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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次審判 文 / 司晨客

    林卓雅和弱水村眾人趕到的時候,審判大會早已開始。

    刑堂外人頭湧動,刑堂內,秦家長老和陳家長老端坐高台之上。在山寨寨主商未明重病、柳家長老猝死的情況下,他們兩家固然因為火拚過一場,大傷元氣,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終於分別搶佔了權力的制高點,雙方實力平分秋色,並駕齊驅。柳家的勢力也被瓜分。

    在這種情況下,其餘家族積累較弱的三轉長老們紛紛選擇了站隊,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置身事外,否則,被孤立的家族會同時受到雙方的聯手絞殺,瞬間撕扯成碎片。

    因此,從刑堂中兩邊長老的分佈情況,便可知道他們更傾向於哪一派。站在左邊的長老家族,唯秦長老馬首是瞻,站在右邊的長老家族,則甘為陳長老的麾下棋子。

    刑堂內,唯有一人傲然而立。她白衣白裙,長髮披肩,面容清麗,氣質出眾。在捉到那幾個出逃妓^女之前,沒有人真正相信夏飛飛居然會是那個冷血殘忍的殺人兇手,但是大量的人證物證堆積如山,幾乎已成鐵案。

    原來在不知道兇手是誰的情況下,一切線索都如同散亂在地的珠子,無論如何也串不到一起去;然而知道了兇手,再逆推回來,一切便都豁然開朗,有了相對合理的解釋。

    首先是曾住在夏飛飛隔壁的隔壁的吳三妹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地訴說,她描述著那個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夜晚。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她說她被逼迫著將一個奄奄一息的血人抬到祠堂前面;她說她們同行的姐妹因為不願從命而瞬間被吸成乾屍;她說她自知罪孽深重,領著一家人逃亡後,始終良心不安,整日在荒月山寨外面徘徊;她說其實被山寨衛隊捉拿之時,她已經想過要投案自首。

    陳長老輕咳一聲:「夏飛飛,吳三妹說的,可是事實?」

    夏飛飛用憐憫的目光望了吳三妹一眼:「我知道必有傻子不知進退,想不到那個人居然是你。倒枉費了我給你們元石的苦心。」

    這便是變相承認了。

    但同時夏飛飛面上卻有欣慰之色一閃而過:這個世界上畢竟還是有聰明人的,不是嗎?至少李二姐就乖乖地逃出去了。

    吳三妹拚命地跪在地上磕著頭:「大人!蠱師大人!小人是被逼迫的!念在小人有投案自首之心,且饒恕了小人的一條賤命吧!放過小人的家人吧!他們都是無辜的!」她磕頭磕得分外重,瞬間額頭上便有鮮血流下溺寵:左右為男最新章節。

    陳長老命人拖她按手印畫押,然後望著刑堂上那片暗紅,皺眉說道:「大膽賤奴!你謀害蠱師在先,逃亡在後,現在居然敢弄髒我的刑堂?你那卑賤之血怎敢褻瀆刑堂之威嚴?來人啊,將吳三妹一家亂棍打死,將屍體掛在寨門旁邊,以儆傚尤!」

    吳三妹大駭,她和家人們一起哀叫討饒,卻早被人拖了出去。

    陳長老望了秦長老一眼。

    原本秦長老是事事必與陳長老相爭的,然而在這件事情上,他竟然沉默了。

    他們的觀念有著驚人的相似:不過一些凡人罷了,螻蟻而已,生死何必掛在心上?為這些凡人的生死與政敵爭執,太有失他們的身份。何況,凡人冒犯蠱師,原本就是死罪。

    陳長老問道:「夏飛飛,你可承認,是你殺死了自己的親舅舅周財海,並將他的屍體拋在祠堂之前?」

    刑堂外看熱鬧的人們早已群情激奮,議論紛紛,然而夏飛飛卻很鎮定,像早就已經預料好有這一天似的。「不錯。」她平靜地說。

    陳長老也暗中鬆了一口氣。

    他最擔心的就是鐵證如山,兇手依然狡辯、拒不認罪。

    眼下正是他和秦長老爭權的緊要關頭,刑堂為他所控,若是眾目睽睽之下,夏飛飛或者拒不認罪,或者被屈打成招,秦長老自然會伺機發難。

    他甚至還私下裡搜羅了許多證據,如夏飛飛住過的那間精舍中,血跡隱隱的地面;再例如說,看到周財海往那個方向去的目擊者。但夏飛飛既然當眾認罪,這些東西都不用拿出來了。

    因此,陳長老帶著幾分炫耀的口氣對秦長老說:「周財海之死驚怖離奇,寨主重病在身,諸兄弟群龍無首,折騰了十數日,甚至請來了神捕趙夫人的高徒,也未找出真兇。若不是老夫有先見之明,看出妓^女出逃和周財海之死之間的關係,命人大力搜尋,幾時才能明瞭真相?」

    就連坐在陳長老一側的長老們,此時也是一臉得意,大約覺得在爭鬥之中,隱隱高了對方一頭。

    但是秦長老卻眼神古怪地望了陳長老一眼,似乎早已成竹在胸:「那不知陳長老覺得,應該如何處置兇手才好?」

    陳長老沉吟片刻,還未開口說話,秦長老又說道:「陳長老以為,夏飛飛僅僅是殺了周財海一人嗎?兄弟不才,卻早已探明,令族孫陳然的死,和夏飛飛亦有莫大干係!」

    趁著陳長老一系臉色驟變,秦長老早已反客為主,將刑堂當做了自己的地盤,他一揮手:「帶包平上堂!」

    包平被帶上堂來。

    秦長老指著包平對眾人說:「包平一向有投靠我秦家之心。我因他風評不佳,未有應允。昨夜他突然深夜來到我家求助,說寨中有人要殺他。我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連夜審問了他,才知道竟是殺害了陳然的那人要殺人滅口,而包平,因為無意中撞見兇手殺人後倉皇而逃,竟被兇手索命,數日來幾度暗殺,故而求我庇護。包平,你且將你知道的一一說來。」

    在場眾人素知包平是二轉黃階蠱師,他資質有限,到了四十多歲,自知無望晉級,便夥同幾個敗類蠱師一起在內務殿前閒逛,趁機摸魚,小到打架鬥毆、調戲良家女子,大到謀財害命,竟是無惡不作。因此包平素來風評極差,只因他會做人,又無人敢告發,因此容忍他到現在。

    包平先是畢恭畢敬地向刑堂上眾長老行了一個禮,緊接著便把事情經過一一道出。他頭腦靈活,口齒伶俐,竟說得繪聲繪色。

    片刻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明白:陳然似乎手握夏飛飛的某些秘密,又垂涎少女美色,大著膽子上前要挾,誰知夏飛飛明面上答應,卻暗中將陳然引出寨外,出其不意將他暗殺特種精英玩網游。

    包平鞠躬說道:「小的所述,句句是實。當日陳小哥出寨之時,小的就在旁邊,還曾調侃他又去獵艷了,又問他新近看上了哪家女子。陳小哥信心滿滿,說這次必然盡興**。經不過小的纏磨,陳小哥才說那是夏飛飛。小的當時還有幾分不信,後來到了前寨都要關門的時候,夏飛飛才一個人從外面回來了。卻沒有見到陳小哥。後來,後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陳長老氣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他指著夏飛飛道:「你這個下賤狠毒的女人!我族孫不過口頭上調戲你幾句,你便蛇蠍心腸,將他誘殺嗎?」

    秦長老心頭竊喜,面上卻一臉為難:「陳長老斷不可這般說話。我們就事論事,這事確實是陳然做錯了。若不是他調戲在先,激發這悍婦心中殺意,又怎會慘死?說起來,令族孫是先前便有些劣跡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若是那個時候嚴加管教,卻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你——」陳長老措不及防,一時面上紫漲,說不出話來。他身後蠱師見狀不妙,忙為他捶背順氣。

    秦長老得了上風,志高意滿,宣佈道:「刑堂陳長老身體不適,要略作調養,現在我宣佈,周財海一案順利結案!且將兇手夏飛飛押入祠堂旁的重獄裡,等待其他罪行調查清楚後,再一併判罪。」

    刑堂裡外的人聽了這話,都歡呼雀躍,有那暗中投靠了秦長老的,便引著眾人大讚秦長老英明神武。

    刑堂蠱師見到這種情況,也只得暫時聽從秦長老號令,將夏飛飛鎖了,又問:「押入哪間牢房?」

    秦長老畢竟對刑罰不熟,一時間竟愣住了。

    陳長老得了機會,他不顧自己氣喘吁吁,聲音顫抖著回答:「夏飛飛罪大惡極,理應處以極刑!且將此女押入死牢中,等待本座發落!」

    真相既然已經大白,兇手已經揪出,長期籠罩在山寨眾人頭上的驚慌陰霾好似完全散去了一般。他們將一切罪惡全算在夏飛飛的頭上,大聲指責著她,辱罵著她,有的人還忍不住想打她,卻被她一個散發著殺氣的眼神,給驚住不敢動了。

    天空中,雪花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

    連續幾天的飄雪令山寨眾人都熟悉了這樣的天氣。他們選擇性遺忘了六月正值盛夏的時令,山寨高層也下意識封閉了其他村落仍舊是烈日炎炎的事實。

    空地上時不時有小孩子用雪球打著雪仗。

    還有的小孩子,在其父母的教唆之下,將手中的雪球,狠狠地向夏飛飛砸了過去。他們一邊砸,一邊吐著口水,大聲說道:「壞女人,去死吧!」

    林卓雅站在人群之中,望著夏飛飛被獄卒用鐵鏈拖著,踉踉蹌蹌地在雪地裡行走,時不時有小孩子的雪球向她砸去。

    林卓雅突然覺得心裡說不出的難受。他總覺得,這個案子結得太快,還有很多疑團,沒有真相大白。譬如說夏飛飛殺周財海的動機。

    然後他突然想起靈犀花紛紛凋落的花瓣,他沉默著從懷中取出最後一片花瓣,定定地望著花瓣出神。

    那片花瓣上,只寫著「資質」兩個大字,卻紅的像血,如泣如訴。

    作者有話要說:修改錯別字。

    林卓雅亦敵亦友,身份比較曖昧,親們不要寄予太高期望。很多事情上,男人是靠不住的,特別是一個不夠成熟的男人。

    女主入獄是大綱中早就規劃好的劇情,但是不會吃什麼虧,大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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