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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3蘇越之死(三) 文 / 司晨客

    聞言,自然而言的朝蘇越望去。只見蘇越面上神色一片變幻,最後忍不住罵出聲來,「阿澈這個笨蛋,」

    夏飛飛笑道,「的確是笨蛋。原本該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才是。想不到哥哥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必要驅逐而後快的人,卻因為弟弟的一意孤行,又回到了我身邊。」忙向外面問道,「胡興現在何處,」

    蘇越定了定神,突然笑著對夏飛飛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會把事情辦妥的。」

    夏飛飛冷笑道:「你又知道了?」

    蘇越點了點頭,走出車外。

    婆娑世界入口處,胡興雙膝跪在青石板上,靜默不語。這是一個禪修,向婆娑世界表示敬意的方式。據說有位禪修,未拿到婆娑世界的舉薦書,自己跑到此處跪上九九八十一晝夜,婆娑世界認為其心性堅忍,收入門牆。然而——

    「你在這裡跪再久時間也是沒有用的。」一個聲音突然說道。

    胡興抬頭,看到蘇越居高臨下的站在自己面前,一陣風吹來,他甚至有些搖搖晃晃。然後,胡興的目光在蘇越頸上停留了片刻,隨即低下頭去。蘇越的頸上,赫然有幾道深深淺淺的吻痕,那是他和她歡愛的見證。

    蘇越自己也彷彿察覺到了一般,輕輕理了理衣服,卻又裝作不經意的將胸膛上的痕跡露了出來:「沒辦法,她總纏著我。讓你見笑了哈。」

    「無妨。」胡興聲音清冷,隱隱如金石相擊。

    「你在這裡跪再久時間,也是沒有用的。因為有人嫉妒你,不想你好過。他們已經和婆娑世界達成協議了。看,號稱清淨無垢的婆娑世界,私下裡也滿是這種勾當,你又何必要來這裡呢?」蘇越說道。

    胡興淡淡問道:「不來這裡,我該怎麼辦?」

    蘇越道:「留下來。」

    胡興難以置信的望了他一眼:「當初暗示要我離開的,也是你。」

    蘇越毫不羞愧的點了點頭:「此一時彼一時。你放心,我都記得的。起初見你第一面,我就告誡你要忍耐。厭棄之地妖神殿中見你第二面,我說我可以帶你尋找她。不錯,後來我希望你離開,是因為不忍心你和那群侍君們一樣難過,現在,我希望你回來。」

    胡興又沉默了一陣子:「可我已經是化神期的禪修。」

    蘇越道:「我知道。」

    胡興又問:「讓我回來,是你的意思,還是她的意思?」

    蘇越便微笑:「我二人夫妻一體,你認為有區別嗎?」

    的確沒什麼區別。在胡興歸來後的日子裡,他甚至連夏飛飛的面都沒有見過,倒是經常看到蘇越拖著一副縱慾過度、虛弱不堪的病體在四處發號施令。

    「蘇紅依,你的無情劍道,練得怎麼樣了?」他微笑著問。

    「沈墨,你這些日子進度很慢啊。」他拿出昔日沈墨是他劍童時候的斥責語氣。

    「林卓雅,你們這個戰陣,能不能威力再大一些?」他平心靜氣的和林卓雅商量。

    「程若謙,我欠你的貢獻點,以及那些利滾利的利息,今天總算兩清了,對吧?」他還完了自己的欠債。

    「楚陽,好好保護飛飛啊。她需要你。」他如此慇勤叮囑。

    「謝明,不錯啊,小伙子進步的很快。」他故作親切的拍著謝明的肩膀。

    最後,他走到了煉器營,向著趙逸大發雷霆:「煉器營的資源,一向是盡著你們用的。可是到了現在,你們才不過培養出一位煉器大師和一位高階丹師,這怎麼夠用?難道你想讓飛飛累死嗎?」

    「若說有人想累死她,那個人定然是你。」染香冷不丁走到他面前,眼睛裡滿是挑釁之意,「這些日子裡某人獨霸專房,風頭還嫌出的不夠嗎?你這麼急急料理後事,是終於又搭上了新人,打算腳底抹油開溜了嗎?」

    蘇越定定的望著染香,突然笑了起來:「我已經表現的這麼明顯了嗎?我倒差點忘記了,趙逸現在算是你的勢力範圍。本來,我還打算我走之後,由他接替主夫之位的。」

    染香冷笑道:「休想挑撥離間我和妹妹的感情!你在外面搞的這些事情,真的以為她不知道嗎?」

    蘇越很快就知道,夏飛飛其實一直對他的所作所為瞭如指掌。有一天,雙修之後,他幾乎被搾乾了最後一滴剩餘價值,疲倦得只想倒頭睡下,夏飛飛卻冷不丁開口問道:「你給我準備了幾個高階丹師?不夠用怎麼辦?你玩膩我了,就想滾蛋了嗎?」

    蘇越心神疲憊之至,只想打個哈哈將事情敷衍過去,她卻不肯罷休,一腳把他從床上踹下去,又用手抓住他頭髮,冷冷在他耳邊警告說:「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我,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囂張的計劃著,向全世界宣佈說要離開我。我還沒有玩膩你,你怎麼能滾蛋?」

    一邊又冷笑著說:「你不行了是吧,要休息是吧?不用那麼麻煩了,我前些日子領悟太陰戰旗心法,頗有進境,正好拿你練練手。」她隨即祭出「爐鼎」字訣,竟隔空強行將蘇越的陽氣和靈氣攝出,直至蘇越整個人變成包著皮的骷髏一般模樣,修為也再次跌到練氣初期,她才放過了他,大聲喊著:「我玩膩你了,你趕快滾蛋吧!」看了看他,又煩躁的講道:「你不走,我走,總可以了吧?」

    然而到了第二天,蘇越仍然微笑著出現在夏飛飛面前,丰神俊朗,一如往日,正是無數少女心中夢中情郎一般模樣。夏飛飛驚疑不定的探看他修為,卻發現他奇跡般的重新回到元嬰期。

    「我是來侍奉妻主的。」蘇越輕聲說道。

    夏飛飛心中便有些發寒。

    「怎麼,你怕了?難得有人這麼誠心誠意向你奉獻啊。」蘇越歎道。

    夏飛飛怒向膽邊生:「誰說我怕了?」一面再次祭起「爐鼎」字訣,又將蘇越的陽氣和靈氣盡數吸走。

    然而,一天後,站在夏飛飛面前的蘇越,仍然是俊秀如玉的翩翩郎君,修為元嬰期的劍修。

    幾次三番。夏飛飛面前的蘇越,依然是舊時模樣,而夏飛飛的修為,卻在這反覆不斷的攫取之中,突飛猛進的提高著。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蘇越便極其溫柔的拉著她的手,引著她摸自己的胸膛:「我只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在這裡面,有一顆時時刻刻想討好你、永遠愛你的心。」

    夏飛飛「呸」的一聲,將手甩開。然而蘇越蠱惑般的聲音卻在身後傳來:「你的『爐鼎』字訣,已經用的很是純熟了。要不要試試『靈修』字訣呢?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裡蘊藏著極上乘的雙修之道。」

    於是床榻之間,日夜貪歡。

    「新界如果找到,你打算如何命名?」蘇越有一天,突然問道。

    夏飛飛毫不猶豫的回答:「我打算叫它桃花源。桃花源一般的生活,是當年江寒最喜歡的。當然,更重要的是,我本人很喜歡這個名字。」

    蘇越眼睛裡閃過一絲哀傷的神色:「為你而死的男人,你心裡會始終記得的,對不對?」

    夏飛飛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實話實說:「要看是什麼人了。若是江寒,華光,葉晨他們,我自然記得。如果是風霽夜死了,我高興還來不及……」

    「那麼,我呢?」蘇越冷不丁問道。

    夏飛飛卻十分牽強的刻意轉移了話題。

    「靈修」字訣主司雙修,在享受無限歡愉的同時,彼此的修為雙雙攀升;「爐鼎」字訣主司攫取,夏飛飛每次默唸咒語,蘇越的陽氣和靈氣都會被她洗劫一空。

    如此日復一日。

    終於有一天,夏飛飛一言不發,抽身離開。蘇越慌忙滾下床去,直接抱住她的腿。

    夏飛飛低頭看著他,見他是那麼的卑微,簡直低到了塵埃裡去。

    她心神禁不住一陣恍惚,她又想起前世裡第一次見蘇越的場景,那時的他,自信滿滿,算計驚人,外表的謙和掩不住骨子裡的驕傲。

    「滾開啊!」夏飛飛憤怒的叫道,「你都硬不起來了,難道還指望我留你過節嗎?這兩天,哪怕我用『爐鼎』字訣,也吸不到你絲毫陽氣和靈氣了,你難道自己不知道嗎?我給你留足了面子,包容至今,你為什麼非要我當面打你臉?你鬢角都有白頭髮了,自己看不到嗎?丑成這樣,還這樣下賤的勾引我,你不覺得丟臉嗎?我覺得丟臉,求求你放過我,行不行?」

    蘇越素知夏飛飛貪圖美色,因此一向對自己容貌頗為在意和自得。如今聽她這麼說,忙放開手,往虛空裡一抓,變出一面小鏡子來。他定睛望去,只見鏡中的男子仍然是昔日風采,長髮烏黑,哪裡有白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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