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痛,深入骨髓! 文 / 兩抹陽光
空氣裡面,都瀰漫著窒息的沉默。
蘇念歌看著江晨言幽暗的眼睛,烏黑的眼底平靜無波。
良久之後,江晨言身子輕輕的動了動,看著她的眼睛,淡淡的嘲諷從關不住的眼底流瀉而出。
「念歌,你從來就是這樣!」
她不想說的事情,就連拒絕的話,都說的是這樣的決絕。
她還是那個淡淡的表情,彷彿他所有的情緒波動,在她的眼底都是一場毫無影響的鬧劇一般,了然而無趣。
他修長的大手狠狠的握緊,雕琢般的眉眼之間,全是銳利的光芒,直直的鎖著她的眼。
「念歌,你的身邊,究竟有什麼人!」
這一句,他問的很輕,甚至有點繾綣的感覺,可是?卻又是那樣的犀利的直入她單薄的耳垂,帶著尖銳的力道。
蘇念歌看著自己面前的水杯,透明的液體,安靜而無波,她慢慢的伸手輕輕的晃了晃水杯,那液體便緩緩的晃動了起來,帶起微白的波光冷冽。
「你,想說什麼?」
她淡淡的話音落,伸手端起水杯,淺淺的喝了一口,眼底沉靜幽深。
江晨言緊緊地盯著她的表情,忽然開口微微的笑了笑。
「念歌,所有的新聞一夕之間,全數的消失,甚至就連那家人也得到了教訓,這樣的事情,念歌,不會是你做的!」
這樣決絕的手法絕對不會是她會做的事情。
她更不是那樣會趕盡殺絕的一個人。
蘇念歌聽完他的話,唇角微微的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看著江晨言深幽的眼睛,她輕輕的笑了笑。
「所以,你的意思是!」
江晨言緊緊地瞇著眼睛,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到一絲的異樣,她的表情卻一如既往的平靜,看不到一絲的波瀾。
他眸色沉了沉,雕琢般俊美深刻的臉上滿是深意。
「念歌,那個人是誰!」
或許,顧如安的話,是真的對他產生了影響,又或許……
他只是一直都不敢承認心底的感覺……
不承認,就可以理所當然的讓自己相信,其實,一切都沒變,他是一個人,她,也還是一個人……
蘇念歌勾了勾唇,清明的視線迎向江晨言深邃的視線,不著痕跡的握了握被子的邊緣,淡淡的笑著,抿唇不語。
江晨言眼底的幽光閃爍,低沉的嗓音肆意而冷然。
「念歌,你究竟要瞞著我多少的事情!」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究竟有多少的事情瞞著他。
蘇念歌聽見他的話,唇角的弧度,緩緩的加大,看著江晨言的眼睛,清澈眼底的光芒卻是越來越涼:「江大律師不覺得自己問這句話,真的很有歧義麼!」
她勾著唇,冷意越來越甚:「我們早就已經分手了,三年前,我們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關係!」
如今,三年後他站在自己的面前,憑什麼?站在這裡,咄咄逼人的問她這樣的話。
三年的時間,改變的,豈止是一句時間的流逝就能說明的,。
她的身邊究竟有沒有人,早就已經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這一點,她一直記得很清楚。
這一點,她一直埋在心底。
她緊緊地閉了閉眼,深深地吸了口氣,沉靜的臉上表情已然波動,她承認,是真的承認了……
三年前,他的離開,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淡然無波……
三年前他離開的那天,她一個人抱著自己冰冷到僵硬的身子,睜著眼睛,一直到天明……
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那個時候,對著他決絕轉身離開的身影,她的世界再一次的轟然坍塌……
那種滿世界的絕望,喧囂而窒息……
所以,從心底深刻的認識到,這個世界,能靠的真的是只有自己變強,只有自己,才不會拋下自己……
所以,整整三年的時間,不管生活和工作上,再苦再累,她不是不覺得累,只是,當你已經連續經歷過兩次世界的坍塌那種絕望到骨子裡面的痛之後,就真的覺得這些,其實都真的算不上什麼?真的算不上什麼的……
江晨言唇色蒼白的驚人,她的話,一句一句的打在心間最柔軟的地方,痛,深入骨髓,涼,透徹心扉。
他緊緊地扣著自己的大手,墨色佈滿的眼底滿滿都是刺骨的痛楚,卻忽然蒼涼的笑了笑,止不住的悲哀。
「念歌,你永遠都不能體會到,向你提出分手,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要是時間可以流轉,就算她的心底一直都有初陽,他也要緊緊地抓住她的手,不會說放手,更不會放手。
蘇念歌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唇,纖細的手指抓著水杯的外緣,泛白的指尖都是止不住的涼意。
「呵呵……後悔麼!」
她是不能理解,永遠都不能理解。
低低的笑了笑,她涼意閃爍的眼緊緊地盯著他的眼,淡漠平穩的嗓音裡面都是止不住的顫抖。
「後悔就可以換回一切嗎?……要是真的有的話……那麼,我也可不可以後悔……」
後悔……
要是後悔真的有用的話,那麼十九歲的生日,她就絕對不會有期盼,絕對……絕對不會。
可是……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後悔,從來,就不會有。
所以,初陽,再也不會回來……
看著她眼底那止不住的涼意,江晨言渾身都彷彿墜入了冰窖一般,徹骨的滲人,他緊緊地扣著自己的大手,修長的身子起身就要抓上她纖細顫抖的身子,她卻已經先一步的起身,滿眼都是關不住的脆弱和悲涼,緊緊地咬著唇,讓自己的身子站得筆直,看著他。
「……所以,不會有後悔……不會……」
她狠狠的閉了閉眼,雙手緊緊地抓著衣擺,唇角已經被咬的滲出了血絲,滿口的腥味讓她的身子更加的僵硬:「所以,我們已經分手了,這是事實,再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說完,她已經踉蹌的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或許是她的行為太多的突兀,周圍的很多視線已經看了過來,她卻渾然不覺,咬著自己的唇,一步一步的走了餐廳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