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 274 草木灰 文 / 溢美
「再等等！」
傑克很有耐心，他一直都在等待機會，那個探子該不會不吃不喝不睡吧，只要他打個哈欠，他們就有機會溜進去。
只是這個機會他們一直都沒有等到，中間幾次差點兒被魔怪發現了他們藏身的地方。
他們不得不躲進了地下通道裡，那下面留著黑色的污濁的水，還有無數的螢火中般的眼睛在暗中盯著他們。
好在那些邪魔沒有思想，不知道告密，因為它們就像是人類世界中的蚊子一樣。
青石板上時不時的傳來陣陣轟鳴聲，地下流著的黑水讓喬小凡覺得噁心，不只是因為它的顏色，還因為它的味道。
那種味道實在是讓人窒息，一股**的腥臭味兒。
「我出去看看吧，不能一直待在這下面，我會瘋的。」
「嗯！」
他伸出手來，不知道從哪裡掏出的一塊手帕遞到了她的面前，那種感覺像是回到了學生時代，他總是出其不意的給她一些小驚喜，「不喜歡戴面具，就擁著個摀住鼻子吧。」
「哼，誰要用你的。」
雖然這樣說，她還是在他的手抽回去的時候伸手抓住了手帕，拿在手上轉身聞了一下，上面的確是他的氣息。
雖然還能夠聞到那種不敗的臭氣，但是已經好多了，至少注意力被轉移了。
「我想出去看看。」
喬小凡拿著傑克的手帕捂著鼻子，透過上面的石板孔看著外面，就在這時，小伍提著一個木桶從裡面出來，木桶裡裝的都是草木灰。
這是魔窟用來慶祝喜事用的，但是喜事一過，這東西的存在卻是危險的。所以必須處理掉。
他正準備將這些東西倒入地下的槽溝裡。
「噓！」
傑克將喬小凡拉到了一根大石柱子後面，接著草灰從上面傾倒下來，落入了那黑色的水中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灰色融入黑色。就變成了黑色。
那些草木灰就順著污水流走了。
剛才喬小凡躲閃的動作雖然輕盈，但是腳下濺起的水聲依然沒有逃過小伍的耳朵。他不只是武藝高強，聽力也絕對是靈敏。
只是他沒動聲色，不想驚擾監視特們的人，也不想驚擾了下面的人。開始他以為下面的也是奸細，可是後來他敏銳的目光看到了喬小凡的一隻腳，那只鞋子分明不是魔窟的質料。
難道是外面來的人，他感覺到不妙。於是提著木桶轉身又進了將軍府。
衛龍正難過著，聽了他的女人在床頭哭了整夜，現在他不得不考慮在女兒和忠誠之間做個選擇了。
如果他選擇了忠誠，女兒勢必會成為人質。
「將軍！」
「將軍！」
小伍從外面跑了進來。小聲的喊著，幾步就跨到了衛龍的書房。
衛龍將桌子上攤著的紙筆收了起來，有些驚恐的看著從外面匆忙跑進來的小伍，「什麼事兒，那麼慌張！」
「魔窟來了外面的人。不知道是什麼目的！」
小伍將他在外面看到的那一幕，全數告訴了他的主人，「外面又探子，我沒敢驚動他們。」
「你說他們躲在下水道裡？」
衛龍站起身來將書房的門關了起來，生怕這房間裡的一句話。一個字透露出去。不只是外面，甚至就在他們的家中，那些侍女也絕對是信不過的。
「一定是為那件事兒來的。一定是！」
衛龍的臉色變的蒼白不堪，他才剛開始動了一點兒歪念頭，上面就派人來了，難道說早就想到這一點兒了。
只是這城堡中的事情，外面的人是怎麼知道的。
「將軍怎麼辦？怎麼辦？」
小伍有些焦急，外面又探子，還有來歷不明的人，他不知道那些人對他們是不是威脅。
「城堡中應該還有王子的人。」
衛龍在沉默了片刻後，終於想通了這一點兒。一直以為城堡中就只剩下他們了，所有傾向於大王子的人都死了。
他們苟且偷生，也差一點兒為了自己的女兒，對自己的信念產生動搖。
「不可能，所有王子的人都死光了，除了……我們……」
小伍這句話說的很吃力，很小聲，比蚊子的聲音大不了多少。
「不，一定還有。不然城堡裡的消息，不會這麼快透露出去，看來那些人是來找我的，你快去想辦法將他們帶進來。」
衛龍突然想明白了，他們是為了那幅圖來的，他也一直在等待那個機會，將卷軸送抽，可是他們是無法離開城堡的。
現在既然斯伯傑斯派人來取了，那當然是最好的，卷軸不在自己的手上，羽衣也就沒有了要挾他的必要，所以不至於傷害絲蘭。
喬小凡和傑克躲在下面，身上都浸染了這魔窟的氣味兒。
「我們總這樣躲著，什麼時候能夠見到衛龍。如果拿不到卷軸又該怎麼辦？」
背靠在破舊的石柱上，有些沉不住氣的喬小凡，開始了長長的歎息。
突然地下水渠中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雖然不大，可是喬小凡聽到了，傑克也聽到了。他雖然不是什麼法師，不是驅魔家族的人，可是他在山崖下獨自生存的時候，睡覺都要睜著一隻眼睛。
「有東西過來了。」傑克將喬小凡朝身後擋了一下，他們已經退無可退，身後只有無盡的黑暗，所以也只能暫時躲到黑暗中。
他們也不清楚，黑暗給他們到底是能帶來保護，還是毀滅。
亮光處，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朝他們藏身的地方摸了過來，「嘿，我知道你們藏在這裡，出來吧。」
小伍只是試探下，他還不能夠確定，這些人是不是真的像將軍說的那樣，是來拿卷軸的。
如果真的是來取卷軸的，什麼都好說，如果萬一不是，他若是主動帶他們去找衛龍，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喬小凡忍不住想要出去，她不確定這黑暗對他們有沒有隱蔽效果。傑剋死死的按著她的手，不讓她亂動，有時候對方的陷阱更是讓人難以捉摸。
他不會沒看清楚現實就暴露目標的。
「你們從外面來到這裡，到底是有何居心，如果不說出來，我就大聲喊叫，讓二王子派兵來收拾你們。」
小伍惡狠狠的說。
黑暗在他眼中根本不是黑暗，他在黑暗中的感覺比白晝要好的多了。
喬小凡和那個充滿了疑心的男人，在他的兩隻眸子中是那麼的清晰。
「你是什麼人？不是羽衣的人嗎？」
喬小凡終於撇開了傑克的手，她不能夠再保持沉默，因為她眼角的六角迷星，一直都在閃爍，閃爍的讓她不舒服。
而且她相信，既然她能夠感受到，那麼邪魔也可以感受到她。
「哼，我們都是二王子的人，在這裡的哪個不是。」
小伍的話是那麼的模稜兩可，他不能夠給細作，給派來監視衛龍的人一點兒把柄。
「是嗎？如果真是那樣，為什麼到現在，你不高聲喊叫讓他們來抓我們？」
傑克看出了玄機，他拉著喬小凡的手，「走吧，我想是有人來接我們了。」
喬小凡跟在小伍的身後，通過地下的秘密通道，終於來到了衛龍的書房。見到衛龍的那一刻，她還以為自己穿越了。
穿越回古代了，因為衛龍的穿著，竟然跟幾百年前的人一樣，寬袍大褂的。不過是一張削瘦的臉上，卻精神飽滿，白色的大戶組有三五厘米那麼長，不過是打理的很乾淨整潔。
「你們就這樣闖入魔窟，難道不怕死嗎？」
衛龍給小伍使了個眼色，小伍就跑到外面去站崗了，似乎他一點兒都不擔心這兩個人回加害他一樣，如果不是相信自己的判斷，就是對自己過度自信，相信這兩個人奈何不了他。
「你就是衛龍將軍嗎？」
喬小凡看過斯伯傑斯給她的資料，那張畫上的主人公，跟眼前這個老爺子很是相像。
他點點頭，示意他們兩個人坐下。
喬小凡一點兒都不客氣，就在那張十分古怪的椅子上坐下了。
傑克不動，他似乎不想受制於人。
「我們來是想要拿回捲軸的。」
他一句廢話都沒有，傑克畢竟還是有所改變的，他只相信自己，其他任何人都不相信。
衛龍呵呵笑了幾聲，臉上倒是沒有顯露出什麼，他老謀深算，能夠在羽衣除掉了所有大王子親信的時候，獨自活下來，就證明他是有他的一套的。
「我還不知道你們是誰派來的，更不知道你們說的什麼卷軸啊，要知道在這裡說錯一句話，問錯一個問題都會死人的。」
衛龍說完看這臉已經變色的兩個人，稍微轉動了下眼眸，「現在可以說是誰讓你們來的了嗎？」
「你該知道的。」
「是，我想卻定一下。」
「斯伯傑斯！」
喬小凡討厭這樣繞來繞去，廢話一堆，如果不是怕給衛龍惹上麻煩，她肯定早就說了。
「嗯，有信物嗎？」
衛龍一點兒都不驚訝，事實上他也早就猜到了，但是猜到是猜到，還是不能夠掉以輕心。
「有！」
喬小凡嘻嘻笑了一下，朝傑克使了個眼色，傑克有些意外，瞪了喬小凡一眼，這丫頭又想做什麼，簡直是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