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7 落雪 文 / 溢美

    吃飯的時候傑克一直都沒怎麼吃，他把他自己大部分的食物也都給了那個男孩和女孩，還為他們又多叫了一份套餐。

    外面下著鵝毛大雪，而室內卻溫暖如春，地板上傳出來的溫度，暖暖的，讓喬小凡都有種想要脫掉鞋子的衝動。

    而看到女孩和男孩如同過節日一樣，愉快的大口大口的吃著，女孩也是第一次將帽子摘了下來。屋子裡溫暖的空氣讓她不得不把帽子摘掉。

    一頭金色的長髮裸露在空氣中，她看上去比剛才更美了。

    「要不要再來一份？」傑克看著哥哥把他面前的食物吃了個精光，他的目光有些憐憫，但是更多的卻是同情。

    為了不讓男孩覺得自尊受到傷害，他像朋友一樣微笑著看著他。

    「不用了，吃飽了，謝謝。」那個哥哥很有禮貌的擦了擦嘴，這是他這幾個月來吃的最飽的一頓飯。

    看她們都吃飽了，喬小凡才開始詢問關於案子的事，

    「你們一直都在天橋下嗎？」

    女孩喝了一口湯抬頭說道，「不是，我們剛從菲利亞來。來了三個月了。」

    「菲利亞我知道那裡，那裡發生了颱風。」喬小凡曾在電視上看到過報道。

    「是的，我的父母都遇難了，我們想或許來這裡可以碰碰運氣。但是…」她沒有接著說下去，顯然運氣不好，不然也不至於流落在街頭。

    「小丫你沒有必要告訴她這些！」那男孩瞪了女孩一眼，顯得不那麼高興。

    「我偏要說，他們是警察可能知道卡奴是怎麼死的！」妹妹似乎一點兒都不買哥哥的帳，她似乎比哥哥更堅持，更固執些。

    說完那個叫小丫的女孩轉頭看著喬小凡和傑克繼續說道，「他對警察沒那麼信任。你們不要放在心上。」

    「呵呵，其實我也對警察沒有多大的信心。」傑克看了喬小凡一眼，想起上次有人闖入家中的事，他還是心有餘悸。

    他這樣說其實也是擔心喬小凡，同時又調侃了警察彷彿跟那男孩是站在同一陣營的，這讓氣氛很快的變的緩和。

    女孩笑了一下，臉上沒那麼尷尬了。

    「對了，你有沒有聽說其他的孩子失蹤的？或者說有什麼人給他們找工作離開的。」

    喬小凡記得局長說過，那些器官都沒有找到供體，而且也沒有人報案，這極有可能是犯罪分子從流浪的孩子那裡得來的。

    「還有小櫻，小櫻也說去農場工作，那個時候我原本也是要一起去的。」

    「你？」那個男孩突然驚訝的看著妹妹，「我怎麼不知道，你從來沒有說過。」

    小丫為難的低下頭，那個時候他正生病，她怎麼忍心扔下他，「我沒有告訴你。「

    「那你為什麼沒去？那個小櫻還有聯繫嗎？」

    喬小凡看著她，總覺得有點兒線索了，如果找到小櫻說不定可以順籐摸瓜看看是不是一條線上的。

    「那個時候哥哥病了沒人照顧，小櫻說會給我留信息的，可是我一次沒有收到。」

    說道這裡她難過的低下了頭，那可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她還將自己的厚衣服都給了她。

    可是沒想到她一走就再也沒有了音訊。

    「什麼人給她找的工作？」

    喬小凡突然好奇起來，那個卡奴也是有了工作後消失的，而這個小櫻也沒了音訊。

    「別擔心，或許她還很忙，沒來的及。」雖然有些不祥的預感，可是她還是安慰女孩道。

    「嗯，希望是吧。」小丫點點頭，將難過的淚水憋了回去。

    看著小丫難過傷心的淚水，傑克動了惻隱之心，「那你知道是什麼人給她找的工作嗎？或者說是什麼人為你們提供工作？」

    「是一個叫霍洛的男人，他是大善人，為我們這裡的許多人都找了工作。」

    小丫說道霍洛似乎特別有好感，她臉上露出一副十分感激的神情，「他是個胖胖的紳士，每次來都會開著他那輛黑色豪華的飛車。」

    「黑色飛車？」

    「對。」小丫說到這裡還有些羨慕，她多麼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坐上飛車。

    本來是有機會的，就是去工作的時候，他都會將他們帶上飛車然後送他們到工作的地方。

    這個時候男孩的目光不住的看向窗外，窗外已經是一片銀白了。唯有燈光照在雪上散發出明黃的光亮。

    「謝謝你們，我們走了。」女孩看了看哥哥，知道他不喜歡警察所以也不想為難他，飯既然已經吃過了，所以也可以離開了。

    「好，如果還想起什麼，或者再看到那輛飛車記得告訴我們。」

    喬小凡看著那女孩說道，她知道指望男孩子告訴她們些什麼幾乎不可能，因為他似乎還是對警察很芥蒂。

    「嗯，會的。」說完她拿起帽子重新戴上，然後拿著她們的那包零碎的小飾品離開了。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小凡覺得有些莫名的心酸，她不知道還有多少像他們這樣的孩子背井離鄉，在許多陌生城市的街頭風餐露宿。

    那場大颱風幾乎奪去了，那個村子大多數人的生命，能夠有幸活下來的，孩子居多。

    大人們往往因為守護孩子而犧牲。

    從餐館出來，傑克看了看外面飄著的大雪，突然笑著說，「你看下雪了，多美麗的雪花啊。」

    喬小凡抬眼看了一下天空，黑色的天幕上彷彿紛紛落下了鵝毛，大片的雪花滑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觸摸著從天而降的精靈，「是的，可是卻也是淒美的。」

    她的目光投向兩個孩子離開的方向，不知道晚上他們在哪裡度過，不知道他們接下來的生活又是怎樣。

    傑克也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個方向，那邊聽說都是貧民區，他平日裡就連白天都不敢去的。

    他以前的時候只是將那些人視為危險分子，因為偷東西的或者是殺人搶劫的，幾乎都是從那貧民區裡出來的。

    只不過他今天晚上也是第一次看到了他們，感受到他們的處境，所以理解更多，同情更多。

    「如果政府更夠為他們提供工作和容身之所就好了。」

    傑克喃喃的自言自語說著，他其實也知道這是不太可能的。很多時候政府都是在希望依靠社會的力量來解決問題，所以很多時候問題都得不到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