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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8章 覆水重收 文 / 司晨客

    染香的話其實並沒有多少實際意義。

    這就好比一個人閒聊中為了進一步打擊對手的氣焰,聯合朋友一起炫富,故意問朋友晚飯想吃魚翅還是熊掌,但是實際上,她的朋友有可能囊中羞澀,只吃得起清粥小菜。

    眼下張烈和江寒兩個人身上傷痕纍纍,張烈更是血肉模糊,奄奄一息,任誰看了都不會有那樣禽獸的想法,沈墨神識受損,又被風霽夜擊傷了劍靈,傷了根本。

    因此無論是從解決生理需要考慮,還是從采陽補陰助長修為考慮,眼前的三個男人都不是可以考慮的對象。至少,夏飛飛自覺自己尚且沒有飢渴到那種程度。

    然而夏飛飛和染香前世今生做了這麼多年的好友,染香的心意她豈會不清楚?她習慣於和染香配合無間,於是幾句輕飄飄的場面話隨即拋出,宛如乾脆利落的一記補刀,風霽夜心中平添了幾分鬱悶。他憤憤地張望四周,碩果僅存的幾個外門弟子忙作鳥獸散,生怕被他抓住,枉做池魚。

    身為妻主大人,夏飛飛此時的責任,又比其他人重了許多。她好容易安置好張烈、江寒二人,見江寒傷勢較輕,命他照顧好張烈,便想趁機溜走,卻被江寒眼疾手快,抬手扯住她衣袖。

    「你……難道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江寒的聲音極輕極軟。

    「好,我的確有話要對你說。」夏飛飛頓住腳步,回頭望著這個狼狽之中仍帶著幾分清雅之氣的男子,「你知錯嗎?」她的眼神銳利,表情嚴肅。

    江寒微微一愣:「我為你做到這種地步,你仍說我錯了?你……你的心肝究竟是什麼做的?」

    夏飛飛索性轉身,坐在張烈床前,餵他吃下丹藥,見張烈沉沉睡去,方對江寒數落道:「你錯有三我的極品女友們。一不該嫉賢妒能,和無謂的人爭風吃醋;二不該在關鍵時候,忤逆我的決定;三不該自作主張,演這麼一場漏洞百出的戲。當初你若不想離開,對我認錯服軟便可,何必將張烈也拖下水?你……」

    「我沒拖張烈下水!是他自願的!你為了一己之私,留了他這麼多年,名義上是侍君,其實是把他當做教習來用,讓他好生指點楚陽他們。你知道他忍著等你功法晉階,有多辛苦嗎?」提起張烈,江寒心中便莫名升起一股子委屈,冷笑著說,「你夜夜**,採補那些爐鼎元陽之時,可有想過我們哥倆在角落裡喝悶酒?」

    「我給他最好的待遇,我也說過他不必守著,隨時可以離開的。我也曾遣侍女伺候過他,是他自己不要……」夏飛飛辯解道。

    江寒越發暴躁,原本久別重逢,他心中有多少言語要對夏飛飛傾訴,那些個情意綿綿、動人心弦的情緒在他胸中醞釀了許久,此時卻全輕煙一般散去了。

    他瞪著夏飛飛,眼睛紅紅的,一副要吃人的樣子說道:「不錯。你是說他不必守著。你把他當成部下看,他把你當成他唯一的女人。任什麼人也知道,他根本不可能找侍女派遣,因為一旦他允了,你就不會再把他當做侍君。你……明明知道,有什麼好辯解的!」

    夏飛飛略有些尷尬地一笑:「的確,我錯就錯在知道的事情太多,又不能裝著不知道。不過,你可知道,我最近參悟功法,略有心得……」

    「真的?」江寒的眼睛亮了,他再也顧不得和夏飛飛置氣,十分配合地幫夏飛飛在週遭布下防止人窺視竊聽的陣法,聽她將林卓雅界寶的來龍去脈大略講了一遍。界寶既然與功法有關,江寒便知道夏飛飛定然會不惜代價,收入囊中,便也不好責怪她棄自己保林卓雅的事情了。

    「我匆匆參悟戰旗,雖然其中秘密不能盡解,卻也略有所悟,功法再次晉階。如今採補爐鼎之時,只要相貌合適,尚為處子,無論其資質,都可有所進益。」夏飛飛笑著說。

    江寒聽了這話,臉上卻沒有多少高興的神情:「僅此而已嗎?我既為你侍君,你該知道,我希望聽到什麼消息。」

    夏飛飛笑的頗有些不自然:「功法之晉階,總是無章可循。不過,人生得意須盡歡,你既有需求,又何必拘著自己?」

    江寒沉默了許久,方點頭說道:「的確如此。被眾妙門捉住的那刻,我好後悔。總以為把苦的先經歷了,好的留到後面,便覺得日子有了盼頭。卻不知道,這些都是虛的,鏡中花水中月。我……當時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想不到你居然肯為我來。」

    頓了頓又說:「我不管你是邀買人心也好,還是心中仍有我,總之你肯為我身履險地,我很感動。」

    夏飛飛搖頭笑道:「阿寒,你就是太愛較真了。我究竟為什麼而來,有必要分清楚嗎?我們許久不見,尚未脫險,你便只顧同我置氣。你可知道,其實這些日子,我也有幾分想你。」

    夏飛飛於分寸的拿捏,極為適當。江寒是個聰明人,若她此時突然說出什麼一心一意、非君莫屬的情話來,以江寒刻薄挑剔的性子,定然會察覺,立即反唇相譏。若她仍然一副高高在上、不願俯就的冷艷形容,江寒未免會心灰意冷,覆水難收,她冒著大風險到這裡來,也就算白搭了。

    是以夏飛飛含糊著說「也有幾分想你」,這平淡無奇的一句話,卻讓江寒心中一顫,一股柔情自胸腔瀰漫開來。他深吸一口氣,低頭吻上夏飛飛的指尖,輕聲說道:「既如此,就證明給我看。今晚,留在這裡。」

    夏飛飛看他一副動了情的樣子,嚇了一大跳,忙往後退了幾步道:「這樣……不大妥當吧。」

    江寒道:「沒什麼不妥當的。眼下你我身履險境,你修為不足,始終制肘。身為侍君,自然該為你分憂。你一向把實力掛在嘴邊,難道,數日不見,竟轉了性子不成?」

    夏飛飛心中又驚又喜又憂把妹培訓師。江寒從來不肯好好履行侍君的義務,如今竟轉了性子,眼看主動送上門來採補,讓她又驚又喜。然而驚喜之餘,她亦有著數重擔憂。一則江寒傷勢在身,恐不能盡興;二則險境之中,她本有別的打算,如今被江寒纏住,頗感無奈。

    江寒不容夏飛飛推辭,一面用言語糾纏住她,一面乾脆利落地為自己清理傷口,不過片刻工夫,便從狼狽不堪的階下客變身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他手上還拿著一瓶外用的藥膏,微微低了頭對夏飛飛說道:「還有幾處傷口,我自己不便上藥,倒要勞煩妻主了。」

    夏飛飛下意識接過藥膏的時候,他便一步一步將她請入帳中。輕紗朦朧之中,他身上的傷痕隱約可見,雪白而精壯的胸膛幾點紅痕,宛如雪地裡盛開著的梅花。

    藥膏散了一地。江寒用力拉著夏飛飛手腕,略帶了些狂躁地親吻她,眸色漸漸暗沉,聲音低而沙啞:「人生得意須盡歡。你想採補多少便全拿去好了!我實在是受夠了!我們各取所需,誰也不欠誰的!」

    他擁抱她的力度、暴躁中略帶著不安的節奏令夏飛飛一時有些吃驚。感覺有什麼東西洶湧而來,又有什麼東西彷彿即將滅頂一般……

    「能不能不要在今晚……」她半哄半騙,試探著說道。

    「你休想。」江寒手上身下的動作絲毫沒有變慢,他大口大口喘著氣,聲音裡帶著些咬牙切齒的意味,「我不會給你犯錯的機會!你盡情採補便是!此事了後,我還有話說。」

    難道,這是傳說中的枕頭風嗎?夏飛飛心中突然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只是她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擂鼓聲陣陣,鋒利的長槍在陽光下閃著寒冷的銀光,百石弓被張得很開,數支雕翎箭早就瞄準了目標。進攻或者撤退,是走還是留,不過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請……妻主垂憐……」江寒突然開口說道,聲音彷彿蚊子哼哼一般。他的姿勢動作相當強勢,言語卻這般有趣,夏飛飛聽在耳中,不覺撲哧一笑。

    而此時芙蓉帳暖,春光正濃,轉瞬之間,夏飛飛便有了決定。她微微仰起頭,輕輕吻了江寒一下。

    「放心,我會好好憐惜你的。」她輕聲說道,不過簡單的幾個牽引,兩人便交換了位置。江寒看著夏飛飛明亮的眼眸,唇邊綻開一絲笑意。

    ……

    但是江寒卻沒有把握好吹枕頭風的時機。他畢竟有傷在身,勉力為之,精神不若往日。

    幾個回合之後,江寒倦意漸起。夏飛飛有意和他聊天,見他精神疲憊,略有些前言不搭後語,自知時機已然成熟,在他耳邊輕輕喚一聲:「江寒。」

    江寒睜大了眼睛看時,魅惑蠱的魅惑之術悄然無聲地擊中了他。

    「你太累了,做個好夢吧。」夏飛飛的聲音出乎尋常的甜美迷人。

    江寒立即覺得眼皮極沉極重,不由得閉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夏飛飛利落地爬起來,穿上衣衫。剛剛採補了一場,她心情愉悅,通體舒泰,眼波流轉,明媚動人人,獨自對鏡調整了許久,才將臉上的艷色略略壓住了。

    江寒一定沒想到,他堂堂凝脈期頂峰的修者,竟會被小小的魅惑蠱困住。其實若非江寒心神疲憊至極,哪怕是夏飛飛的蠱道早就突破了三轉,魅惑蠱又有變異,她也不敢如此托大。

    不過,沒有耕壞的田,只有累死的牛。這句話固然粗鄙,卻也有一定道理。她將計就計,終於笑到了最後。

    作者有話要說:發現有人猜錯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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