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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 文 / 楓隨絮飄

    張逸光著膀子仰躺在床上,左肩白色的皮膚上又青又紫的一塊暴露在空中,很是刺眼。

    沐秀兒拿了藥酒,坐到她的邊上,輕聲道:「阿逸,要上藥了,你忍著疼。」

    張逸咧了咧嘴,「沒事的,這個和上回一樣,看著嚇人而已。」

    沐秀兒沒吱聲,側過頭,輕吸了一下鼻子,把藥酒倒了些在掌心,合起手搓到發熱,「要來了。」說完,捂上那傷處,慢慢用力揉。

    張逸痛得腳趾頭都曲起來了,面上卻強作鎮定,在心裡把頑二詛咒了個千百遍,誰會想到那個渾貨衝上來就是一拳,沒打在臉上,砸在了左肩,她都沒時間反應,人直直向後退了好幾步都沒能站穩,最終絆倒摔出了門,很狼狽也很痛,跌跌撞撞爬起來後,她咬著牙什麼都不想就要去拼了,卻被老村長阻止,那頑二也沒有再繼續出手,短暫的怒瞪後,他只說一句:「將來,你要對不起秀兒,我絕不留情。」說完就走了,留她在那裡發呆,這事就這麼完了?

    沐秀兒哪裡會察覺不到這人的強撐,她沒想到,這事竟然會變成這樣,早上還好好的,聽小六說村長爺留了張逸,她還當是好事呢,想到此,她長這麼大,頭一回在心裡對村長爺有了埋怨。

    張逸有苦說不出,她曉得秀兒心裡頭必是不痛快的,過去,她還能正大光明的叫痛,這次卻不想她擔心,暗自抽冷氣,扭了扭身子,沒有發現蓋在胸前的薄被,因此滑落了下去。

    沐秀兒很是專心地將那淤血揉散,收起手,正要拿藥給她敷上,餘光看到了那裸-露在外的地方,心重重地跳了一下,怕她上藥時難受,這才叫她解開了束胸帶,才被放開,胸前肌膚稍有些充血,那團小小的軟肉只能看出微微的凸起,腦子不自覺地想到了其他,和曾經看到過的那些光膀子的男人不同,這胸雖然扁平卻不結實,比秋燕姐的要小很多,秋燕姐的像剛出籠的肉包子,她的……想了想,有些像酒釀餅,可那突起的紅豆子在這白皙的肌膚上顯得格外的可愛。

    張逸還不曉得洩了春光,只覺疼痛暫時停止,太好了,長長吐了口氣。

    隨著呼吸,那一點嫣紅輕輕起伏,小豆兒緩緩立了起來,偷窺的人眸光閃了閃,眼皮半垂,藏在下面的目光怎麼也移不開,一次又一次的別開又再瞄去。

    張逸想要試著動一下肩膀,終於忍不住,嘶地抽了一口氣。

    這一聲響,徹底驚起了沐秀兒的理智,忙掩飾地去拉被子,幫她蓋好,指尖不經意地碰觸到了那團小小的軟肉。

    指甲略有些硬的刮過了敏感的地方,讓張逸本能地一顫,意識到女性禁區被另一個人碰到了,先是一愣,隨後側過頭去看,只見那個人正專心地擺弄著膏藥,似全然沒有意識到其它。抿了抿唇,心裡竟生出了那麼一些些的小失落。

    沐秀兒沒敢回頭,她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中的膏藥上,之前的那舉動讓她覺得羞恥,耳根子熱得發燙,唯恐被發現,低著頭連氣都不敢喘得重些,哪裡還會在這個時候回頭。

    磨蹭了一小會兒,沐秀兒裝作無事般說道:「來,給你貼膏藥了。」說完,慢慢轉過身,眼兒卻不自覺地又往那處瞟了一眼,被子蓋得正嚴,不禁悄悄鬆了口氣,也不知是為哪般。

    啪,膏藥貼上了,這一下,張逸到底是忍不住了,悶哼了一下。

    聽到這一聲,沐秀兒哪還有心思去想那些,忙又輕輕揉了揉,這會兒那些矯情的話她不想說,也曉得這人不想聽,真是恨不得把那頑二揪出來狠狠打一頓,可心裡也明白再節外生枝就辜負了這人受的這一拳,早知道小時候就不讓那惡人到家裡來吃飯。

    「秀兒,這是小傷,你也查過了,沒傷到筋骨,不礙事的你放心。」張逸見沐秀兒面色難看,心裡頭到底還是很受用的,覺得這傷都不是那麼痛了:「再說了,挨了這麼一下,徹底了斷,值,村長爺也說話了,頑二絕不會再來糾纏的,要再有事,他也不會饒了他。」

    沐秀兒歎了口氣,拿起了擺放在床邊的衣服,見那露在外頭的那肩,躊躇了一下,才問道:「要不要我幫你穿?」

    張逸一怔,想到被下光溜溜的身體,她到底還不至於無節操到想要用身體去□,再說了,她這a-的罩杯,算了吧,她想她大概再做不到像以前那樣,大大咧咧全無顧忌地在這人面前脫光了,搖了搖頭:「不用,我自己來吧。」

    「嗯,那我給你做吃的去。你穿好衣服,歇著別動。」沐秀兒說完,起身快步向外走,到了小灶才吐了口氣兒,走到水缸邊,舀了一瓢冷水,掬了一捧,往臉上拍了拍,那身上的燥熱才散去了些。不過,便是如此,她仍舊覺得心跳得有些雜亂。

    今兒是怎麼了?竟突然又起了那些齷齪心思了,這見不得人的毛病怎麼又犯了,沐秀兒一跺腳,可不能這樣,阿逸的傷是為她受的,可她卻對阿逸的身子起了邪念,想著,真是又羞又愧,用力打了一下剛才觸碰到胸的那隻手,手背上紅了好大一片,火辣辣的發疼,這樣,才讓她的心略好受了些,暗自警告,以後可不許再動那歪心思了。

    第二天,沐秀兒起了個大早。

    張逸還在睡,她受了傷,晚上本就睡得不太安穩,後來,半夜裡又做了噩夢說著聽不清的胡話,如此,沐秀兒不得不大半夜拿了安神草煎了湯藥給她服下,這會兒這人是醒不過來的。

    掖了掖好了被子,沐秀兒輕聲輕腳地下床,打了個哈欠,走了出去,草草做了早飯,她盤算著一會趕早去河邊釣魚,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再弄條黑魚來,好做湯養傷。

    回到房裡,伸手,指輕輕按在了張逸的腕上,脈象穩定,看來還要睡上一陣子,這樣也好。

    在桌上留了個條子兒,說了去處,又叮囑她醒後自己吃飯,就離開家了。

    下桿,時間過得飛快,天從濛濛亮變成了艷陽高照,簍子裡魚倒是有好幾條,就是沒有那種黑魚,沐秀兒看了看天,記掛著張逸,在釣到第四條魚後,收拾收拾就準備回去。

    返回的路上,正巧遇上了住在村南的梁耕生手裡也提著根魚桿。

    「秀兒,你這是釣魚回來了?弄到了幾條?」沐秀兒是釣魚好手,村子裡知道這事的人不少,梁耕生媳婦剛生完孩子,奶水不夠,他也是大清早就到了河邊,可他向來不擅長這個,半天也沒有一條上鉤,這會兒也是放心不下家裡,要往回趕。

    「四條。」沐秀兒提了提魚簍子。

    梁耕生聽到有四條,眼兒猛地一亮,他原以為這趟要空手回去,這下好了,忙說道:「秀兒,我和你打個商量,你這有四條魚,能不能賣我兩條?」

    沐秀兒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不解,又聽梁耕生說道:「你嫂子她才生完孩子,我想給她補補身子,可沒你那好本事。」梁家新添了個大胖小子,這事她是知道的,心思微微一動,應道:「成,梁大哥,我也和你打個商量,我這四條魚全給你,能不能在你這換只鴿子,不夠的錢,我回頭貼上。」梁耕生不會釣魚,可養鴿子卻是一把好手,他專門養了些鴿子供給懸城裡的大戶人家,但價錢也不便宜,鴿子湯也能養傷,沐秀兒盤算著沒黑魚做湯,換鴿子也一樣,說完把魚簍子的蓋打開,遞過去給他看貨。

    這以物易物也是常有的事,梁耕生缺魚,他養的那些鴿子本就是賣錢給人殺了吃的,湊過去看了看簍子裡的魚,都是大傢伙還都歡蹦亂跳的新鮮得很,點了點頭:「行,」想了想又說道:「秀兒,咱們都是鄉里鄉親的,我也不要你再貼錢,你說這麼成不成,你隔三天就給我送兩條和這差不多大的魚,再要十條。」這樣他以後就不用愁媳婦沒魚湯吃了,家裡頭的小子也不怕沒奶喝。

    這鴿子究竟要多少錢,沐秀兒是不知道的,反正她釣魚也是個無本的買賣,就是費時了點,沒猶豫就答應了。

    如此,兩人就一起往村子裡走,到了梁家,進去後打了招呼,梁耕生去放魚,抓鴿子,沐秀兒就跟著他媳婦進了屋。

    梁家在村子裡也算是富裕,一進的大瓦房,後山也有好幾畝地,就是子嗣上頭難了些,成親四年,夫妻倆才添了個大胖小子。

    梁家的媳婦叫花妮,比秀兒大三歲,都是同村的,也不外道,閒說了幾句,那床上的大胖小子忽地哭了,花妮忙把他抱了起來,拍哄了幾下,小傢伙剛被抱起,就用他的大腦袋直往娘他的胸前拱,這是要吃了,花妮也不迴避,直接扯開了衣襟子,掏出了圓鼓鼓的奶就往兒子嘴裡送。

    沐秀兒沒想到,她竟當著自己的面就喂孩子了,頓時有此尷尬,忙側了頭,眼兒盯著窗外。

    花妮察覺出了沐秀兒的不自在,也不當回事,忍不住調笑道:「我說秀兒,你成親也有些時候了,怎還這麼怕羞,你對著你家男人也這麼靦腆?」莫要以為只有男人湊一塊兒才會開葷話,那成了親的媳婦子在一塊兒,說話也沒什麼顧忌的。

    沐秀兒哪兒答得上這話,紅著臉不吭聲。

    「瞧你那小媳婦樣兒,」花妮見她越是如此,越想逗弄,「怎麼,你這是嫌棄姐姐我不忌諱?」

    沐秀兒忙搖頭。

    「你呀。」花妮把兒子抱緊了些,「等你以後有了娃就知道了,天大的事,都沒有這小祖宗的肚子重要。」

    沐秀兒愣了一下,她那會有什麼孩子。

    花妮見她還是不吭聲,心思動了動問道:「你身上還沒來信?」

    再不出聲就不好了,沐秀兒又搖了搖頭:「沒呢。」

    花妮是過來人,她那麼多年沒懷上,也知道女人的苦處,忙正色道:「你別急,成親才多久,頭幾年懷不上的有得是,你聽我的,這事越著急越懷不上,只要沒病多將養,孩子總會有的,不過,有件事我得提醒你,孩子不著急,可男人的心你得抓緊了,你瞧家男人是個好的,可得拴住了。」

    ……

    花妮的那些話,沐秀兒沒往心裡去,回到家時,張逸還在睡,許是睡得有些熱,被子掀開了大半,衣襟也敞著,這模樣又讓那站在床邊的人一陣混亂,眼兒不受控地往那處瞟了瞟,想到了花妮,真是沒法比呀,這念頭還沒轉完,沐秀兒狠狠地跺了跺腳,啐了自己一口,就差沒自扇一個巴掌了。

    張逸卻在這時候醒了,人還有些迷糊,瞇著眼兒,叫了一聲秀兒。

    沐秀兒忙錯了身,別開眼:「你醒啦,不急著起,我去給你做鴿子湯。」

    「哦」張逸抓了抓頭。

    回到了小灶,沐秀兒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甩出了腦代,倒了盆水,把鴿子取了出來,殺鴿子不放血,按著梁耕生教的法子捏住它的鼻子,往水裡頭按。

    張逸起床,她睡太多了,腦有些發暈,肩膀還有些疼,但比她想像中的要好很多,托著鞋子到小灶,拿水洗漱,側眼看到沐秀兒殺鴿子,心裡頭發寒,她是知道鴿子血大補,一般都不放血,直接悶死,以前這種事都是賣鴿子的來做,這會兒近距離地看,就覺得有些殘忍,腦補了一下,再不敢去看,舀水到外頭去洗漱。

    洗完後,也沒進去,伸了個懶腰問道:「秀兒,你這是哪裡弄來的鴿子呀?」

    沐秀兒兩手按著鴿子,感覺到手底下的掙扎越來越小,「我原本打算給你弄條黑魚的,可遇不上,正好梁家大哥要魚,我就拿魚和他換了這個。」

    原來如此,張逸看了看天,又問道:「你是什麼時辰出門的,我都沒聽到。」

    「天剛亮那會兒,一共釣了四條,」鴿子已經不動了,不確定死沒死透,沐秀兒手仍舊沒松。

    天才亮就走了呀,張逸想到這人是為自己操勞,心裡又是甜蜜又是疼惜,忽又覺得自己就這麼閒著,把事都扔給她做,實在是不應該,忙走了進去:「秀兒,要不要我幫你打下手?」

    沐秀兒已將死鴿子放到一旁,正拿著盆舀開水:「不用,你自個兒先吃些東西掂掂,別吃太多,留點肚子,一會兒喝湯。」

    張逸拿眼看了看那只挺屍的鴿子,有些反胃,別過眼不再去看,走到另一邊,掀了籠屜從裡面拿了個饅頭,又盛了一小碗粥,沒離開,坐在一旁矮凳子上吃。

    沐秀兒回頭看了她一眼,笑嗔道:「怎麼不回房吃,我這兒殺鴿子呢,又髒又臭的。」

    張逸搖了搖頭:「這三兩口的事,不想搬來搬去的,對了,你早上吃過沒?」她這才想起這個。

    「吃了些,不餓。」沐秀兒以為她又犯懶了,也就不再管她,一挽袖,手倒提著鴿子,往熱水裡浸。

    張逸咬著饅頭,抬頭看著那個人的背影,頭髮不似平時那般平整,衣服也有些發皺,挽著袖帶著舊圍裙,小灶的土牆上沾著油垢,空氣中浮起了禽類的屍腥味,她又喝了一口粥,味道很好,不知怎地,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話:當有一天,你看到你喜歡的人蓬頭垢面,不修邊幅,在雜亂的廚房裡滿手油膩,你仍會為她心跳不已,想和她一直這麼過下去,那就是愛上了。

    現在,她的心,跳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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