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6章 文 / 司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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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尋到夏飛飛的時候,是在西陵城一個小藥鋪的門口。一個眉目之間頗有英氣的女子正指著夏飛飛破口大罵,旁邊一個濃眉大眼的少年搓著手直著急,一臉尷尬地望著夏飛飛。
夏飛飛倒是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她此時穿著無名劍宗三代弟子的制式青衣,是以路上人都知道是無名劍宗的人被人罵了。
四周圍了一圈看熱鬧的,正在那裡指手畫腳,議論紛紛。
沈墨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低聲問:「怎麼回事?」
他雖然一向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但是眉目實在生的不錯,便有路人熱情向他介紹說:「是藥店掌櫃的和那個姑娘起了爭執,指責她不顧廉恥,引得兩個男人爭風吃醋。其中一個男人把另外一個整的很慘。這藥店掌櫃抱打不平,便罵了起來。」
「哪裡啊?分明是兩個女人為旁邊那位小哥爭風吃醋。定是這位無名劍宗的弟子想嫁給旁邊那位小哥,無奈他母親不願意,便當街大罵。」旁邊又有一個人說。
不知道為什麼沈墨便覺得心中有些堵得慌。他正想問個究竟,誰知道夏飛飛已經一眼望見了他,趕著從人群中把他揪出來,帶到眾人面前。
夏飛飛對程素心說:「你再這樣叫嚷下去,我的名聲都被你敗壞了。就是我夫君站在一旁聽見這話,臉上也覺得沒有光彩啊。我知道你一直暗戀林卓雅,所以看我不順眼。可是百蠱界內鬥,他們早晚都要交手的,關我什麼事了。你若想救他,就自己去救好了!」
程素心看到她對沈墨這般親密,神色一變,不知道是嫉妒多一點,還是安心多一點,一時竟呆住了。
程若謙低下頭去,訕訕說道:「這便是夏姐姐的夫君嗎?家姐氣急攻心,口不擇言,還望不要放在心上。」
沈墨頓時覺得否認也不是,承認也不是,只得低聲對夏飛飛說:「我們走。」說罷就大踏步率先走出人群。
夏飛飛趕緊跟著他擠出人群,一直走了好遠還聽見程素心在背後大聲說道:「她就是個不祥之人!喜歡她的人都會倒大霉的!」
沈墨大踏步在前面走著,只覺得心中堵得難受。他直覺敏銳,早發現此時夏飛飛是在向他有意討好,實則別有打算。可是,可是,真相已經藏不住了。
沈墨突然頓住腳步。
「怎麼,師兄你果然惱我了嗎?從前那些都已是過眼雲煙,我現在只喜歡你一個人。我們……我們待明日比鬥結束後便離開無名劍宗好不好?」夏飛飛還在努力做著嘗試。實力弱小只能任人宰割啊!除非……除非能說服了沈墨。雖然看起來他很難說服的樣子,不過閒著也是閒著,耍耍嘴皮子又不費什麼力氣。
「我……我……」沈墨突然間開口講道。
「嗯?」夏飛飛的眼睛亮了。
「你知道不知道,蘇師叔他……」沈墨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算了,你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吧。」
夏飛飛只覺得莫名其妙。那是比鬥前一天裡,沈墨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然後,他就抱著劍一個人坐在房間裡,不再理人。夏飛飛曾經試圖接近他,再採補一點修為過來,卻被他搖搖頭,直接拒絕了。
那天夜裡,夏飛飛沒有離開沈墨的房間。
「這是一種戰術。讓敵人以為我方狂妄自大。」夏飛飛說道,所以她大刺刺睡在沈墨的床上,任他在地上盤膝打坐。
前世裡受盡顛沛流離之苦的妖女自然懂得該如何珍惜難得的睡眠時間合體雙修全文閱讀。畢竟,在未達到仙階實力以前,睡眠的固本養元作用是任何打坐調息都無法徹底取代的。
所以她很快就睡著了。有沈墨這樣一個保鏢在身旁,她只覺得非常放心。朦朧之中,她彷彿看到沈墨突然站起身來,盯著她看了很久,然後幽幽歎了口氣。那景像極朦朧,就像她偶爾會做的夢一般。
天亮了,沈墨打開門,同夏飛飛一起走了出去。他緊握住手中的劍,心中一下子鎮定下來。
在進入比鬥場的時候,他不動聲色地看了夏飛飛一眼,果然看到她的神色在那一霎那間變了。
比鬥場的看台上,東邊坐著幽谷上人和慈悲禪宗在西陵城中理事的內門弟子;西邊,無名劍宗的蘇越和陳玄真正在朝他們微笑致意。
「原來是這樣啊。」夏飛飛心裡氣的咬牙切齒,卻滿面春風地朝著蘇越招手道,「蘇師叔!弟子聽聞蘇師叔去青玄山省親,還以為蘇師叔要等到兒女成行才曉得回轉。誰知竟今日得見蘇師叔,弟子何德何能,竟得蘇師叔如此看重,心中實在惶恐的很。」
蘇越笑著向旁邊的幽谷上人說道:「上人勿怪。這個弟子在煉丹方面頗有天賦,是以我懇求師姐將她收歸門下,卻一向視若自家弟子。她到處調皮搗蛋,闖了禍就想跑了。不得不吩咐沈師侄看住她。」
幽谷上人不解說道:「沈墨能看住她?只怕不見得吧?難道貴派的所謂看守,便是公然男盜女娼,在別人地盤上行苟且之事?」
蘇越臉色一變,尚未說什麼,旁邊陳玄真卻早將話頭接過,笑嘻嘻地說:「我無名劍宗一向與慈悲禪宗同氣連枝。今日之比鬥,點到為止,大家意思意思,也就一笑泯恩仇啦。幽谷上人,你說是也不是?」一面說,一面使勁使眼色。
幽谷上人還未會意,蘇越卻在旁邊說:「上人有所不知。我這個弟子調皮的很,卻偏偏有件讓人頭疼的毛病,最喜歡癡纏門派中相貌資質尚過得去的師兄弟。若不是沈師侄奉我之命,與她虛以委蛇,只怕她又去禍害別家弟子,也未嘗可知。」
夏飛飛聽了這話,只覺得一陣羞惱。她再也聽不進幽谷上人說什麼,耳邊只是反覆迴響著「虛以委蛇」四個字。
她從來都認為自己經過那麼多教訓以後,心性心智頗佳,只有算計別人,萬萬沒有被人算計的道理。但是聽蘇越這意思,她費了好大力氣才攻下的沈墨,其實只是蘇越特地吩咐下來陪她玩玩的誘餌。
一剎那間,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豁然開朗:沈墨為什麼總是對自己欲迎還拒,若即若離,每每都要放棄的時候,他卻微微透出一絲可乘之機。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蘇越在背後指使的緣故!
只因夏飛飛前世因為蘇越栽過好大一個跟頭,是以她這番捲土重來,對蘇越分外忌憚防備。
她自己是習慣騙人的,大家爾虞我詐、騙來騙去實屬尋常。自己心智不濟,被人騙了,願賭服輸而已。然而她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她竟再次敗在蘇越的手中!
對方甚至都沒有出馬,派了一個長相尚可的門下弟子,便已經讓她耗費了老大的心神,用盡花招,仍不能完全收服沈墨於裙下。這對於妖女來說,簡直是莫大的恥辱!
由於夏飛飛對蘇越很是忌憚,一時之間,竟忘了去分辨蘇越言語真假。她也遺忘了,哪怕沈墨不在旁邊,她也逃不出無名劍宗這個事實。她只是一味地檢討著自己,是否因為美色當前被沖昏了頭腦,因小失大反而錯過了離開無名劍宗的良機。
沈墨就站在夏飛飛身旁,他一直暗中留意著夏飛飛的動靜,見她心浮氣躁,隱隱有羞惱怨恨之意,心中更覺苦澀。此時台上四人已經站定,他見雙方已經行過交手禮,那個叫羅哲的小禪修提著一把禪杖躍躍欲試,當下再不遲疑,劍光沖天而起,迎了上去!
由於這是點到為止的比試,為了公允特地在演武場中租借了場地,所以有專業裁判和解說在旁末日之滅絕全文閱讀。
解說目光炯炯,盯著比鬥台上的劍來杖往,聲音激動,語速飛快:「這注定是一場精彩絕倫的對決!慈悲禪宗對無名劍宗,兩個凝脈期禪修對上兩個築基期劍修!」
「眾所周知劍修的攻擊力是凝脈期同等修為中無敵的存在,但是禪修的防守能力一向出色。按照紙面實力分析,應該是禪修略勝一籌。只是,無名劍宗既然敢應戰,想必有後手。據他們的師叔陳玄真透露,無名劍宗有一套刀劍合璧的天絕劍法,威力頗大。」
「只是,場上的四人,彷彿都不在狀態啊!羅哲過於急躁,胡興心神恍惚。這本是無名劍宗弟子攻擊的大好時機,現在我們重點關注一下沈墨的表現。據陳玄真透露,天絕劍法以劍主攻,以刀主守。」
「呀,沈墨的劍勢頗為凌厲啊!只是和刀法的配合,似乎有些脫節。他甚至連看都不看旁邊持刀的女弟子。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矛盾嗎?」
「這名叫夏飛飛的女弟子,似乎也有些急躁。她總是瞪著場外的人看,呀,難道場外有她的仇家嗎?」
「雖然四人心態都有些異樣。但是此時,慈悲禪宗憑借強大的防守能力和高出一籌的修為穩穩佔據了上風。好!羅哲開始反攻!他手上的禪杖連連向沈墨攻去,沈墨……哦,沈墨拼著受他一杖,將劍光遞出。」
「長劍的劍芒率先刺中羅哲的胸口!羅哲連躲都不躲!是練了什麼厲害的護體功法,還是有護身法寶呢?護身法寶!沈墨的劍被彈開了!羅哲的禪杖快遞到沈墨肩頭了!哦,還好被刀光封住了!」
突然間,比鬥台上一連串的爆炸聲傳出。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向比鬥台上仔細端詳,頓時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各位修者不要驚慌!這是比鬥中,那位叫夏飛飛的女弟子暗中放下的豆雷蠱。難道她是蠱修出身?可是這種低階的蠱在這種程度的修者比鬥中根本無礙大局的啊!最多就是被炸得灰頭土臉而已!」
「而且這位女弟子放蠱的手法尚不純熟。竟然將比鬥台上全部鋪上了豆雷蠱。這樣炸起來,豈不是敵我不分?真是瘋狂的女人!」
「哦,原來慈悲禪宗中這位叫胡興的禪修也是蠱修出身。他開始調動元力拆解豆雷了!現在場上刮起了風刃,這種程度的風刃自然是對比鬥中的修者沒有任何損傷的。只是擁有凝脈期修為的這位禪修操縱風痕蠱的手法,速度和頻率遠非尋常蠱修可比!」
「咦,現在夏飛飛也發出風刃,她的速度完全不亞於胡興!這次真是有趣,我們竟然看到兩位前蠱修的非正面對決。他們難道是想用風刃決勝負嗎?」
「哦,原來夏飛飛不是拆解豆雷,而是在引爆豆雷!大片大片的豆雷被引爆,比鬥台上的四人皆被波及,四個人都忙著躲避,比鬥台上濃煙升起,暫時看不見濃煙中的戰況!」
「好,現在濃煙散去。比鬥台上已經沒有豆雷存在了。可夏飛飛這樣折騰究竟是為了做什麼呢?惡作劇嗎?」
演武館的專業講解畢竟眼力有限,不明白夏飛飛如此折騰的深意。但是看台上,陳玄真的眼睛卻亮了起來。
陳玄真小聲對旁邊的四師兄蘇越說道:「師兄看好的這個女弟子,倒是有幾分能耐啊!知道戰局不利,便用豆雷蠱大面積炸雷的特點,敵我不分,亂炸一起,好發洩心中的怒氣。沈墨被她的炸雷炸了幾下,只怕也該警醒了吧。」
蘇越不做聲,只是望著比鬥台上的局勢。只見新的攻守節奏,已經重新建立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準確說是昨天晚上,理了一遍大綱。突然發現,字數比預計的略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