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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篇 菜協議 文 / 影照

    「你是來找四靈的?」

    縱然顧清喬心中千算萬算,也沒想到阮似穹劈頭蓋臉就是這麼一句。()

    她望著阮似穹,靜默不語。

    俗話說的好,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不可亂動。

    「你想要那青木人形劍?」阮似穹見她這個樣子,只是笑,非常開心。

    「小喬不懂師叔在說什麼?」

    她抬起頭瞪大眼,擺出了許久沒有使用的官方無害表情。

    阮似穹朝她的袖子微一努嘴:「還想瞞下去?你手上帶的,不正是四靈之一的九轉清音鈴?」

    清喬只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全身癱軟下去。

    「我……」她張開嘴,未語淚先流。

    有無數黑影自她腦海中飛快掠過——地牢,小強,白眉大俠,毒藥,還有……一直微笑的段玉。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打死不認鐲子的來歷?還是解釋自己尋找四靈的原因?

    這一切的一切,來的都太快,完全讓她措手不及。

    然而還不等她自怨自艾完畢,卻聽阮似穹笑盈盈道:「不瞞你說,其實我也很想見見那青木人形劍,不如,讓我助你一臂之力?」

    囧。

    峰迴路轉,柳暗花明。

    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豐田車,顧清喬再次抬起頭瞪大眼,完全的瞠目結舌。

    「……青木人形劍是西陵鎮派之寶,師叔既是下任掌門,又需何出言哄騙小喬?」

    好半響,她顫巍巍抖出這麼一句。

    拜託,不要騙我,我雖說是現代女性,可再堅強也經不起你們古代化石的一次次作弄啊!

    阮似穹雙手負後,一臉你不懂我的痛心表情:「何必騙你?我阮似穹無意做聖人,也不想維護什麼。只要過的開心,一切教條皆可打破。」

    他歎口氣,側過臉望天:「小丫頭,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生活沒有樂趣,是一件多麼可怕又可悲的事情。」

    「你可知道青木人形劍的下落?」

    半響,清喬再度出聲,已是完全的妥協。

    「不知道。」阮似穹搖頭,「不過有我幫你找,總會方便一些。」

    「這倒是。」清喬點頭附和,眼中隨即騰起一抹防備,「不過你究竟想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麼?」

    呲的一聲,阮似穹蔑然輕笑。

    「除了某些器官,我看我有的東西,你這輩子也別想追上。」

    清喬面上一紅,怒道:「我有腳氣,難道你也有麼?」

    阮似穹面不改色,莞爾一笑:「果然沒選錯,和你一起找那把劍,應該會是件有趣的事情。」

    清喬在心裡告誡自己千萬要忽視他的傲慢自大,沉下一口氣,又問:「你怎麼知道我會夜襲藏經閣?」

    阮似穹勾起嘴角,輕輕一揮衣袖。

    撲拉撲拉,鸚鵡們騰開翅膀,雙雙降落到他手臂上。

    「你可聽過鸚鵡學舌?」阮似穹朝她笑笑,轉過頭對著馬納多納吩咐道,「來,好孩子,說給我聽聽。」

    「……對了,如今本寺的藏經閣眼看就要建成,還盼姑娘賜字。」

    「大師,我已經為你題不少字了,如今為何還要為寺廟賜字?」

    「姑娘身份特殊,字多一點可佑我悄悄廟千年平安。」

    「……大師所言極是。既然是寺廟藏經閣,有四字再合適不過——『哈佛書院』,大師儘管拿去用吧。」

    「何為『哈佛』?」

    「『哈佛』就是很喜歡佛,很喜歡很喜歡,簡直喜歡到了極點。」

    「大師且慢!不知小喬可否有幸踏入藏經閣一步?」

    「自然不行。藏經閣乃佛門重地,非得道高僧,一概不許入內。」

    「哎呀,那地每逢丑時便人跡稀少,疏於看管。」

    「多謝大師!」

    馬納扮男,多納扮女,將當日她與滿滿大師的話一一複述。

    一字不差,一句不漏。

    清喬靜靜聽完,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根根分明。

    「我這個人,要不是實在閒得無聊,也不會養寵物。」阮似穹歎口氣,「在它們身上,我也算浪費了不少光陰。」

    末了,不忘朝小喬眨眼:「你看,雖然我知道了你的秘密,如今你不也知道了我的?多麼公平。」

    清喬無話可說,早已佩服的五體投地。

    很快就要天亮,藍墨色的幕簾下,一高一矮兩道黑影正朝寺外走去。

    「其實,我有一個問題。」

    「你說,但凡我能解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究竟有多老?」

    「這個麼,應該要大上你一輪還多。」

    「哇,這麼老!」

    「哪裡哪裡,男人三十,正是黃金期。」

    「我也有一個問題。」

    「你說。」

    「你是不是真的有腳氣?」

    「……」

    「不必害羞,少女情懷總是詩,扭捏也正常……」

    「我沒有!」

    強忍怒氣,匆匆打斷的聲音。

    一陣沉默,兩人已經又走出好遠,轉眼已是西陵派門口。

    「真誠的說一句,一定要注意個人衛生……」

    離別前,動容的勸告冷不丁響起。

    啪!

    顧清喬心想,這一定是自己腦門上某根青筋斷裂的聲音。

    轉眼已過七天,在阮似穹的精心治療下,她的傷勢漸漸好轉,吐血面積已由最初的印度甩餅變為了如今的芝麻燒餅。阮似穹充滿信心地說,等咳出的血縮到燒餅上一粒胡椒大的時候,顧清喬就算痊癒了。

    治療期間,各堂弟子均以各種借口前來打探這位傳說中的幸運師妹——因為受傷而享受阮似穹的每日單獨召見,這是多麼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大家都想一睹芳容,同時沾一沾喜氣。

    由於每日登門拜訪的人實在太多,清喬不得已請魯花花漆了塊牌子掛在門口:「每日僅申時見客,限時一炷香,先到先得,逾期不侯。」

    此舉一出,她頓時名冠西陵,躥紅速度無人能及。

    「……唉,自從別過了豬肉界觀世音這一稱號後,我已很久沒有這麼風光了……」

    這天療傷完畢,阮似穹忽然聽到顧清喬坐在床前喃喃自語。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望著窗外,樣子有些失神。

    「享受嗎?」他跨下床,慢條斯理開始洗手,「難得成了名人。」

    「完全相反。」清喬淡淡搖頭,「在我看來,名人是最可憐的人種之一,**都曝光在了眾目睽睽之下,舉步維艱,又有什麼樂趣?」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阮似穹取下絲帕擦拭手掌,動作輕柔。

    「成什麼大事?又有什麼大事可成?」清喬歎口氣,將被子蒙在臉上,「我只想做一顆沐浴在陽光下的小白菜~~」

    阮似穹看她這般哀怨,不由輕笑:「我看你面相倒不像是平凡之人。」

    這話恰好戳到清喬的痛楚,她一躍而起,抓過枕頭噌的朝他砸去:「信口開河,江湖術士!」

    阮似穹微一側身,輕而易舉躲過了攻擊。

    「面相確實未必准,不如,我幫你看看手相?」他不氣不惱,提出了建設性意見。

    清喬一怔,轉念想空空那活神仙我都見過了,諒你也說不出比他更爆炸的來。

    於是將手一攤,凶巴巴道:「男左女右,不許搞錯方向!」

    阮似穹捉起她的手,指尖沿著五指輪廓開始緩緩滑行,掠過了拇指,食指,中指,無名指……最後停留在掌心裡。

    他沉默了一下,又沿著掌紋開始遊走,指甲輕輕刮著她的手心。

    清喬雖覺得癢,卻又不敢做聲,只能強忍著咬住下唇。

    良久,他將手抽回,側臉望向遠方,長歎一口氣。

    「如何?」清喬被他的沉重嚇住了,難道自己命運多舛?

    「說實話,我很失望,非常失望。」

    阮似穹回過頭,掩不住一臉的痛心:「我摸了你這麼久,難道你都沒有發覺,我是在佔你便宜?!」

    ————————————————怪叔黍的分割線————————————————-

    這天,終於又結束了每日一次「怪叔黍大戰偽蘿莉」,顧清喬有氣無力的步行回去。

    一路上認出她的西陵弟子眾多,膽小的縮在一角對她指指點點,膽大的則直接上前跟她打招呼。

    「療傷回來啦?師妹辛苦了!」三分羨慕七分嫉妒。

    「哪裡哪裡。」她趕緊小心回話,「為西陵服務!」

    一進離三堂,院子裡密密麻麻擠滿了人,聲如鼎沸,嚇了她大一跳。

    「何事驚慌?」她眼尖,一把揪住正匆忙跑過的七師姐,「莫非師傅忽然發現自己臉上長了麻子?」

    「比這還要嚴重!」七師姐一見是她,掩不住的眉飛色舞,「是掌門他老人家不知哪根筋對了,決定在民間公開招募弟子!這次全派嚴陣以待,派出去的都是精英,咱們離三堂也有兩個名額,現在大家都在排隊報名呢!」

    「這有啥好稀奇的?」清喬癟嘴,「不就是下山挑個人嘛,至於緊張成這樣?」

    「小師妹啊,你太單純了!太無知了!」

    七師姐使勁搖晃她的肩膀,恨鐵不成鋼:「你知道主考官是誰嗎?是阮師叔啊阮師叔!你知道這一去是多久嗎?兩個月兩個月整整兩個月啊!一聽說他會出馬,全派上下都瘋了,個個巴著盼著能和他一起去呢!!」

    「這、這麼誇張……」清喬被她搖的頭暈目眩就差口吐白沫。

    「哎呀,小師妹來了。」魯花花的聲音適時響起,救她於之水深火熱危難之中。

    「魯師兄……」清喬轉頭看他,不由得又吃一驚:「你怎麼換了髮型?」好像一顆冬菇!

    「嘿嘿,我個人覺得,這樣會在選拔時候出眾一點。」魯花花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咕嘟,清喬硬生生嚥下一口水。

    「對了,小師妹還不快去報名?現在離三堂除了師傅,就只剩你沒報名了!」魯花花伸手去拉她。

    「我不……」還沒等清喬說完,魯花花已經牽著她一路擠到了前面。

    「大師兄,我把人帶來了!」魯花花朝桌前那埋頭疾書的人喜滋滋匯報。

    那人抬頭。

    一照面,清喬頓時感覺到肚子裡咕嚕咕嚕一陣響。

    ——啊,那是多麼形似包子的一張臉啊!

    「你就是那個甘小喬?」

    興許是被擠的太久,包子師兄滿頭是汗,額頭隱隱有水汽。

    ——omg,居然還是熱騰騰現出籠的!

    「……是。」清喬還沒吃早飯,這會兩眼直直瞅著包子師兄發愣呆。

    「好了好了,這個你拿去,穿上。」包子師兄大手一揮,從桌子裡掏出一包東西。

    清喬接過來一看,是一件翠綠色的衫子。

    「啊啊啊!」其他人開始尖叫,義憤填膺,「為什麼?為什麼她有這個?!不公平!」

    「……請問,這是什麼?」清喬不明就裡,傻乎乎問師兄。

    「看見這顏色沒有?」

    包子師兄探出兩根指頭戳戳那包東西,懶洋洋解釋著:「綠色,西陵派代表色——恭喜啊,你直接晉級!」

    「黑幕啊!絕對有黑幕!」

    身邊人崩潰了,又開始新一輪的呼天喊地。

    清喬張嘴正想解釋,卻見包子師兄唰唰朝四周扔了好幾把眼刀。

    「吼什麼吼?!她身負重傷,每日必須要靠阮先生運功醫治,這次不跟著去,難道你們想讓她在山上等死嗎?!」

    多麼彪悍,多麼精闢,四周頓時鴉雀無聲。

    「……可是,我們也很想去呀,這樣平白無故就少了一個名額……」九師姐委屈嬌弱的聲音隱約響起。

    「都別吵!」包子師兄一臉不耐煩,「阮先生說了,甘小喬是特邀嘉賓,不佔名額,你們可滿意?」

    嘩嘩,院子裡又重新沸騰了,歡天喜地。

    換好了綠衫子,顧清喬在眾目睽睽之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朝廚房奔去。

    失節事小,餓死事大,經歷剛才一場風波,她無比的想吃包子。

    從灶台上扒出幾個菜包子,她心滿意足,邊啃邊往回走。

    戶外陽光正好,遍灑大地。

    吃兩口,歎氣。

    唉,阮師叔,雖說我確實很想做白菜,你也不必把我打扮的如此翠綠呀!難道你忘了,白菜不光有葉子,它還是有梆子地?!

    沒走幾步,忽然看見魯花花正坐在路邊咬干饅頭。

    「耶?你怎麼也沒有吃早飯?」她詫異。

    「嘿嘿,早上起來搞這個頭髮,不小心錯過了晨膳時間。」魯花花一捋厚實的劉海,露出兩排健齒。

    「……」

    清喬默默看他一眼,將手裡面最後一個包子塞進他手裡,「吃這個吧。」

    「小師妹!」

    魯花花感動了,沒想到平時以食為天的小師妹今天居然會如此大度!難道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

    「……師兄不必驚訝。」

    清喬擺手,瞄一眼他的頭髮,神態無比安詳:「這不過是,綠葉對冬菇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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