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4章 掌門人出山 文 / 司晨客
「一石二鳥嗎?」憐星使突然想到了某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一向持重的她身子竟然開始顫抖起來,「你是說?」
然後,她就聽見她的同伴笑著說道:「命你費了這麼大周折帶來那個女人,你還只當她是一個普通的無名劍宗弟子嗎?還想著成全她和小白,你做夢?」
「可是王上分明說,王上分明說……」憐星使顫抖著說道,她突然間感到很冷,那是一股從心底透起的涼意。她轉身想逃,可是已經遲了。
一柄利刃悄無聲息地從她後心捅了進去,捅她這刀的人是她昔日的親密戰友,熟悉她一切可以應對的方式。所以她毫無防備,避無可避。
「你——」憐星使努力睜大了眼睛,卻發現已經看不清昔日同伴的面容。她的妖核被徹底摧毀,再無生機。
妖修戰陣中出現了一陣微小的騷動,那是憐星使帶來的部下在猶豫彷徨。不過經過這麼一場惡戰之後,她尚存的部下寥寥無幾,很快就被鎮壓下去了。
「憐星使勾結人修,胡作非為,是萬妖宮的間諜原配寶典!現已被我奉命誅滅!」手持利刃的那妖將高聲喝道,「憐星使麾下戰部及地盤,從此便由我青木姬接管!」
狐妖點頭笑道:「成功肅清了門戶,青木妹子你便算了卻心事一樁。還不過來幫忙,你我且比比看,誰殺的人多如何?」
青木姬怪叫一聲:「正有此意!」將手往半空中一指,先前她手中的那柄利刃突然幻化出幾十道殘影,齊齊朝著對面的人修襲去。
狐妖道:「這便開打了?我積心處慮籌劃了十幾年,怎能在這個時候弱於你?」一面笑著,一面一陣風似的撲向人修,霎那間十指如爪,已經傷了幾人。
二重天的人修多以金丹為主要戰力,蘇澈和風霽夜兩個元嬰已是領軍人物,不料妖修中有更厲害的人物鎮壓全場,蘇澈和風霽夜那點修為全然不夠看,已經重傷在地,沒有抵禦之力,閉目待死。偏狐妖見他們二人和無名劍宗有關,刻意留著不殺,說什麼看獵物臨死前驚慌的樣子,更為賞心悅目。
東明界界河邊,一艘大船悄無聲息地靠岸,程若謙扶著一位面色如玉、貴氣逼人的青衣書生走下了大船。這青衣書生相貌甚是英俊,單論面相竟比程若謙還顯得年輕,偏一雙眼睛中透出幾分閱盡世事的沉穩和淡泊,叫人一時半刻猜不出他的年齡來歷。
在程若謙和青衣書生的身後,江寒、林卓雅和楚陽諸人也顯出身形。原本夏飛飛為了界寶,以身為餌,也要保全他們,但是此一時,彼一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故而紛紛來到此地。
這艘大船剛剛靠岸,便引起了在碼頭邊警戒的妖兵的重視,便有妖兵大搖大擺地過來吼道:「妖神殿在此辦事,哪個不長眼的敢過來滋擾?」
江寒聽了便忍不住說道:「二重天本是我人修的領地,幾時成了妖神殿的地盤了?」
那妖兵聽了這話自然不肯罷休,正要上前廝打,早被蘇紅依一記飛劍祭出,給穿了個透心涼。
青衣書生回頭笑道:「小姑娘倒是個急性子,這手飛劍玩的不錯。」一邊說,一邊舉步前行。
蘇紅依這些年來越發不待見男人,連林卓雅她也不大瞧得上眼,不知道為何,聽了青衣書生這話,居然一陣臉紅心跳,心神恍惚。
這邊江寒早已幾步搶到青衣書生面前,對他行了個大禮,淒淒惶惶地說道:「還望徐掌門顧念香火之情,大展神威,救出我家妻主。無論您要我做什麼,哪怕要我的性命,我也會毫不推辭。」原來,這青衣書生便是無名劍宗的掌門人徐長易。他被蘇越暗算,關押在亂石山枕霞洞,剛剛被門下弟子程若謙解救出來。恰逢江寒從青花界行宮逃出尋找救兵,兩幫人便混作一處,齊齊往東明界而來。
謝不屈聽了江寒這話卻大皺其眉,心中暗想原本以為這位江相公是個厲害貨色,想不到求人辦事也竟然這麼沒水準,比起林公子來,這外交辭令差的太遠了!一回頭看到林卓雅也是一股魂不守舍的樣子,這才意識到江寒是關心則亂的緣故,歎了口氣,也不再多說。
眾人往前行了幾步,只見妖修五步一塔,十步一台,密密麻麻鋪了幾道符陣,卻是對內防禦的多,對外防禦的少,便知他們欺負二重天再無能人,只是防著不叫甕中之鱉逃走而已。
江寒和林卓雅看到這幅陣勢,心中凝重又加了幾分,知道哪怕夏飛飛一貫警醒,也未必能從這陣仗中脫身。徐長易卻是微微一笑,盡顯一派掌門人風範,路上各種屏障,先由謝不屈率戰陣衝上去廝殺,若有棘手的徐長易便親自解決,出手極快,眾人還未看清他手中兵器,他便獲勝而歸,因此一行人推進極快。
這樣大概過了五六道防線,一路上便再也看不見妖兵巡邏了。江寒便請徐長易坐在逍遙窟特製的飛行雲朵之上,眼看那雲朵去勢如流星,朝著東明照影壁的方向飛了過去。
程若謙察顏觀色,見徐長易多看了這雲朵兩眼,便在一旁道:「稟報師尊,這便是逍遙窟獨有的飛行法寶烏雲盤,是逍遙窟主人夏飛飛親手煉製的打工巫師生活錄最新章節。當年我見她這烏雲盤煉的好,許下大價錢要收購,她都不肯。」
徐長易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師父陳玄真那般看重你,你卻顧念著別人,可見男生外向,留得住人留不住心。你的意思我也知道,無非是怕我不救這個叫夏飛飛的姑娘,便大讚特讚她的才能,要我動了惜才愛才的念頭。你說,是也不是?」
程若謙被徐長易這麼一說,臉上飛起了兩抹可疑的紅色,忙笑著說道:「師尊說笑了。」
謝不屈在旁邊看了,悄聲對謝明說道:「這個程若謙,恐怕對夏姑娘,也有些不該有的心思。否則,他親姐姐程素心也身陷東明界,他不去為他姐姐煩心,還有心情講這些閒話,又是什麼道理?今後你倒要防著他些,以免公子吃虧。」
謝明輕聲說道:「大伯,我們現在已經認夏姑娘為主,也已經發下心魔誓效忠,你卻處處為公子打算,這般明顯,豈不讓有心人說閒話?」
謝不屈不悅說道:「你說那幾個小白臉?亂世之中,戰部才是安身立命之基。那幾個小白臉現在得夏姑娘寵愛,又算什麼?以後定然是公子盡顯風流,只要有我們助他,他的位置便只高不低!」
烏雲盤飛行了一天一夜,終於降臨在滿目蒼夷的戰場之上。
狐妖冷笑道:「喲,正主兒果然來了。」正要探爪擊破禪修的防禦陣勢,見狀便收了手。
她理了理頭髮,重新又變回了那個雍容華貴的美婦人模式,正在向下滴血的一雙利爪在瞬間便變成了一雙纖秀修長、塗著鮮紅蔻丹的玉手。她卯足了力氣,向全場散發著身為狐妖致命的魅惑氣息。就連一向以心志堅定著稱的禪修,也有些把持不定,幾個修為稍弱的弟子棄了兵器,一副色令智昏的樣子匍匐在她腳下,趁勢亂摸她的長裙裙裾。
「師父!師父!」徐長易剛剛走出烏雲盤,杜邀月便大叫起來,此時陳玄真和杜明已經慘死當場,杜邀月身上也是白花花的一片片血肉向外翻捲,她卻全然不顧,撕下衣襟將傷口裹好,一瘸一拐地向徐長易衝了過來,不慎被石子絆倒在地。
程若謙在徐長易身後看的分明,心中暗道:「傳聞說師姑仰慕師尊無果,這才轉戀相貌有幾分相像的師伯蘇越,如今看來,果然有幾分道理。」他正準備過去扶起杜邀月,轉眼間突然窺見百草谷的門派旗幟已然破損,旗下再無一人,心中一驚,便奔過去看個究竟。片刻之後,他便尋到了親姐姐程素心的屍體,經歷了從人間到地獄的心理轉變。他再也顧不上揣摩別人,直接抱著程素心的屍體,嚎啕大哭起來。
徐長易緩步走了過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弟子杜邀月,又解下外衫為她裹上,轉頭望了一眼嚎啕大哭的程若謙,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不愧是徐長易啊!」狐妖開口說道,「對門下弟子,真是溫柔體貼,怨不得男女通吃,連他那樣的人,到死都咬緊牙關,不曾說你半句不是來!」狐妖本來是卯足了力氣,要在自己的對頭面前展現最富魅力的那一面的,想不到徐長易露面之後,竟然都沒有正眼瞧過自己,渾身氣的直哆嗦。
狐妖這麼一說,徐長易果然緩緩轉過頭來,平靜地望著她。他此時解去了外衫,渾身上下只穿著一套月白色的裡衣,衣料的質地也不過泛泛。但是不知道為何,他穿著這套月白色的裡衣,卻半點不曾弱了聲勢,論貴氣逼人、論風華絕代,竟半點也不曾輸了狐妖去。
一男一女,一人一妖,兩個站在這狼藉的戰場之上,一個如人間富貴花,美艷逼人,一個如月下謫落客,出塵脫俗。一時之間,天地都彷彿失去了顏色一般。
「你——」狐妖終於出聲說道。
徐長易笑了一笑,緩緩走了過去:「你就是玉卿?這些年來,子成一直很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