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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章 文 / 楓隨絮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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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又將將過了七天。

    沐秀兒帶著張逸上了一回山,也不曉得是不是托了新人的福,收穫很是不錯,竟然真的讓她們發現了一處蘑菇樁,張逸見了嘖嘖稱奇,心裡頭各種感慨,要有照相機多好。

    滿載而歸後,沐秀兒把野山菇全都處理乾淨了,再拿了竹篩子,把蘑菇平鋪在上頭,擺在院子裡曬。

    張逸也沒閒著,她喜滋滋地把那些個紫漿果用水小心地沖淨了,再拿小碗盛了些,放了糖在裡頭,拿小勺一拌,找了個凳子,坐在院子裡吃,這哪裡是什麼紫漿果呀,根本就是純的野生藍梅,好東西。

    沐秀兒看著那閒坐著躲懶的人吃得開心,總覺得這個時候的她像個孩子格外的招人眼。

    張逸也不是個吃獨食的,見那人回過頭,笑著挖了一勺子藍梅,朝她一伸:「秀兒,要不要嘗嘗?」

    沐秀兒心思微微一動,走了過去,低頭就著勺子,吃了一口,有些酸有些甜:「挺好吃的。」

    張逸嘿嘿一笑,在那人轉過身時,將那殘留著藍梅汁的勺子含在了嘴中。

    就這樣,平平淡淡的小日子過得十分滋潤,歇了幾天,沐秀兒又要進山去,張逸自然是不會放過在一起的機會,兩人做足了準備,第二天趕早就出發了。

    這次還是去南山,不過,因為進山的人多了,這回要走得更深些。

    進了山後,沐秀兒拿著棒子走在前頭,打草開路,時不時的拿匕首在樹桿子上做記號,張逸緊跟在她身後,深山可比不得旅遊景區,樹多草高,她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邊走邊找,這次的運氣遠不如上回,一路上不是讓人先下了手的,就是長得不好的,好半天也只採到了小半簍子。

    林子鑽久了,張逸的呼吸帶上了幾分急促,沐秀兒注意到了她的喘氣聲,經過這些日子,這人的身子被調理得不錯,這會兒怕是真的累了,於是,她四下看了看,見前面有一處空的小坡地,「阿逸,咱們先去那兒歇歇吧,肚子也餓了,先吃些東西。」

    張逸忙點了點頭,兩人一同走了過去,清了清邊上的雜草,點了帶來的驅蚊草,又在四周撒了些雄黃粉,都弄好了,這才放下了簍子,席地而坐。

    「別急著喝水,氣順暢了再喝。」沐秀兒見張逸一屁股坐下就拿水葫蘆就要灌,忙出言勸阻。

    張逸聽話地忍著沒繼續,深吸了幾口氣,等心跳平穩了下來,這才慢慢的喝水。

    沐秀兒拿出了乾糧,遞了過去:「給,吃些墊墊肚子。」待她接過後,眼兒瞅見這人的髮鬢有汗滾落,便伸手幫她擦了下。

    張逸乖乖由著她擦完,朝她笑了笑,拿著饅頭咬了一口。

    「一會咱們再往前走走,要再尋不到,就早些回去。」沐秀兒也拿了個饅頭出來,開始啃。

    張逸到現在還是不太懂得看天來算時間,但現在太陽高高在上,應該還早,想來是她怕自己吃不消,忙說道:「不用那麼早回去,我歇會兒就沒事了。」

    沐秀兒嚥下饅頭,搖了搖頭,同她解釋道:「這山裡頭的好東西,要不就是看不到,要不就能探出一片,再往深處走些,仍舊尋不到的話就是咱們挑錯路了,這一片都沒有好東西,多留也是白費,早些回去,下次再換條道走,不急,以後有的是機會。」

    張逸雖對於這次可能會空手而歸有些不甘,但在山裡頭安全優先,她還是選擇聽秀兒的決定:「聽你的。」

    沐秀兒朝她笑了笑,繼續吃饅頭,剛要咬,眼兒一瞇,不遠處的樹下似乎有什麼,「那兒好像有蘑菇,你坐著,我去瞧瞧。」說完她站了起來。

    「我和你一起去。」張逸一聽她要離開,急忙叫,要跟著一起去。

    「你坐著歇會,」沐秀兒按下了她的肩,又指了指前面那棵樹:「我就在那裡,你看得到我的。」

    張逸順著看了過去,並不遠,也就十來步的樣子,沒有離開視線範圍,還算近,這才點了點頭,又不放心地說了聲:「你千萬別走遠呀。」

    「我知道,放心吧,你慢慢吃,好好歇歇。」沐秀兒說完走了過去。

    張逸啃包子,眼一直盯著看,見她三兩步已經到了樹邊,低頭在周圍察看,也沒什麼異常,人放鬆了些,山路走多了,腿有些發酸,於是,坐著把腿伸直了,低頭一看,那鞋上沾滿了泥,她原是捨不得上山穿這個鞋的,可秀兒說,上山穿鋪子裡的鞋腳一定受不了,還說別擔心,壞了再給她做,其實,比起這鞋,她更捨不得的是,讓這人辛苦。

    「張逸。」正低頭,耳邊響起了叫喚聲,張逸忙抬起頭應了一聲,見沐秀兒回過頭,她嚥下了饅頭,站了起來,快步走過去:「找到什麼了?」低頭細看,四五隻不起眼的大蘑菇在草中,眼一亮:「這個能吃嗎?」

    沐秀兒愣了一下,搖頭:「這叫狗撒台,沒毒,但不好吃,採了也沒用。」

    張逸有些失望,也沒把它放在心上,「我歇好了,要不,咱們這就出發吧。」

    「好。」沐秀兒應了一聲,兩人走回到了小坡邊,各自背上竹簍繼續朝山裡走。

    累了一天,也沒採到多少,回到家後,張逸兩條腿酸得不像是自己的。

    草草吃過了晚飯,沐秀兒燒了一大鍋水:「一會你泡個澡,好好洗洗。」張逸想了想,卻沒答應:「別那麼麻煩了,跑了一天,累死了,不想洗,就擦擦身吧,也不算很髒。」她不想讓這人太累了。

    沐秀兒也不在意,說道:「不麻煩,你只管洗就是了,後面的我來做。」

    張逸就知道她會這麼說,「不洗了,我累死了,擦擦就夠了,要不你自己洗,反正我今天不洗。」語氣故意透著幾分耍賴。

    沐秀兒聽她這樣說,只當她是真的累壞了,不再勉強:「行,聽你的,那就擦澡。」不一會兒,她端了一盆熱水進來,放到桌上:「你先擦,擦完了叫我。」

    張逸想了想,猶豫地說道:「要不,還是像上回那樣,一起擦吧,省事,也不費時,早些弄好,早些睡。」

    沐秀兒眸子閃了閃,終究還是拒絕了:「灶上還有熱水,你在房裡擦,我在灶裡擦。」

    「也行。」都這樣說了,張逸當然不好再多講什麼。

    分開,各自擦完了澡,張逸正要把水端出去,沐秀兒卻又端了一盆水進來,放到床邊:「來,再燙燙腳,這樣晚上睡得舒服。」

    「好,我倒了水就來。」說完,張逸端水要走。

    「你過來燙吧,這水放著,我去倒。」沐秀兒說完,起身就走了過去。

    「不用,我來倒,就來,」搶先把水端了起來,張逸不讓她拿,朝著床邊努了努嘴:「這腳就一起湯吧,也別分兩次弄水,你先泡,我馬上就來。」

    沐秀兒哪會不知她的好意,微微一笑,依了她的話。

    等張逸倒完了水放好水盆回來,沐秀兒已經坐在床邊小凳上泡著了。她走了過去,坐到床邊,兩腳一伸,也泡了進去。

    木盆子並不小,可腳和腳還是碰到了一起,沐秀兒的腳趾在水中勾了下,偷偷看了看張逸,猶豫了一下,朝邊上縮了縮,讓出更多的地方給同盆的那雙腳。

    張逸見她讓開了,只以為她是有心避讓,眼微微暗了下,腳也讓開了些。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等水涼了後,沐秀兒先拿了巾子擦了擦腳,張逸見她好了,也沒再繼續泡,跟著收起了腳,那個人卻趁著她擦拭的空檔,端起水,走出去倒了。

    張逸目送著她離開,這才把巾子放好,直接上床。

    沐秀兒把東西全收拾好後,回到房裡,走到床邊時,那人平躺著,雖然沒有閉上眼,卻也是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樣,她忙吹滅了燈,躺了上去。

    是真的累了,不似平日,睡前還會說幾句,今兒誰也沒出聲,不一會兒就各自入夢了。

    到了子夜,沐秀兒睡得迷迷糊糊,忽地耳邊傳來了一聲叫:「誒。」她被驚得睜開了眼,剛要側過頭去看,只見身邊這人猛地彈坐而起。

    「阿逸?你怎麼了?」沐秀兒也跟著坐了起來,她開口發問,等了一會兒卻不見她答話,伸手推了推她的臂:「阿逸,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張逸不吱身,只是直直坐著。

    沐秀兒皺了皺眉,剛要再說,卻見這人翻了身,就要躍過她往床下去,手比心快,下意識地一把將她抓住:「阿逸,你怎麼了,你這是要做什麼。」夜色下,只見她瞪大了一雙眼直直盯著前方,也不曉得是不是錯覺,那神情透著一股子陰森。

    沐秀兒直覺地沒有放手,死死將她拉住:「阿逸,你怎麼了?說話。」手上一緊,這人竟還是要向前衝。

    「阿逸。」沐秀兒察覺到了不對,猛地用力,一把將她推倒,翻身壓往:「阿逸,你怎麼了?你這是要做什麼?」

    張逸掙扎,兩眼仍舊瞪著前方,嘴卻抿得死緊。

    沐秀兒使勁壓住她,好幾次險被翻倒,這人的力氣竟似一下變大了般:「阿逸,你怎麼了,阿逸。」她不停地大聲叫,腦子裡各樣的念頭一一閃過,不對,這不是夜遊,「阿逸,你說話,醒醒。」兩手扣住了她的腕,死命地用身體壓住她,腳纏上了她的腿鎖住不讓她動:「阿逸。」

    張逸還在扭動身子,想著法兒要逃開束縛。

    那反抗的力道一次比一次大,沐秀兒心中著急,昏暗中,無意間瞟見了放在枕邊的縛胸布,瞬時有了主意,鬆開一隻手,飛快地抽了布條,三兩下將她的手綁住,繫在了床頭。

    手被綁住後,張逸還在不死心地反抗,沐秀兒也沒敢鬆懈,繼續叫她:「阿逸,阿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仍舊是毫無清醒的樣子,這,這分明是中邪了。

    想到此,沐秀兒猛地憶起一件事,小時候,聽村子裡的老人說過這樣的話,在墳前若是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千萬不能出聲答應,今兒在林子裡,那無端端出現的小坡地,難不成,難不成是荒久了的孤墳,再仔細回想,是了,她在樹下時,分明聽到張逸『誒』了一聲,當時還覺得納罕,四下無人,這應的是誰,後來以為是聽錯了,現在想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沒錯這是中邪了,剛才,驚醒的那一聲,一定又是阿逸在應人,聽她說過,她八字輕,容易招髒東西,壞了,莫不是讓鬼附了身吧。

    沐秀兒又拍又叫的,還是弄不醒張逸,她的心往下沉,這會兒她也不可能把這人獨自留下去叫人來幫忙,這鬼上了人身,那都是要拖人去死的,想到這裡,忙又將身下這人壓緊了些,這鬼都是夜裡作祟的,到天亮興許就好了,到時,再找村長爺想法子給她驅鬼。

    打定了主意,沐秀兒抬頭,對視著張逸的眼:「阿逸,你忍著點呀,千萬別讓它迷了你,到天亮就好了,」說完,心思又是一動,她伸手在床頭一陣摸索,拿出了藏著的匕首,用力往這人頭上的床欄一插,刀刃入木三分,她對著虛空,惡狠狠地叫道:「你給我聽好了,你要敢傷她,我就去挖了你的墳,毀了你的屍,找人做法讓你永世不得超身,絕不放過你,我說到做到。」

    話剛說完,張逸的身子猛地抽了一下,停了一小會兒,又瘋了般扭動了起來。

    沐秀兒先是一喜,見它不識相,又添了幾分惱怒,偏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拿了所有力氣去制住它。

    如此,兩人僵持近一個時辰,張逸的力氣越來越小,慢慢的也不再動了,不知何時眼閉了起來,呼吸漸漸平順,又似睡著了一般。

    「阿逸?」沐秀兒此刻是一身的汗,力氣都快用完了,試探著叫了一聲,見她沒動靜,也不知道怎麼辦好,只能強打著精神,繼續守著。

    熬了一晚,終於,在快撐不住時,天露出了白,院外傳來了雞的打鳴聲。

    忍到了天亮,沐秀兒再次試圖叫醒張逸:「阿逸,天亮了,你醒醒。阿逸,起來了。」

    張逸迷迷糊糊中聽到了秀兒的叫聲,她覺得胸口有些堵,眼皮子很重,好一會兒才睜開了眼,入目是一張湊得極近的臉,她一驚,頭向後讓,手下意識地要擋,才動就發現手被綁住了,這是怎麼了,本能的就要掙脫。

    「阿逸?阿逸?你說話。」沐秀兒見她睜開眼,吃不準眼下這人是不是真的醒了,又叫了幾聲。

    張逸被她叫得一愣,這才看清壓在身上的人,心中一時驚疑不定:「秀,秀兒,這是怎麼了?你這是幹什麼?」

    沐秀兒聽她開了口,氣鬆了鬆,卻也沒敢完全放下心,又問了一句:「阿逸,前天晚上咱們吃的是啥?」

    張逸盯著沐秀兒瞧,她心中雖存著不安,但,到底還是相信沐秀兒更多些,也不去想她問這個是要做什麼,只聽話地想了想,答道:「吃了蒸蛋,韭菜盒子,炒茄子。」

    前天吃的東西,那鬼怪應該不知道,沐秀兒知道這人是真的醒了,一直繃著的弦一下子鬆了,「你可算是醒了。」說完,吃力地撐起身子,腿都纏得麻了,費了些勁從她身上移開。

    張逸等她離開,本能地動了動身子,這才發現,全身酸軟,身體像被輾過似的,「秀兒,到底怎麼了?你幫我解開。」

    「嗯,你別動,小心。」沐秀兒見她又在扯繩子,那床欄上還插著匕首,夜裡不覺得怎麼樣,這會看到了,嚇一跳,好險這刀子沒有鬆脫了掉下來,「你別動,我給你解,千萬別動呀。」

    張逸抬起頭,心又是重重一跳,嚇得差點尿褲子,任誰看到自己雙手被綁,頭上還懸著一把刀,都淡定不起來。

    沐秀兒看了看那結,她晚上心急打的都是死結,一時也解不開,看了看那匕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去找剪刀:「阿逸,你別動,我拿剪子給你剪開。」說完,翻身下床,腳步發虛地去找針線簍。

    好一番折騰,張逸終於從束縛中解脫了出來,她縮坐在床的裡側,摸著手腕,皮下淤了一片,有些地方還被磨破了。

    沐秀兒也瞧見了這傷,心中升出幾分愧疚幾分疼惜:「我去拿藥給你擦擦。」

    「別急,秀兒,你先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怎麼就弄成這樣了?」雖然不安,但還不至於以為沐秀兒趁著夜晚,對自己做出什麼變態的事,眼前的人一臉疲憊,神情關切,其中必定是出了什麼事。

    沐秀兒想到昨晚,心有餘悸:「昨兒夜裡,你突然叫了一聲,睜著眼就要往外衝,你還記得嗎?」

    張逸聽她這麼說,傻了,努力回憶,卻什麼也記不起來,搖了搖頭:「不記得了,我昨兒睡下去,連夢都沒做,睜開眼就這樣了。」

    沐秀兒猜也是這樣,繼續說道:「我叫了你半天,你也不吭聲,就一心要下床,我怕你出事,就攔著你,誰知你和變了人似的,力氣都變大了,怕久了制不住你,我才拿了這束胸繩把你給綁上了。」說完,看了看她的臉,猶豫了一下,又說道:「阿逸,我說了,你別怕,你那樣子,有些……有些像是中了邪。」

    聽到這話,張逸的臉,瞬時慘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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