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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8章 、佛禁制 文 / 異史山人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這許采文早有心理準備,只是沒有料到的是這佛門真是小氣,不過才第二次而已,便撞上了。

    與許采文眼前顯出一處雲霧山寺。山寺上瑤草琪花,曲徑旁紫芝香蕙。仙猿摘果入桃林,卻似火燒金;白鶴棲松立枝頭,渾如煙捧玉。綵鳳雙雙,青鸞對對。綵鳳雙雙,向日一鳴天下瑞;青鸞對對,迎風耀舞世間稀。又見那黃森森金瓦迭鴛鴦,明幌幌花磚鋪瑪瑙。東一行,西一行,盡都是蕊宮珠闕;南一帶,北一帶,看不了寶閣珍樓。天王殿上放霞光,護法堂前噴紫焰。浮屠塔顯,優缽花香、正是地勝疑天別,雲閒覺晝長。紅塵不到諸緣盡,萬劫無虧**堂。

    佛光普照,時山下那優婆塞、優婆夷、比丘僧、比丘尼合掌和著陣陣佛音:「雷者,天地之正氣,所以震驚萬物,而發生萬物。音之大則慈雲法雨,足以普濟群生;音之小則孤陰寡陽,適以殘殺物命……」

    這是開釋。

    許采文只覺有一聲音對自己說:「修行人,還不暗裡醒悟,自解自脫,將此等著空事業,一概放下,別找尋出個腳踏實地事業,完成大道。然腳踏實地之道,系教外別傳之真衣缽,其中有五行造化,火候工程,自有為而入無為,真空妙有,無不兼該,乃無言語文字,非竹帛可傳。至於公案經典,所言奧妙,藏頭露尾,秘源指流,不得師指,散亂無歸。若只在書板上鑽研,依一己所見,心滿意足,自謂大道在望,順手可得,即便擔當大事,冒然行持,雖能脫去話頭繩索,未免又著公案聲音,而欲行險僥倖,暗逃性命……」

    這聲音一出,許采文便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了。

    並不是像他一開始所想的,佛門太小氣,只二次,便一把抓住他不放。

    與他一開始的推論一樣,佛門的力量是屬於可以借的。不同的是佛門也是下了手段的,他應該是碰觸了佛門的禁制。

    怎麼從禁制中出去?

    想一想佛門宏願,其中自有答案。

    成雖然說頓悟成佛不太可能,但是佛啊!明白其中道理還是有可能的。

    許采文讓自己的心靜下來,做到無他無我。

    一個沒有自己意識的人,自然也就沒有善惡。

    他輕輕鬆手,很自然地放開了長槍。

    手中把槍一放,心中也同時放手。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這是佛門的教義,也就是佛法。更是佛門宏願所求。

    許采文做到了。本就是生活在和平年代,殺人也許不容易,但是放開不殺,卻簡單的多。

    「佛告須菩提:諸菩薩摩柯薩應如是降服其心:『所有一切眾生之類,若卵生,若胎生,若濕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我皆令入無餘涅盤而滅度之……』」

    當然,這只是通過禁制,符合佛願罷了。若想借來力量,許采文也只能是試一試做一把佛徒了。

    佛法佛經,乍一看是有吹牛的嫌疑,然而就像他們說的一樣,諸生都有佛性佛像。

    這佛文一出,許采文更是借佛法有所感悟。「原來如此,把佛力與佛法結合在一起。入佛,則有如佛助。不入,借來了,也是不知。」

    想到這,許采文不由自主地大聲吟誦道:「若菩薩又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

    聲音悠遠綿長,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引得眾人心內一陣平靜祥和,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來看向許樂,想要聽他繼續朗誦佛經,那些平白無奇的話,卻是比最美妙的音樂更讓他們入迷。

    而許采文這時候卻笑了,又說道:「若有大成就,捨不捨得頭髮,捨不捨得本相,不過是一念之間。一念生,便要通達通透,便是殺人無數,只要我心中無相,我便還是高僧。便是整天齋戒,只要心有羈絆,依舊是網中之魚!佛是佛,佛不是佛,是與不是,不過如此……」

    什麼佛寺,什麼那比丘和佛音……

    那不過是意識的印跡,意識的投影,是修佛者在修佛時留在力量中的痕跡罷了。這便是佛力禁制的真相。

    這點兒痕跡便想讓許采文信佛?那才是笑話。

    要做也是做一尊自己控制力量的佛,而不是以自身去迎合力量。做不到這一點,其餘的,哪怕是佛祖菩薩親來,他也是無我相,無本相,無眾生相。簡而言之就是,無視了對方,該做什麼做什麼。

    玄門聖人中,西方二聖是最像道祖,又最不像的。

    道祖以身合道,他們也做了。以自己的意識迎合力量,以求與力量接合在一起。

    然而,力量就是力量,意識就是意識。只要分的清,自然會各歸己位。

    也許聖人威能無窮,但是不過是一群比丘僧罷了。

    有天運推衍術相助的許采文,只是借佛經佛言,把他們的印跡吐了出去,佛力便回歸了本相。

    許采文一鬆一收,再度握上了槍。

    這與世人讀佛經的時候,心裡平靜。當不再讀,又是一顆凡人的心,這是同樣的道理。只看你怎麼運用了。

    許采文動了,一身佛力染得衣衫帶上了黃色。臉帶慈悲,卻是槍走游龍。

    不,不像是他在使槍,而彷彿是槍帶著他走。

    一槍扎去,任是鬼是魔,盡皆摧毀。

    但是,雖說是毀滅,是滅了魂魄,卻無法令任何人產生恨意,就彷彿是「比丘殺人,如何解釋。分說,不分說,不由分說。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怕了,女鬼們怕了。

    為許采文扎中,身死魂滅,卻一點兒也不恨,反倒是慈悲解脫。她們怕了,好死不如賴活著,只要沒有扎中,她們紛紛躲開許采文。

    但是,又躲的了嗎?

    在面對許采文的佛槍,自有一個領域。在這個領域中,不僅僅是槍在尋鬼,同時也有一種鬼自動撞向槍的錯覺。

    渡化,渡化……

    這便是佛力。在如此偉力面前,眾生不過是磁石周邊的鐵。

    雖是飛蛾撲火,卻看不出哪一個是火,哪一方是蛾。只有投入進去方知化為灰燼,解放天地二魂,重築新命魂。

    一日為佛。佛法,寂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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