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88章 訴情 文 / 朗朗明日
孟應諾看著嚴卜源對著他不自在的神色,心中有數。他做好了被嚴卜源掃地出門的準備,所以嚴卜源稍稍的疏遠在他看來是很好的結果了。要是有人跑來和自己說自己不是孟家的孩子,然後在暗示有那麼個大麻煩在等著他,他絕對做不到嚴卜源這樣,就算做到了也不是在他這樣小的年紀。
孟應諾知道這樣說明嚴卜源心中在慢慢接受自己的話,他也不打算步步緊逼,這次來就是慢慢的軟化嚴卜源再圖其他。所以,蕭天遙的事情真是太及時了,給他遞來了一個梯子,不用就太對不起他的智商。
嚴卜源對著孟應諾感情複雜,雖然和青丞分析了很多,可任誰突然發現前頭有著血海深仇在等著他,他都無法安之若素。特別是,他知道自己的母親可能還活著,這些年在暗地中照顧著他,他的心就頗為難言。說不清楚是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他小時候被忽視,被嫡庶之別壓的喘不過氣來,被羅寶珠說著去死的時候,多麼希望自己不是嚴家的孩子,更不會是盼著自己去死的羅寶珠的孩子。可有一天這種慌蔑的心思會有成真的一天。他的母親另有其人,他的也曾是父母愛著護著重視的孩子。
可是自己母親明明知道自己的存在,卻能按捺著養著別人的孩子,處心積慮的在仇人身邊,這麼多年她有沒有想過自己,她對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心思,嚴卜源都不知道。是不是他母親心中他只是個復仇的工具,又或是她是迫不得已?嚴卜源這些日子看著是不動聲色,其實心中早就思量過不知道多少遍。
孟應諾和嚴卜源說了會話就把蕭天遙做的事情告訴了嚴卜源。他要讓嚴卜源更有壓迫感,這樣才能使他要向上。孟家已經準備好了萬事,就只等著嚴卜源這股東方了。他不能讓嚴卜源出任何差錯,那是他和他的家族承擔不了的。
嚴卜源聽了,沉默了半響。沒想到自己心心唸唸的要為青丞報仇,到現在都沒個頭緒,像個無頭蒼蠅似得亂轉,而蕭天遙一個弱女子卻做到了。這就是權勢的力量嗎?真是令人望不到頭,也壓得人無處喘氣。
孟應諾來的快走的也快,好似這次來就為了和嚴卜源送三皇子受挫的消息,可實際上攪亂了嚴卜源的一池春水,心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就連青丞,嚴卜源也都沒說出自己的想法。
日子就在青丞的養傷中度過了,在青丞覺得自己快要發霉的時候,大夫確定了青丞已經痊癒了。養了快三個月,嚴卜源過了三十歲,青丞一直活動在房間之中,就寫了百福圖給他。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可嚴卜源卻是很高興。
而前線也傳來消息,大梁打的勢頭正好,雖然戰事焦灼,可大梁勝多敗少,眼看著是佔著上風大捷在望的。這個時候皇帝快要四十大壽了,而也有大臣上書,讓護國書院的精英去前線戰地學習,皇帝心情不錯就准了。
而這明擺著是去掙軍功鍍金的,護國書院的氣氛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畢竟名額有限,武將可不像文官,不在好時候爬上去,等過了年齡再去掙軍功不說其他,身體還跟的上嗎?
所以,一時間,護國書院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為著名額一個個斗的和鬥雞眼似得,一點都不比文人心眼少,而且武官大多直接暴力,所以,一時間護國書院比武熱潮興起。
好在嚴卜源這陣子呆在家中,加上他家世不顯,一般人還真沒把他看在眼中。而孟應諾來嚴卜源這兒卻是勤快了很多,也暗示了嚴卜源去前線。
青丞養傷的這段時間和嚴卜源是形影不離,嚴卜源欣喜於和青丞的親密接觸,懊惱於青丞拿他當弟弟,而孟應諾的暗示讓他急躁不已,他知道這次是非去不可,不然恐怕孟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即使知道孟家不會對他怎麼樣,可他身邊的人恐怕就不會有好果子吃了。他無比的清楚,要是他真的不去,最後代他受過的一定是青丞。
但想到在旁虎視眈眈的蕭天遙,嚴卜源就不敢放任青丞一個人在京城,他不知道等他從前線回來的時候,青丞是不是喜歡上了蕭天遙,畢竟青丞不像他一樣,總是要娶妻生子的,而蕭天遙那樣不管身份品貌也都是上上之選。
這也是他不把蕭天遙真實身份告訴青丞的原因之一。他無法說明自己為什麼知道有蕭天遙這個人,為什麼去查蕭天遙這個人。他更不願意青丞知道有個女孩子在偷偷的喜歡他。以他對青丞的瞭解,青丞心腸軟和,說不準感動了,留心了,慢慢的就喜歡了。
可他一走,青丞也要參加科舉了,到時候蕭天遙避也避不開。嚴卜源左右為難,不知道是不是該和青丞說明自己的心意,至少讓青丞不再把他當弟弟看。爭取一個可能,一個能讓青丞接受他的機會,哪怕這個機會或許會讓他和青丞形同陌路。
這天,蕭天遙派人來送信,說是要請青丞明天去酒樓聚聚,為他慶祝傷癒。李格送信的時候,嚴卜源就在旁邊,青丞也沒覺得有什麼要瞞著嚴卜源的,就當著他的面打來了。
等知道了蕭天遙的邀請時,青丞還未說話,嚴卜源就黑著臉對著李格開口說道:「青丞明日有約,去不了你家主子的邀請。竹嬤嬤,麻煩送客!」竹嬤嬤看著自己的小主子臉色不好看,趕緊出來送李格出門。
李格看著氣憤有些不對,也不多留,帶著人就走了。青丞等著李格走了,拉著嚴卜源就往書房中走,一進書房,把門關嚴實了,自從知道嚴卜源的身世,對著竹嬤嬤他們卻是防備了不少。
確定沒人在了,青丞才開口說道:「蘿蔔,你發什麼瘋?這樣子對著人家,太沒禮貌了!你的教養,你的男子氣概呢?」青丞很是生氣,嚴卜源這樣子做是不尊重他,也是不尊重別人。
嚴卜源也很懊惱可不後悔,他早就看蕭天遙不順眼了,見她敢來家中勾搭青丞,心中的火就沒消下去。但他也知道剛剛做的有些失禮,可眼看著自己要去前線和青丞分開,這個時候蕭天遙還來刷存在感,這讓嚴卜源不是一個堵心就能說過去的。
而青丞對他的責怪,讓嚴卜源難過,心煩。一急也言不由衷的說道:「青丞,你是不是討厭我?你喜歡蕭天遙是嗎?為著她你來怪我,青丞你是不是喜歡她?是不是啊?」
青丞都要被嚴卜源的強詞奪理給氣樂了,明明是他把自己的客人給趕走了,現在還倒打一耙,說自己不喜歡他,討厭他了。青丞準備回嚴卜源,自己就是喜歡蕭天遙怎麼了?難道自己還沒有交朋友的自由了?
可看著嚴卜源微紅的眼睛,再想想嚴卜源從小就粘著他,咋一發現自己對著別人好自然是心慌的。這麼一想,青丞無力了,轉而安慰嚴卜源說道:「蘿蔔,多大的人了,還怎麼冒冒失失?我是喜歡他討厭你嗎我和天遙不過是萍水相逢,我看著投緣照顧一二,我們生活在一起這麼多年,這樣的感情是誰都能比的嗎?你要這樣想就是看低了你自己,也看低了我。」
嚴卜源自然知道自己過分了,可他看著把他當做親人的青丞只覺的滿心苦澀,他眼神痛苦的望著青丞,說道:「青丞,你知道嗎?我討厭蕭天遙是因為她是個女子,你知道嗎?」
青丞一聽,嚇了一跳,雖然蕭天遙長的女氣了些,可生活又不是話本,女扮男裝這樣事情真的發生了,還給他碰到了。可就是這樣,嚴卜源也不用反應這麼大吧?自己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以前是不知道蕭天遙是個女子,現在知道了,自然是要離的遠些。女孩子的名節何等重要,他可不要被傳出和女子私相授受的閒話出來。
難道,嚴卜源是擔心自己被蕭天遙欺騙,所以才這麼反常?自以為是找到原因的青丞開口說道:「蘿蔔,你多想了。我不知道蕭天遙是女子,要是知道能和她接觸。現在知道了,自然是不會再和她有什麼聯繫,你別擔心了!」
嚴卜源對著青丞,看著他,眼睛中炙熱的感情第一次沒有任何掩飾的釋放出來,他深情的望著青丞,站在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望著青丞。青丞也一眼看過來,他看著嚴卜源眼神中帶著一個義無反顧的決絕,心中警鈴大做。
果然,嚴卜源帶著一些沙啞的聲音響起:「青丞,你知道嗎?我喜歡你,我不要做你的兄弟,我也不要做你的親人。我最希望的是做你的愛人,像夫妻那樣親密。我一直不敢告訴你,怕你厭惡我,驅趕我。我對自己說,就這樣吧,青丞只要把我當親人,我們能在一起,我能看著他就滿足了。」
嚴卜源看著青丞震驚的眼神,心中翻滾,可下定了決心的他,決定今日不管如何也要讓青丞知道他的心,明白他的情,就算青丞厭惡他,做不成兄弟朋友,可也至少讓青丞記得他。
所以,他眼中閃過決絕,接著說道:「青丞,你一定很震驚,很討厭我了吧?沒想到你照顧愛護長大的我對著你有著這樣見不得人的心思。可我更恨我自己,我喜歡你,從我知人事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喜歡你。我無法看著你娶妻生子,只要這麼想,我的心就痛的不行。我就感覺的前方暗無天日。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對著你的感情就變了,變成了這樣。可我不後悔,我今日鼓足勇氣告訴你,不是讓你接受我,只是讓你知道我的心,厭惡也好,憎恨也好,我都不後悔!」
青丞聽著嚴卜源的話,心情很複雜複雜。他是把嚴卜源當做弟弟兒子似得養的。所以,他一直以為他和嚴卜源或許以後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小家之後,才會慢慢的疏遠。
可沒想到,嚴卜源對著他是這樣的心思。厭惡嗎?不,只能說是驚訝和煩躁。他有著兩世的經歷,對著同性之間的愛戀接受程度要比古人高些。在前世,他其實是能給與同性戀人理解的,有些人是天生的,只要不殺人放火,不違法犯罪,管他同性不同性,他犯不著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批評別人的生活方式。
可這是建立在不發生在自己身上,青丞很明白自己要走的路,作為羅家子弟,作為被寄予厚望的羅家孫輩,青丞從沒想過和個男人攪合在一起。不說其他,家中的長輩和子嗣就是過不去的坎。
而且比起男子,女子的溫柔和順才是他理想的類型。而現在嚴卜源卻告訴他,他喜歡自己。這讓青丞複雜了,要是其他人,青丞一定是打的他滿地找牙,他堂堂七尺男兒是難道就是這樣給人調戲的,竟敢把他當女子看,不找打是想幹嘛?
可這個人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嚴卜源,是那個對著他關心備至,能為他欣喜為他憂的親人。他做不到傷害嚴卜源,可也答應不了他的要求。於是,青丞只能聽著,然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