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噩耗 文 / 奶圓圓
華麗的大廳裡掛上了絳紫色的幔帳和窗簾，遮住了大部分明亮的窗幾。花紋精緻的長桌放置在客廳的中央，高高的靠背椅被整齊的擺放著。
這是一座完全不引人注意的秘密宅邸，正是食死徒們開會的場所。
即便庭院裡是晴朗的陽光燦爛，房間裡依舊十分昏暗，只有吊頂的迷幻水晶燈散發出柔和的淡黃色光芒。黑魔王不喜歡陽光。
房間裡的氣氛也十分壓抑。為首的華麗王座的主人此時面目猙獰，顯然十分氣憤。一個矮小的黑袍人正痛苦的在王座邊的地上掙扎，竭力壓制因身體深處的疼痛引起的尖叫。
「一群廢物！」黑魔王憤怒的一撩袍腳，踹在了矮小黑袍人的身上。後者發出一聲悶哼，然後沒了聲息，大概是暈過去了。
所有的食死徒都噤若寒蟬的低著頭，沒有人感說話。被懲罰的同伴犯的只是一個小錯，但黑魔王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的狂暴。盧修斯注意到雷古勒斯的位置是空的。
情緒的發洩又持續了一陣子之後：「都散了吧。我不希望再看見任何失敗。」隨著黑魔王的命令，圍坐的其他黑袍人恭敬的起身，準備離開。
坐在黑魔王右手首位的修長身影將臉左側的長髮撥至耳後，然後起身。站立的動作帶起一陣淡淡的清香，讓憤怒得閉上眼睛的黑魔王忍不住睜開血紅色的雙眸。
「盧修斯……」
「是，我的主人。」修長的身影止住離開的身形，向王座俯身。漂亮的鉑金色長髮從背後滑落，遮住了大部分的臉龐，從王座的位置看過去，只能看見細碎而整齊的長髮，還有白皙的鼻尖。
「準備去哪？」黑魔王猩紅色的雙眸忍不住瞇起一分，用懶洋洋的語調問。
「我的主人，西茜快要生產了，我正準備回去照顧她。」盧修斯行禮完畢，直起身來，與紅色的眼睛對視了一瞬又恭敬的垂下了視線，態度無比恭謙。
「你們感情不錯。」黑魔王輕哼了一聲：「我還當你不喜歡我為你選擇的妻子。」
「怎麼會呢，我的主人，您的選擇是我的榮幸。西茜是我最珍視的家人。」
「七年了，確實是一個得來不易的孩子。馬爾福家族需要一個繼承人。」黑魔王微微的點了點頭。
「是的！」盧修斯很快的點了點頭，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一雙薄唇抿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黑魔王的眼神暗了幾分，沒有說話，只是盯著眼前的身影。大概是意識到自己不經意間情緒的流露，盧修斯低下了頭，重新回復到一種平靜的狀態。
「我很開心，你長得越來越像阿布拉克薩斯，看著你，我能想起很多過往的事情。」黑魔王用輕飄飄的語氣說出充滿暗示性的話語：「很像，很有魅力。我有些後悔將你交給納西莎。」戴著華麗寶石戒指的右手伸向恭敬低頭的身影，將對方的一縷發尾勾入手心，細細摩挲。暗沉的視線也隨之落向盧修斯因驚訝而抬起的臉。
銀灰色雙眸眼底的驚訝隨之被一股夾雜著淡淡喜悅的恭敬取代：「願隨時侍奉在您的左右，我的主人。」語畢，喜悅而恭敬的視線微微下垂，彷彿在表達主人的羞澀。修長的身影忍不住向王座靠近了一步。
此時，客廳之中已經沒有其他的人。
盧修斯的反應讓黑魔王忍不住眉頭微微一皺。
最近食死徒的活動頻頻受挫，幾次針對鳳凰社的設計都以失敗告終，讓鄧布利多的心腹逃出生天。很顯然，是食死徒的內部出現了背叛者，而且越接近核心的人越可疑。
剛才被懲罰的只是行動中的直接執行者，並不是罪魁禍首。
右手首位的人影更為可疑。
盧修斯忍不住向前靠近的動作將其接近的意圖暴露，黑魔王並不喜歡主動送上床的侍奉，儘管前者確實是罕見的姿色出眾之輩。但他並不需要與主人更親密的光環了。
想起盧修斯七年前結婚時的不情願，以及看向自己略帶埋怨的眼神，黑魔王忍不住冷哼一聲，放開了手：「你回去吧。」
修長的身影微微一震，往後退了一步，遲疑的身形頓住，重新抬頭：「我的主人，請問德拉克出生之後，能否有幸成為您的教子？」
掃了一眼盧修斯有些隱藏不住的期待神色，黑魔王的臉上出現了明顯的不耐煩：「找你最好的朋友吧。」
失望的神色明顯的湧現在銀灰色的眼底，他輕輕咬了咬下嘴唇，謙卑的退出房間，不再言語。
空曠的客廳重回寂靜。
待得沉重的廳門在身後緩緩合上，盧修斯臉上的失望神色瞬間褪去，恢復成淡淡的表情，只有眼底染著一抹疲倦。
輕輕的哼聲從不遠處廊柱邊傳來，盧修斯抬頭，看見的是一身禁慾黑色長袍的摯友。
「西弗勒斯。」盧修斯輕喚一聲，眼神示意。兩人相繼從莊園的幻影移形點移動到馬爾福莊園。
「看來馬爾福先生需要聽從命令，退而求其次的『找你最好的朋友』了。」斯內普冷聲道：「從未聽說馬爾福先生對於主人的床鋪有如此渴求的**。我是不是該為主人指派的光榮任務而感到榮幸？」
「別說了，西弗勒斯。」盧修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率先走向自家的會客廳，疲倦的神情完全不加掩飾。
「怎麼，我以為你對於剛才黑魔王的暗示十分的開心？原來馬爾福先生的阿格瑪尼絲是某個品種的犬類嗎？」斯內普言簡意賅的諷刺道。
「是嗎？我剛才表現得很急切的想要更靠近主人嗎？」盧修斯略有些期待的看向斯內普，似乎對他的諷刺並不在意。
「我以為你知道。」語氣依舊淡淡。
「而我也以為你知道主人並不喜歡那樣的下屬。」良久，盧修斯歎了口氣。
黑髮男子瞬間回頭看向身旁的朋友，露出不解的神色。
但直到走進客廳，馬爾福先生都沒有作出進一步的解釋。
「盧修斯……歡迎回來！」坐在客廳壁爐邊的俏麗美婦人聽到腳步聲後忍不住起身，露出一個和美的笑容。
「不要起來，好好休息。」盧修斯走上前，體貼的扶住美婦人伸來的手，將她安置回柔軟的沙發之中：「德拉科今天的表現如何？」愛憐的眼神在美婦人的臉上還有挺起的肚子上來回巡視。
「很好，我們都很好。西弗勒斯怎麼來了？是黑魔王又交待了什麼任務嗎？」納西莎向在盧修斯之後進入客廳的斯內普點頭示意。
「沒有。之前的行動還沒有完成，不用擔心。我會一直陪伴你到生產結束。」盧修斯耐心的解釋。
納西莎回了一個放心的微笑。七年的相伴，不是愛人，卻是最親的家人。
「還有，我邀請西弗勒斯當德拉科的教父。」盧修斯挑了挑眉，似乎是有些高興。
納西莎露出一個明顯的開心笑容，眼神看向斯內普。後者的視線在馬爾福夫婦身上打量了一會兒，然後點頭同意了。
「所以？你想說什麼？」斯內普給自己找了個座位坐下，不打算浪費時間觀看朋友的家庭互動。
盧修斯抽出魔杖，在三人四周布下隔音的魔咒：「主人在懷疑我。」
「所以你還急切的靠過去？」斯內普皺眉。
「主人並不喜歡主動靠近的下屬，既然已經不信任，主人更不會讓已經是核心的我再多一點與他的親密關係，無論是情人還是教父。只有主動提出，才能打消他的疑慮。」在朋友和家人面前，盧修斯並沒有太多隱瞞。
「我記得你一直是主人最熱烈的崇拜者和追隨者。」斯內普手指輕敲自己的座椅扶手。
「主人，變得更瘋狂了……」盧修斯的眼神變得黯然，難掩失望與疲勞神色：「西弗勒斯，你也要注意。」
不知從何時起，疲倦已經成為盧修斯最常見的精神狀態。他並沒有斯內普所擁有的在大腦封閉術方面的傑出天賦。想要在黑魔王的掌控領域中隱藏自己的真實的情緒，需要的不僅僅是對對方思維與情緒的揣測，還要通過誇張的神情與表演來減少可能暴露的細節。
斯內普的眼神彷彿下意識的空洞了幾秒，然後才恢復正常，看向地面。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啪！
一個有著蝙蝠一樣的耳朵、細長的鼻子、突出的有網球那麼大綠眼睛和穿著一個舊枕頭套的家養小精靈出現在盧修斯的手邊，手裡還拿著一封信。
「主人，剛才有一封緊急的信件送來！」家養小精靈屁顛屁顛的把信交到盧修斯的手上，然後又噗的一聲消失了。
盧修斯皺著眉拆開了手上標注著加急的信封。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而他的不好預感在看完信之後劇變的臉色上就能體現出來。
「怎麼了？是什麼不好的消息嗎？」納西莎看著盧修斯的臉色變化，緊張的問。
盧修斯抬頭看了看一臉擔心的納西莎，還有因為她的聲音而抬頭看過來的斯內普，眼底閃過一絲猶豫的神色：「沒什麼。只是一個朋友的信件。」
「你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沒什麼』。我不認為你這樣的說法能安撫哪一個人？」斯內普冷哼了一聲，直白的拆穿了盧修斯並不高明的謊言。
莊園主人瞪了斯內普一眼，十分無奈對方的拆台行為。再看見納西莎眼底越來越濃厚的擔心，他張開嘴巴，卻又遲疑了一下。這個動作讓納西莎發覺後，忍不住拉了拉盧修斯的袖子：「你說吧，這樣的情況，我根本不可能放心的去休息。」
「這是布萊剋夫人，也就是你叔母寫來的信。」盧修斯有些不忍心的看著納西莎：「她告訴我，今天早上，遠在我們的會議之前，黑魔王就召喚了雷古勒斯去他的莊園裡，而且還帶上了克利切。然後就在剛才，布萊克家族掛毯上，雷古勒斯的名字變成了灰色。克利切自己回到了布萊克老宅，然後就一直嚎啕大哭著懲罰自己，他說……」
「他說什麼？雷古勒斯怎麼了？」納西莎收緊了自己抓住的手掌，無法忍受對方話語的停頓。
「他說，黑魔王殺死了雷古勒斯。」