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 心傷 文 / 錢家女兒
王氏雖然不知道李姨娘為什麼會這麼不遺餘力的幫助自己，但是想來肯定和後院爭寵有關。反正多一個朋友好過多一個敵人，再說了自己也沒什麼讓她好算計的，想到這裡她就躬身謝道：「那就太謝謝姨娘了！」
李姨娘捂著嘴，嬌笑道：「你也不用這麼客氣，馬上我們兩家就是親家了，姐姐再這樣見外的話，妹妹我可是不高興的。」
王氏雖然心裡再不喜歡武嫣然，但也沒辦法拒絕這門親事。她滿嘴苦澀道：「我今天過來，一是想問一問府上對於大小姐的婚事有沒有什麼要求？二是我家既然已經和蘇家退親，婚書我也拿回了，我家的小子今天是不是就可以放出來了？」
李姨娘沉吟了一下道：「這兩件事我都不能做主，還請你稍等一下，我派人去問問老爺和夫人，聽聽他們的意見在答覆你，好不好？」
王氏自然沒有什麼意見。李姨娘派明月和另外一個叫星辰的丫鬟分別去問問武正德和金氏的意見。
明月和星辰屈一屈膝，領命而去。
不大一會兒，去問武正德的星辰就回來了。星辰翠聲道：「老爺說了，只要姨娘收到秦家的婚書，他那邊自然就會放人。」
王氏一聽秦柱還要在牢裡呆上兩天，心裡更加不滿。她淚眼朦朧道：「大人還怕我家跑了不成？這要把婚書定下來，還有一兩天的功夫，我家小子從小身子就弱，也不知道在裡面熬不熬的住。」
李姨娘深表同情，一臉無奈道：「妹妹我人微言輕，老爺吩咐下來的事，我也不敢違抗。不過我會派人去那邊打聲招呼。少讓秦解元受點罪。」
王氏見只有拿來婚書才能接回秦柱，也只好歇了心思，對李姨娘謝道：「那就只有拜託姨娘了！」
再說明月來到金氏的院子，把自己的來意和金氏的大丫鬟詠柳說了。詠柳皺著眉頭道：「夫人剛剛喝下藥才睡著，你還是在這裡等一等吧！」
明月一臉焦急道：「秦解元的娘親還在姨娘那裡等著回話呢！」
詠柳輕佻眉頭，不屑道：「等著又怎麼了？一介平民，能娶到大小姐那是他家燒高香了，如果連這會兒功夫也等不了，乾脆不要來提親好了！」
明月心裡暗自譭謗道還燒高香，誰娶到那不要臉的賤貨才是全家倒了十八輩子霉。心裡雖然是這樣想，面上卻是看不出絲毫端倪。她點點頭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我會把你的話帶給秦夫人的。」說完。轉身就走。
詠柳沒想到明月竟然真的敢走。她剛才嘴上說的厲害，心裡卻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把大小姐的婚事搞砸了，夫人和老爺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她急忙一把扯住明月的衣角，沒好氣的道：「在這裡等著，我去給你通稟。」
明月眨眨眼睛。揣著明白裝糊塗道：「哎呀，還是算了，萬一影響了夫人的病情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我還是等會兒再過來好了。」
詠柳氣的直哼道：「你……」
明月見把詠柳氣的直翻白眼，這才捂著嘴輕笑道：「既然姐姐都這麼說了，那我還是在這等你通稟吧！」
詠柳跺跺腳。氣呼呼的進到屋裡去通稟。
詠柳掀簾入屋，屋子裡瀰漫著一股中藥混合著熏香的味道。金氏躺在紫檀雕荷花紋的床榻上，面無血色。看上去憔悴不堪。詠柳輕手輕腳的走到床榻前，試探的輕輕喚道：「夫人！」
金氏眼皮動了一動，慢慢的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詠柳。
詠柳低聲稟道：「夫人，秦柱的母親前來提親。問你可有什麼要求？」
金氏在詠柳的幫助下，費力的坐起身靠在抱枕上。啞聲道：「她人呢?」
詠柳道：「在李姨娘那裡。」
金氏聞言一陣猛咳，等她停止咳嗽，她拿著的帕子上已經殷紅一片。
詠柳瞧了暗暗心驚，她趕緊給金氏順順背，又遞上一杯熱水給金氏漱了口。
金氏平了平氣，咬牙切齒道：「呵呵，堂堂嫡女的婚事竟然由一個青樓出身的姨娘操辦，他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嫡妻？傳出去我們府裡的名聲真是好聽的很啊！」
詠柳低下頭，言不由衷的勸道：「老爺也是擔心你的身體受不住，這才讓那邊暫時接管的，等你大好之後，肯定是要由你來操辦大小姐的婚事。」
金氏知道如果真的讓自己操辦，自己這具不爭氣的身子肯定熬不住。發洩了幾句牢騷之後，金氏對眼前的情況也只有認命。她想了想，冷聲道：「嫣兒雖然不聽我的話，可是畢竟是我肚子裡爬出來的。你去給那個秦氏說，就說我的女兒好歹也是知府千金，如果想要迎娶我家的女兒，六禮一步都不能缺。而且他們要在府城買處宅子給嫣兒和秦柱居住，我的女兒可不能跟他們到鄉下去住。如果連這兩樣他們都做不到，那這個親就不用結了。」
詠柳低頭應了，出去把金氏的要求告訴了明月。
明月趕回端華堂，王氏和李姨娘早已等的心焦。
明月朗聲把金氏的兩個條件說完，王氏已經氣的頭冒青煙。
王氏眼裡閃著怒火，極力忍住心裡的怒氣，道：「李姨娘你也看到了，不是我們沒有誠意，而是我家的條件確實不允許。我家只是一普通農戶，就算是把我家裡的全部田地和家當賣了，也買不起府城的宅子。而且我家就只有柱兒一個男丁，如果他們兩個都住在府城，那我們兩個老的怎麼辦？」
李姨娘也深感頭疼，她只好再派人去給武正德捎信，看他怎麼說。
沒多久，武正德回話說，讓王氏不要擔心房子的問題，他在南大街有一處空著的宅子，到時把那套宅子送給武嫣然當嫁妝就可以了。
王氏雖然還是不怎麼滿意這個結果，但是也知道不能得寸進尺。她千恩萬謝的告辭李姨娘，就準備回去找媒人上門提親。
等王氏把秦柱和武嫣然的婚書辦好，時間已經過去三天了。
這天一大早，王氏就急不可耐的把自家的婚書給李姨娘送去。李姨娘接到婚書後，給武正德捎了信，武正德就把秦柱從牢裡放了出來。
王氏站在府城大牢門口，一看到秦柱的身影，不顧秦柱身上的髒臭，一把抱住秦柱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秦柱一邊低聲安慰著王氏，一邊迫不及待的在人群裡尋找著自己心心唸唸的人影。當他看到蘇玉梅含淚帶笑的眼神，心才落下地來。
一幫人安慰了王氏和秦柱幾句，就趕忙上車回到杜府。
夏氏在家裡早就吩咐下人準備好了火盆和沐浴用的熱水。秦柱下車之後，跨過象徵去除污穢的火盆，用艾草熬煮的熱水美美的洗了一個澡，換上乾淨整齊的新衫，這才出來和大家重新見禮。
秦柱在牢裡這幾天，一直在想著怎麼和眾人解釋這件事。他心裡既希望眾人知道武嫣然對自己的算計，可是為男人的臉面和自尊，他又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曾被武嫣然強行拉著交歡。所以當眾人問他事情的原委，他只輕描淡寫的說武嫣然給他下藥，又引誘與他，但是幸好被府裡的下人發現得早沒有釀成大錯。
王氏雖然那天從李姨娘那裡已經聽說了一些皮毛，可是再一次聽秦柱說出原委，心裡還是止不住的氣恨。她拉著秦柱的手，哽咽道：「都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不好，苦了我的兒啊！」
秦柱見大家都相信了自己的言詞，心裡放鬆了幾分。他轉過頭問王氏道：「娘親，你答應了知府大人什麼條件，他才放我出來的？」
王氏看了看蘇玉梅，尷尬的低聲道：「等下回房娘親再告訴你。」
楊氏知道王氏是看自己一家人在這不好說，但是這件事秦柱遲早都會知曉，還不如現在趁著人多說清楚，讓秦柱歇了心思，省的他再糾纏蘇玉梅。想到這裡，楊氏清了清嗓子，道：「秦家大侄子，你娘親自從你被知府大人關起來後，每日以淚洗面，茶飯不思。我們這些人又都沒有權勢，除了答應知府大人的條件外，也想不出其它的什麼好辦法。知府大人提出的條件就是要你娶他的女兒，所以我和你娘親商量後就把你和梅丫頭的親事退了。你娘親又找人去知府大人府上定下你和武小姐的婚事，這才得以把你放了出來。」
楊氏的一番話如同晴天霹靂把秦柱炸的頭暈眼花。漫無邊際的傷痛把他緊緊地包裹。心絞痛得不能呼吸。他努力地抬起如千斤重的頭，望著對面嬌艷如花的蘇玉梅，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曾經偷偷聽到蘇玉梅吟誦過的一首詩，這首詩簡直就是他們倆現在的寫照啊！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生與死的距離
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愛到癡迷
卻不能說我愛你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
而是想你痛徹心脾
卻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我不能說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愛
卻不能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