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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9章 、身入蘭若渾不知 文 / 異史山人

    「上哪兒取水呢?」道士自言自語。

    許采文隨手又從書笈中取出了竹筒,裡面裝著水。

    道士傻傻地接過,打開,看著裡面的,問許采文說:「你不會連燒火的柴都備下了吧?」

    「柴,我沒有備。」不等道士鬆了口氣,他取出一些煤說,「不過石炭,我倒備下了。」

    這是他困在馬車中的時候意識到的,光有吃的還不行,還需要做熟糧食的燃料。正好,他在收集村子的糧食時,看到了露天煤,便順手收集了。

    道士倒吸一口涼氣,說:「好,好!今天就讓你們償償我的手藝。」

    「哼!你做的才沒有許大哥做的好吃。」說到吃,岳楓忍不住想到許采文手中做出的美食。

    再做一次……

    有美食,有許大哥……似乎真的很不錯。

    只是許采文卻說:「好,今天就償償道長的手藝了。」說著又取出了菜與酒。

    「好,好!」看的道士很是高興。這樣信任,道士很有大展身手的意思。

    「看我做的好吃的讓你們下巴都掉下來。」

    這時候武王侍衛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一聲。

    這些日子不是逃亡,便是挖洞。他們只不過是後天武者,是人,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

    逃命時,還不覺得,這時候看到吃的,才發現自己是早餓壞了。

    紫萱郡主覺得自己丟了面子,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

    「咕咕……」

    但是她自己的肚子也叫了。

    道士聽了,得意地壞笑。「嘿嘿,咱們是有酒有菜有飯,某些人可就慘了,要餓肚子嘍!」

    紫萱郡主扭過臉去,強忍著哭的衝動。她還能說什麼?是自己父王先放棄人家,人家現在不管他們,也是應該。

    不僅她在這樣想,道士他們又何嘗不是。道士幸災樂禍地得意地壞笑,突然他停下。

    這乍然停下,自然是很奇怪。

    只見他抬頭,看著兒童臉。兩人彷彿心有靈犀一般,異口同聲道:「腹黑!」

    「你們在說什麼?」岳楓問道。

    「你不懂的。這是強者才明白的。」道士笑。

    「準備好了一切,卻不表現出來……只等著來求自己……原來這就是腹黑。」

    兒童臉認真回憶著許采文的做法。他絕對不相信許采文是無意義地收集食材,準備水,準備了燃料。

    在他看來,許采文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人,可以沒錢沒地位,但是任何人都不可以不吃不喝。

    高!實在是高!這無聲無息間便逼得人低頭。

    絕地……順勢而為,絕地卻也是謀劃的生地。

    「腹黑!」

    自以為瞭解了「腹黑」的首領一群人,對許采文的感覺再度變了。

    不過他們不僅沒有因此疏遠了許采文,反而覺得這才是高人,當之無愧的高人。

    至於許采文。

    隨便了。他已經顧不上別人對自己的評價了。雖然古人說出「腹黑」二字來,是那麼的另類,但是他現在最重要的是調息,恢復,才是重要的。

    無論哪個時代也好,讓人重視的只有實力啊!

    岳楓倒是對「腹黑」很感興趣,仔細認真打聽起來。

    「我告訴你啊!這腹黑啊是高人傳出來的……」神秘兮兮的,彷彿是天大的秘密似的。

    不說他們做飯,吃酒,聊天……

    上面,秘道之上,在毒屍圍住他們的更上面,一處寺廟,靜靜地聳立著。

    寺廟中的院落中,兩個四十上下的婦人在月下說話。

    「奇怪了,怎麼那毒屍又鬧騰起來了。要不要下去看看?」

    另一個說:「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趕緊把生人送到黑山老妖那兒,才是正經事。」

    「你說的也是,耽誤了黑山老妖的事,才是吃罪不起。」

    「是啊!他可不是姥姥。」

    沒錯了,這裡就是蘭若寺。

    這逃生的秘道開在蘭若寺下面,這到底是逃生呢?還是羊入虎口,有心把命送給人家玩嗎?

    如果這樣看來,許采文選擇不動,就在這地下土洞中休養身體,顯然是一件極為正確的選擇。

    但是再正確的選擇,也不可能一直這樣呆下去啊!這兒畢竟是地下,而且還是個非常危險的地下。

    許采文的土洞來了一位客人,是紫萱郡主過來了。她的神色很不好,就像是落難的羔羊。

    她過來的時候正看到許采文在喝酒,那酒不是普通的酒,是小青給他的蛇精酒,最是滋養身體,但是紫萱郡主不知道。

    看著許采文他們有飯吃,有酒喝,而自己父王不僅沒吃,連口水都沒有喝上……在看到這一幕,她的眼睛當場便紅了。

    「你,能不能不要生父王的氣。」聲音哽噎,隨時都要哭出來似的。

    一個本來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所有人都匍匐在自己腳下,但是現在……

    「唉!」許采文歎了一口氣,說,「我沒有生你父王的氣。」

    「真的?」

    「真的。」許采文點了點頭,認真說道。

    「那你能不能不要在算計父王?」紫萱郡主問道。

    「是你父王讓你來的?」許采文問道。

    紫萱郡主不出聲了。

    不出聲反駁,實際上便等於默認了。

    許采文說:「我沒有算計你父王,我只是在做我平時做的事罷了。」

    這是實話,大實話。

    試問,凡是真正宅過的,有哪個會不儲備糧食,飲料,燃料的。

    不過……

    「咯咯咯……」一陣嬌笑聲自門洞外傳出來。

    「楓妹妹,我告訴你,這有的人是有心做事,卻怎麼也做不好,而有的人呢。天生便是做事的人,其一言一行,哪怕是無意識的順手為之,也是天生的『腹黑』種子。什麼都算定了啊!咯咯……」

    顯然她是認定了。說著又嬌笑起來。

    也許她這樣說,只是因為這是個新鮮詞,但是聽到許采文的耳中,是那樣的刺耳。

    更諷刺的是,她是怎麼與岳楓攪和在一起的?

    看樣子,岳楓雖然沒有與她成為好朋友,卻已經不再是那麼排斥了,至少她們可以站在了一起。

    真是好手段,好交際。

    「我,我先回去了。」與許采文覺得刺耳不同,在明白「腹黑」的含義後,紫萱郡主讓刺的坐不住了,只能告辭離開。

    至少,求別人要吃的事,她不希望被別人知道。這已是她僅剩的自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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