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70章 同窗 文 / 朗朗明日
青丞跟著大家打了個醬油,世界如此奇葩,他還是做個小透明吧!
可三皇子眼尖看見了青丞,其實也不怪如此,班上就這幾個人,突然來了個新面孔,只要不是臉盲的就都看見了,只不過先前青丞跟著孟應諾一起,倒是沒人上前和青丞問話。
三皇子就沒有這麼多顧慮了,他是皇子,天下最大的就是他爹了,所以自然隨心所欲得多。在甲班能被他看的得上眼的不過一手的數,那些不在他眼中的,三皇子還不是想怎麼就怎麼。
青丞站在孟應諾和秦子牧的身旁,三皇子看了有數,知道青丞是投靠了孟應諾一派,孟家勢大,就算他是皇子也要退避三舍,對著青丞,三皇子雖然有些好奇,可也沒有不給孟應諾面子,只是問道:「這是我們甲班新來的同窗吧,本宮還是第一次見。」
青丞本著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的原則,可三皇子都如此的指明了,青丞只好恭敬的回答道:」回稟三皇子,草民是元洲人士羅青丞,今日剛剛入了國子監。」青丞低下頭,眼睛壓下看著自己的腳尖。
三皇子對著青丞恭敬有禮的態度很是滿意,也不在意青丞這個在他看來的小人物,所以只是點頭抬手說道:「你我既是同窗也算有緣,你不必多禮!」
青丞趕緊點頭稱是。而跟著三皇子子邊隨後到的一個學子笑著走出來,對著孟應諾說道:「還是孟世子慧眼識英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孟世子這樣的人才想相貌才會和羅學子交好,真是才子惜才子啊。真讓我輩汗顏啊!」
青丞聽著這話覺得不對勁,瞄了一眼說話的少年,只見少年五官平凡,可一雙眼睛往上挑,眼中寫滿了高傲和自負,看著他時說話時,眼睛卻盯著孟應諾,好似在無聲的說些什麼。
孟應諾只是微笑以待,好像這位少年真的在誇獎他似得。可惜,秦子牧卻沒這麼好的耐心,他對著盛氣凌人的少年哈哈一笑,說道:「還是潘兄見識高明,知道青丞是個才子。我猶記得當年潘兄以十四歲之齡進入上甲班是多麼的轟動,現在青丞青出於藍勝於藍,今年也不過才十三歲就進入了上甲班。這樣超過潘兄的苗子可不好找啊,我們當然得另眼相待了。」
秦子牧特地的在「十三歲」、「超過」這樣的字眼上加重了讀音,滿臉的驚訝之情和羨慕之意。好像真的為著自己班上多了位才華橫溢的同窗而歡喜。
潘允旗聽著,本來不屑的臉色閃過一絲恨意和怨毒,不過,很快就過去了,快的青丞都以為自己眼睛花了。而潘允旗接下來卻是順著秦子牧的話說道:「可不是嗎,羅學子小小年紀就取得這樣的成績確實是個才子,潘某也是敬佩至極。可國子監這樣藏龍臥虎的地方可不是一兩次僥倖就能讓人刮目相看的。羅學子還要多多努力,不要做第二個傷仲永啊!」
一段話,潘允旗既表明了自己容人的度量和非凡的氣度;又表達了自己處於上輩對青丞的諄諄教誨;更隱晦的表示了,在國子監取的一些小成績就沾沾自喜是沒用的,還要看以後,最後以傷仲永的典故諷刺了青丞小時了了大時未佳的寓意。
孟應諾這時候才不緊不慢的回道:「潘兄多慮了,如潘兄這樣的人才百年也不出一個,青丞年紀小小自然要好好向你請教,還請潘兄不要藏私哦!畢竟,青丞是進入國子監上甲班最小的學子,我們也要多照顧些不是。不過,大家可不能以大欺小,欺負他年紀小哦!」
孟應諾看似毫無章法還有些恭維了潘應諾的調侃,卻暗藏玄機。青丞聽著想;以大欺小?這個他喜歡。按照孟應諾的說法,以後要是潘允旗和他比試,贏了,就是以大欺小,青丞也沒什麼損失。可萬一要是輸給他,那…………?
果然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比起秦子牧的小打小鬧,孟應諾才是那種笑著說著好聽的話就把人套進去的狐狸。青丞可是從童止戈中知道了,潘允旗最喜歡的就是找一些不如他學的好的勳貴之子或不擅長某門功課的學子們比試,踏著別人的名聲往上爬。
現在,孟應諾這樣一說,就是打斷了潘允旗準備來場比試打壓青丞的打算。青丞心中微微感激,這樣綿裡藏針的對話青丞真是感到無奈。可要想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些什麼,他自己選擇了出仕這條路,遲早都要面對這樣的場面。
有了孟應諾和秦子牧的保駕護航,青丞在國子監的第一天堪稱平靜,雖然這下面或許暗潮洶湧,氣氛緊張。可明面上還是和樂融融。也不會為難剛剛進入國子監看著沒什麼危害性的青丞下手,畢竟,這個地方來的都是人精,不可能第一次見面就表現自己的喜惡。
回家的路上,青丞第一次感到心累。這樣勾心鬥角,一句話心中過三遍的日子果然不適合他。也不知道那些明明比他大不了幾歲同窗們是怎麼做到左右逢源,長袖善舞的。
而他是不行了,只是今天一天,面對同窗們的打量和搭話,青丞都覺著自己的腦細胞都死了很多。這樣下去他不用等到心想事成的那天就已經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回家的時候,很難得,嚴卜源這個恨不得一下課就往回趕的孩子今天卻是沒回來。青丞問了問竹嬤嬤,才知道顧肅已經去找他了。
等青丞休息了下,竹嬤嬤走過來對著青丞說道:「青丞,老家那邊來信了。你要不要現在看看,小少爺恐怕還有一會才回來,我們還有再等他一會。」
青丞聽了才想起來,自然他們來了京城,他每半個月就要寫封信回家。畢竟,他出門在外,家中長輩一定心中掛記,既然不能在他們身邊盡孝,自然要少讓他們擔心。
聽說來了信,青丞心情好了很多,拿來信看了看。
信是羅寶根寫的,說道羅老太太和羅老爺子等著他回去辦酒席慶祝他中舉,說沒青丞就不圓滿了。而羅家村的人也知道了青丞中瞭解元的事情,整個村都轟動了。每天來羅家沾喜氣的人很多。
信中還寫到:羅老太太現在最大的樂趣就是穿著這次在寧安城做的那幾套新衣服,每每等著存中的婦人沒去奉承和嘮嗑,整個一個地主老太太模樣。羅寶根私下抱怨給青丞說;他現在每次回家都覺得家中有一百隻鴨子在叫喚,吵的頭疼。
青丞看著好笑,他腦中不要多構思就能描繪出自己奶奶坐在椅子上,得意洋洋的表達著自己的才華橫溢。對青丞,羅老太太最是喜歡,一談到他,;羅老太太就有說不完的好話和讚美。
而信中還說了另一件事情,就是杜家姑爺考了舉人試可惜沒過。而嫁進杜家兩三年的二妞終於懷上了孩子,錢氏想去照顧照顧二妞被杜太太攔下了。害的錢氏氣了好些天,後悔當年不應該和這樣假模假樣的人家做親家。
信剛剛看完,嚴卜源就回來了。只是今天的嚴卜源卻是低著頭,一直不抬頭看青丞,好些腳底下看著能開出花來似得。青丞看著覺得不對,特別是嚴卜源對他恨不得變成袋鼠熊掛在他身上得了,今天卻離的遠遠的,連說話都低著頭,不敢看他。
反常既妖,青丞心中覺得蹊蹺,可看嚴卜源這個樣子恐怕不希望給他知道。青丞假裝沒發現他的反常,兩人照常坐下吃飯。
而嚴卜源果然又做在青丞最遠的地方,不過,即使這樣青丞還是發現了嚴卜源嘴角上的淤青和血痕。青丞心中一緊,「啪「就把筷子放在了桌子上,本來食不言寢不語的餐桌上就安靜的氛圍被這一聲響掃走的乾乾淨淨。
青丞忍住心中的煩躁,疾步上前,拉過眼卜源,細細的看著嚴卜源的臉和身體,這才發現嚴卜源不僅是嘴角有傷痕,而且掀開了衣裳,胸口和膀子都有淤青,一看就知道是被打的。
青丞看了氣腦袋像被蜜蜂蟄了似得,嗡嗡做響好似腦子被堵住了,他反射性的對著嚴卜源喊道:「誰打的,這是誰幹的?「
嚴卜源見著青丞動了如此大火,嚴卜源趕緊說道:「青丞,不是誰打的,是今天我和同窗切磋,他武藝不錯,我起先輕敵了,才吃了點小虧。不過,他也沒佔到便宜,我把他打得重多了。」
青丞摸上嚴卜源的傷口,沉默了半響,當嚴卜源以為青丞就這樣沉默下去的時候,青丞輕輕說道:「疼嗎?」
青丞心疼中摻雜著氣憤,自己疼愛著的弟弟,自己和家裡人沒捨得動他一根手指頭,卻沒想到被別人打了。這讓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氣?
嚴卜源咧著嘴笑道:「不疼!」不過,可能是笑的動作有些大,牽扯了嘴上的傷口,那剛剛癒合的傷口又冒出了一絲血跡。青丞趕緊說道:「別笑,你流血了!」他快速的拿出手帕給嚴卜源細細的擦拭。
嚴卜源看著青丞這樣嚴肅的看著他,他也不敢在笑了。可看著青丞如臨大敵般的緊張模樣欣喜的同時頗為懊惱。早知道一定不答應那個白癡的邀戰,害的青丞為他擔心!嚴卜源很是後悔的想到。不過,他心中對著青丞對他的在乎卻是暖暖的。
雖然,嚴卜源再三強調,護國書院切磋是常有的,他皮糙肉厚受點皮外傷沒什麼大礙,等過上幾天就好了。可青丞還是不放心,畢竟拳腳無眼,這要是受了內傷可是看不出來的。
於是,青丞硬逼著嚴卜源去了醫館,讓老大夫把了脈。直到老大夫再三確認才放下心來。不過,確定了嚴卜源沒事,青丞卻沒了好臉色給嚴卜源了,自己不愛惜自己,還讓他擔心,兩罪並罰,青丞覺得自己得好好的給嚴卜源重申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一定不能不保重不愛惜。
嚴卜源也知道自己犯了錯,耷拉著腦袋像討好主人的狗狗似得,時不時的瞄著青丞,打算著,只要青丞有些消氣就來個撒嬌打滾的來討好青丞,讓他不再生自己的氣。
青丞看著好笑又好氣,顧肅看著嚴卜源那可憐巴巴的小樣子,心疼了。對著青丞解釋道:」青丞,這其實真不能怪小少爺。護國書院全院尚武,他們建立感情的辦法就是展示自己的實力,用絕對的力量去征服敵人,收服手下。小少爺雖然受了傷,可進了護國書院就是這個樣子。「
青丞聽明白了,護國書院就像一個大舞台似得,只有不斷的展示自己的實力,把挑釁你的人打倒才能確認自己的威信。就是明白了,青丞心中微微一疼。
是啊,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午餐,他今天還在隱隱排斥著國子監的一切,自認為他可以與眾不同,或者他心中還為著自己不為名利低頭而沾沾自喜,可在這個世界,沒有能力沒有權勢就沒有尊嚴。
嚴卜源比自己小,可他卻比自己懂得早,看的明白。而他?一書獃而已!
不過,現在明白也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