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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九十一章 傷逝 文 / 枕上山水

    以活人煉屍決對是禁忌中的禁忌,是以上古時期敢於挑戰的人都被滅得渣也不剩了,連相前的玉簡都被毀得一乾二淨。可是,眼前的血屍明顯就是煉製的,不可能是自然生成的。

    蘇若想到玉簡中對於活屍煉製的大略描寫,胸中怒意翻滾。活的修士,在無數普通人或者妖獸的血肉組成的血池中浸泡,將池內的血肉全部吸到自己身上,重組身體,才能成為血屍。就像現在這樣,被傷之後,血肉自生,不知疲憊,在同等級的修士當中,幾乎等同於無敵的存在。

    蘇若面對的這個血屍,築期後期修為,以蘇若掌中神劍之威,劍修之力,再加上數年苦修打熬的無比堅定的信念,也沒有必勝的把握,甚至自己能不能安全脫離,也都是是個問題。

    等等,既有血屍在,必然有控屍人,他躲在何處?蘇若分出一半的神識,開始在周圍搜尋,控屍人是不能離開血屍太遠的。

    她再一次閃身,藉著錯身而過的時候,八十一道劍氣再度劃在血屍身上,然後迅速離開毒血的範圍。

    不對,怎麼沒有控屍人呢?難不也在藏於沼澤之下?這片沼澤是會阻擋神識的麼?

    「唔……」一心兩用的結果,就是被一道金刃傷到了肩膀,蘇若不退反進,調動陰陽靈焰附於劍身之上,在血屍丹田之處,刺了一劍,再從兩腿之間閃過。

    陰陽靈焰在血屍表面燃燒,慢慢的向內部侵入,血屍高大的身子一頓,發現一聲淒厲的嚎叫,暗紅的眼睛因著疼痛,有了一絲清明,看向蘇若時。劃過驚喜。

    蘇若一驚,難不成這個被人煉做血屍的修士是她認識的?她握劍的手有些顫抖,她認識的人大多都出自崑崙與蘇家。想到同門和族人被人弄得這般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樣,她眼中充血,恨意滔天。若是讓她抓到那個煉製血屍的人,一定將他們碎屍萬段,讓他們償盡這世間所有的酷刑而死。

    血屍神智的意外清醒,他便控制自己不再攻擊蘇若,並且有意識的讓陰陽靈焰在身體內更快的燃燒。極度的疼痛讓他能夠保持清醒,把他知道的消息。告之蘇若,讓他實刻惦念的師門,能夠早作防範。讓他的同門、友人,不再受他之苦。

    血肉在火中化作飛煙,血屍的身體在縮水,越來越接近人的模樣,終於他試著張嘴。發出一聲怪叫,暗紅的瞳孔中全是黯然。

    「這位師兄,你出自崑崙。」蘇若強忍著眼淚,聲音嘶啞的開口問道。

    血屍緩慢的點了點頭。

    「是北崑崙那位師長的門下。」她一點也不想承認眼前的人出自北崑崙,可又不得不認清現實。

    提到師傅,暗紅的眼中是懷念是儒慕。他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完全無法說話,一行血淚自眼中滾落。他如今這般模樣。那能說出師傅的名子,讓他老人家蒙羞。強烈的執念,讓他既使神智全無,也不肯用劍,那是對師門和師傅的侮辱。

    「道衍師伯?」

    血屍身子一振。血淚滾落的更快,今生他再也完法回去論劍峰。見他師傅一面,再也無法堂堂正正的拜他為師,入他門下,聽他教誨。

    「哦……啊……」血屍突然吼叫出聲,聲聲如泣,音音帶血,那是他無法說出口的遺憾與傷懷。

    蘇若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落了下來,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哭。隨著靈焰越燒越快,血屍的本來模樣也在她的面前顯露,她突然摀住嘴,不敢置信的驚呼出聲:「常師兄!」

    沒想到,居然是常山,那個與她幾次比劍,對劍無比癡狂的少年。

    蘇若用力咬住紅唇,胡亂的擦了擦眼淚,鄭重的對著常山起誓:「常師兄,蘇若在此立誓,必當替你仇,讓那害你之人,受盡烈焰鍛魂之後,神魂俱消。你放心,我會帶你回崑崙,葬於論劍峰上。」

    常山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詭異之極,卻讓蘇若淚落得更快了。

    他努力的張嘴,幾番掙扎,終於含糊出聲:「小……小師妹,他們是一夥人,潛伏許久,這裡便有據點。還有,咱們門中就有……就有叛徒,告之師長,提早防範,莫要再讓……莫要再讓同門……」一句話未完,就此長眠不醒。

    「常師兄……」蘇若痛哭出聲。

    終於常山身上最後一絲強加於他的血肉也化作了飛灰,常山也只餘下了一俱纍纍白骨。蘇若起身鄭重行了禮,小心的將常山的屍骨收起。她低低的說道:「常師兄,我帶回崑崙。」

    蘇若服下回靈丹,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好,心情沉重的踏上歸途。九萬大山內的十大險地之一,並不是那麼好出的。蘇若一路上斬殺無數妖獸,受傷數次,她咬著牙,不肯有半分停歇,早一日回到崑崙,也許便能讓崑崙少一位同門遇害。

    終於,眼前一亮,晴朗的天空代替了灰暗的色彩,空氣中再無屬於沼澤的毒氣。

    蘇若站在原地,往後看去,那片沼澤在遠去。她心生感慨,若不是她誤入這裡,常山就算逃脫,也沒有辦法將消息送回崑崙。哼,老天開眼,那些邪魔歪道,終會被人所滅。

    她細心在一處山林中,選好隱蔽之地,布下陣法,閉目修煉。在沼澤內,悲傷憤恨之後,又連著趕路,受的傷並未好好調理。如今雖說出了險地,但是九萬里大山到處都是危險,她必須要保護好自己。

    這一入定,便是三日過去。這處山林很是平靜,未有什麼妖獸、修士路過。蘇若入定醒來,將小狐狸從御獸環內放了出來,抱在懷裡,撫著她的皮毛,輕聲道:「小狐狸,你說常師兄,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有人這樣害他。」從常山最後的那句話中,她大膽的推測,應該是崑崙門下的人害了他。

    小白狐難得乖巧的讓她抱住,抬著小腦袋蹭了蹭她的小手,吱吱有聲的安慰她。

    「我知道,生死有命,踏上這條路,便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可惜,事到臨頭,我還是難過,還是想哭。」蘇若把臉埋進小狐狸身上,淚水打濕了它順滑的皮毛。

    「吱……別哭了。」

    「別擔心,讓我哭完。」蘇若啞著嗓子說,「我還要給常師兄報仇,我還要帶他回崑崙,不會讓自己難過太久的。」

    小狐狸不再動彈,安安靜靜的陪著傷心的少女。

    此時,外間傳來幾道破空聲,讓一人一狐立刻警覺起來。

    有元嬰修士!蘇若緊張起來,不知是敵是友,她凝音入耳,「有元嬰修士到此,若是我不敵,你就帶著我的東西快跑,找你的家人去。若是可以,將這枚玉簡和常師兄的屍骨送回崑崙,多謝了。」她以最快的速度,將沼澤內發生的事情,記錄了一遍,與常山的屍骨放在一起,綁在了小狐狸的腿上。

    「阿啟……」外面響起了一個讓蘇若極為熟悉的聲音,她的動作一僵,居然是她?

    「師傅,都是徒兒該死,您打死我吧!」張啟略有些低沉的聲音讓蘇若心思一動,他又犯了什麼錯,讓緋落元君都受不了他了?

    後續事件的神展開,簡單讓蘇若目瞪口呆!

    「你……你這個孽徒,居然敢對我不敬!」緋落元君的話雖然嚴厲,可是語氣怎麼有點撒驕或者是嬌羞的意思在裡面……

    張啟的聲音越發的低沉,「師傅,無論你怎麼懲罰徒兒,徒兒都不悔,徒兒是……是真的愛您……」

    噗……蘇若有種想噴血的衝動!張啟不是跟他師姐江微雨打得火熱麼,怎麼連師傅都拐到手了?

    「哪,哪微雨……」

    「我只是憐惜師姐,看她為白祈傷透了心,白祈還那般負她,我看不慣。再加上……」他的聲音越發的低了下去,透著心酸,「我第一次看到您的時候,就愛上了您,只是您是師傅,又心……心有所屬。」

    「我,我不敢唐突,只好把心意壓下。後來師姐……師姐她很可愛,我想著師姐是您的徒弟,總與您有幾分相似,我能得師姐也心滿意足了。誰想昨日……幻境中,我實在抵不過對師傅的情意,這才做了錯事,傷了您和師姐……您,您打死我吧!」

    蘇若的hp瞬間為負,聽那意思,這師徒三人昨天是做了什麼事吧?不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吧?艾瑪,女師男徒戀,太勁爆了有木有,就算是她穿之前的那個世界,這也算是條大大的新聞唉!

    「打死了你,微雨怎麼辦,她是我從小養大,如同我的女兒一般。」緋落元君無奈的道,又過了半晌,她極不甘願的說:「昨日之事不可再提,你與微雨好好的吧。」

    「不……」張啟淒楚的叫了一聲,瞬間就讓蘇若的雞皮疙瘩起了滿身。「師傅,若是之前,我還能壓抑對你的愛,經過昨天,讓我怎麼能再裝得若無其事,您太殘忍了!」

    ……艾瑪,情聖,絕壁的情聖啊!聽壁角的蘇若,就差沒堅起大拇指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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