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4章 真正的天絕劍法 文 / 司晨客
這是一場誰比誰心狠的遊戲,從前在這種遊戲當中,夏飛飛從來沒有過敗績。
所謂的妖女,對自己尚心狠手辣。當自顧不暇的時候,怎麼還會有保全別人、奮不顧身的聖母心思?儘管,眼下受刑的那個人是她的侍君,兩人曾經有過肌膚之親、濃情蜜意。
不過她這次遇到了風霽夜,一個傳說中無惡不作、能止小兒夜啼的人物。這個人,陰險毒辣之至,是個真正的瘋子。據說當年冷霜楓曾經相召,風霽夜心中不願,便設計擒住了她,當著她的面,將她的貼身侍女剝下衣物,用特製的鞭子一鞭一鞭凌辱抽打至死,隨後逃之夭夭。
正當夏飛飛心中思索應該如何應對風霽夜時,風霽夜突然微微皺了皺眉:「是什麼人,敢在外面窺視我!」
緊接著,只見他袍袖微微拂動,做了一個極其簡單的姿勢,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量傳出殿外,一個人被他擒了進來,狠狠摔到地上。
夏飛飛愣了一愣。
對於風霽夜的這種擒人手段,夏飛飛自然不陌生。踏入元嬰期的修士,對天地力量的感應和掌控原本就不是金丹期修士能比的,當年夏飛飛在元嬰期的時候,見識過許多比風霽夜更高明的手段。
夏飛飛驚訝的是,被擒進來的這個人。這個人在修為被全方位的壓制情況下,還能如此鎮定,絲毫不顯狼狽,光這份冷靜鎮定,哪怕是自己,也無法與之相比。
她更驚訝的是,這個人竟然是沈墨。她認為已經打發走了的沈墨。難道說,沈墨的修為已經高到她感應不到的程度,以至於他跟在自己身後許久,都沒被發現?
風霽夜冷冷打量著眼前的白髮劍修,看得出這劍修年紀尚輕,整個人卻有一種凜冽的氣勢,此人的長劍和服飾均是制式,想必是二重天某家門派裡了不得的核心弟子。
風霽夜固然狂傲,卻心思細密,此時便問道:「你是哪家的弟子?私闖我眾妙門的行宮做甚?」
其實風霽夜心中還有一層計較,他眼力甚準,一眼看出沈墨身負潛力,心中希望此人是和自家門派中的外門弟子有了首尾,他便可趁機做好人,廣結善緣極品大小老婆。
染香此刻冷眼旁觀,早已經認出此人便是那日在界河碼頭邂逅的白髮劍修,心中便知道有好戲看了。她和風霽夜結仇既久,雖和夏飛飛投契,卻不忿她有意欺騙,索性打定主意隔岸觀火,好趁機渾水摸魚,此時更是作壁上觀。
倒是曲紫雯十分誇張地喊了一聲:「哇,這不是和禪修哥哥搶夏姐姐的劍修哥哥嗎?你怎麼頭髮都白了啊?難道是看夏姐姐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和自己生悶氣給氣的?」
夏飛飛的反應自然也不忙,忙開口說道:「胡說八道!我一向對他情深意重,若非蘇越那個傢伙從中使奸計,刻意挑撥離間,生生拆散了我們,我早已和他——」說到這裡,夏飛飛偷眼看了看沈墨的反應,見他面色不為所動,忙話鋒一轉道,「雖然我是納了幾個侍君,可那主夫之位,一直都是為他留著的啊!」
夏飛飛的話剛剛說完,沈墨尚沒有表示,張烈卻突然很吃力地撐起身子,出聲說道:「飛飛,你……當日納我們之時分明說——」
「閉嘴!」江寒趕快制止了他。江寒雖然生性善妒,卻是個明白人,他幾乎在一瞬間,便聽說了夏飛飛言語之中的誇張做作之意。
江寒心中如明鏡一般,夏飛飛如此說,必然是因為那劍修是眼下難得的轉機,故而刻意拉攏,又怕拉攏之時惹自己傷心,故而留下這等破綻,全為安撫自己。可是,世間焉有雙全法,既想安撫侍君,又想拉攏舊人,天底下事情,豈有能被兩全其美占齊了的?
果然聽見沈墨講道:「你不必如此。我身為無名劍宗三代弟子中的大師兄,豈有看到師妹受辱而袖手旁觀的道理?」
言語之下,他之所以會尾隨而來,全因為夏飛飛尚是無名劍宗弟子的緣故。儘管她被宗門通緝,但是,她內門弟子的身份卻出乎意料地保留了下來。沈墨這樣說,也算是師出有名。
曲紫雯大聲說道:「無名劍宗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依附於青玄山的一個小門派罷了!你看看清楚,是夏姐姐主動要淌這趟渾水的,可不能怪我們!」
提起無名劍宗,風霽夜的神色倒稍稍遲疑了一下子,他想了想,笑道:「正是。我和你們無名劍宗的人總算有些交情,雖然不好以大欺小,卻不能因為你這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把這些人給放了。我見你御劍的法門,倒有幾分是無名劍宗的。可是這個姓夏的女子,路數詭異,像是盜學了我眾妙門的心法,我須得好好審一審。」
原來在風霽夜看來,他以堂堂三重天門派大弟子的身份,降臨二重天,哪怕把夏飛飛、沈墨這些人全都拿住,也多少有些以大欺小的意味,日後若是蘇越問起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他雖有正當的理由,但是搶奪太陰戰旗這種事情原本就不能在明面上,需得找個別的理由才好。正好夏飛飛的修行路數有幾分像媚宗的做派,便拿這個理由,擋上一擋。
沈墨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他的飛劍一聲清鳴,從劍鞘之中飛了出來。
曲紫雯忍不住睜大了眼睛。這是——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節奏?可是,你的對手是元嬰期啊老大!
就連染香,也不明白沈墨此時的用意,只當這個白髮劍修是頭髮白了,所以腦子也糊塗了。能與元嬰修者抗衡的,只有元嬰修者。
沈墨乾脆連劍靈也不再召喚了,他的飛劍遙遙指著風霽夜,擺出一個極其古怪的劍訣。
風霽夜的眼睛亮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絕劍法起手式嗎?難道無名劍宗已經將劍法殘篇徹底修復了?可是,我聽說,天絕劍法是要兩個人聯手施展的超級無線網。你一個人,行嗎?」他緩緩走下台階,臉上倒顯現出幾分躍躍欲試的神情。
沈墨的眼睛深深望著夏飛飛,分辨不出什麼情緒:「你的刀呢?想救你的侍君,光靠騙人是不行的。哪怕我信了你,因此而死,也救不出他們。除非你肯用心,還有一線生機。」
夏飛飛慢慢走過過去,和他並肩而立,猶豫片刻,終於還是低聲說道:「三品的天絕劍法是不夠的。我們何必在此丟人現眼?能和元嬰抗衡的只有元嬰……」
沈墨道:「那你騙我做什麼?不就是想借力打力嗎?三品的天絕劍法自然是不夠的,但是,若是六品呢?」
「六品?可是我沒練過!」
「用不著練。到了那個時候,你該知道怎麼配合的。」
夏飛飛來不及為聽到的話而驚訝,沈墨的飛劍已然飛出。劍意凌冽,劍芒紛飛,宛如無數細小而冰冷的寒針一般,向風霽夜飛了過去。
夏飛飛就站在沈墨身旁,看的清清楚楚,感受亦是無比深刻。沈墨在飛劍飛出的那一霎那,整個人都似乎不復存在了一般,她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整個人就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劍一般!
這是真正的無招!真正的以意驅劍!這就是上輩子夏飛飛和染香遙遙望見沈墨時,被他望了一眼便受到重創的那種招式!雖然現在看起來還有些幼稚,雖然還只是一種雛形,但是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夏飛飛不會認錯。
「果然還是去學了無情劍道嗎?」夏飛飛小聲嘟囔著,看這氣勢,何止是六品,等到此劍大成之時,至少也可以突破八品的境界吧!
「喲,這就是天絕劍法嗎?看起來不像嘛。還是你以為,你劍道造詣高明,我就會捨己之長,和你比這些毫無意義的東西?」風霽夜笑著,輕輕揮了揮手。頓時間,一股氣浪朝著沈墨席捲而來,連旁邊觀戰的染香,都被這股氣浪弄亂了頭髮。
染香心中暗罵一聲,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住場上看。以她看來,元嬰期修者挾天地之威做出的攻擊,哪怕沈墨劍道造詣再高也是無法接下的。
倒是可惜了這個劍修了!他潛力再高,惹怒了風霽夜這個瘋子,還不知道怎麼樣。夏家妹子這次可是把這個劍修給坑苦了!染香面上閃過不忍的神色。
然而隨即,染香便為自己的倉促判斷而後悔。場上局勢瞬息萬變,她染香終於也有了看走眼的時候。
就在風霽夜的氣浪排山倒海而來的時候,夏飛飛突然拔出長刀,刀身顫動,不住地發出輕鳴之聲,無形的音波幻化成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圓圈,向那氣浪攻了過去。氣浪和音波相撞,突然間爆成一片白茫茫的霧氣,繼而消失不見了。
夏家妹子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連元嬰期的術法都接的下?染香心中暗自驚道,然而她一抬眼,卻看到夏飛飛臉上迷茫的神情,顯然,連她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此時此刻,夏飛飛心中的驚懼,遠遠比她面上露出來的要多得多。又有誰能知道,她非但不知道她手中的刀訣為什麼能爆發這麼大的威力,甚至連這刀訣是怎麼使出來的,她都覺得渾渾噩噩。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哪怕是當年蘇越為了打壓沈墨,牽引她與之配合使出天絕劍法的時候,夏飛飛也沒有這麼驚懼過。在剛才的那一瞬間,長刀和她的心神都隱隱有不受她控制的感覺。夏飛飛討厭這種感覺!
「別怕。」沈墨微微側轉了頭,對她講道,「這才是真正的天絕劍法。不需要什麼劍法刀訣。我沒有練什麼無情劍道,頭髮變白,只是因為這套劍法的緣故。」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休息,有更新,和前面幾章是存稿不同,這是裸奔黨的更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