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五章 坦誠（中） 文 / 錢家女兒

    蘇天成連忙上前一步扶住楚王爺，阻止他起身行禮：「王爺你快不要這樣，草民怎麼擔當的起啊！」

    楚王爺依然站起了身，對蘇天成道：「蘇兄弟你不要阻止我，這個賠禮一定要的。只要你肯原諒我，把你家丫頭的真實情況告訴我，我給你認錯又有什麼？」

    蘇天成心亂如麻地看著楚王爺，看著這個與自己同病相憐都是失去了親生骨肉的楚王爺，心中頓時湧動著一股激流。自己當年在失去孩兒時是多麼的肝腸寸斷、疼徹心髓啊！自己只是當時痛苦萬分，可楚王爺卻是痛苦了這麼多年，自己幸好還有蘇玉梅在身邊以作安慰，而楚王爺卻是獨自一人獨享思念之苦。看似風光、富貴的楚王爺內心世界是多麼淒涼、孤獨啊。而且以他一個位列廟堂之高的王爺身份，卻能為了這事，不以權力壓人，俯下身子真誠地對待自己這樣一個處在社會最底層的螻蟻，是多麼難得的一個人啊！

    一種強烈的道德感告訴他一定要把真相告知楚王爺，那怕就此失去女兒也在所不惜。

    可潛在的人性本能又告訴他：不行，不能告訴楚王爺，如果告訴了他，那就有可能失去自己那可愛、聰慧、體貼又懂事的女兒，而且楊氏如果知道真相後，一定會痛不欲生，以她的性格和身體，說不定還會出現其他的意外。

    蘇天成此刻內心無比糾結，在告訴與不告訴之間無數次地徘徊、取捨，始終無法下定決心。

    杜永江在旁看到蘇天成躊躇糾結的樣子，知道他此時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蘇兄弟，你就看在王爺當時都是為了天下黎民和社稷的安危和才痛失親人的份上，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王爺吧！就當哥哥求你了。」

    蘇天成心裡一揪，看著楚王爺那雙渴求的眼睛定定地望著自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是我自私了，我家丫頭的的身份確實是另有別情，也許她真的有可能是王爺丟失的那個孩子，但是在這之前，王爺要答應我兩個條件，要不然我是不會說的。」

    楚王爺大喜，也不問具體是什麼條件，就連連答道：「好，好，我答應你。」

    蘇天成晦澀難明的看了眼楚王爺。道：「王爺你先不要答應的那麼快，我怕你知道後會覺得為難，你還是聽我說完兩個條件。再做決定不遲。」

    楚王爺哈哈一笑，傲然道：「只要你不是牽扯到謀反叛亂這等株連九族的大罪，其他的對楚某來說沒有什麼辦不到的。」

    蘇天成嘴角抽了抽，道：「草民的這兩個條件還真有一件是牽扯到謀反的，不過不是在下。而是在下的一個長輩。」

    楚王爺和杜永江聞言都是一驚。楚王爺頓了頓，沉聲道：「剛剛是我太心急了，那就請蘇兄弟把你兩個條件詳細說說，看本王辦不辦的到。」

    蘇天成苦笑一聲，道：「我第一個條件是，希望楚王爺能夠幫我查一查在九年前的那場叛亂中。有一個叫楊鵬遠的人的下落，他曾經是二皇子的幕僚，我……」

    蘇天成還沒說完。楚王爺就一下子打斷了他的話：「這件事不用查了，我知道此人的下落，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蘇天成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查了這麼多年都沒有結果的事情，楚王爺竟然一口說知道此人的下落。他驚喜的望著楚王爺，激動的道：「他是我的岳父。他老人家現在可好？」

    楚王爺笑著點點頭道：「原來如此，你竟然是他老人家的女婿。難怪有這麼大的本事。他也曾經找過你們的，只是沒想到你們盡然跑到了北方安了家。」

    蘇天成聽楚王爺的口氣好像還和自己的老丈人很熟，心裡不禁大定。他尷尬的笑道：「當時情況比較混亂，所以我就帶著家人隱姓埋名到了這裡，再加上這裡民風比較淳樸，就定居了下來。我聽王爺的口氣，好像和我岳父很熟，不知道你們……？」

    楚王爺哈哈一笑，道：「我能夠那麼快的平定叛亂，你的岳父可是功不可沒，要不是他勸服了昌都的知府和守城的將軍主動打開城門歸順朝廷，這仗還不知道要打多久？」

    隨即王爺說出了事情真相：原來蘇天成的岳父雖然只是一個幕僚，但是憑著他學富五車的學問和靈活的交際手腕，在二皇子的手下積攢了很高的威信，也深得二皇子器重，二皇子也對他言聽計從。可當他將當時的朝廷形勢進行分析屢次勸說二皇子不要背叛朝庭時，二皇子卻置若罔聞，將他勸告當作耳邊風，仍然聽信眾佞臣的讒言而叛亂。

    楚王爺帶兵平叛，剛開始時打得二皇子他們措手不及，接連喪失了幾座城池和大片土地。正在這時京城傳來姜王妃慘遭毒手的消息，楚王爺得知後當即吐血昏迷。因為楚王爺一病倒，軍心渙亂，戰事一下子江河日下，連吃敗仗。

    這時二皇子這邊的驕橫氣勢就跟著暴露出來，認為自己指揮有方，以自己的軍事才能一定可以很快地擊敗朝庭軍隊，從而自己奪得王位，因此在他的這個利益集團也逐漸助長了一股貪圖享受的奢靡之風，一些人也常常為了小集體或個人利益而爭相反目，使剛起事時鐵板一塊的集團逐漸變得四分五裂。此時對時勢洞察秋毫的蘇天成岳父楊鵬遠再度規勸二皇子，然而此時的二皇子已不是當初的二皇子，不但楊鵬遠的忠言已經聽不進去，反而認為楊鵬遠是在蠱惑軍心，逐漸地對他有了戒備之心。於是，楊鵬遠從天下蒼生的角度和自己今後的出路著想，便瞅合適的機會，尋找一些對時勢有著清晰頭腦、比較正直的官員入手，讓他們改弦易轍。

    而此時，楚王爺的病體也慢慢恢復了，皇上又從其他地方調來了五萬軍隊，全部由楚王爺統一指揮。因此，戰事也就逐漸地陷於膠著狀態。

    隨後，在攻打昌都之地時，在楊鵬遠的勸說下，守城的陳將軍和知府及時歸順，主動打開城門、迎接楚王爺進城。昌都是二皇子屬地最大、最有名的糧倉和富庶之地，因為此城的歸降，造成二皇子軍隊糧草和軍餉供應不足，一下子就讓戰事兩極分化起來。漸漸地，二皇子再也組織不了大規模進攻，直到最後被消滅。

    縱觀整個戰役，若沒有楊鵬遠的勸說，昌都城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拿下，則戰事將長期處於膠著狀態，不會這麼快就結束。

    為此在戰後論功時，楚王爺將楊鵬遠列為首功，並想將其薦舉為朝庭命官，然而楊鵬遠覺得二皇子對其有知遇之恩，自己最後又做出了對不起二皇子的事，堅決不接受楚王爺的推薦。只是在楚王爺的安排下，回到了南方開了一個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