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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2章 多事之夜 文 / 司晨客

    「是了!你修習了無情劍道,前塵往事皆成過往雲煙,自然不可能。」夏飛飛說道。

    沈墨一愣:「無情劍道?那是什麼?」想了想又解釋道:「我好歹是宗門的大師兄,若是,若是……豈不叫宗門蒙羞?」

    其實,情人之間自有感應,何況沈墨又是直覺敏銳之人超級無線網最新章節。他早在開始的時候便隱隱認出了她。只是,她身邊帶著她的侍君,她既然矢口否認,激憤之下,他自然順水推舟。

    夏飛飛冷笑道:「男人,總是好面子。」又道:「既然再無可能,你到青花界來尋她,難道是奉師門之命?」

    那一瞬間沈墨甚至有些想說是。他想告訴她,她另眼相看的蘇越將她的通緝畫像發遍了附近的十三個界,他還想告訴她,蘇越厚顏無恥、出爾反爾,殺死了無名劍宗的很多人,已經私下裡被許多弟子所不齒。

    但這種想法只是在他心中一閃而過。隨即他說道:「不是。只是想看來來她,知道她安好,便放心了。」

    葉晨再次走進帳來,端著托盤為夏飛飛送上湯盅,他感到帳篷中的氣氛很是凝重。

    只見夏飛飛說道:「她托我轉交給你的東西已經全部轉交,你也該回去歇著了。明日你便離開吧,不必來辭行了。這柄劍,據說是她煞費苦心煉製,你既然不要,我便轉送他人了。」

    沈墨道:「那也隨你。」

    夏飛飛很是煩躁地將寶劍收起來,沈墨起身告辭。

    夏飛飛輕笑了一聲,沈墨回頭去看,卻看到她眼睛定定盯住葉晨,半點也沒有注意自己。她壓低了聲音對葉晨說:「你前前後後進出這麼許多次,心中的想法,難道我還不明白嗎?」

    葉晨驚呼了一聲,沈墨掀起帳篷門簾,走了出去。

    夜涼如水,月光定定地照在帳篷前的空地上,沈墨心亂如麻,看到空地上一個武修正在篝火旁練槍,信步走了過去。

    那個武修已經是凝脈期的修為了,只見他將一條槍耍得如蛟龍探海,猛虎歸山,甚是好看。

    「這麼晚了,你還在修煉?」沈墨冷不丁地突然問道,不知道為什麼,一向沉默寡言的他突然想開口說些話,心中的壓抑如無邊無際的潮水般湧了過來,彷彿不開口說話,他就會窒息一般。

    然而那個武修的舉止卻更奇怪。他瞬間頓住了槍勢,訝然望了沈墨一眼:「是你?」就彷彿他此時此刻不該在這裡一般。

    篝火跳動的火光映照著凝脈期武修的臉,沈墨這才看出此人皮膚微黑,身形矯健挺拔,眉眼生的頗有異域風情,然而一雙眸子卻極為清澈,看起來年紀不甚大。

    「你……是她的侍君?」沈墨很突兀地問道,「今年多大了?」

    「不,我是侍衛。我叫楚陽。」楚陽答道,「我覺得,主人待你是不同的。你……為何不去陪她?」

    此時此刻,葉晨卻被夏飛飛一把拽到跟前,夏飛飛壓低了聲音在葉晨耳邊說:「我不是要你侍寢,只是,今晚你必須留在這裡。他……他已經認出來我了……」

    「他……也許是拿著通緝令來通緝我的……就算不是,你妻主大人也不能被人看出,夫侍成群,竟連個侍寢的都沒有!」夏飛飛說道,咬牙切齒地說道。

    當她一無所有的時候,她可以無所畏懼,撕破臉皮。但是,她現在好歹是逍遙窟之主,威嚴、面子是必須考慮的東西。

    葉晨聞言就是一抖,深感此是多事之秋。江寒和張烈尚在眾妙門門人手中,染香和主人的賭局還未結束,無名劍宗的人又要來翻舊賬。

    「我原本以為,他對我總有幾分情意在。也許,是我自作多情了。」夏飛飛一臉委屈星耀娛樂圈最新章節。

    葉晨見慣了妻主大人決斷殺伐、勝券在握的樣子,哪裡見過她這副神情?更兼她修習玄牝**之後,十數年來相貌仍宛如少女。葉晨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保護她的衝動,挺胸說道:「飛飛,你莫怕,我會保護你的。」一邊說,一邊想去抱夏飛飛。

    但是夏飛飛卻輕巧地一躲。

    「睡吧。」妻主大人如是說道。

    葉晨低下了頭。

    月光下,斜斜照出兩個長長的人影。一個武修和一個劍修正在篝火旁切磋技藝。

    「我不懂得什麼槍法。但是若說修者中和武修最有共通之處的,便是劍修了。」沈墨道,「你的槍法極烈,我的劍道亦是勇往直前之勢。可是我在築基期的時候,已經領悟了劍意。凝脈期時候,已經能召喚出劍靈。」

    楚陽雙手緊握長槍,聽得很是認真。逍遙窟中,最初指點他的是夏飛飛,繼而是張烈。然而夏飛飛事務繁忙,張烈自身資質有限,後期楚陽一直是靠自己摸索和感悟,更加上他兼修武修、魔修兩種功法,精力有限,槍法中便有許多凝澀之處,遺留至今。

    「你莫誤會,我沒有以大欺小的意思。她一向眼光獨到,選擇你為她近侍,自有深意。」沈墨道,「其實到了凝脈、金丹的境界,招式什麼的,早已爛熟於心,反而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你應該用心去感悟其中更深的東西。」

    ……

    那天夜裡沈墨明明已經心神疲憊至極,卻心亂難以入眠,他索性便在篝火之前,指點一個叫楚陽的小侍衛武道之精髓。楚陽也一臉認真地聽著,令他頗感欣慰。

    突然間,夏飛飛主帳左邊的小帳篷裡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喊,緊接著,一個白衣少年披頭散髮地跑了出來。

    沈墨微微一愣,楚陽卻早已起身,口中驚道:「華光!」便衝了過去。

    華光滿臉焦急,想衝進夏飛飛所在的主帳,守在門口的兩名大漢慌忙攔住他,楚陽忙衝過去問時,才見他滿臉驚懼之色,彷彿遇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那般說道:「葉晨他……他侍寢了,他怎麼可以在我前面……」

    楚陽耐心等他把話說完,才知道原委。

    原來,華光和葉晨自逃亡以來,宿在一個帳篷中,彼此暗自提防。今夜華光見葉晨按例送過湯水之後,久久不見回轉,又四顧打探,方知道葉晨留宿在夏飛飛帳中。

    他素來心高氣傲,自謂最得寵愛,哪裡受得了這個?故而才有這般動靜。

    沈墨冷眼旁觀這一場鬧劇,心中更覺荒唐難受。

    正在這時,夏飛飛披衣起身,眾人見她長髮散亂,一身寢衣、滿臉慍怒的模樣,便將事情猜出個大概,華光更是朝著夏飛飛大喊大叫,連連罵她負心。

    夏飛飛身為逍遙窟主人,新歡舊愛皆在面前,被他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痛罵,面子上哪裡掛得住?當下大發雷霆,要以家規懲治華光,將他逐出門牆。葉晨等苦勸不住,便由她去了。

    華光紅著眼拿了遣散費,被一堆人逐出門外。他一面雙腳亂踢騰一面說:「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漸漸這聲音卻也聽不見了。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夏飛飛回到主帳的時候,見葉晨穿著雪白的寢衣,烏黑的頭髮披在肩頭,一臉茫然失措的樣子,柔聲安撫他道:「怎麼,害怕了?」

    葉晨搖搖頭:「不是怕,而是突然有些傷感。」

    夏飛飛道:「你莫怕極品大小老婆。華光他向來孤傲,對我時而親近,時而疏遠。原本只覺得他發脾氣的樣子也頗為喜人,想不到卻將他養成了無法無天的性格。」

    葉晨心想,華光對主人一心一意,只是為了邀寵,才故意那般行事。如今卻聰明反被聰明誤,反遭驅逐,實在可悲。葉晨儘管向來不喜歡華光恃寵而驕、飛揚跋扈的樣子,但是看他落到這個結局,心中陡然升起兔死狐悲之感。

    夏飛飛又道:「你們從小被我養在逍遙窟,我一直按照自己的意願來養你們,卻從來沒有問過你們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究竟願意不願意做我的侍君。我原本以為,我可以護住你們,但是林卓雅一來,只怕是護不住了。所以我這次趕華光走,雖有氣惱他做錯事的緣故,卻也有想保全他一條性命的意思。你一向乖巧,我都看在眼裡,若是有意離開,我也會為你想辦法安排。」

    葉晨大驚,拉住夏飛飛的手:「飛飛,我對你的情意,你還不明白嗎?」

    夏飛飛柔聲說道:「我明白。可是,那是因為你們知事以來,再沒見過別的好女子,未必懂得情愛真意。眼下正是危急關頭,我有心險中求富貴,卻未必能保得你們平安。一將功成萬骨枯,縱有部下因此喪命,我也沒什麼好慚愧的。可我這番意思,出自肺腑,絕無虛假。」

    葉晨將夏飛飛的手往自己身上放:「飛飛,你要了我吧!」

    夏飛飛挑眉望著他。

    葉晨抬頭道:「你一直說,你的功法可以分辨出人究竟有幾分真心。不如你便試試,我對你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

    兩個人正在拉拉扯扯間,帳篷簾外有聲音傳來,正是楚陽的聲音:「主人,他走了。」

    夏飛飛一愣,隨即便明白,楚陽所說的「他」,是指沈墨。

    夏飛飛走出帳篷的時候,沈墨早已離開,走時連辭行也沒有,顯是已對自己心灰意冷。沈墨分明認出了她,卻沒有當面點破,已是十分難得。

    夏飛飛抬頭望了望天色,道:「折騰了半宿,天就快要亮了。」又忙著對楚陽吩咐:「他於劍道之上確有天賦,肯指點你,是大大的機緣。」

    葉晨見夏飛飛一瞬之間便恢復了家主才有的氣度和威嚴,知道良宵已落空,想了想說道:「昨夜你未曾好眠,我去為你熬一碗提神湯吧。」

    夏飛飛笑著制止了他,舉步走出門去,突然回頭對眾人笑道:「等我回來。」

    她回眸一笑的時候,如同搖曳在春光裡的花朵那般,眾人都看呆了。但楚陽心中卻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彷彿她這一去,要許久不能得見一般。

    「主人!」楚陽忍不住追出門外,「讓我同你一起去吧!」

    夏飛飛搖了搖頭:「你好生在這裡守著。」

    月亮緩緩地落下去了,整個大地都被一片黑暗籠罩。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然而修者原本就是逆天而行,本無懼任何黑暗。夏飛飛縱身跳到她的飛行法器之上,向著她和染香約好的地方飛了過去。

    和她的武器不同,夏飛飛的飛行法器卻是極其別緻的一片綠色葉子,葉子呈狹長狀,飛行速度極快。

    她刻意放慢了速度,仍然在天色未亮的時候便到了界河長亭處,隱隱望見渡口處燈火通明,一艘夜航的船舶剛剛靠岸,三三兩兩的修士跳下船來。

    不時有行人從夏飛飛身邊經過,偶爾打量她幾眼,還有些修士看到她腕間的金鈴,便湊上前來,被她隨口敷衍幾句打發。她在長亭之中等待,然而,一直等到天色放亮,過了約定的時刻,染香卻仍然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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