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5章 、好人卡,名士范 文 / 異史山人
他們的心神是否受創,只看最先醒來的不是首領,而是武王便明白了。
武王醒來的時候,許采文已經在悠閒地用著飯。
武王很羨慕他,每次見到他,都是那麼悠閒。悠閒地他都嫉妒了,所以他來到許采文的身邊,加入了入餐的行列,他也想悠閒起來。
但是他做不到,他發現雖然他是非常努力地加入許采文的悠閒,但是他卻發現自己的格格不入,彷彿無論他怎麼努力也辦不到似的。
「羽仙。」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哪怕是落泊了,也總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
「王爺。」
許采文呢?口中叫著王爺,但是表情上卻根本沒有王爺的樣子,彷彿這人就是姓「王」名「爺」的人一樣。這麼平淡,這麼悠閒。
武王有心抓住主動權,但是他卻這麼一副樣子,使得武王根本無處下手。
「羽仙是胡人?胡話講的真好!」
「咳咳……」這一下許采文讓嗆到了,「王爺,這普通話也是華夏語,什麼時候成胡話了。」
「哦,是嗎?那是我記差了。」武王嘴上這樣說著,其心中卻是在說:原來你也會怕啊!
比起嘴上無意義的聲音,這估計也才是他的心聲。
「王爺,你有什麼事嗎?」許采文重新調整了心態,和這樣有權勢的人說話,你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因為不知什麼時候,他便把你套進去了。
武王想了一下,說:「羽仙似乎知道這個地方。」與那些為歌感動的不同,武王卻是時時刻刻歡著眾人,尋找著重掌主動權的方法。
當許采文醒來,他便過來了。
許采文看著他,點點頭說:「我住的杭州也有處廟,裡面的住持便來自蘭若寺,我替住持寫過寺史。」
許采文解釋了,卻沒有說他對蘭若寺的瞭解是不是也是從這兒開始。
武王自以為瞭解了情況,點點頭說:「原來蘭若寺還有遺孤啊!」
許采文沒有出聲,似乎又回到了名士范兒,那麼逍遙,那麼地超然物外。
武王覺得自己再沒有這麼討厭這些名士范了,他對自己說:以前我覺得名士范兒很好,那才是讀書人,現在才發現,真是討厭的要命。
討厭是討厭,但是不求人又不行。
所以武王愈發的溫和,禮賢下士道:「那羽仙可知這兒有佛寶。」
人真是賤,你越不理睬他,他對你越是低聲下氣,到了這會兒,他那王爺的氣勢是一點兒也沒有了,反而像是一位關心許采文成長的長輩一般。
只是他把姿勢放的越低,許采文越不敢接受他的「好意」。
這時代,如果一位王爺這麼對人,那是禮賢下士。絕對會感動得士子,「君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
可惜許采文本不是古人,所以武王打錯了算盤。
許采文一聽他的話,便在想,他想幹什麼?先是以自家傳承引誘武者,現在又用佛寶引誘我?
還沒開始,便讓許采文懷疑,完全是在後世來講,與其相信「天上掉餡餅」,不如相信「天上掉鐵餅」。真真是讓忽悠怕了。
「是真的有佛寶。」武王見許采文不出聲,怕他不信,立即說出他知道的。「那是昔日蘭若寺毀滅之前所遺留下來的。為什麼蘭若寺被毀,為什麼都離開蘭若寺了,還想著蘭若寺?為的便是那佛沙門寶藏!」
他這樣說,許采文是第一時間肯定這是件麻煩,不然蘭若寺也不會毀,不過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
「為什麼?」
「什麼?」
「為什麼告訴我這個秘密?」
「因為我可以信任的人不多。」說著,他還看了看仍然在睡覺的眾人。
「是嗎?」從他的立場來看,他說的確實是實情,在遭到那麼嚴重的背叛後,他已經沒有多少可以信任的人了,但是許采文卻說,「王爺難道就不怕我背叛王爺嗎?」
他愣了一下,彷彿是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似的。愣了一下,認真考慮後,十分嚴肅認真說:「不!我相信羽仙的人品。羽仙是讀書人,心中自有正氣。」
這樣的拍馬手段,絕對是到了「潤物無聲之境」,厲害的緊,哪怕換一個書生都難免中招。很容易便達到了人馬合一,心中所想,馬兒便向何處奔馳。
但是許采文顯然不是他的馬,他一開始便喂錯了餌料。對一名真正的書生,讚揚他「胸有詩書氣自華」,書生自然會高興,會賣命奔馳。
然而許采文根本就不是純粹的儒家弟子,真要說起來,他應該算小說家。
其實後世人大都如此,儒家……這是哪怕穿越了,都很難做到。反倒是小說家,這後世還有不的嗎?就是有,電視電影總看吧!
看的不少,反倒是儒家的經義,估計看那玩意兒的,比野生東北虎還要稀少吧!好像是聽說野生東北虎都滅種了的說。
所以用誇讀書人的那套誇他,真心沒用。他還不如誇許采文他《賣火柴的小女孩》寫的好呢?至少他的心會波動一下,而不會像現在一樣。「是嗎?可是財帛動人心,文也是凡人,聽聞那浮屠教專有渡人的法門,可以渡人脫離苦海。」
許采文如果有心學佛法,早入了佛門,根本不會等到現在才打什麼佛門寶藏的主意。
但是武王不知道,他尷尬了。「是嗎?原來羽仙也知浮屠教義啊!是了,羽仙既然做過蘭若寺史,自然是知道的。」
一時間,武王顯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時候,許采文歎了口氣說:「王爺,人心易變,就是我也無法保證自己在見了佛寶會做出什麼事來,所以,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一會兒,用過飯,大傢伙便離開吧!」
什麼貪心?什麼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都是借口,離開蘭若寺,才是許采文的目的。
一首《火柴天堂》,打動了女鬼,避免了一場人鬼之戰,但是不等於留在這兒就是個好選擇。
武王不知道這些,他只是感慨許采文的人品,品德高尚啊!
華夏講究委婉、中庸,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直言自己貪心的讀書人,忍不住讚歎道:「一日三省吾身,非禮勿誘,非禮勿取,真乃儒家名士!」
他這是真心的。許采文的表現,顯然挽回了他對名士的印象,重新生起了好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