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 067 天使的面孔 文 / 溢美
艾瑞克的一番話，聽得眾人都羞愧的垂下了頭。
可是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那又有什麼了不起，如果我們也可以，誰願意在城堡裡等著。我們自己都可以養活自己。」
他的話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很多人又開始紛紛指責起喬小凡，說她早上的行為明顯給他們帶來了威脅，他們覺得自己的人身不安全。
「她是魔窟回來的細作！」
「我們為什麼要跟魔窟的人住在一起。」
「讓邪魔滾出我們的地盤，還我們安靜的日子。」
罵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蔓延到了斯伯傑斯的身上，他的身份已經漸漸不是秘密，開始以為人們都已經接受了，可是沒想到事情變的如此糟糕。
他有些尷尬的看了喬小凡一眼，揮手示意鬧事的人安靜下來，畢竟他還是這裡的一個最高級管轄者，大家對他依然畏懼三分。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但是目光中都流露著不信任和憤怒。
斯伯傑斯以他特有的冷峻面容面對著眾人，「大家先聽我說幾句。我知道邪魔入侵世界，給我們所有人都帶來了痛苦。我也希望邪魔早日被擊退，我承認這裡有我的責任，但是我每天做的事和大家一樣期待的事情，那就是將邪魔趕出人類的世界。」
他轉身看著身後的那些憤怒的人們，「可是現在是邪魔界有人不想遵從條約和人類和平共處，我只是為了保護大家，保護條約不被破壞才落到流落人間的地步。」
他的聲音略微帶著一些顫抖，那是傷心也是失落，還帶著些無可奈何。
人群裡的聲音漸漸少了起來，大家都靜靜地看著他。
「人類當中，原本就有一些可以識別邪魔的人。正是他們的存在，才可以讓人們免受邪魔的侵害。可是他們是少數分子，與大多數人不同。其實命運對他們也是不公平的。」他轉身看著喬小凡。
喬小凡的目光轉向別處，她心理上對他有了疑惑。就不會再想和他有目光接觸。那讓她不自在。
覺得自己好像很造作，不想掩藏情緒，也不想現在就挑明。
「小凡她才十幾歲，你們有想過她作為一個驅魔人的感受嗎？」
聽到他說這話，喬小凡著實的愣了一下，這是他在替她說好話嗎？
「她從小就跟普通人不一樣，你們看不到的她看得到，你們可以想像到一個孩子第一次看到邪魔面孔時的恐懼嗎？」
他無比誠懇的說著每一句話，在場的所有人越來越沉默，就包括剛才還喊著將他們趕出這裡的那些人。都有些羞愧的垂下了頭。
「你們或許不能夠理解，可是我可以理解。她從小就很難被人接受。因為她的行為大多數在大家眼裡都是反常的，大家認為她是怪物噬道。」斯伯傑斯伸手，從遠處將那塊喬小凡放在桌子上的糖果移動到了手上。
這一次大家雖然感到驚訝，可是卻都很沉默，這件事情他們聽說了。早上有人看到喬小凡用妖魔的法術，將水灑在了那些和她作對的人的頭上。
現在看到斯伯傑斯也有這本領，雖然很驚訝。可是卻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看到了吧，你們為什麼將我們看做怪物。正是因為我們跟你們不一樣，我們可以做到你們做不到的，可以看到你們看不見的。可是……我們不是怪物！」
斯伯傑斯大聲說道，「如果他們和我一樣都是你們口中的怪物的話，試問你們到底被我們剝奪了什麼？還是我們給你們帶來了什麼傷害？」
「在這裡如果真的像你們說的那樣，你們還可以站在這裡嗎？還可以這樣肆意的辱罵『邪魔』嗎？如果她是那麼的不堪，請問。她為什麼心甘情願的站在這裡接受你們的指責，讓她除掉邪魔都很容易，她為什麼對你們如此的放縱呢？」
斯伯傑斯說完，冷冽的目光掃視了眾人一圈，「我希望你們自己回去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不夠好，不要將責任全部推在別人身上。」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開。
艾瑞克伸手拉了拉喬小凡，將斯伯傑斯走的時候，放在他手上的糖塞在了喬小凡的手上。
喬小凡看著那塊糖，真是哭笑不得，她不相信這些人聽了斯伯傑斯的話，就能夠理解她。她小的時候就曾經聽說過那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她從來不奢望被人理解，也從來不去在乎。
可是今天小寶轉身逃開，著實傷了她的心。
都說養一條狗，時間久了都有感情了，可是她每次都會給小寶留著糖果，日久天長，竟然也還是換不來他的信任。
她將那塊糖剛要扔掉，突然覺得衣角被什麼扯住了。回頭一看竟然是小寶，他仰著頭看著她，眼神中帶了點兒恐懼和膽怯，怯生生地朝喬小凡伸出了小手。
艾瑞克看了他一眼，臉上掛上了笑容，他又對喬小凡點點頭，似乎示意她將糖給他。
喬小凡彎腰將糖塊放在了小寶的手上，突然他伸長了脖子，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連著掛著害羞的笑容一溜煙兒的又跑了。
街上的人被這一幕逗笑了，剛才尷尬的氣氛一掃而空。
大家不在圍觀，也都沒了冷眼。
這種強烈的反差讓喬小凡覺得，好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
艾瑞克看了看喬宇說道，「走，到我那裡喝一杯怎麼樣？我那可是以前自己攢下的好酒，屬於個人資產。」
「喬伯父一起去喝一杯怎麼樣？」
他轉身對喬振雄說道，臉上掛著真誠的笑容。他會做各種甜點，有各種美食，這喬小凡可是比誰都清除，喬宇也沒有少沾光。
艾瑞克每次做了好吃的都會給他們留一份。
喬振雄看看小籠包說道，「你們帶小籠包玩兒吧，我還要去幫忙，今天爭取將土豆全部入庫。」
他還是選擇跟大家一起去菜園了。
「我也還有事要忙就不去了。」喬宇說完轉身消失了，他回城堡了。
艾瑞克有些失落的撇了撇嘴，看著喬小凡說道，「你是不是也要被你的朋友拽走了上位。」
「啊？」
喬小凡不明白他說什麼，順著他的目光，轉身一看，武道和水月他們正在不遠處對她招手，天驕大聲說道，「美少女戰士，走我們請你喝一杯！」
喬小凡低下頭微微一笑，真是沒想到，這算是因禍得福嗎？
「艾瑞克，我們一起！」
「我？」
「當然，不然等下誰來照顧小籠包啊，我還要陪他們好好的喝幾杯，你的任務就是喝酒照顧小籠包了。」
橋下凡說完狡猾地在小籠包的頭上摸了一把，「小籠包讓你艾瑞克哥哥帶你跟上啊，別掉隊。」
小籠包笑著點點頭，很認真地回答道，「嗯！」
「切！」
艾瑞刻苦笑了一下，大聲喊道，「你這是把我當保姆用啊，記得付費啊。」
說完扛起小籠包跟在喬小凡的身後，一起去了街角的那家還算不錯的酒吧。
那裡的酒都是各家換東西拿來的，這個酒吧算是個交易場所，可以用各種酒交換等值的東西。
在城堡外的森林裡，羽衣的手下為他建造了一棟簡易的宮殿，供他暫時居住。雖然沒有魔窟的奢華，但肯定比現在那些流離失所的人居住的好上百倍。
他躺在寬大的躺椅上，看著窗外的陽光折射在不遠處的一處花台上。
外面的陽光會灼傷房間裡給他收拾房子的侍女，她們的身份太低賤，從魔窟帶出來的時候，就沒有資格喝巴亞製作的巫藥。
所以她們若是直接被強烈的陽光灼傷，那就一定是灼傷了，嚴重的就煙消雲散。
所以她們只能在房子裡，辛勤的替羽衣服務，半步不敢踏出房間。
伯格諾爾從外面風塵僕僕地趕了回來，他被派出去別的地方打探情況了，除了斯伯傑斯所在的城堡外，其他地方的人們，已經陷入了一片恐慌當中。
很多人都被惡魔亡靈附身，已經完全擊垮了他們的心理防線。
他趕回來將這一情況報告給羽衣，然後等待他的進一步指示。
羽衣讓侍女端來了一杯紅酒，他笑靨如花地看著伯格諾爾，「賞給你的，將軍辛苦了。」
聲音如同翠玉撞擊般的清脆悅耳，如果不知道他是邪魔的話，見過他的人都會誤將他認做天上的天使下凡。
伯格諾爾不能違抗他的任何命令，只有接受，甚至連客氣都不用，只需服從就行了。他伸手端起那杯紅酒，謝過羽衣，想都沒想就喝了下去。
即使知道這酒裡有毒藥，他都沒有思考拒絕的餘地。
在羽衣身邊服侍這麼多年，他當然瞭解羽衣的為人，他若是想要一個人死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能阻止的了他。
他向來都是這樣，所以若是他有心讓他死，任何語言在他的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只會讓死者在生前更加沒有尊嚴罷了。
因為羽衣是不會因為同情，一時心軟饒恕一個人，也不會因為對方還有一點兒可有可無的價值就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