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鏡湖醫莊 文 / 萬惡的馬克

    什麼樣的人？」

    「不知道，沒有人知道。」

    「……」

    端木蓉的記憶回到了十年前的鏡湖醫莊。

    「師父，藥蓉兒採回來了。」端木蓉放下背簍，抬袖擦了擦額上的汗珠。

    端木蓉的師父，號稱神醫，沒有她治不了的傷。只是她立下了三條規矩：

    一：姓蓋的不救

    二：用劍的不救

    三：秦國的人不救。

    後兩條早在端木蓉來之前就已經有了，但是這第一條……端木蓉記得，師父說這是為了紀念一個為了屠龍而奉獻了生命的人。這個姓蓋的，就是殺了這個英雄的人。

    久而久之，這三條規矩在端木蓉的腦海裡刻下了深深的印記，她時時刻刻都記得這三不救。

    「蓉兒。」端木蓉的師父坐在椅子上，臉上滿是愛撫的神情：「醫家的人數雖多，但是真正懂醫的卻少之又少。你需虛心學習，一旦學成，你將會是醫家百年來最厲害的人。」

    「是，蓉兒謹記。」端木蓉記下了師父說的這些話，並為此而努力奮鬥。她明白自己的路還有很長很長。

    五年前，鏡湖醫莊

    「蓉兒，這個女孩叫高月，以後就由你照顧她。」端木蓉師父出去了一次，回來後領著一個小女孩。

    那小女孩紮著兩條小辮子，穿著燕國的服裝，靈動的雙瞳中透著乖巧。她輕輕喚道：「蓉姐姐。」

    「月兒乖。」端木蓉蹲下身子摸摸她，心中閃現出一個人的身影。她記得這個名叫高月的小女孩，她是燕國太子丹的女兒，高月公主。端木蓉記得她見過高月，而且還是在一個漫天大雪的時候。

    「月兒天賦異稟，為師將她交給你，一是要保護她的性命，二是，讓她快樂無憂的在這亂世中活下去。」端木蓉師父審慎的對她說道。端木蓉從未見過師父如此嚴肅的一面，她毅然點頭。

    「你也知道月兒是燕國的人，所以你很清楚她意味著什麼，是嗎？」

    端木蓉點頭，心中是那個被嬴政鐵蹄踏過的國家——燕國。她生長於燕國，她明白，自己從現在起，要保護好高月公主。

    「月兒，你怕病人嗎？」端木蓉蹲著身體，柔聲問這個年幼的孩子。

    高月搖搖頭，聲音比銀鈴還要好聽：「不怕，蓉姐姐，月兒要保護天下所有被欺負的人。」

    端木蓉失聲笑了起來：「那月兒願不願意幫我一起救治病人呢？」

    「願意。」

    「不怕？」

    「月兒不害怕。」高月堅定的搖著頭，似乎做的是一個關乎天下的決定。端木蓉看著這樣的月兒，感到一絲欣慰：這孩子是亂世中的翹楚，她也是那最堅強的生命。

    一年前，鏡湖醫莊

    「蓉姐姐，鏡湖醫莊以後就只剩下我們了嗎？「月兒和端木蓉站在被人血洗過的醫莊前，一臉悵然。

    端木蓉面無表情的點頭，而後輕輕覆蓋住月兒的眼瞼：「月兒別看。「

    高月的腦中記得那些畫面，血的腥味在隨風飄蕩，鏡湖醫莊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洋溢著這樣的腥甜。

    「蓉姑娘，月兒快上來，我們先回機關城，鏡湖醫莊會有墨家弟子前來打掃。「班大師駕駛著朱雀飛近，道。

    端木蓉輕輕嗯了一聲，將高月抱到朱雀上，道：「大師辛苦了。「

    「蓉姑娘客氣了。想不到秦國的軍隊竟然破壞了鏡湖醫莊的寧靜，趕明兒個老頭子給你的鏡湖醫莊加一層防衛，我倒要看看秦國的騎兵有多厲害。「

    「大師，不用了，這次秦兵會進來，還是因為鏡湖醫莊遇到了百年難遇的無霧天，否則這些迷沼定會要了他們的命。「端木蓉陪著月兒坐好，班大師便駕駛著朱雀飛向機關城。

    幾日後，鏡湖醫莊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端木蓉站在醫莊的入口，突然決定將那三不救改改：「月兒，這第二條，以後就改成因爭強好勝比劍受傷的人不救。「

    「好，蓉姐姐。「

    一個月前，鏡湖醫莊

    少羽帶著天明，蓋聶來到鏡湖醫莊。

    端木蓉皺著眉頭看著躺在擔架上奄奄一息的蓋聶，絲毫沒有想救他的衝動：「莫非諸位不知道我鏡湖醫莊的規矩？「

    那個叫天明的孩子氣得跳腳，甚至說她是又冷又冰的怪女人。不過這些端木蓉都沒有放在心上。她從未破過例，這次也不例外。

    她很決絕的要一眾墨家弟子將來人趕出去，推推搡搡中，擔架上的一柄劍落到了地上。劍鞘稍稍剝離了些，端木蓉清楚地看到那柄劍的劍身上刻著兩個字：淵虹。

    「放下他。「端木蓉沉聲道。

    蓋聶以及那個叫天明的男孩，留在了鏡湖醫莊。

    端木蓉不能明白為什麼自己會一時衝動留下他，是因為那柄劍，還是因為他這個人，她弄不清楚。

    她記得師父說過，不要愛上一個以劍為生的男人，可是她沒做到。也許在一次次的為他療傷中，她已經不知不覺愛上了這個不苟言笑的男人——蓋聶。

    「傻瓜，你太容易受傷了。「端木蓉不止一次這麼想過，卻沒有說出口。直到白鳳的羽毛飛快的吞噬著她的生命，她才說了出來。蓋聶，沒有我，一定好保護好自己，你太容易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