安靜。
衛龍抬眼朝台上看了去,女兒絲蘭怎麼面對這局面,他早就說過想要小伍帶著她走,可是小伍不敢,而派人探聽她的意思,她竟然不走。
看著女兒朝台前走了幾步,他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兒。
絲蘭的目光從父母臉上掠過,原本也幻想過這種事情發生時的場景,可是那個時候內心總是緊張不安的。
沒想到這一刻她反倒不緊張了,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淡定過。
「大家聽我說一句。今天的婚禮是我和羽衣王子的,可是大家也都看到了,儀式要舉行了王子還沒來。」
低下的人都被那聲音迷住了,所有的人不再浮躁。
「王子是有重要的事情暫時離開,因為事發突然,不想讓大家覺得大家被擺了一道,遠道而來卻要失望而歸。總起來說,大家來參加這場婚禮,都能夠表明了大家的心意。所以這場婚禮,只要我不計較,大家也不用替絲蘭我太計較了。將來的日子是我和王子走下去,如果今天都不能夠寬容,理解,日後又憑什麼在他的身邊,扶持他,照顧他。愛他就要理解他。大家覺得呢?」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十幾歲的孩子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這些話句句在理,結婚的人的確是她,她都不計較了,別人憑什麼計較。
而且,像她說的那樣,他既然是臨時有事離開,一定是大事,不然有誰會不參加自己的婚禮。
聽了絲蘭的一番話,台下便沒人再反對了。
「既然未來的王妃如此的善解人意,那就是我們的福氣,我們怎麼會反對,我們衷心的祝福,祝福王妃王子千年千歲千年好,情深情濃情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